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似乎格外的安靜，許久，隻聽鳳青梧一聲呢喃，“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起身，抱著那張桐木琴向臥房走去。

    鳳音離仍舊坐在院中，直到喝完了瓶中的佳釀，才離去。

    鳳青梧回到屋中，卻是坐在銅鏡前，拿出發帶束上了自己的長發。輕撫青絲，發帶點綴其間，飄逸靈動，清簡動人。卻在觸到發帶末梢那個金絲鑲嵌的“離”字，恍然抽手，久久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終究是一聲歎息，纖指輕顫，取下了發帶，放到錦盒裏上了鎖。

    這一夜輾轉反側，終是無眠。

    卻說秋牧遙從離王府走後，說軍營有事，一人縱馬而去。秋無憂自是知道其中緣由，也不阻攔，任他去了。隻是居然這般明顯，自家哥哥似乎走錯了方向吧。

    秋牧遙一路疾馳，卻是到了落華山。皓月當空，卻是步履沉重。這山上有一座亭子，名喚“笑樂”，上書一副對聯：清風拂麵去，笑看人間錦繡。明月照人來，樂享世上逍遙。到了亭中，看到滿目山河掩映月夜色之中，帝都若群山一隅，依稀可見遠處燈火。一向不是嗜酒的他，抱著酒壇就自酌自飲，夜中的山頂風帶寒意，卻毫無知覺。鳳青梧曾言，秋牧遙是最不像武將的將軍，因為他通曉百家華章，詩詞歌賦更是資質非常，平日生活雅致講究，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個人怎樣管理龐大的軍隊，更讓士兵們信服。即使現在他一人喝悶酒，依舊不覺得有任何的不雅。與鳳音離的邪肆和狂傲不同，他總是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借著酒香，秋牧遙一躍，已淩空舞劍，兮幽劍在夜色中鋒芒不減，一個飛身如鷹，寶劍攜著劍氣一掃，樹葉刷刷掉落，再是一個騰空，劍如流風，沙沙作響。劍中鋒芒畢露，隻是突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麽，這一劍卻是突然的劍氣轉弱，鋒芒隱退。

    “這樣不對，肩要持平，手要有力……”。

    “牧遙哥哥，這樣對嗎？”依稀見她麵容微紅，卻是神采奕奕，眼眸清婉。

    “若我贏了你，這兮幽劍就給我…”

    “牧遙隻是哥哥……”

    往昔在腦中，揮之不去。劍招越發的淩亂，最後兮幽劍一飛，卻是刺進了一旁的樹中。

    “萬古情愁酒中銷，誠然不假。”抱起酒壇，一飲而盡。

    夜色越發寧靜，秋牧遙卻是沒有醉意，這幽蘭醉何時這般的清淡了。眼眸依舊清明，卻是愁緒依然。

    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條發帶，繡的也是梅花，卻是淡黃的臘梅，是她平日喜歡的月白色，極為清雅。

    放開手，發帶已隨風飄去，秋牧遙又是一口悶酒，看著蒼茫夜色和一月清明未語。

    不知許久，酒壇盡空，秋牧遙卻是陡然轉醒，發了瘋一般在山上尋找，荊棘劃的滿身傷痕，依舊無跡可尋，秋牧遙找了一夜，跌跌撞撞，終是無果而終，他哭笑，果然強求不得。

    回到秋府，秋無憂看到滿是傷痕的哥哥，心疼萬分，確怎麽問也找不出個緣由，隻得黯自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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