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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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落披著淘寶同款狒狒皮,手握山寨版鐵碎牙, 兜揣雕牌透明皂, 背掛敵敵畏殺蟲劑……深一腳淺一腳地踏入林子裏, 腦海中回蕩著葉久澤給的“錦囊妙計”。

    他始終記得葉久澤大力搖晃著他的肩膀,反複強調,不停洗腦:“奈落!你要記住!此次前往飛妖蛾的巢穴, 你不是一個人在奮鬥!你不是一個人!”

    你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一個人!

    人!

    廢話, 他當然不是人啊!

    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花言巧語哄著他辦事的少女已經不見了。就連君麻呂和六隻狗子,都消失了蹤跡, 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奈落:……

    說好的不是一個人在奮鬥呢?

    可現在想要折返,為時已晚。從他的腳步踏入飛妖蛾的地盤開始, 他早已被對方盯上,並成為可拿捏的“獵物”。

    奈落長出一口氣, 緊了緊狒狒皮的頭套,硬著頭皮深入腹地, 期間撞上最猛勝一二,但因為他身上的味道與“奈落”如出一轍, 它們非但沒有提高警惕, 反而將他輕輕放過。

    他放慢了速度, 走走停停, 直磨蹭到月上柳梢頭, 才終於來到了一株參天巨木的根前, 見到了飛妖蛾如今的最強者——瑪瑙丸。

    那是一位陰柔冷漠、氣質乖戾的大妖, 他雙臂環起,站在粗壯的樹枝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下方的奈落。

    周遭的妖氣旋轉,平添了三分壓迫。

    奈落幾乎是立刻明白了自己在瑪瑙丸眼中的地位,他的“不恭”已然引起了對方的不滿。看來,另一個“奈落”之於瑪瑙丸,隻是一枚“棋子”。

    按照上位者對待棋子的態度,他的處境著實談不上安全。

    於是,奈落幹脆利落地垂下頭顱,收斂所有的妖氣,乖順猶如綿羊。識時務,從來都是他最拿手的“優秀品質”。

    不出所料,在他“學乖”以後,瑪瑙丸的殺意收攏不少。

    “鐵碎牙呢?”他率先問起了最關心的東西,“從你們離開至今隻過去了一天……回答我,奈落,任務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你們”……看來還有個同伴……不過瑪瑙丸第一時間沒有詢問對方的安危,想來對方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吧?

    不,不對,爭奪鐵碎牙這種大事,瑪瑙丸絕不會派出不知名的小嘍囉去辦。而為了確保任務完成的可能性,出動自己的心腹反而是常事。

    那麽,與“他”一起出任務的同伴是對方的心腹……

    但是,即使對方是個心腹,瑪瑙丸卻並不關心對方的死活……冷血到這種地步,倒是和他有得一拚了。

    如此,葉久澤為他安排的劇本,或許真該拿來用用。

    畢竟,連他都在她手底吃虧無數,想來飛妖蛾也逃不過這一劫。想想那群被她折騰慘的狗,哪一位不是天之驕子、風雲人物?

    可最後,還不是栽在了葉久澤手裏……對付大人物,她可是專業的。按照那些步驟行事,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給自己做好充分的心裏建設,奈落解下腰間的刀,從毛絨絨的狒狒皮中遞出,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幸不辱命。”

    瑪瑙丸一愣,旋即綻開了冷笑,眸中閃動著一股野火:“鐵碎牙……”

    “哈哈!哈哈哈!”他從樹上一躍而下,劈手奪下鐵碎牙,舉過頭頂,笑得開懷,“犬大將!你看見了嗎?你的兒子,連你的刀也守不住!”

    “無用!無能!”瑪瑙丸握住刀柄,將它緩緩抽出,“鐵碎牙,鐵碎……牙?”

    他抽出了鐵碎牙,卻發現手中握著的妖刀與記憶中的大刀完全不一樣。

    它是一把雪亮的長劍,有著不輸於妖刃的鋒利和靈氣,但少了那份浴血搏殺的豪邁,以及百年歲月沉澱的凝重。

    “這是鐵碎牙?”瑪瑙丸握著它,劍鋒指向奈落的腦袋,“你確定?”

    奈落鎮定自如:“確定。”

    “那怎麽會……”

    “鐵碎牙對於自己不承認的主人,永遠不會化出戰鬥的一麵。”奈落開始背誦台詞,“隻有得到它的承認,才能得到它的力量。”

    瑪瑙丸移開了劍,抬手摩挲著它身上的紋路:“哦?得到它的承認?那你倒是告訴我,不入流的半妖都能使用它,我為何不能?”

    奈落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說,想讓擁有靈性的兵器擇主,都必須浸透主人的鮮血。”

    這會兒,他終於明白葉久澤給的台詞,威力何在了:“鐵碎牙常年浸透犬大將的妖力,早已習慣了犬族的氣息。自然而然地,它會排斥您的力量和驅使。”

    “大人,大敵當前,已經沒有時間再讓您培養和鐵碎牙的默契。”奈落抬眼,鏗鏘有力地說道,“為今之計,隻有讓鐵碎牙浸透您的鮮血,認您為主,才能發揮出它的力量!”

    “滴血認主”的說法聞所未聞,瑪瑙丸隻以為奈落真的挖掘出了犬族的秘辛。

    他思量了許久,方才回道:“血?我的血?”

    “是。”奈落補充道,“如果大人不放心,大可以拿我試刀。隻是……讓鐵碎牙染上我的血,未免髒了這柄寶刀。”

    奈落的能說會道打消了瑪瑙丸的疑慮,他當即抬手舉劍,往腕上割了深深的一刀——

    鮮血順著胳膊蜿蜒而下,盡數流淌在劍身上。一滴兩滴,三滴四滴……奈落體貼地從懷裏掏出一卷保鮮膜,攤在地上,接住了大妖寶貴的血。

    “你在幹什麽?”瑪瑙丸冷聲道。

    “大人,這樣放血太浪費了,我們得搬個桶過來!等您放完血,把鐵碎牙泡在桶裏就行了!”

    瑪瑙丸:……

    一刻鍾後,瑪瑙丸的臉白了三分,他盯著桶中上升的血位線,又看了眼紋絲不動的鐵碎牙,不耐煩道:“還有多久?”

    奈落嗅著大妖的血味,覺得自己好餓:“鐵碎牙跟了犬大將六百年之久,大人……成功並不看朝夕。”

    換句話說,別人六百年的感情,你一桶血下去,約莫是磨滅不了的。但沒什麽是放血解決不了的,兩百cc不夠,那就來個四百cc吧!

    實在不行,咱們加到八百cc啊!

    800cc的材料做出來的毛血旺,該有多麽美味啊!

    奈落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被葉久澤玩壞了==

    兩刻鍾後,瑪瑙丸眼睛有點花:“這樣夠了嗎?”

    “大人,您的身體重要,鐵碎牙認主的事兒,要不放一……”

    “閉嘴!”瑪瑙丸不允許自己功虧一簣,“犬大將能辦成的事兒,我瑪瑙丸一定會做到!”

    奈落保持微笑。

    三刻鍾後,瑪瑙丸虛弱了起來:“鐵碎牙……還沒有動靜嗎?”

    “大人,您還是休息一……”

    “閉嘴!”瑪瑙丸放著自己的血,執著萬分,“連一個半妖都能驅使鐵碎牙,我怎麽可能輸給半妖!”

    奈落繼續保持微笑。

    四刻鍾後,瑪瑙丸的嘴唇開始發白,也是知道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如此虛弱的狀態麵對奈落,實在有些托大了。

    可正當他準備打發走奈落的時候,卻見他歎息一聲,從身後掏出了一個鐵罐子。

    那是……什麽?

    “大人,這是提神的東西。”奈落將敵敵畏放在瑪瑙丸身邊,說道,“如果大人有了些困意,隻要將這個罐子捏爆,狠狠吸一口氣,就能……”

    他沒有說完,隻是恭敬地彎腰:“大人……我還有些急事要處理,先行退下了。”

    話音剛落,奈落立刻消弭了蹤跡,躥得比兔子還快,氣息猶如一陣風,猛地衝出了百丈的距離。

    眼見奈落說得誠懇又忠心,且對他的鮮血並沒有絲毫覬覦的神色,瑪瑙丸再三確認奈落不會折返後,才終於拿起了敵敵畏。

    隻要捏爆這個罐子,狠狠吸一口氣……

    瑪瑙丸不疑有他,身為大妖,他從來自負於實力和身份,並不覺得有什麽陰謀詭計能夠陷害到他。

    奈落早已走遠,周圍沒有妖物。在森林深處,徒留他和鐵碎牙,還有一隻盛滿了鮮血的小桶……

    不再遲疑,瑪瑙丸握住了敵敵畏的罐身,運起百分百的妖力,以排山倒海的力道,驟然將敵敵畏捏成了鐵泥!

    他按照奈落提供的“使用說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下一秒,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怕味道從他的呼吸道進入肺部,火急火燎地灼燒著他的每一個細胞。

    它揮發得如此迅速,反應得如此劇烈,彌漫得如此廣闊……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天上地下前後左右,所有的退路都被徹底封死。

    瑪瑙丸踉蹌起來,隻想緩一口氣,卻被迫再度吸了一腔敵敵畏!

    他劇烈咳嗽著掐住咽喉,失血過多的虛弱令他無力抵抗敵敵畏的侵蝕,隻能撐在樹幹上,渾身抽搐著栽倒在地。

    漸漸地,連咳嗽聲也消失了……

    萬籟俱寂,鳥獸皆散。

    奈落踩著最猛勝被毒死的屍體,將雕牌透明皂放在鼻子下不停地吸,才緩過了一口氣。

    他青著臉走入腹地,卷起保鮮膜和小桶,又掏出了另一瓶敵敵畏,對著瑪瑙丸的臉噴了好幾下。隨後,他才放心大膽地扛起瑪瑙丸,帶著滿滿的戰利品,走向西國的陣營。

    繼琉璃之後,飛妖蛾集團的董事長瑪瑙丸,也被丟入了囚牢==

    ……

    葉久澤可特麽忙了,他開著挖掘機抄近道,拚死拚活,愣是在五天的時間內趕回了“楓之村”。

    一下挖掘機,他分分鍾奔向那個在田間幫忙勞作的半妖少年,在對方驚悚的眼神中,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褲腰帶!

    犬夜叉:……

    他感覺自己的節操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危機,趕忙放下了鋤頭,一把扯住腰帶:“你這個女人!你要幹什麽!放手!”

    “閉嘴!給我!”葉久澤扒著他褲腰帶上的鐵碎牙,吼道,“給我!”

    “給……給你什麽!你這個女人不要胡言亂語啊!我對你沒有興趣!”

    “都說了給我!你聽不懂嗎?”

    “放手!放開我的腰帶!啊——褲子要掉了!”

    “給我!把它給我吧犬夜叉!”

    田間勞作的吃瓜群眾張大嘴,手中的鋤頭紛紛落了下來:……

    跟來的君麻呂和狗子們睜著死魚眼冷漠旁觀:……

    抓著武器的戈薇一行人嘴角抽搐:……

    他們眼睜睜看著犬夜叉被葉久澤摁翻在田裏,目瞪口呆地看著葉久澤騎在犬夜叉身上,懵逼地看著他撕扯著犬夜叉的腰帶……

    犬夜叉清白不保,完全丟掉了腦子,隻顧聲嘶力竭地大喊:“殺生丸!你管管她——”

    殺生丸默然片刻,收回了剛剛伸出去的爪子:……

    區區半妖,讓他管,他就管,豈不是很沒麵子?!

    但……這副狼狽的模樣,真是丟盡了白犬一族的臉!犬夜叉!

    殺生丸冷著狗臉,緩緩朝他們靠近。無視他們激烈的搏鬥,穩住了下盤,緩緩探出了前爪。

    鋒利的指甲伸過來、伸過來、伸過來……一把扯掉了犬夜叉打成死結的腰帶!

    犬夜叉:……

    他僵硬地轉過頭,死死盯著殺生丸淡漠的狗臉。真的……道理他都懂,甚至殺生丸對著他脖子來一下他都能接受。

    但、但是……

    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幫一個女人扯掉他的褲腰帶幹嘛?!

    難道他終於良心發現,要檢查他親弟弟的生理健康了嗎?!

    然而,這種可怕的猜想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犬夜叉發現——

    殺生丸漠然繞到他的身側,推了把他的褲腰帶,纏上了鐵碎牙。之後,將鐵碎牙推向了葉久澤的方向。

    葉久澤欣喜地抱起了鐵碎牙,親熱地抱起了殺生丸,往他腦袋上mua了一口。

    頂著殺生丸淡定自若的表情,犬夜叉的臉徹底扭曲了!

    道理他都懂,可為什麽你討自己的女人歡心,送的聘禮卻是他的鐵碎牙呢?

    殺生丸!你果然還是對鐵碎牙念念不忘,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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