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她喃喃反問，悶聲嘀咕著，“你大概沒明白我在說什麽。”

    沒等尉遲驍追問，佟言就自顧自的向他解釋說：“我指的是，沈喬說我……不自愛。”

    她本來想直接一點提及“包-養”這件事的，可是，一種無謂的自尊在作祟，她到底還是沒辦法當著尉遲驍的麵兒把這兩個字說出口。

    所以，她隻能換一種方式，用“不自愛”來代替。

    佟言抬起眼簾，神色嚴肅的凝視著尉遲驍，字字清晰的問他：“在你的心裏，我也是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那種‘不自愛’的女人嗎？”

    她的目光盈盈如水，那樣清澈澄明，仿佛從來都沒有被這個複雜的社會侵染過。

    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像沈喬說的那麽不堪？

    尉遲驍心疼的皺緊了眉頭，一把將她扯進自己的懷抱裏，用力的抱住。

    “笨女人，我不允許你這樣糟蹋自己。”他沉聲開口，語氣低啞而又充滿憐惜。

    佟言乖順的依偎在男人的胸前，卻因為心緒混亂，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

    尉遲驍能感覺到她的顫抖，也能感覺到她的慌亂和不安。

    他輕不可聞的歎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如果一個女人為了救我，甘願犧牲自己，那麽在我眼裏，她就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

    佟言仰起臉龐，目光真誠問他：“你真的這樣想？”

    “當然。”尉遲驍可以發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

    他沉默的擁抱著懷中這個嬌小溫軟的女人，隔了好久，才輕聲的反問：“佟言，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貴？”

    佟言沒有回答，因為她真的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可貴之處。

    她凝視著男人英俊非凡的容顏，在心底猶豫徘徊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向他問道：

    “尉遲驍，我想聽你一句實話。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那份契約，你還願意跟我這樣的女人結婚麽？”

    這個問題在她心裏迂回了太久太久。

    佟言真的受夠了一個人胡思亂想，她今天說什麽都要聽到一個真真切切的答案！

    可是，尉遲驍卻遲疑著，半晌沒有開口。

    ……如果沒有契約，他會和她結婚嗎？

    理智的說——

    不會。因為如果拋開一紙契約，或者錯過了那個暴雨如瀑的夜晚，他和佟言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生活在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裏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結婚？

    尉遲驍不想騙她，所以他沉默著，無從應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客廳裏越來越安靜，然而佟言的一顆心，卻是越沉越低。

    雖然這個男人什麽都沒說，可是他的沉默就已經是一種委婉的回答了。

    原來，鴻鵠與燕雀之間的距離，真的是無法逾越的。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懂了，也終於清醒了！

    佟言抿著蒼白的嘴唇，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低低的說了一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