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九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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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誌不用客氣,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為人民服務。”
    “同誌, 來, 到這邊來拍個照片。”
    “哎,那個女同誌, 你的頭發要不要重梳一下?”
    “我這裏有梳子。”
    唐雨斜斜的高馬尾確實與這個年代國情不符,可梳成兩個粗粗麻花辮, 她也是拒絕的, 唐雨頭往後躲開熱情的婚姻辦事處登記員,護著自己的頭發不給人動。
    “同誌, 不用麻煩, 這樣挺好。”張建軍淡淡一笑, 不著痕跡的用身體隔開登記員和唐雨的距離。
    婚姻登記處的牆角旁支了一個老式照相機,攝像老師傅一邊調整焦距, 一邊催促:“同誌,時間不早了, 馬上就要下班回家吃飯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快點。”
    唐雨一聽就炸毛:快什麽快?你當是快餐,隨便點一份?
    張建軍伸手攥住唐雨的手, 拉她端坐到牆壁前的凳子上,膝蓋並攏手放在膝蓋上,麵朝著照相機的工作人員道:“同誌對不起, 我愛人容易害羞, 麻煩你多擔待一下。”
    唐雨腦子轟的一下, 炸開了。
    滿腦子都是,我愛人,我愛人,我愛人!
    我愛你個毛!我愛人!
    理智上唐雨接收了原主的身體,順應原主的意願嫁給張建軍,可是情感上,她恐婚啊!
    和張建軍有婚約的是原主,不是她,對於她而言,張建軍隻是一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才初次見麵,兩人就去民政局扯結婚證了,還有比這更扯的事情嗎?
    事實上,對於唐雨而言,很扯淡,可對張建軍而言,不過是把明日的事情,提前了一天,她能說什麽?
    老同誌調好了焦距,看著端坐的一對新人麵露不滿,扯著嗓子喊:“一生就結一次婚,女方能笑一個!”
    唐雨心裏朝天豎指,無聲對口型:“麻辣個雞!”
    哢嚓……
    一道閃光燈一亮既滅,老同誌高聲:“好了,照完了過去拿結婚證吧,結婚照過兩天來拿。”
    張建軍笑著說好,從褲兜掏錢遞了過去。
    這個年代結婚是不需要結婚照的,有的人條件好,結婚的時候想拍個結婚照,拍照的地方不好找,民政局為了更好的為人民服務,在牆角支起一個照相機,想拍照就坐過去,哢嚓一下,付錢就行。
    兩個世界的代溝太大,腦子裏信息混亂,照完結婚照片就過去拿結婚證是幾個意思?結婚照片過兩天來拿,又是幾個意思,合著辦結婚證根本就不需要用照片。
    唐雨的疑惑在結婚證拿到後,得到了解答,七十年代的結婚證不是她印象中的小紅本本,隻是一張印著花花綠綠圖案的紙,不是上麵清晰的寫著一些文字,唐雨還以為她手裏捏著的是一張小學生得獎發的獎狀呢。
    這個年代的結婚證,最上方是國旗和國徽的彩色圖案,下麵三個黑色大字:結婚證。
    瞅著劣質彩色印花紙小學生獎狀,唐雨眼睛發直,恐婚算什麽,她閃婚。
    既然結婚了,自然要好好的吃一頓,張建軍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道:“現在是11點半,我帶你去國營飯店,你太瘦了,中午點盤紅燒肉,好好補一補。”
    我從來就不吃紅燒肉!
    唐雨在心裏默默的拒絕,微微歎氣,顧影自憐,兩輩子就結了這麽一個婚,就去國營飯店點盤紅燒肉!
    她好可憐。
    對於國營飯店的紅燒肉,唐雨的內心是鄙視的,結果自己嘴巴回應她的是大量的口水,以至於她不得不聽著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粘在了張建軍身上,眼神期盼。
    感覺,很心酸。
    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獎狀版結婚證,眼角掃到下麵蓋戳的地方,視線一下子凝固,時間是1977年7月。
    也就是說,再過兩個月就是9月,國家教育部將在首都召開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馬上中斷了十年的國家高考製度就要恢複,統一考試,擇優錄取選拔人才上大學。
    這對唐雨而言,是條光明大道。
    讓她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未來的規劃。
    是的,自己的,唐雨接收原主的人生,是有條件的,首要條件就是要嫁給張建軍,如果不能完成原主的心願,這個身體就會排斥她,她的魂魄和身體不融,現在完成了任務,接下來就可以順著自己的心意生活了。
    “不去國營飯店,中午去大院食堂,結婚證都打了,總要和爸爸說上一聲。”既然結婚證都打過了,當然要帶人去溜溜,大院上班早晚班,中午12點下班,她爸爸一家四口全都在呢。
    唐雨好期待,特別想看她後媽臉上是什麽表情。
    對了,她爸爸叫什麽名字來著?
    晚上踩著飯點歸家,唐雨瞅著這個身體的父親,還在想她爸爸叫什麽名字來著
    和唐雨同一個戶口簿上的男人正在和嶽父寒暄。
    唐雨穿著一身嶄新的布拉吉紅裙子,腳上一雙白色的塑料涼鞋,捧著倒給張建軍茶碗一口一口的喝著。
    “啥?你倆要結婚?”
    後媽人前的賢惠沒端住,驚訝的連家鄉土話都竄了出來。
    唐雨轉頭看她後媽臉,心裏好解氣。
    原身心裏最大的執念是嫁給張建軍,心裏最大的恐懼是她後媽。
    唐木乍一見著首長家的孩子拎著東西敲門,心裏還奇怪著呢,平常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啊,怎麽今天突然上他家的門來了。
    結果人簡單的一客套,張口就是求娶他家的大閨女,點名要和唐雨結婚。
    這怎麽可以!唐木義正言辭:“不行,我家唐雨和張團長家的張建軍定親了,明天就扯證結婚。”
    唐雨剛喝到嘴裏的水沒咽得下去,抬起頭眼神詫異,扭頭看了過去。
    內心裏的幕彈簡直就要翻天了:張團長家的張建軍,這語氣怎麽就那麽奇怪呢?張建軍不就坐在他的麵前?他不認識?不可能啊?
    “唐叔叔,說句不客氣的話,您能不能凡事多上上心,您不知道昨日您的愛人和張團長家的愛人,解除了唐雨和張建軍的婚約嗎?”
    “哦,也是,畢竟是您前妻生的閨女,您沒養在身邊,關注度不夠,可是,您養在身邊的小閨女唐糖,您總是特別疼愛的,怎麽唐糖和張建軍定下了婚約,您也不知道?唐叔叔容我問一句,您知道什麽?”
    “知道您家的大閨女什麽性格嗎?長什麽模樣您知不知道?感情您閨女坐在叔叔的對麵半天,叔叔就當成外人沒認出來!”
    唐木一臉懵逼,無言以對。
    唐雨:“……”好解氣哦!
    男孩滿臉歡喜,拿著包子站起身打招呼告辭:“謝謝姐姐,姐姐你真好,姐姐我家去了。”
    小姑娘誰都不認識,老太太隻能主動自我介紹:“我住你家屋子向西隔三間屋就是,我家老頭子在大院上班,分了一套公房,我們一家子從農村搬了過來,一住就是二十年,老婆子姓李,以後你就喊我李婆婆吧。”
    唐雨從善如流:“李婆婆。”
    老太太笑眯了眼,覺得看這小姑娘更順眼了,於是提點她道:“唐雨啊,你剛來,什麽都不懂,呆在屋子不出門就挺好,夏日天熱,出門也是遭罪,你愛人張建軍已經幫你安排好了,每天都幫你打好飯,到了飯點我家小孫子去取就行了,你乖乖在家,該吃吃,該喝喝,先把身體養好,然後給張建軍生個大胖小子,這日子就圓滿了。”
    唐雨一口包子哽在喉嚨裏,噎得不上不下。
    然而,這話聽著不中聽,人家確實是真心為她好,唐雨隻能默默忍了。
    李婆婆見小姑娘低著頭模樣乖巧,長的又好,不由得誇道:“多好的姑娘,模樣長的真俊,像你爹。”
    李婆婆年歲大說習慣了土話溜溜的,唐雨聽的艱難,如今城裏人不興叫爹,覺得太土,趕時髦都叫爸爸。
    一提起唐雨的爹,一個大院住的,哪有不熟的,李婆婆話匣子就開了:“你爹在我們這也是個人物,說是從鄉下小地方來的吧,那模樣城裏溜上一圈,愣是找不著比他還出色的模樣,長的真是好啊,要不然,王家的那個丫頭也不會哭著喊著就要嫁他。”
    唐雨被包子噎得難受,低著腦袋默默的喝了一口稀飯壓一壓,嘴裏含著稀飯,李婆婆說她後媽哭著喊著,一口氣沒緩過來,差點一口稀飯嗆了出來,驚訝的抬頭,瞪大眼睛。
    受原主的記憶影響,唐雨腦海裏的後媽,總是高高在上的端著,寒著臉,眼睛會射冰刀子,也隻有在她爸爸麵前才會溫柔如水,甜甜的笑著,也就昨晚她才領教了一回這女人還有梨花帶雨的一麵,今天李婆婆又讓她漲見識了,原來人當姑娘的時候,也是任性過的哭著喊著。
    同樣年歲的小姑娘任性,人家任性有爹有娘給她撐腰;而她自己的任性,也隻能是給自己壯膽。
    “說來也是奇怪啊,當初王家丫頭哭著喊著要嫁給你爹,那個時候說是你爹鄉下的媳婦不能生,結婚好幾年都沒懷上,被鄉下婆婆嫌棄,正在離婚呢,隻是唐木出了個任務失蹤了一會兒,鄉下就傳來消息說他媳婦身子不好早產死了,說人可惜了,不能生就別生啊,被婆婆嫌棄就離婚再嫁吧,為了生孩子把自己一條命搭上了不說,孩子生下來還沒娘,可憐啊!”
    李婆婆說這一嘴也是心裏納了悶了,一憋就憋了好長時間,然後看見了唐雨又想起來了,一軲轆嘴兒就說了出來。
    唐雨卻是聽的一愣,總感覺有什麽感覺挺重要的一閃而過。
    李婆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小姑娘,就把藏在心裏多年的疑惑給說了出來,可人親娘都死了,她說這老黃曆幹嘛,戳人小姑娘的肺管子?趕緊嘴一禿嚕換了個新的話題,把今天大院話常的新談資給說了。
    “你爹他長的好,性子好,生下的孩子也就你長的像你爹,王家丫頭生下的兩沒有一點和你爹想像,就說那大丫頭吧,叫唐糖,和她娘一個模樣,性子也像,看上了張團長家的小兒子,聽說現在也是哭著喊著要嫁人,怎麽娘和閨女都是一個德行呢!”
    “姑娘大了,自然要嫁人,這沒毛病,可我聽說唐木和張團長關係鐵著呢,早早就說好了兒女親家,隻等著孩子們都長大就可以結親了,這是好事啊,為啥小姑娘又要鬧上這麽一出,難道嫁人前還非要哭一哭喊一喊,這叫啥習慣!”
    老太太對唐木印象不錯,對唐木的媳婦卻看不慣的很,不過這是人家家的事,大院裏的大小媳婦們也就沒事禿嚕一下嘴兒過過癮,老太太隻是思忖一下,這後媽家的事,估摸著也不大喜歡和前頭媳婦的孩子說,她看這孩子順眼,就多說一嘴讓孩子知道知道,也省得整個大院的人都知道,這孩子眼睛一抹黑,啥都不曉得,和人交往的時候吃虧。
    一個早上,吃了一頓早飯,聽了一耳朵的八卦,李婆婆走了之後,唐雨腦子還暈暈乎乎,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事她沒抓住,偏偏她又想不起來,隻能暫時放下,在屋子裏轉了轉,從門後拿了掃把,掃了掃地,又覺得天太熱,屋子裏悶得人難受,又用搪瓷臉盆打了水,撒在灰色的水泥地上給房子降降溫。
    撒完水後,進了屋子,走到窗戶下的桌子前,摸上壘得整整齊齊的書本,看了起來。
    書本半新不舊,全部都是高中的各科書本,上麵寫寫劃劃,筆記詳細認真,字跡剛勁有力,看的出來字跡很新,唐雨想了一想,記憶裏1977年9月國家將召開高校招生,10月,國家各大媒體公布了恢複高考的消息,並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將於一個月後在全國範圍內進行,高考在冬天舉起,有570多萬人參加了考試。
    翻看著眼前的課本,唐雨眼中閃現一抹疑惑,難道這個時候,張建軍就得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