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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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現在, 男人晚上睡覺穿啥?睡衣嗎?

    不, 隻需要一條內褲就夠了。

    所以,葉久澤毫無顧忌地扒光了一身累贅, 著一條藍色的胖次, 在新劈的小窩裏帶著白柴過起了山頂洞人的生活。

    好男人向往的日子無非是老婆孩子熱炕頭,雖然他現在沒那種硬件去要老婆孩子, 但好歹有條狗聊以慰藉。

    退而求其次, “老子與狗暖炕頭”也算是圓滿的境界了。

    葉久澤苦中作樂地想。

    他盤腿坐在鋪上, 盯著白柴的小屁股發呆。也不知為什麽,從進了這新窩起,他家富強就變得異常冷漠,別說正眼,連個斜眼都沒給他。

    這咋了?

    瞅也不給瞅, 抱也不給抱,汪也不給汪。明明是隻奶狗, 卻高傲冷酷得像座冰山, 襯得他像是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號。

    失去手機和電腦的夜生活是困難模式;失去雕兄和種子的夜生活是地獄模式。

    要是地獄模式中加入個“狗不理”, 他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說白了, 葉久澤就是無聊了, 想作。

    “富強……”葉久澤趴在白柴的身邊, 與它臉對臉,呼吸相聞, “富強你瞅瞅爸爸, 爸爸給你順毛。”

    白柴八風不動, 穩如銅鍾。

    “富強,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睜不開啊?”葉久澤嘟起了嘴,作吹風狀,“爸爸給你呼呼就舒服了,噗——”

    一陣裹挾著黑人牙膏的“口氣”噴上了白柴的腦袋,葉久澤敏銳地發現白柴眼皮子動了動,右爪露出了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熊皮裏。

    “富強,爸爸明天給你剪個指甲吧!”葉久澤開啟了唐僧模式,“萬一你抓傷了爸爸,爸爸又不幸得了狂犬病,在沒有疫苗的時代,爸爸隻能淒慘地死在野外。”

    白柴轉了腦袋,挪了身體,換了個角度趴著休息。

    “富強……”葉久澤幽怨的聲音響起,人在熊皮上呈九十度角旋轉,硬是將臉挪到了白柴正麵,“爸爸還能給你捉虱子揉肚皮剪毛洗澡。”

    “富……”

    “咕嚕嚕……”

    腸道蠕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十分明顯,有時候並非是出於饑餓,還有可能是因為——

    葉久澤按了按小肚子,眉頭微蹙。伴隨著“噗”的一聲輕響,他的眉頭又緩緩舒展開來。

    啊,屁乃肚中之氣,豈有不放之理。

    一股子單身狗的“清香”開始在空氣中發酵、彌漫,葉久澤的這個屁,可謂是“悠遠綿長,後勁夯實”。

    下一秒,葉久澤發現他家富強瞪大了雙眼,金色的眸子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它的狗臉似乎都扭曲了起來,猛地從熊皮上彈起三條腿,以風一般的速度衝出了洞穴!

    “臥槽!”葉久澤親眼見到三條腿的狗子爆發出六條腿的威力,滿臉懵逼,“媽的不愧是老子,連放個屁都是核彈級別的強!”

    “不對,三條腿的狗能跑這麽快?”

    “不,不對!誒!富強——富強你特麽去哪兒?”

    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葉久澤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甩起大輕功追逃家的狗子,可謂是風風火火。

    以至於這片深山的後半夜,都回蕩著女童淒厲的嘶吼——富強!

    ……

    低矮的房屋密密實實地接在一起,開墾中的田地被栽上了新苗,泛出蓬勃的綠意。陽光傾瀉,笑染孩童的眼角,村人相互慰問,又是新的一天。

    這算是戰國時期殷實的村落之一了,因為有一位巫女坐鎮,尋常妖物不敢進犯,倒是保住了此方安寧。

    可現在,這份安寧岌岌可危。

    自四魂之玉重現人間後,魑魅魍魎的行事愈發張狂無忌。它們或是成群結隊地掠食,或是神出鬼沒地偷襲,從“人見城”的區域擴散、壯大,吞沒了不少有著巫女與除妖師的村落。

    四魂之玉啊……據說,能實現人所有的願望……

    巫女冷笑出聲,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手中的茶碗重重地磕到了矮幾上。褐色的茶湯波紋激蕩,倒映著她爬滿皺紋的臉,扭曲成支離破碎的畫麵。

    室內的氣氛忽然變得凝重了起來,她深刻地意識到——自己老了。

    “穗大人!”屋外響起村人的聲音,在帷幕之外,村人跪坐在廊下,舉止端正。

    “穗大人,村外來了一個女孩,抱著一隻狗。”

    巫女穗微微睜開了眼:“女孩?”

    “佩劍,年齡不大,衣著不凡,似乎是位離家的姬君。”村人低聲道,“身上沒有妖氣和血腥味,很幹淨的模樣。”

    巫女穗的眼神亮了起來:“帶我去看看。”

    “是。”

    ……

    葉久澤幾乎一夜沒睡,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白柴從犄角旮旯處尋回來。猶記得他找到這小可憐的時候,它又暈死在路邊,無知無覺。

    它像是再度受到了重創,黃色的梨花絨被血水浸濕,斷臂的缺口處開始發炎流膿,在沒有藥品的情況下,幼犬的性命幾乎在生死邊界上漫步。

    他隻能忍痛向兌換了昂貴的藥品,用來吊住狗子的小命。時間消費一出一進,雖沒有增加,也幸而沒減少太多,簡直是謝天謝地了。

    葉久澤抱著白柴,小心檢索著它身上的傷口。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它的脊背上被利器劃了一道口子,血肉翻飛、皮毛不存、深可見骨。確切地說,再往裏一些,怕是要被打斷整根脊椎了。

    葉久澤沉了眼,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若是隨意拯救一隻動物就可以挽回自己的生命,這任務未免過分容易了,肯定有他不知道的暗線隱藏其間。

    更何況,什麽仇什麽怨啊要對一隻幼犬接二連三地下毒手?傻逼嗎?

    他緊了緊白柴的身體,心想這鬼地方不能呆了。

    他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養精蓄銳,更需要給白柴一個安穩的環境養傷,如此,才能保住這張長期飯票。

    白柴依舊昏迷著,而葉久澤已經斷斷續續地甩了半小時大輕功,四處尋找人煙。

    但他沒有想到,一路行來時的所見,刷新了他對這個時代的認識。

    他離開深林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一具腐爛了半邊的屍體。三隻體型龐大、渾身漆黑的人形野獸分食了屍體,隨後往地上一躺,瞬息間化作了三塊巨大的石頭,往不同的方向滾去……

    他藏在巨木後方注視著一切,沒有作聲。待周遭恢複了平靜,他立刻離開了此地。

    有妖怪啊臥槽!

    他見到的第一個村莊已經化作了一片燃燒著火焰的血海,強盜們狂妄大笑,圍著一群哭喊的婦人猥褻作樂,情景不堪入目。

    他宰了他們。

    他……殺了人……

    葉久澤花費了一段時間才克服了這個恐懼,他將婦人們暫時安頓妥帖,決定為自己也為她們……找一處地方容身。

    治安賊差啊尼瑪!

    如此尋尋覓覓,終於被他找到了一個相對富饒平靜的村落。而在他跨入村落的那一刻,抱在懷裏昏睡了好些天的白柴終於睜開了眼。

    陽光,刺眼;懷抱,溫暖。

    殺生丸掀開了沉重的眼皮,又一次對上了女孩清麗的臉龐。

    她逆著光,輪廓顯得模糊不清,可麵上的笑容卻真實而生動。

    隻見她低下頭,親昵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額頭:“你終於醒了。”

    “爸爸很擔心你。”

    殺生丸難得一愣,抬眸,斜了她一眼。

    “富強,你下次再亂跑,爸爸就把你片成狗肉火鍋!”

    殺生丸:……

    火鍋是什麽,他不懂。但什麽是狗肉,他還是明白的。

    所以,他這是被一個人類幼崽……威脅了?

    宇智波斑覺得,與其栽在這個小祖宗手裏,還不如死在千手柱間的木遁下。

    他雖不知自己怎麽變成了狗,但他作為狗,也是有尊嚴的!

    他真的不能忍受自己在虛弱的時候被人抬起後肢,仔細端詳。甚至對方還用平淡無奇的聲音說道:“民主是公的啊!”

    狗臉一陣扭曲,宇智波斑盯著對方的脖頸,很想撲上去咬斷那根大動脈。

    “尺寸不錯呐!”

    羞恥感瞬間爆棚,他喉管裏發出低低的威脅,顯然是怒了。

    “母狗會喜歡的。”

    會心一擊,直達要害!

    這下子,就算對方是個年幼的女孩,也不能阻止宇智波斑的殺意!

    可就在他決定咬死這女孩的下一秒,對方居然伸出手,出乎意料地掀起了他的尾巴……

    掀起了……尾巴……

    尾巴……

    “哢嚓——”

    宇智波斑仿佛聽見了有什麽碎掉的聲音。

    “很幹淨哦。”葉久澤想到拉耙耙都能沾到毛的哈士奇,對“民主”清爽的屁股十分滿意,“民主真是高質量的狗呐!”

    宇智波斑:……

    這句話跟“你真是位美麗的花魁啊”有什麽區別?

    葉久澤“大膽熱辣”的舉動著實唬住了他。

    饒是宇智波斑強悍到單槍匹馬就能挑翻整個戰場,人形時的顏值帥裂蒼穹,可在比拚猥瑣這方麵,他確實輸了==

    他從未有過被女性調戲的經曆,還特麽是一上手就恥辱度封頂的!

    就算葉久澤頂著一張幼女的麵孔,就算他現在是一隻口不能言的狗子,二者無論是年齡還是種族都有著天差地別,但——

    他被看光了!

    毫無保留!

    怒氣上湧,熱血灌入大腦。宇智波斑氣急攻心,最終擋不住身體重傷時的拖累,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葉久澤懵了,在發現“民主”隻是睡著後,便安下心來。

    他思量了會兒,最終決定施展“雙人輕功”,把體型巨大的藏獒運回家。

    伸出手揪住藏獒的皮毛,葉久澤憋著一口氣,助跑、升空、甩隊友、接狗子、旋轉、兜圈、提速、轉體720°、降落、攀越、飛升、浪上天……

    於是,在這一趟高速“過山車”後,被迫做完三十六種姿勢的宇智波斑半夢半醒間“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散發著味道的液體沾滿了葉久澤的領口,讓他呼吸一滯,匆匆帶狗落下了地麵。

    媽的太惡心了!

    “嘔——”

    一人一狗齊齊簇擁在樹邊,大吐特吐!

    ……

    殺生丸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養傷的地方,去時就像來時那麽突然。

    他抬首,輕輕嗅著風送來的氣息。雪色的絨尾慢慢拉長,像是綻放的藤蘿扭轉起來,交織成漂亮的“雲朵”。

    “雲朵”托起了他的身體,如一尾遊魚,擺動著緩緩升空。

    他的視線穿過罡風、劃破雲層,淡淡地注視著幾天前的戰場。那裏樹木斷裂、山體塌陷、地表被砸出了好幾個大坑……

    殺生丸沉默了一會兒,輕盈落腳在一處高坡上。

    極目遠眺,他望見了參天的“禦神木”一如既往,曾經封印犬夜叉的“楓之村”依然喧囂。在村落的中間位置,一套天藍色的道袍晾在竹竿上,隨風飄動,散發著陽光的味道。

    那個該死的幼崽……還活著啊。

    隻是……從未尋過他。

    嘖,人類……

    殺生丸眼神漸深。

    停駐片刻,他忽然冷笑出聲:“無聊。”

    白色的衣袍一甩,他拂袖離去。

    “楓之村”內,抱著鐵碎牙的犬夜叉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他極為警惕地注視著一個方向,鼻尖聳動。隨後,他的臉色有些怪異。

    不,不可能是殺生丸那家夥。

    那家夥遇見他,哪一次不是打架搶刀,怎麽可能這麽快走!

    這必然是幻覺!

    ……

    殺生丸行進的路程總體呈直線式,無規劃無目的,可謂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完全表現了他極端自我的一麵。

    他像是踩花花草草一樣踩過地頭蛇的腦袋,踏過老樹精橫在河上的脊背,踢開擋路的山貓一家,一鞭子將幾隻惡鬼切成兩半。

    令人戰栗的貴公子到來,讓周遭的小妖聞風喪膽。它們乖覺地收斂了爪牙,比任何時候都要服帖。

    隨著妖力和威勢的恢複,許久不見的小仆從總算尋了過來。

    “殺生丸大人!您等等邪見啊!”綠色的河童牽著雙頭坐騎趕來,它以袖掩麵,哭得肝腸寸斷,仿佛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別。

    “殺生丸大人!邪見怎麽也找不到您!”河童聲淚俱下,“還以為您拋棄了邪見,一個不被需要的家臣沒有顏麵活在世上!沒想到大人您會再來到邪見的身邊!”

    “殺生丸大人……”

    “閉嘴。”

    邪見立馬作乖巧狀,匍匐在地:“是,殺生丸大人,看到您沒事我真是太開心了。”

    殺生丸頓了頓,施舍給了河童一個冰冷的眼神。

    漠然片刻,他忽然問道:“你是因為關心我,才來找我的?”

    邪見一凜,明白這是道“送命題”!

    “這是當然!我時刻擔憂著殺生丸大人的安危!”

    一陣寂靜,殺生丸不知想到了什麽,抬起手,惡狠狠地給了邪見一個熱乎的栗子。

    “啪!”

    “嗷——”

    沒理會邪見的委屈,殺生丸一往無前。他在成為大妖後就有了圈地盤的行為,每年都會在各個地域中走上幾遍。

    之前發生的事情不過一個意外,他並不放在心上。畢竟,尋找自己的“霸道”才是他最該做的正事。

    隻是,他在行走間忽然聞到了一股血味。

    “這個味道是……”

    殺生丸側首,腦海中晃過一張臉。

    哦,另一隻幼崽。

    ……

    傍晚時分,溫泉池邊,狼藉一片。

    葉久澤泡在水裏,滿臉狼狽地跟藏獒對峙著,他一手拿著舒膚佳,一手揪著狗子的長毛,怒吼道:“民主!洗澡!爸爸會避開你的傷口的!”

    洗澡?!

    不可能!

    他宇智波斑就算變成了狗,也決不能與一名幼女同浴!他堂堂宇智波族長,不能這麽喪心病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