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這個綠帽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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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錚話音剛落,就聽見“啪嗒”一聲,給何晏卸完妝後正在收拾化妝台的化妝師助理手一抖,碰倒了手旁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何晏眨眨眼。

    小助理一臉不慎撞破了隱秘的驚惶,連忙蹲在地上將東西撿起來:“抱歉抱歉……”

    其實劇組有目共睹,蘇遙的演技幾乎已經無可挑剔了。

    其實說實話,整個劇組裏就他的狀態最穩定,就連周錚還有發揮失常的時候呢,蘇遙則是根本沒有掉過鏈子。

    可大周影帝張口就是這種不留情麵的話,完全就是一副要撕逼的架勢……

    他隻是一個跟在師傅後麵幹點雜活安安靜靜的小助理啊,為什麽會撞見這種可怕的修羅場!

    看著小助理抱著一堆化妝用品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何晏才將視線移到周錚身上,緩緩道:“嗯……你說的沒錯。”

    用精神力作弊表現出的演技,即使再工整高超,也隻是流於表麵偽裝,確實是沒有“靈魂”的。

    周錚的這句評價,說的確實十分確切。

    如果小助理還沒跑遠,一定會驚詫地發現此時他的表情很平和,一點兒都沒有生氣的跡象,甚至還有一抹細微的笑意。

    周錚見他這麽坦然地承認了,楞了一下,才皺著眉解釋道:“我不是在指責你。”

    從客觀上說,蘇遙的演技確實是挑不出什麽毛病的,無論是情感把握還是動作表現,幾乎是劇本要求什麽樣,他就能原原本本地把所有要求都完成,不會出現一絲疏漏。

    蘇遙將表演的技藝修煉到了極致,但他隻是單純的用技巧在演戲,而從頭到尾都沒有投入感情。

    換句話說,就是他沒有入戲。

    ——雖然這句話說出去可能會有給蘇遙強行潑髒水的嫌疑,但是他確確實實能感受到,蘇遙從來沒有將自己代入過劇中的角色。

    在表演結束之後,他甚至都不需要一個從劇情中脫離的過程,每當旁人還沉浸在他用高超技藝構建出的氛圍中時,他本人卻已經神態自若地開始準備下一場戲了。

    這個人整個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台運轉精密、從來也不會出錯的表演機器,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演員”。

    對上周錚帶著一絲執拗的黑瞳,何晏理解地笑了笑,“我知道。”

    精神力能夠感知人的情緒好壞,剛剛在鏡子中對上周錚視線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這個人對自己並沒有任何惡意。

    對著那張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會因為別人的話而產生情緒波動的臉,很少與人溝通談心的周影帝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心中布滿了濃濃的挫敗感。

    艱難地組織好語言後,他雙眼直視何晏,表情認真地說道:“你在表演技巧比我還要好,隻不過,你的表演裏缺乏一點感情。”

    周影帝接著道:“我隻是覺得有些可惜,如果能加入自己的感情,你的演技還能在往上麵提一個層次。”

    是的,可惜。

    他現在看到蘇遙的心情,就像看到一支長勢極好白白胖胖的大白蘿卜,隻差一點就能徹底成熟下鍋了,卻不知道什麽原因不肯繼續生長,讓他急得恨不得擼起袖子,親手拽住蘿卜纓子往上拔兩下。

    明明隻要打破了那個界限,蘇遙的演技就能飆到比他還要高的境界——

    “謝謝周先生的關心,”看著周影帝越皺越緊的眉頭,何晏張口打斷了他的思緒,委婉道:“不過演戲這種事是需要天賦的,我可能天生就沒有那種天賦。”

    周錚的眉頭都快打結了,他的直覺告訴他,蘇遙隻是在敷衍他。

    入戲並不是一項非常困難的事,比起天賦來,它更需要的是演員的用心。

    他又頓了頓,語氣執拗地強調道:“可你是一個演員。”

    何晏順著他的話答道:“是的,演員是我的職業,所以我一直把演戲當成一份工作來認真對待。”

    周錚:“……”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毛病,但他怎麽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他還想說些什麽,但在這時候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還沒說出口的話語。

    ——聲音是從麵前的青年身上傳出來的。

    何晏朝他抱歉地笑笑,伸手褲兜裏從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謝先生。

    他指尖輕點屏幕,選擇接聽,男人低沉的嗓音就透過手機響了起來。

    “親愛的,結束了嗎?我來接你回家。”

    何晏稍稍驚訝了一下:“嗯?你過來了啊……已經結束了,什麽時候到的?”

    昨天晚上和男人視頻通話說起殺青的時候,男人明明還在相隔兩個省的別墅裏,今天日頭剛升起來沒多久,居然就已經到了劇組的位置。

    最近謝氏正在開發一個新項目,雖然男人沒有主動提起最近工作的勞累,但通過影像的誠實投射,眉眼間的細微倦意是掩蓋不住的。

    他之所以那麽晚跟男人提起殺青的事,就是不想讓他在這種時候來回奔波。

    結果看男人這架勢,還是熬夜趕路來了。

    原本就低沉的聲音經過信號的傳導後帶上了一絲磁性,通過貼合在他耳邊的揚聲器鑽入他耳中,仿佛一直鑽到了心中:“剛到沒多久,出來了嗎?我現在在你車上,讓助理帶你過來。”

    男人的語氣中不難聽出急切的意味,何晏隻能柔聲安撫他:“馬上馬上,等我二十分鍾,好嗎?”

    男人似乎是不耐煩地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應聲道:“好的,你快一點。”

    何晏掛斷電話後,沒忍住笑了一聲。

    在一旁安靜聽了半天的周錚問道:“你急著走嗎?”

    何晏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對,司機在催了,再不走容易堵車。抱歉,我們改天再聊。”

    既然談話的另一方都已經表達了想要離開的意願,談話似乎也隻能就此終結了。

    周錚想了想,道:“那好,祝你殺青快樂。”

    何晏拿起自己仍在座椅上的包,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走到化妝間門口的時候,那個身形瘦弱的青年側頭朝他露出一個清淡的笑意,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模樣,那雙常年帶著一絲疏離感的漆黑眼瞳也便得十分柔軟,和他說了最後一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在蘇遙走後,他又站在空蕩無人的化妝間裏想了許久,才明白青年的未盡之意。

    對於他自己而言,他的生活重心是演戲,他真誠地熱愛著這份工作,所以願意為此付出時間和精力。

    但是對於蘇遙而言,他隻是把演戲當成一份工作,在他的生命中,還有更重要的事牽絆著他的心。

    對著早已空無一人的房門方向看了許久,常年對除了演戲之外的事物興趣缺失的周影帝忽然產生了一絲難得的好奇心。

    剛剛打電話來的人……就是蘇遙的選擇嗎?

    ……

    在劇組成員們大多帶著不舍和友善的目光注視下,何晏保持著客氣的笑容,和助理拎著包離開了這裏。

    在助理的帶領下,何晏很快就看到了自己那輛外表低調的轎車。

    車門剛一打開,他就被人扯住了手腕,拉到了車中,然後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還沒來得及看看男人的臉,他的頭就被人按住,埋在了男人溫熱的頸窩裏,腰身也被男人的臂膀用力禁錮著,身體被迫和身前的人緊緊貼合。

    距離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男人腿間明顯的硬度——

    “砰”的一聲輕響,助理神色淡定地將無人搭理的車門合上,然後將雇主龐大的行李箱塞進後備箱中,最後拉開車前門,坐到了駕駛員的位置上,將車前座和後座間的隔板升起。

    全程目不斜視,識情識趣,盡職盡責。

    十分很值得被加工資。

    在隔板升起的時候,男人沉聲說了一句“開車”,車輛就被平穩地啟動了。

    上車後,何晏被男人按在懷中摟了五六分鍾,一點點感受到男人抵著自己的部位存在感越來越明顯,才終於被大發慈悲地放開。

    到了現在,他才有時間打量自己不按常理出牌、連夜趕來接他回家的金主。

    男人穿著整齊妥帖的西裝,發絲也是打理得整整齊齊,別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一副剛從談判桌上下來的架勢,十分冷淡禁欲。

    隻是若是將視線往下移,就會發現有一團無法忽視的存在,彰顯著男人此時並不如衣著風格那般冷淡。

    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男人不遮不掩,微微挑了挑眉,十分坦然地伸手扯住領帶,動作略顯粗暴地將係得整整齊齊的領帶從自己脖頸間扯下,扔到了座椅上。

    再將領口的幾顆扣子解開,就露出了一小片肌肉緊實的胸膛。

    男人薄唇微微微微張開,聲音中已經充滿了無法忽視的沙啞之意,很低地叫他:“……遙遙。”

    何晏禮尚往來地叫了回去:“謝先生。”

    男人最聽不得他這種又乖又禮貌的叫法,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每次聽到都恨不得將他弄得聲音破碎,再也禮貌不起來。

    雖然在車上不能真刀實槍的來,但淺嚐輒止,也能聊以慰藉。

    ……

    劇組所在地和謝家的別墅隔了兩個省份,終於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落日時分了。金黃的餘暉灑在路旁高大的樹木上,為枝葉渡上了一層金色的朦朧描邊。

    長時間的路途難免會讓人感到無聊,何晏被折騰了一通後也累了,最後窩在在罪魁禍首懷裏睡了幾個小時,才被人捏著鼻子弄醒。

    何晏睡了幾個小時後精神飽滿,眨了眨眼,迅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扭頭掙開男人的手下了車,“謝先生,我先下去了。”

    男人整了整自己被壓的皺皺巴巴的衣物,從座椅角落裏找出自己沾染上了一絲不明液體的領帶,灰藍色的眼瞳中帶上了一抹晦暗的色彩,想了想還是拎著下了車。

    在家中幹活的阿姨已經被何晏進門的動靜吸引到了門口,見到謝時章走近,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詫的表情。

    領帶在手裏拎著,衣領敞開著,規整的西服也不知道遭受了什麽可怕的災難,被弄得全是褶皺,幾乎已經不能看了。

    先生這幅模樣,看起來還真是有些狼狽啊……

    在她的印象中,先生一直是一個自製力很強的人,做事情井井有條,像是對什麽事都有規劃一般,很少會顯露出這麽儀態不整的模樣。

    謝時章倒是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隨口問她:“蘇遙呢?”

    阿姨連忙將臉上的驚訝收斂起來,恭謹地回答道:“蘇先生上樓了,說是要洗澡。”

    青年的動作十分迅速,謝時章進入臥室的時候,就聽到了浴室中淅淅瀝瀝的水流動靜。

    他伸手去按浴室的門把,沒有按動,隻好敲了敲門,誘哄著青年:“遙遙,快開門,讓我進去一起洗。”

    青年清亮的聲音在門內傳來,帶著幾分失真和朦朧,“不要,我快洗好了,你在外麵等一會兒。”

    竟是絲毫不準備和他來一場鴛鴦浴。

    既然共浴無望,男人也不逗他了,囑咐道:“不急,你慢慢洗,別把自己凍到了。”

    可惜地搖了搖頭,隨手將手中的領帶搭在臥室內的椅背上,又脫去身上皺得慘不忍睹的西裝外套,謝時章轉身走出了臥室。

    昨晚走的太匆忙,他有一份文件還要再確認一下。

    雖然很不習慣身上帶著狼狽進入書房工作,但他此時身上沾染的都是青年身上的氣息,倒也沒有什麽不能忍耐的感覺。

    從書桌中找出文件,仔細確認了確實是有一條協議規定表述太過於模糊後,他用便簽記下了這件事,準備明天到了公司再讓下級重新修改。

    看完文件後,男人起身準備離開書房,視線卻不經意掃過了一個擺放在書房角落的不起眼的棕色箱子。

    ——這似乎是當時青年搬家時從家裏收拾出來的東西,聽青年說是一些沒什麽用的小物件,他就讓人把這些東西放在了書房裏。

    原本這箱子已經在他眼皮子底下放了近半年了,他都沒興起打開看看的欲望,但在此時此刻,他卻沒來由的忽然對這個不起眼的箱子起了濃厚的興趣。

    確認了青年並沒有強調過這個箱子裏的東西不能碰,在想要更多的了解青年意願的驅使下,沒有絲毫猶豫,男人上前幾步打開了箱子。

    展現在他麵前的是足足一二十件精致可愛的手辦,其中以可愛的女性角色居多,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十分生動寫實。

    謝時章:“……”

    於是何晏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後,就看到男人手中把玩著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動漫少女手辦,滿臉和善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謝先生:一臉和善.jpbsp;   晏晏:……天降大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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