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嘴對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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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防盜ing, 購買比例不許足三天後來看  白細緩回一口氣, 他睜開濕潤的眼,定定看著霍錚,氣息細弱起伏, 嗓音不似往常軟亮,啞啞的,“錚錚,我還要喝。”

    霍錚倒了杯水讓他自己喝,拉起幹淨的布帕擦拭他頸邊濕汗。

    喂過水, 白細乖順窩在霍錚懷裏, 任由對方檢查。

    他雖是發了燒熱,卻隻有頸部以上的地方滾燙,露出的手腳微涼。

    霍錚執起白細一雙手, 寬大的掌心將他雙手完全裹住, 如同握著一塊涼玉。

    體內灼熱, 白細忍下不適,挨靠著霍家的肩膀, 被握緊起的手朝那寬厚的掌心輕抓一下, 霍錚雖然不說話, 他能察覺到對方很擔心他。

    “錚錚,我沒事。”

    霍錚搖頭不語,另一隻手掌沿著白細熱燙的額際滑至身後。白細體溫火熱, 手腳冰涼, 故一直無意識地靠近他, 仿佛水火融於一體。

    想他身子單薄不比自己,且昨日徹夜照顧,霍錚憂心不已,道:“我帶你去找大夫。”

    窗外夜色無邊,白細搖頭,並不願意讓霍錚大半夜忙活。

    悶道:“我睡一覺就好了。”

    霍錚二話不說,撈起被子將白細圍裹嚴實。

    白細悶得慌,手指在硬梆梆的胸口戳來啊戳去,“好熱。”

    “你的身子很涼。”霍錚站直,雙臂從白細的肩膀與膝蓋彎穿過,穩穩將人抱起。這樣的姿勢令他們靠得十分相近,霍錚低頭與白細說話時,嘴唇幾乎要貼在他額頭上了。

    “小白,你閉目養會神。”

    執了一盞燈籠照明,夜色下村路黑寂靜謐,經過農戶屋舍,引來院裏的狗不斷狂吠。

    遊蕩在村裏的狗看到霍錚,沒上前撕咬,低低吼了幾聲便跑遠。

    抵達村西口,霍錚單手抱緊白細敲門,在門外等候半晌,屋內才亮起光來。

    很快,大夫披衣打燈走出,看到霍錚懷中抱著個人,擺擺手,示意把人帶進屋。

    白細燒得不省人事,冰涼的手握緊霍錚,嘴唇張合,不知在細叨些什麽。

    霍錚從懷裏掏出帕子為他拭去臉上的汗,大夫坐在一旁診脈,他不便出聲驚擾,按捺心內焦灼,問:“大夫,他的病況如何?”

    大夫豎眉搖頭,診完脈,指節側過,放在白細頸脈探去,“此症狀有些奇怪。”

    霍錚追問:“如何?”

    大夫念念叨叨說了一串有的無的,麵色古怪,道:“經老夫幾次細查,他熱症來得實在蹊蹺,看上去不像常人發熱時所有的病狀,倒像是、像是動物發情……”

    霍錚眉頭一緊,“大夫,你並非獸醫。”

    大夫捋平胡須,歎道:“我給你開副藥方,你回去馬上煎熬一副喂他服下,今夜多喂他溫水催尿,若明日症狀未能緩解,你再帶他過來看看。”

    霍錚取了藥包懸在腰際,重新橫抱起人,打上燈籠往霍家趕。

    ——

    白細的意識一片混沌,眼皮沉重耷拉睜不開,唯獨能清楚感受到抱著他的人。

    那人掌心溫熱的貼在背上,他甚至能清楚聽到對方胸腔內的鼓動。

    撲通、撲通——

    沉穩緩伏的心跳,氣息幹燥溫暖。白細抵在胸膛前的手下意識想握緊那抹餘溫,胡亂挨蹭。

    霍錚抱緊白細走到門外時,那隻一直在他胸前作亂的手已探入衣內,瞎捏。

    他手腳僵了一瞬,迅速把白細抱回房讓他躺好。

    “錚錚……”

    白細雙目緊閉,置於溫暖中的手不願鬆開。

    霍錚扣緊他手腕,折騰一番才將衣內的手從胸前拉開。他拉起被子將人捂嚴,提上藥包去灶屋生火煎藥。

    ==

    囈語不斷,前所未有的熱流將白細緊裹環繞,細密的汗水沿鼻尖落入枕中,他卷起被子蠕動,掙出兩條手臂,衣服鬆散,露出的臂肉牽出一片緋紅,細白的頸子色澤愈發深豔。

    霍錚端藥入屋,隻見白細將身上的衣服扯了大半,扭動半身趴在床沿吸氣。

    “小白。”

    他忙過去把人扶好,白細眯眼,眼角濕潮,蔓延淡淡水漬,“錚錚,我這是怎麽了?”

    得到霍錚的觸碰,他喉中溢出一聲溫軟的舒歎,嗆出一聲柔軟的鼻音,“錚錚,你再摸摸我。”

    霍錚為他擦去細汗,連同身子也一並擦個幹淨,他心無旁騖,白細卻有些把持不住那股漂浮的舒坦。

    似乎霍錚多碰他一些,他就舒服許多了。

    服用過湯藥,白細糾纏霍錚留下,他正發病,人本就單薄,如今看著更是脆弱。

    霍錚將燈罩罩上燭燈,光線暗去後,他守在床邊,耐不住白細貓叫似的軟語。

    於是便又靠近坐在床上,白細繞過他後背將手臂纏至腰。濕熱的氣息隔著薄薄的衣料噴在身後,霍錚端直腰身,待白細動靜消停,以為人睡去,動了一下,抱在他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緊。

    白細的身子縮成一個半圓,緊接著,霍錚感到有東西在他身後胡亂動。

    他動作一停,寂靜的屋內隻聞白細呼哧呼哧的喘息,以及那好像要將他蹭脫一層皮的舉動。

    霍錚腦中轟然一熱。

    早時白細沒見著對方,院中靜坐一陣,方才想起霍錚今日說要去城裏給他請大夫,看看腦子……

    他往腦門一摸,自言自語道:“我腦子沒毛病呀。”

    白細喝過粥在院子溜達兩圈,太陽掛在院子樹梢上時,門外傳來響動,是霍錚把大夫請進門了。

    兩地來回奔波,霍錚的精神未受絲毫影響,把大夫領到他麵前,“嫂子,這是王大夫。”

    王大夫雖已花甲之年,仍目清耳銳,身子健壯,跟霍錚這麽一個年輕小夥趕到村子狀態倒是不錯。老頭兒捋了一把胡須,布有紋路的眼角帶笑,“這就是你大清早將我請來,要替你醫治的人?”

    霍錚點頭稱是。

    看病講究望聞問切,王大夫繞白細來回轉圈,經觀察後,發現他麵色紅潤肌膚細滑,雙目明亮唇色泛光,除了麵對生人時眼神害羞得不知放哪放,這瞧倒是沒瞧出有何毛病。

    王大夫拍拍藥箱,“咱們進屋看,光杵在屋外也看不出來。”

    進了室內,王大夫把藥箱打開,與白細隨意交談。大夫問什麽,白細就答什麽,有問有答,說話時氣息平穩,口齒無任何異味,亮而軟的嗓音說起來話來跟鶯鳥唱歌似的動聽,聽得老人家想隨口哼支小曲兒解悶,這聞也聞了,還是沒毛病。

    王大夫坐下,貼心詢問:“霍夫人近日身體可有不適?”

    白細搖頭。

    “熱症可有?”

    繼續搖頭。

    “熱寒之症?咳嘔?頭暈無力?”

    白細搖得眼都花了。

    望聞問無果,其實霍錚是讓大夫給白細看腦子的,王大夫從醫多年,看到病人第一反應就是依照這套進行,霍錚關心白細,大夫給他多看看,倒是件好事。

    王大夫沉吟,“那容老夫為夫人診脈吧,再……看看腦子。”

    為女子診脈是件極為私密的事,普通人家無需避開,白細身嬌貌美,霍錚並不敢多留一刻,和王大夫交待幾句,就走到門外跟尊門神似的靜默等候。

    王大夫讓白細伸手,他把兩隻手同時伸出。

    大夫一樂,“夫人,咱們先看一隻手。”

    白細乖乖把右手縮回,餘光卻一直向外掃去。

    王大夫行醫多年,還從未見過哪戶人家有這樣不加遮掩的婦人,要依照霍錚所言,白細是他的小嫂子,可試問有哪家的嫂子敢當著外人的麵直勾勾瞧著自己的小叔子,且白細看上去與常人無異,霍錚說他心智有問題,他看著倒不像,白細能領會旁人的指示,一點即通,行為舉止皆正常,哪裏像個心智有問題的傻子呢。

    這世間有的人生來就天真無邪,隻是這樣的人極為少見,若非被保護的很好不知生活疾苦與人心險惡,就很難維持那份赤誠之心。

    總之王大夫認為霍家的小嫂子不像個傻子。

    王大夫給白細仔細診脈,左右手輪了兩遍,他暗暗歎氣,神色驚疑,確信自個兒沒老眼昏花出了差錯,因為從這位夫人的脈象上來看,並非女子的呀。

    白細今日醒得晚,懶性起來就未將頭發束起,王大夫將散落在白細頰邊的頭發輕輕一瞥,目光落在他並不像尋常男子那般明顯凸起的喉結處。

    白細疑惑,王大夫放下手,捋須連歎三聲:“糊塗,糊塗,糊塗!”

    白細就笑他,“什麽糊塗?”

    “你糊塗,他糊塗,不應該糊塗的犯糊塗,我這一把年紀的老糊塗卻誤打誤撞攪了個真相!”

    白細被王大夫一連串的糊塗繞得兩眼冒圈,他指指自己,“我糊塗?”又指向門外,“錚錚糊塗?”咧嘴笑開,“你不糊塗?”

    “哎!”王大夫道:“你一個男娃怎麽一副女兒家打扮,是外頭的人讓你這樣穿的?他不知你是男娃?”

    白細支起下巴不語,老大夫問他:“外頭的人對你可好?”

    白細用力點頭,生怕別人不知道霍錚對他好,“錚錚是個好人。”

    王大夫被霍錚請來給他看腦子,腦子沒看成,倒看出個女兒打扮的男兒身,老人家心地還是好的,從白細口中確認霍錚對他確實照顧有加,霍錚麵相周正,想必也不會因他是個男兒身對他翻臉。

    王大夫吹胡子瞪眼,收拾起藥箱走到屋外找霍錚談話。

    霍錚問道:“大夫,我嫂子她情況如何,可有法子醫治?”

    大夫把霍錚帶到後院角落處,尋思過後,跟霍錚確認一遍白細的腦子沒毛病不需醫治,語氣一轉,把白細是個男兒身的真相告訴他。

    同住屋簷下的嫂子是個男人,霍錚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他的嫂子,是個男人?

    霍錚牢牢盯著大夫,“大夫,你、你沒有誤診?”

    王大夫最討厭別人對他的醫術持有質疑態度,脖子都紅了,當即大聲道:“他真是個男娃,帶把的!是你眼拙把人看錯當成女娃養,該看看腦子的人是你呀。”

    霍錚:“……”

    事情抖漏,霍錚陷入沉默。他把大夫送走後在院子裏站了片刻,白細出去找他時,感覺對方生了很大的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