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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跡, 鄭曉等了一輩子。

    封言在一個清晨安靜的走了, 鄭曉抱了他很久,直到醫生將冰冷的軀體從他懷中拖出來。

    那一刻, 鄭曉的頭發全白了。

    他望著這個冷冰冰的世界,沒有了那個熟悉的氣息, 一切都陌生了起來。

    有時他會想, 他經曆的十個世界, 是真的還是假的,他自己又是真的麽?

    直到他看見鄭媽留下的眼淚。

    他伸手擦去母親眼角的淚珠,笑著說:“媽, 放心, 我會活下去的。”

    剩下的十幾年, 鄭曉過得渾渾噩噩, 他有按時吃飯,睡覺,想封言了, 就拿起畫筆,細細描繪他的眉眼, 一幅又一幅, 堆滿了所有的房間。

    後來,他去世了。

    人們整理它的遺物時, 所有人被他的畫吸引了, 無數幅畫中, 隻有一個人, 他對著人們微笑著,整個人溫暖而又明亮,與之相反,畫麵的背景色深沉而又壓抑,隻有男人是唯一的光明。

    看著這些畫卷,所有人會無意識的流淚,據說死去的鄭曉先生,一輩子沒有笑過,與他接觸的人都懷疑鄭曉先生是否有感情。

    顯而易見,鄭先生所有的感情全部投入到了畫中的男人身上,僅僅看到這些畫作,人們就能體會到,鄭先生所有的愛戀以及絕望。

    有人願意出天價股購買這些畫作,卻被鄭先生的兒子拒絕了,鄭曉陽帶著手套小心的將畫作收好,他說:“這是父親的一部分,缺了它,父親的人生也將不再完整,有當兒子的,會賣掉自己的父親嗎?”

    不知沉睡了多久,鄭曉聽到一首熟悉的曲子,是什麽時候聽過的呢?由低沉磁性的聲音哼出來的,動人心弦的調子,令他的靈魂都舒適的想要熟睡。

    有人觸碰他的臉頰,暖暖的,鄭曉漂浮的思緒想著:“他是誰呢?”

    房間裏響起腳步聲,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聲,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主人,鳳族的賠禮已送走,以藍鳥的腳力,相必半月便能送達。”

    “嗯,“曲調停了,哼歌的男人道:“做的不錯。”

    受到誇獎的男人高興極了,他右手捂住心口,向男人深深的俯下身去:“主人,這是烏湛的應盡的職責。”

    男人低沉的聲音又道:“王子們,怎麽樣了?”

    烏湛看了眼沉睡的鄭曉,低頭道:“幾位王子正由祭祀主持脫去塵世之軀,回歸正體,隻是曉陽王子沒有您的血脈,隻能泡甘池之水,洗成仙體。”

    男人點頭,揮手讓烏湛退下了。

    鄭曉昏沉的意識逐漸清晰,他迫切的想要醒來,冥冥中他知曉,醒來的話,就會看到他。

    他是誰?

    男人看到鄭曉睜眼,驚喜的握住鄭曉的手,“你醒了?”

    鄭曉朦朧的視線中,出現一個俊美逼人的男人,他黑色的長發及地,一身黑色暗金的長袍,狹長的雙目泛著喜悅的光芒。

    鄭曉看到他,心裏湧起滔天的喜悅,像身處荒漠,即將死去的旅者,遇到了一場從天而降的甘霖。

    這情緒太過強烈,使他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能呆呆的看著他。

    男人喜悅之極,一把將鄭曉擁入懷中,緊緊的,他急切的說:“曉曉,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麽久,我在,我在”

    鄭曉的雙眼豁然睜大,熟悉的懷抱,熟悉的聲音,是,是他的老攻啊。

    “嗚嗚”兩人狠狠抱緊著,恨不能融入骨頭裏。

    是夢嗎?如果是的話就讓他一直做下去吧

    鄭曉幸福極了,他撫摸著夢中愛人溫柔的眉眼,愛人告訴他,他是天界龍族的少主,九天玄龍燭九淵,

    度過九天雷劫便能度化飛升,成為神界第一條九天神龍,可是他在度過雷劫後元神大損,唯有天地間最後一滴靈露能補齊他的元神。

    他的仆人,就是發布任務的的黑衣人,啊,他在夢中有一個名字,叫烏湛,據說是傳說中的種族烏見神鴉  ,與天地間有一絲感應,費勁心力找到了在紅塵中打滾的他,用盡所有仙力打通九個世界的連通通道,再設了圈套讓鄭曉心甘情願的給主人

    補齊元神。

    所謂的補齊元神,便是兩人水乳交融,生下帶有二人血脈的孩子,每個孩子自出生之時,在傳承九天玄龍的血脈時,也會反饋給父親一絲玄龍之息。

    憑借九道玄龍之息,燭九淵補齊了元神。

    天雷劫結束,神界會降下一道天賦神光,九天玄龍沐浴這道神光,才會打破仙界桎梏,化身九天神龍,按理說,燭九淵一旦元神恢複,便應該回到天界沐浴神光,萬一這神光突然消失就不好了,可是他康複後第一件事,便是打破時空壁壘,找老婆去了。

    本來一臉喜色等著迎接主人的烏湛,突然發現自己的主人跑了,急的恨不能直接拽回來,可是仙力耗盡,他也無能為力,隻好上天界找祭祀幫忙。

    就在天賦神光快成為天界一景,祭祀心驚膽戰的每天看著,生怕它突然消失時,見到了烏湛,知道了這倒黴孩子的事,當下氣的胡子直豎。

    他緊急聯係了其他輔祭祀,眾人合力張開召回大陣,將紅塵中的九天玄龍召回來,燭九淵蒙頭蒙腦的回來了,就被祭祀反手一抓一拋,扔到天賦神光裏,天賦神光終於等到了要等的人,迫不及待的湧入燭九淵的身體,燭九淵化為龍身,長嘯之後,便陷入沉睡狀態。

    祭祀大人縷著胡子笑了,未關閉的召回大陣突然寶光連閃,一個又一個人拋了出來。

    祭祀一愣,這氣息,沒錯,全部是九天玄龍啊!!!

    一共九個孩子,沒錯,在祭祀眼裏,這些人世的中年人都是小孩子,一番詢問,原來,這些都是燭九淵和靈露生的孩子,而且都繼承了九天玄龍的血脈,祭祀樂的牙豁子都出來了,他們龍族千萬年才出一隻的九天玄龍,這一下就得了十個,他做夢都能笑醒啊。

    他倒樂了,苦了鄭曉,封言突然失去元神,一睡不醒,他日日在痛苦中守著那點希望,直到死去。

    靈露脫去凡胎,在紅塵中漂泊,被沉睡中醒來的九天神龍一爪子撈了回來,攏在懷裏。

    他知道塵世中,鄭曉還有一個孩子,也一爪子將鄭曉陽撈到天界,給了祭祀,拜托他給這孩子換仙根。

    他則一直照顧著鄭曉,等他醒來。

    鄭曉看著老攻直笑,心想這真是個不錯的夢,老攻編的還挺合理的。他點點頭,摸摸老攻的頭,心裏就幸福極了。

    封言睡著的時候,可一次也沒進過他的夢,原來都在這裏等著呢,他喜歡這樣,反正他都死了,死了的話,這場美夢便能一直都做下去了吧。

    然後,他就見到了他的孩子們,看到他們的瞬間,鄭曉就認了出來,他張開手臂,接住撲過來的孩子們,鄭曉歡喜的說不出話來。

    孩子們早已熟悉了彼此,也將父親們每個世界的故事都說了好多遍,眾兄弟還依照身高排了大小,現在最大的是當初在龍島生的小格瑞,他本身就是龍,如今對自己的變化還算熟悉,他告訴鄭曉爸爸,自從他們走後,他傷心了很久,後來他也找到了自己的愛人,還生了好多小龍。

    鄭曉高興之餘,也擔心孩子們太久離開家不好,跟老攻說了,老攻便勸服了祭祀,將孩子們放回原來的世界,等他們想回家了,再回來。

    有家室的孩子很高興,跟兩位爸爸膩歪許久,便回去原來的世界了。

    老祭祀挨個摸摸小龍的頭送走他們,回來就生燭九淵的氣了,他說,“你不再生一窩小龍,休想讓我再理你!”

    燭九淵笑眯眯的答應了,回頭就拐著老婆四處遊玩去了,他們把曾經經曆的每個世界都走了一遍,又去了很多未曾到過得地方,直到,鄭曉又懷孕了。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天界沒過去一個月,老祭祀就見燭九淵扶著大肚子的鄭曉回來了。

    老祭祀眼睛一亮,飛過去繞著鄭曉的肚子走了一圈,就樂出了牙豁子,

    “一條小玄龍啊,哈哈,跟他爹一樣是小黑龍啊,哈哈哈!”

    龍族生育艱難,已經很久沒有在族內誕生的孩子了,老祭祀謹慎的指揮著燭九淵帶著鄭曉泡甘泉,給祖宗上香,吃對胎兒好的仙果。

    等到生產那日,鄭曉痛的打滾,龍蛋出來的一刻,他終於發現,這一切,不是夢啊!!!

    尼瑪夢裏生蛋哪會這麽疼啊!!

    龍蛋出現的那一刻,燭九淵抵不過慈父的本能,化為龍身,纏上龍蛋,安靜的孵蛋了,等鄭曉做好月子,小兒子也出殼了,看著活潑的小龍四處飛,就要撞到鄭曉了,燭九淵溫柔的拿爪子團吧團吧 ,給兒子扔出宮殿外了。

    雖然看了很多次,鄭曉仍然心有戚戚,他瞪了老攻一眼,“兒子還小,你要溫柔。”

    燭九淵蹭蹭鄭曉的腦袋,眼睛享受的眯起,他說:“放心吧,他是最純正的九天玄龍,這點力氣算不了什麽.”

    “對了,”燭九淵道:“兒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鄭曉笑了下,“我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夢呢,直到兒子出生那天才醒悟過來,就叫他燭夢回吧。”

    燭九淵連連點頭,“嗯,我家曉曉就會起名字,比我的名字好聽多了。”

    鄭曉笑了,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問老攻:“對了,我剛醒的時候,聽到什麽鳳族,是怎麽回事?”

    燭九淵身體一僵,龍頭直冒冷汗,他手慌腳亂的解釋:“曉曉,鳳族真的沒啥,就是龍族和鳳族在我小時候定下的親事,你放心,我已經回絕了。”

    看著老攻慌亂的樣子,鄭曉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