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涕零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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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風顯得格外的淒涼,樹葉在風中搖擺著,突然一片葉子一不留神,就被風吹得脫離了大樹的懷抱,在空中靜靜地盤旋著,在風中輕輕地飄動著,就像一隻即將離世的蝴蝶在空中飛舞,最後以優美的弧線簌簌地飄落在地。那一刻,仿佛心弦被觸動了,這就是它麵對死亡時選擇的方式,即使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也要把它最美的一麵展現出來,不想帶著任何遺憾離開。
在樹林的另一麵,張嵐披麻戴孝跪在張虎常墳前燒著紙,邊燒紙邊失聲痛哭著。劉伯站在張嵐的旁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看著張嵐安慰道:“大小姐,節哀!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傷心了,老爺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張嵐哭泣著,沒有說話。遠處的大樹下,昏迷中的張子懿突然咳了幾聲,睜開了雙眼,他虛弱的坐了起來,手捂著胸口,看著張虎常的墳墓,突然拚命的爬了起來,連滾帶爬的來到張嵐的身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失聲喊道:“爹,爹!”
張嵐擦了擦眼裏的淚,看著張子懿,張子懿抬起頭,搖著頭,低聲說道:“不可能,爹,不會死的,爹怎麽可能會死。你們一定弄錯了。”
張子懿說完,突然爬到了墳墓上,雙手開始拚命的扒著墳墓上的土,劉伯見裝連忙上前拉住張子懿,說道:“少爺,你別樣,老爺已經走了!”
張子懿不顧劉伯的阻攔,掙脫他的手,繼續上前,張嵐突然站了起來,看著張子懿,上前直接抱住了張子懿,然後趴在張子懿的肩頭哭泣道:“弟弟,別這樣,爹走了,就讓他走的安心點吧。”
張子懿被張嵐抱著,安靜了下來,他神情恍若的搖著頭,口中不停的說道:“不會,爹不會死的,爹不會死的”
原本安靜的張子懿突然大叫一聲,把張嵐推到了一邊,然後向前跑去,可是剛跑了幾步,突然兩眼一黑,手扶著頭倒在了地上。張嵐和劉伯看到張子懿倒下,連忙上前。張嵐扶起著張子懿,慌張的喊道:“弟弟,弟弟!”
劉伯摸了摸張子懿的脈搏,說道:“少爺隻是傷心過度,暈了過去了。”
張嵐擦了擦了眼淚,看著暈倒的張子懿,陷入了沉思。劉伯扶起張子懿,背在身上,對張嵐說道:“大小姐,咱們先離開這裏,找到落腳的地方在從長計議吧。”
張嵐拉著劉伯背上的張子懿,含著淚問道:“劉伯,咱們能去哪?”
劉伯抓緊張子懿答道:“家裏肯定不能回,萬一那些人再來,咱們都危險,前麵有一座破廟,很少有人去的,咱們暫時現在哪裏落腳吧。”
張嵐點了點頭,跟著劉伯一起往破廟的方向走去。
當張嵐和劉伯離開之後,墳墓旁邊的樹上柳魏星飛身躍下,看著張虎常的墳墓,冷笑一聲把手裏的酒扔到了墓碑旁邊。剛發生的一幕柳魏星都看在眼裏。自從張子懿的出現,柳魏星無意之間發現了他脖中的吊墜,就知道張子懿就是白易的兒子。因為張子懿佩戴的,正是無極門掌門信物,當初他和白易兩人拜在了無極門天機老人門下,各自被傳授不同的功夫,但是白易深受天機老人的喜歡,天機老人準備將來把掌門之位也一並傳授給他,但是柳魏星心裏卻不舒服,自己明明是大師兄,按理來說掌門之位應該是他的才對,所以他拚命的練劍,但是不管怎麽樣,天機老人最終還是把掌門之位傳給了白易,自己隱居江湖,從此銷聲匿跡。
柳魏星自知命運無奈,自己的親妹妹又愛上了白易,並且兩人結為夫妻,他也隻好離開了門派,開始獨自行走江湖。更讓他想不到的是,白易竟然投靠了朝廷,而他這一次的選擇,讓他們夫婦徹底的斷送了性命。
眼看著自己沒有救下自己妹妹的性命,又沒有找到白易的孩子,柳魏星一直深深的自責著,他行走江湖,無欲無求,隻是任憑自己的意願而行,隨心所欲的生活。麵對殺了劉吉昌後的通緝,他才成立了“孤月”這個組織,一方麵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一方麵尋找孩子的下落,但是苦苦的追尋,孩子卻一直沒有下落,仿佛在人間蒸發一樣。他明白白易的兒子沒有那麽容易就死掉。
眼下,他找到了,也看到了自己的親外甥,但是張子懿卻那麽軟弱無力。他不喜歡懦夫更不喜歡弱者,為了張子懿的安全,他違背江湖道義,堵殺了委托人沙曆,就是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讓張子懿堅強的活下去,今天他看到這樣的張子懿,內心失望到極點,本來想出現把他帶走,但是自己又放棄了,所以才來到了這裏。
柳魏星看著張虎常的墳墓,坐下來,對著墳墓說道:“你想逃避的,終究無法逃避,如果你不去麵對,就隻能躺在這裏。”
柳魏星說完,拿起墳墓上的酒,打開酒壇的封口,仰頭猛喝一氣,然後把剩餘的酒全部灑到了地上,看著酒壇的酒已空,柳魏星隨後把酒壇扔到了遠處,酒壇隨著落地聲而碎裂。
這時候成羽、路不理、雪狐三人飛身而來。
柳魏星站起來,問道:“沙曆背後的人查到了嗎?”
雪狐搖了搖頭,答:“沒有任何線索。”
柳魏星歎了口氣,拿起地上的刀,看了看遠處的山丘,說道:“暫時先放手,走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不太了解的柳魏星的意思,但是他們自從跟著柳魏星開始,隻要是柳魏星決定的事情,三人從來不反駁也不追問,因為他們知道柳魏星的脾氣,隻會唯命是從的遵循命令辦事,他們懂得,這些才是一個殺手應該做的事情。
遠處的山丘上,劉伯背著張子懿和張嵐一起來到了破廟前,破廟早已經荒廢,破爛不堪,並且這裏除了打獵的獵人,很少會來到這個地方,所以根本沒有人翻修,張嵐走進廟裏才看到,裏麵塵土飛揚,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佛像,供桌早已經破爛不堪,站在裏麵看著,風一吹,房屋“吱吱”之響,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塌一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