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涼拌水蚤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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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左一撈,右一撈,光田螺都撈上來七、八個,還都是大個兒的。

    當然,這點兒螺絲做不了多少菜。不過,那些一砣砣、一片片的藻還是能做點東西的嘛。

    這種藻類由於也是單細胞藻,有可能是哪隻飛鳥落到這裏飲水時,恰好帶到池水中的。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落到這兒的。

    它繁殖很快,隻需要一點點,一夜之間就能覆蓋住整個水麵。

    不過,要怎麽做呢?

    她望了望公社食堂。

    這會兒,離下午下班還有一小段時間,食堂的煙囪正冒著嫋嫋炊煙。炊事員應該正在忙著做飯。

    紅果兒想了一下,覺得去食堂做東西,打擾人家的工作也不太好。而且,這個藻要是用離心機和幹燥罐,進行脫水和高溫幹燥消毒,倒是可以放心食用。但現下,池子裏不是連田螺都長出來了嗎?

    就這麽煮來吃了,她不怕拉肚子,她也怕她爹、她奶拉啊。

    到時候,就得用鹽來幫忙清洗、消毒。而且鹽還得用得多,才有效。

    耗人家那麽多鹽,她可不好意思。

    想著,反正這田螺和水蚤浮草都是人家不要了的東西,倒還不如弄回家收拾。反正她隻要向她爹證明了,這兩樣東西都是可以吃的,那麽就等於間接造福大家了。

    也不算拿集體財產。

    想著,她對牛翦說道:“回家吧,等會兒我給你做辣子田螺,還有小球藻吃。”

    遠在京市的黃建邦,要是聽到“涼拌小球藻”五個字,大約會笑掉大牙。但紅果兒這不是不好表現得太高調嗎?

    牛翦聽她一說,頓時笑了。半大小子笑得還挺陽光的。

    *****

    侯秋雲是早習慣了紅果兒做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的。別說,每回做出來的吃食,都特別讓她驚歎。

    每回都覺得,哇,這應該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菜了。可等到下一回,吃到新菜式,她就又會開始猶豫:咦?好像這個才是最好吃的啊……

    這時候,紅果兒千萬不能重做以前做過的菜式。要不然,她奶奶就鬱悶了:明明感覺這道菜不如那道xx菜的。咋現在吃起來,又覺得這道比較好吃呢?

    不過這世上,給美食排名,是可以被辜負的事,品嚐美食就完全不能錯過了。

    她聽到孫女要做新菜色,馬上挽起袖子:“紅果兒,要奶奶給你打下手不?”

    紅果兒無情地拒絕:“不要。就兩個菜還打什麽下手啊?”

    牛翦幹脆地道:“那你自己做啊,我回家寫暑假作業了。做好了叫我。”

    侯秋雲笑話他道:“春來小子,你還真夠不客氣的。”

    牛翦認真地道:“我改名字了,不叫牛春來了。我現在叫牛翦。”

    “你啥時候改的?我咋沒聽你奶說呢?”

    “就是剛剛!”

    “……”李奶奶忽然不想跟他說話。

    紅果兒搭了句話:“你真想改名字,記得跟你爹還有你奶說,讓他們幫你把戶口上的名字改了。”說著,她又問侯秋雲,“奶,你們啥時候把我新名字改到戶口上去啊?”

    侯秋雲一拍腦門:“喲,還真忘了!奶明天就去給你改啊,不著急。”

    搭完話,紅果兒就進灶房開始處理起田螺和水蚤浮草來。

    她先把田螺去尾,放到碗裏,滴上一些波巴布樹樹籽油,加上一些鹽,倒入清水浸泡。

    加油和鹽,是為了讓田螺把泥沙吐得更快更幹淨。這個吐泥沙的過程,大約要2小時。

    不過,她爹不是在帶人挖野木薯嗎?等他挖得差不多回來,這些螺絲吐沙也吐得差不多了。

    接著,她又挖了兩大勺鹽到她帶回來的那一大捧水蚤浮草上。她用雙手把鹽和藻充分攪拌混勻,放邊上放了幾分鍾。

    沒法子,她實在怕拉肚子。

    放了幾分鍾後,就把水蚤浮草放瓦罐裏,接了清水來清洗。

    反複換了幾次清水,覺得把鹽分都洗得差不多了,這才又換了幹淨的水繼續浸泡。

    泡十來分鍾,再洗一遍,再泡十來分鍾,再洗。反反複複整了一個小時的樣子。

    水蚤浮草本來就是微生物藻凝結而成的,雖然她清洗浸泡的時候,已經夠小心了,但整了一個小時後,這些“水草”還是少了三分之一……

    紅果兒有點心痛,但她告訴自己,至少吃了不拉肚子……

    不過,接下來,她就有些為難了。

    要不要用開水焯一下呢?

    那就更保險了啊。而且還能徹徹底底把腥味給去了。

    代價最多就是……凝結成水草狀的藻全散黃了,變成小球藻那種綠色溶液而已……

    紅果兒開始覺得自己的頭發一根根往下掉……

    做沒做過的菜,真的好傷腦筋啊。

    她想來想去,決定把水蚤浮草分成兩撥。一撥下鍋焯,一撥不焯。

    她把火升好,把加了清水的陶盆放到火上。等水一開,就把一撥水蚤浮草放進去焯。

    生怕這藻會散掉,她幾乎是燙了一下,就趕緊去撈。但是……它還是散掉了……

    紅果兒懵懵地看著這鍋湯。要不然,做水藻湯算了?

    她拿了兩顆蕃茄出來,再把今天早上用一顆鴕鳥蛋炒的那盆炒蛋拿了出來。

    鴕鳥蛋實在太大隻了,炒出來的蛋裝了小陶盆一盆。她家三個人根本吃不完,她奶奶還送了些到隔壁去呢。

    蕃茄這種東西,切塊切大砣了,要熬湯熬好久,味道才能出來。她索性把它切成一片片的半厘米的厚片。

    再倒入灶上燒了鍋的陶盆裏,加油小炒一會兒。蛋是早上就炒過的,隻需在最後半分鍾內加進去,和蕃茄一起混炒入味就可以了。

    再加水,再加水蚤浮草進去一起煮。

    由於水蚤浮草之前用鹽醃過,她怕湯味過鹹,一開始沒敢加鹽。直到湯快熬好,才用鍋鏟舀了點湯到碗裏,嚐了嚐味道。

    淡了。

    這才又加了點鹽。

    她又出去扯了點野蔥,拿回家切成蔥花。

    這個倒不忙撒到湯裏。萬一她爹回來得晚呢?到時候就得熱湯菜。臨上桌再撒,看起來顏色會更青翠,聞起來也更鮮香。

    水蚤浮草經過熬煮,直接在湯裏化掉了。紅果兒看著這一鍋綠幽幽的蕃茄雞蛋湯,笑得肚子痛。

    別說,嚐起來味道還挺鮮美。

    她又去看了一眼剛剛沒下鍋焯的那撥水蚤浮草。她之前清洗好之後,就把它放到筲箕裏瀝水。

    本來之前已經有些散了,這會兒倒是重又凝結起來了。隻是凝結得不像沒洗之前那麽好。

    她不得不感慨微生物的強大,索性再把它用鹽洗了一回,用清水反複衝洗,再放筲箕上晾幹。

    這樣應該不用擔心衛生問題了吧。

    不過,看樣子,她等會兒倒是不必給涼拌菜加鹽了。

    就算清洗了好一陣,這鹽分應該也是夠夠的了。

    接著,她再把水蚤浮草放到筲箕裏晾幹。等它幹回固體,就把它涼拌掉。

    到這時候呢,田螺也已經浸泡得夠久了。然後她又拿出來洗,用水瓢從水缸裏舀水出來反複衝洗。

    衝衝衝衝衝。

    反複衝。

    再反複洗。

    洗得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潔癖。

    但那也沒法兒,田螺這種東西寄生蟲太多。連血吸蟲這種可怕的寄生蟲都可能帶。後世的人對諸葛亮的死,多有猜測。其中,猜得最多的,就是認為他死於血吸蟲病。

    覺得他長期生活在荊州,當時那裏可是血吸蟲疫區,且經常大規模爆發血吸蟲病。他後來征南中的時候,“五月渡瀘,深入不毛”,那裏也是各種傳染病的高發區。

    瞧瞧,不管再牛的人,得了病一樣得要命。

    她還是多收拾收拾,心裏放心。

    又衝洗了一陣,她把這八顆田螺都放到了料酒裏泡。

    這一泡,就又泡了三十分鍾。

    首先,酒也殺菌的嘛。其次,還可以給它入入味,提提鮮。

    做到這一步時,她聽到院子裏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她爹回來了!

    果然,李向陽在院子裏喊了一聲:“娘,果兒,我回來了。”

    聲音裏含著喜氣,似乎發生了不小的喜事。

    侯秋雲倚在堂屋門邊,抄著手問兒子:“發生啥好事了?看你,臉都笑爛了。”

    李向陽笑道:“你兒子這段時間頭都快痛死了,偶爾臉上笑開花一次,笑不爛的。”

    “到底碰上啥好事了?”侯秋雲八卦情結不改,突然一拍雙手,笑道,“黎同誌同意跟你談對象了,是不是?”

    “……”

    這下李向陽笑不出來了,頭頂上隻剩大大的一個“囧”字。

    “娘,你別動不動就提黎同誌好不好?人家到底看沒看上我,都還兩說呢。”他老臉發紅地道。

    侯秋雲看他這反應,失望地道:“原來不是啊。”說著,又問,“那到底發生啥好事兒了?”

    聽她語氣,興致已經明顯降了好多。

    “娘,我跟你說,咱們一隊山上長了好多野木薯!我剛剛帶人去挖,牛車都裝了好幾車!這才挖了一小半呢。”

    “切。”侯秋雲哂笑道,“不就是幾根破木薯嗎?吃起來都發酸,比紅苕、高梁麵難吃多了,有什麽好高興的。”

    家裏向來不缺肉。遇到缺糧,可以拿肉跟別家換,自然也不缺糧。

    有這個底氣在,侯秋雲才敢說這番話。在她眼裏,顯然隻有兒子娶媳婦兒才是大喜事。

    “什麽破木薯啊?這可是好東西,繁殖小球藻要製的營養液,這個可是主要原料。”

    看他娘還是不太提得起興致來,李向陽幹脆下了“殺手鐧”,他說:“現在各公社都不肯往上交繁殖好的小球藻,就是因為製營養液的糧食不夠。牛書記都說了,要是他們再不交,就把我副社長的職務給擼了!”

    侯秋雲驚了一下,這才重視起來:“他們不交,關你什麽事啊?你又不是其它公社的副社長。你把咱們公社的交上去就得了唄。咱們公社自己完成任務就好了啊。”

    “我是小球藻救災項目的負責人,上麵問責,不問我問誰去?”

    “唉喲,這個牛書記,怎麽也是個糊塗蛋兒啊。憑你的職務,你哪兒管得了別人公社的事啊。”她開始替兒子著急起來。

    紅果兒這會兒也探著小腦袋出來,甜甜地安慰了她一聲:“奶,沒事兒的,爹剛剛不是說了嗎?別人公社不交,是因為造營養液的原料不夠,他們怕交了,自己公社就沒得吃了~。爹挖到那麽多野木薯,他們肯定會交了。”

    侯秋雲臉上的擔憂這才減輕了,點點頭,又對兒子說:“哪個公社敢不交,你跟娘說。娘跑去堵那個公社的黨委書記,把他堵死在辦公室裏。不交藻,不準他出辦公室!”

    李向陽: ⊙▂⊙

    紅果兒: ⊙▂⊙

    奶奶果然一如既往地威武……

    見她爹她奶又開始聊起來,紅果兒縮回灶房繼續做菜。

    那些木薯是她在她爹去首都的時候,就從核桃世界裏搬出來栽種的。

    由於她隻需要用手碰觸這低矮的灌木,再默想現實世界一隊的山頭,就可以把灌木連植株帶泥,帶到山頭上去,所以她才可以輕鬆完成那麽多野木薯的栽種。

    帶回現實世界後,隻需要給它挖挖坑,再填填土,澆點水就好。反正水嘛,核桃世界裏是雨季,到處都有。

    等她爹回來,這些木薯早就在一隊山頭上生長了一段時間了,也已經看不出來是新栽的植物了。

    再加上因為麻老虎事件,隊員們根本不敢往山上跑,而民兵們在上次發現大肉後,一天巡三回山,巡了整整一個月,都沒發現老虎,早就停止巡山了。

    山上又頗有植被,大家就是賣力地往山上望,也不太可能發現這些野木薯。

    不過,野木薯本來就是她整出來的救災備胎路線。既然她爹把小球藻項目成功從首都帶回來了,她也就沒再過多關注這種毒性太大的食物了。

    倒沒料想,在關鍵時刻,這東西還是能起大作用的。

    想到這裏,紅果兒心情分外地好,做菜的動作也變得輕快起來。

    要用來涼拌的水蚤浮草已經晾得差不多了,她弄了一點,放到嘴裏嚐了嚐。

    並不會鹹,但也確實不用再放鹽了。

    她加了少許白糖進去,再淋上點白醋、波巴布樹樹籽油,還撒了一點白芝麻、辣椒丁和蔥花。

    最後就是辣子田螺了。

    她在灶上燒上水,等水一開,連田螺帶料酒一起倒進去焯。

    田螺寄生蟲多,她足足焯燙了兩分鍾,才把它撈起來。

    在另外一個陶盆裏,加油燒熱。再放入辣椒丁、蒜片和花椒。頭回做鹵味的桂皮和八角還剩有一些,她也弄了點進鍋爆香。

    爆香後,把田螺丟進去翻炒。

    炒個三分鍾左右,加點醬油繼續炒。

    又炒個兩分鍾,再加蔥炒。

    完事,上盤!

    湯呢,她爹回來的時候,她也重新熱了一遍。這會兒,正好可以把三道菜端上桌了。

    侯秋雲母子早聞到香味了,一直在引頸眺望。

    這會兒看到菜品上桌,兩母子用力一吸香味,一臉陶醉。

    不過……

    “紅果兒,飯呢?”

    “果兒……你把螺絲都當菜炒了啊……那啥,隻有八個啊?”

    八個田螺一道菜,請感受一下空蕩蕩的盤子中間隻立了小小一座島嶼,那風光多麽旖旎……

    紅果兒也有點不好意思,光顧著消毒了,結果都忘了蒸飯。

    “我去再攤幾個餅子。”她乖巧地又往灶房鑽。

    “我去攤吧,你都累了這麽久了。”侯秋雲也往灶房裏擠。

    紅果兒想起牛春來,哦不,是牛翦,趕緊又到隔壁去喊人。

    牛翦現在似乎從學習中找到了樂趣,這個年紀正是貪玩貪吃的時候,他卻一直做功課做到紅果兒來找他。

    她放輕腳步,走到他身後,看了看他寫的作業。

    嗬,字跡都變好看些了。

    “牛翦哥哥?”她輕輕喚了一聲。

    牛翦嚇了一跳,捂著胸口,轉頭看她。

    看樣子,似乎是太專注在功課裏了,才會被嚇到。

    她低聲道:“菜做好了,你要不要過來嚐嚐?別告訴你爹你奶他們啊。菜做出來沒多少,勻不出來他們的份量。”

    牛翦點點頭,去堂屋跟他奶打招呼:“奶,我到紅果兒家玩一會兒,等會兒就回來。”

    金銀花其實早就聞到香味兒了,也猜到可能是東西不多,所以她秋雲大妹子才沒給她送過來。不過,人家能記著她孫子就已經夠意思了。

    於是,她也沒說破,隻應了一句:“好,奶奶知道了。”

    牛翦過去後,先跟侯秋雲和李向陽打過招呼。

    看到盤子裏的田螺島嶼,他倒沒說什麽,畢竟這些螺絲就是他幫忙撈的。

    李向陽數了數顆數,分配道:“剛好八個,一人二個。”

    正說著,侯秋雲已經把熱乎乎的餅子端進來了。

    看到牛翦,順口道:“春來娃兒,快來嚐嚐你紅果兒妹妹做的菜。”

    “李奶奶,我叫牛翦,不□□來娃兒。”牛翦一本正經地道。

    侯秋雲:……

    牛翦衝她嘻嘻一笑:“謝謝李奶奶,我去灶房拿碗筷。”一溜煙跑了。

    侯秋雲一愣:“這小子現在有禮數多了。咋變這麽乖了?”

    李向陽用拇指和食指撈了點涼拌水藻,一邊往嘴裏送,一邊道:“這有啥好奇怪的,人都是會變的。以前牛書記幫其它三隊跟我借糧時,我還不樂意呢。現在心胸一開闊,全縣人民、全市人民,都在我心中。”

    說得可得意了。

    侯秋雲“啪”地一聲,打在他後背上:“馬上就開飯了,還偷嘴!用筷子吃飯不好嗎?非要用手!”

    完全把李向陽當娃子在管。

    李向陽趕緊把菜放到嘴裏,才假意“唉喲”一聲,給他娘一點心理上的滿足感:“這不是餓了嗎?今天挖木薯可累……”

    嘴裏團著菜,說著聽上去模模糊糊的話,說到一半就斷了。

    李向陽從小到大就沒吃過海帶、海藻之類的東西。看到紅果兒把菜端上來時,還琢磨著,這又是自家閨女打哪兒挖的野菜啊?怎麽看著樣子挺古怪的?

    不過,吃鼻子肉那一回,他一直強調鼻子肉肯定很難吃,特別排斥吃這種包了鼻涕泡的東西。結果後來卻被啪啪打臉。

    從此之後,他對紅果兒做的菜肴,就總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閨女做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於是剛剛也就沒有提出異議。

    可這吃到嘴裏的東西是什麽?!

    為什麽會有魚腥味兒?但這腥味兒卻又恰到好處,隻是淡淡的一點點腥,又有植物的清爽味道。匹配起來後,隻覺得兩種味道融在一起,腥味竟反轉成了鮮香,並反過來提鮮了整道菜品的鮮度

    而它的口感也相當奇妙,外層一抿就爛,裏麵卻有些脆生生的。假如紅果兒上回炸的麵團魚,是外酥內嫩,這道菜就剛好相反。

    特別是醋的酸爽,更是提升了菜品的清爽度。

    實在是夏日值得一嚐的開胃菜。

    他正震驚於涼拌水藻的美味之中,牛翦已經拿了碗筷進來了。

    後者一看李叔叔一臉震驚地看著海藻的表情,嘴裏還嚼啊嚼的,不由好奇問道:“李叔叔,咋了?這個真變質了?”

    “這個藻?變質?”李向陽莫名奇妙。

    牛翦點頭:“對啊,這個藻就是從公社大院的育藻池裏撈出來的嘛。撈藻的叔叔還說,別的池子裏的小球藻,都不像這個這麽一砣砣、一片片地浮在水麵上呢,說它肯定是變質了!”

    “一砣砣、一片片?怎麽回事?”李向陽問一旁杵著的紅果兒道。

    紅果兒攤手:“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你養的小球藻看起來就跟水草一樣,還浮了不少在水麵上呢。”

    李向陽一看盤子裏的份量:“那怎麽隻有這點兒?”

    紅果兒眨眨眼:“不能拿多了誒,要不然,不就是占集體的便宜,挖社會主義的牆腳了嗎?”

    哦,女兒倒是做得挺對的。

    紅果兒又添了一句:“這個螺絲,也是從你的育藻池裏撿的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