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文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不明白為什麽氣氛會突然安靜。

    傑米唰的轉向凱特，用複雜的眼神打量著對方，他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諺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凱特隻能無奈地聳聳肩。

    耶羅的動作發生了明顯可見的停滯，口中忽然噴出一圈白色的煙霧，“瑞恩，你說什麽？”

    “吉塞拉小姐和夏夏小姐請求跟賽思號一起出航。”少尉瑞恩重複了一遍。

    “不，不，不，老夫問得是之前的一句。”耶羅的眼眶給人棱角分明的感覺，這顯示了他內心的怒意。

    瑞恩是耶羅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他察覺到了中將大人的怒意，聲音有些顫抖，“她們說，要向凱特少爺請教。”

    “她們是在侮辱老夫麽？”耶羅深吸氣，橫掃凱特一眼，“分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家夥，還說請教，是在提醒老夫生了一個廢物麽？”

    “應該，不是的，兩位女士的態度很誠懇。”瑞恩低著頭說。

    斯蒂文忽然兩眼放光，“父親大人，她們想要請教的多半是發藝、造型這類無關緊要的東西。”

    耶羅一愣，神色稍稍緩和，但仍有一絲厭惡的情緒。

    “白癡。”傑米搖頭。

    “你說誰白癡？”斯蒂文擼起袖子，向弟弟怒目而視。

    “好了，都閉嘴。”耶羅揮了揮手，“你們兩個立即滾蛋，明天開始做三天苦力，這是懲罰。”

    “是，父親大人。”

    兄弟二人沉著臉，走出了房間。

    “凱特，你也走吧，明天準時出航。”耶羅在椅子上坐下，仰頭吐出一圈煙霧。

    目送凱特離開之後，瑞恩向前靠近一步，“中將大人？”

    “吉塞拉和夏夏，會對凱特有好感？”耶羅在與偉大航路的兩位大海賊交往的過程中透露出聯姻的想法，得到了對方的認可，但是對方卻沒有像他這樣，完全把孩子當做工具，而是給了她們選擇的自由，這才有了今天的相親。

    耶羅與其他天龍人不同，從小就有很強烈的危機感，等到草帽海賊團橫空出世，並給了世界政府致命一擊之後，他所有的預感都在變成現實。

    於是他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一件自認為偉大的事業上，那就是維持甚至強化天龍人作為世界貴族的地位，他對自由戀愛不感興趣，婚姻也完全出於利益的考量。

    所有的這一切，造成了他對現在少年人的心思缺乏了解。

    凱特會被女孩垂青？太過匪夷所思了。

    但倘若是真得，耶羅當然也會樂於接受。

    瑞恩又向前靠近一步，“我聽說，這一整天兩個女孩子一直黏著凱特少爺，夏夏小姐還讓凱特少爺替他理發。”

    耶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他看來，這真是一件怪事。

    瑞恩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中將大人，我覺得您應該重新評估凱特少爺的價值。”

    耶羅的右手放在膝蓋上，食指以一種急促的節奏起起落落，“凱特讓老夫失望的次數太多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給佩雷斯家族帶來希望，但是……”

    “中將大人是在擔心她們的動機麽？”瑞恩說。

    “沒錯，要知道賽思號的目的地是R-A島。”耶羅看著瑞恩，他相信對方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沒錯，但我不認為尤斯塔斯和特拉法爾加會派自己的女兒做如此危險的事情，這得不償失，況且她們在明處，並不難防備。”瑞恩說。

    “不，不，不……”耶羅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不認同部下的觀念，但沒有解釋，而是直接下命令，“瑞恩，你明天跟凱特一起出航吧。”

    瑞恩沒有任何驚訝或者不滿的情趣，隻是淡定地等待這耶羅的進一步命令。

    “我交給你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盯著凱特，觀察他和那兩個女孩子之間的關係。”耶羅平靜地說，“倘若這小子能夠給佩雷斯家族帶來利益，即使是在R-A島，老夫也可以讓他迅速升職，但他要是不中用的話，那就按照原計劃，把他用作試驗品吧，畢竟他身上有老夫的血統因子。”

    “是，中將大人。”瑞恩明白了耶羅的計劃

    ……

    從父親房間出來之後，凱特忽然產生了激動的情緒，明天就要離開寶瓶島了，這是他計劃裏獲取自由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前麵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身姿綽約，冷豔動人。

    卡羅琳等著凱特來到跟前，將一把刀送給了他，名曰冷火。

    刀類似凱特前世的東洋劍，冰冷沉重，凱特緊緊地握在手中，冷意始終未消。

    卡羅琳的話簡潔幹練，她告訴凱特，海軍六式是強大的戰鬥手段，但並不唯一，有機會的話應該主動嚐試劍道，霸氣更是必須要修煉的內容。

    凱特腦海中閃過了吉塞拉在空中飛掠的畫麵，於是提起了惡魔果實。卡羅琳告誡他不要在能力未知的情況下食用，因為每個人隻有一次獲得超能力的機會，代價是受到大海的詛咒，變成旱鴨子。

    凱特記住了卡羅琳的告誡，兩人再沒有多餘的話，默默地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分開。卡羅琳明天要去修船，今天晚上就是送行，她送給凱特最後的禮物不是名刀冷火，而是一個溫柔的微笑。

    凱特回到房間時心裏依舊溫暖，他把冷火放在桌子上，然後打包生活必需品，為出航做最後的準備。

    一切妥當之後，躺在床上，卻是毫無睡意，因為胸中似有一股熱血在沸騰。

    於是一躍而起，趴在地上做俯臥撐。

    道力的提升依賴於鍛煉以及戰鬥，凱特不想浪費時間，他渴望全力衝刺，以最快的速度進步。

    俯臥撐和仰臥起坐交替進行，凱特沒有數，也不在乎時間，隻是無休無止地進行，他要挑戰自己的極限。

    第二天早晨，凱特是被瑞恩叫醒的，他覺得自己根本沒睡多久，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但離賽思號起航隻剩下一個小時了，凱特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用餐，然後和瑞恩一起趕往碼頭。

    晴空萬裏，陽光溫暖，似乎是一個適合出航的日子。

    不知為何，科寒沒有來為凱特送行，直至賽思號起航，凱特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