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嫣然心疼的埋在他懷裏哭得稀裏嘩啦。

    他把往事說的風輕雲淡，好似回憶不重。

    可她懂，那些回憶很重，對他來說很痛。

    他小時候是多崇拜自己的爸爸啊？

    羽嫣然記事起，孟德輝就因為做生意經常不在家。

    她小時候常聽爺爺他們說起孟德輝。知道他是個極富才情和聰慧的人。寫得一手好字，彈得一手好吉他，還有一身好身手。

    聽媽媽說他爸爸就是憑著彈了一手好吉他才把師大的校花娶回家的，媽媽那時還老嫌棄爸爸木訥，沒有孟德輝風趣。

    孟德輝比她爸爸小一歲，可他卻是爸爸的學長。

    奶奶和她說過他們都畢業於省城的財經學院。畢業以後，爸爸喜歡安分的生活就當起了小科員，孟德輝喜歡倒騰做起了生意。

    孟家當年就是在孟德輝的折騰下變成在城裏的數一數二的有錢人，他們搬家就是孟德輝和人合夥在廣州那邊開了公司，事業做大來不及兼顧家庭，才舉家遷走的。

    羽嫣然記得小時候她有好多漂亮的洋娃娃，都是孟德輝從外麵給她買回來的，那時他們城的商場裏都還沒有。

    羽嫣然還記得小時候他常把他爸爸掛在嘴邊，說我爸爸下次回來給我帶什麽什麽的？我爸爸說這要怎麽怎麽的？

    我爸爸今天教了我這招，等我爸回來再教新的招。我爸爸交我彈了新曲子，說等他回來再教我新的等等

    羽嫣然現在都還記得他說起爸爸時那眉飛色舞的神情！仿佛爸爸是世上最好最厲害的人。

    可宋姨的死得讓他對爸爸是有多失望啊？他是有多痛才會那樣做啊？才會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啊！

    羽嫣然想到這，又用力幾分抱緊了季辰的腰，頭在懷中蹭了蹭。頭擱在他的左胸膛呢喃著說“那時候這裏是不是很痛？”

    季辰身子僵了下，輕輕拍著她的肩，輕聲的說“沒事了，不痛了。”

    “傻子，很痛就回家啊。我和羽昭陽一直都等你回家的。”羽嫣然抬起頭看著他。

    兩行淚還在流著，帶著眼線的黑色匯成黑色淚滴墜下。可她那美麗的框著淚花的杏眼卻帶著剔透般明亮的暖光。

    這光照進季辰心裏，他雙手捧起她的臉輕柔的為她擦著淚。輕笑著說“怎麽長大了反而還愛哭了？你從小都不是愛哭的女孩子？看你都哭成花貓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羽嫣然說完，頭再次扣進了他懷裏。

    “嫣嫣別這樣！”季辰身子僵直，手拿著她的肩無措。

    她的手輕輕在他的後背撫摸著，抱著他的力度絲毫未減，反而更添幾分。

    季辰不由的後退了幾步，她緊貼著他上前。環著他的臂彎依舊沒有鬆動。

    她越抱越緊，身子與季辰約貼越緊，她已經不哭了，可喜歡想要待在他懷裏，給他安慰的同時也安慰她自己。

    “嫣嫣，鬆開手好嗎？”季辰輕拍著肩說。

    她在他懷裏搖頭，又用力了幾分。

    “額！嫣嫣！喘不過氣了。”季辰被勒得難受。

    羽嫣然稍稍鬆了些，可依舊沒有放手。

    “嫣嫣，放手好嗎？你長大了，這樣抱著我了，不好！”季辰拍拍他的肩。

    “我不介意。我就是要抱你。”羽嫣然頭埋在他懷裏說。

    “嫣嫣聽話！”季辰無奈。

    “你得負責！對我負責！別以為我心疼你，為你哭了。你就不用負責了？”羽嫣然頭扣在他肩上，抱著他的力度沒剛剛那麽緊了。

    “我”季辰驚措。

    “一碼歸一碼，我心疼你為你哭是一碼事，別以為這樣就抵消你騙我的事。還有、還有都是你對我這麽總之是你讓我喜歡上你的，這個你得負責到底！”羽嫣然說著用力抱緊了季辰。

    一下子用力太猛，季辰嗆到了咳一下。

    季辰拍著她的肩，有些無奈。他不知該怎麽說呢？他很害怕她哭，可喜歡這件事，他好像隻能讓她哭了。“嫣嫣！那個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們再”

    “你喜歡我嗎？喜不喜歡我？”羽嫣然突然發問。她現在迫切的要知道！盡管她幾乎肯定他對她是什麽樣的感情了？可她還是要問！

    “嫣嫣？”

    “回答我！”羽嫣然看著他強烈的表示。

    “嫣嫣，我當然喜歡你了，你是我的小妹妹，怎麽會不喜歡？你忘了？我爺爺和你爺爺給我們做過結拜的，我們是結拜兄妹，他們也是結拜兄弟。”季辰寵溺輕柔的摸了下她的頭。

    “所以呢？你不會喜歡我像喜歡一個女人一樣，對嗎？”羽嫣然抓住那隻停留在她頭上的手認真的問。

    “嫣嫣！”季辰麵露難色。

    “不會把我當成女人喜歡對嗎？回答我！”羽嫣然已經不知不覺的放開了他。

    季辰輕點了下頭。

    “我明白了。你出去吧！”羽嫣然咬著牙說，轉過了身。她喜歡的人隻把她當妹妹看，她沒有機會了！

    “嫣嫣？”季辰想說些什麽？可又不知說些什麽？

    “你出去吧！求你了！我會收拾心情的！”羽嫣然的聲音顫抖著哀求。

    季辰心情十分複雜的轉了身。

    突然。他叫了聲“嫣嫣！”

    “別動！”羽嫣然從後麵緊緊的抱住了他。

    她抱得他很緊，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這次任由她抱著，什麽都沒說。

    羽嫣然抱著季辰很久很久，在最後快要放開他的時候她說“清霽哥，從現在開始你要保護我，做哥哥的就該保護妹妹不是嗎？如果不答應，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好”季辰拍拍她的手答應了。

    那天過後。

    季辰和羽嫣然和平的相處。

    季天晴也改了口叫了她嫣然姑姑。

    季藍和季陽也知道了她和季辰過往的關係。她們倆還特別高興，認為季辰和她可以更親近一步了。

    隻有羽嫣然自己知道，那有多難？

    他把她放在著一個不可靠近的位置上。

    那晚，她抱著他說出你是哥哥該保護妹妹這樣的話？任性的說出如果不這樣，她就不理他這樣的話。

    她不想這麽說，可她沒辦法。她想要的那種距離，他要逃開怎麽辦？

    那天過後的第二天下午，冷空氣持續的上海下了一場雪。

    他來接女兒時候，她拉著他一起看了這場雪圓了兒時的夢。後來的幾天陸陸續續的下了幾場雨夾雪，雪一直沒化幹淨。

    羽嫣然這些天常裹著毯子靠在窗邊上，心裏空蕩蕩的看著外麵零星點滴的白色。

    她很想他。

    天漸漸黑了，羽嫣然依舊坐在窗邊。

    “嫣然來嚐嚐這個，看看我做的怎麽樣？”蘇小福抱著一盤蔬菜沙拉跑來過來，和她一塊坐在了窗邊。

    羽嫣然吃了一口，繼續看著窗外。

    “嫣然你都這樣好幾天了，一回家吃完飯就開始發呆看向窗外。老看著窗外有什麽用？什麽也沒有啊！”蘇小福隨著她的視線看向已經全黑的窗外。

    “小福”羽嫣然輕輕的叫一聲。

    “嗯”

    “我想他了！”

    不停吃著沙拉的蘇小褔，停了下來。她抱住了她，輕拍著羽嫣然的背。

    “嫣然你哭了？”蘇小福驚訝。她沒想到羽嫣然這次陷得這麽深！

    “我好想他，小福怎麽辦？想不想了的，可是不行！”羽嫣然抱住了蘇小福。

    “那、那要不再讓你表姨給你安排相親！咱們忘了他？”蘇小福。

    “我不要，不要和他做兄妹！我想和他談戀愛，想和他在一起。我才不要做什麽哥哥妹妹相親相愛呢？才不要嗚嗚”羽嫣然抱著在蘇小福肩上抽抽著說。

    “好好，不要，我們不要。”蘇小福順著她的話安慰。

    “可他要，我怎麽辦？小福！他那麽愛他老婆，還有為了他老婆還做了”羽嫣然說不出口他結紮的事。

    “他還做什麽了？他欺負你了？欺負你我找他去！”蘇小福說著拳頭掄起來。

    羽嫣然急忙拉住她。

    “你找誰去啊？”此刻歐意拎著一堆吃的進來了。

    “找你老板啊！你看看你老板把我們嫣然都整成什麽樣了？好端端的天天衝著窗外發呆，看看現在還哭成淚人了，多愛笑的人啊都整成黛玉了！”蘇小福叉著腰衝著歐意大喊。

    歐意無辜的咧嘴笑笑，拉著蘇小福一塊坐了下來。攤開那一袋子零嘴“嫣然別哭了。來吃點東西。”

    蘇小福瞪了男友一眼，歐意瞬間乖巧。

    “嫣然其實吧，我覺得季總隻是習慣性的把你當成妹妹了。早對你動心了自己不知道？”歐意掰開根香蕉咬著。

    “習慣？”羽嫣然淚眼婆娑的看向歐意。

    “你又懂？”蘇小福也詫異的看著男友。

    “我還真懂！那是我老板我不懂怎麽混？嫣然，我跟了他幾年了，我就沒見過他對那個女孩子這麽上心的，就算是妹妹也太好了。看你的眼神比看白希林溫柔多了。”歐意。

    “白希林喜歡他。”羽嫣然輕聲說一句。

    “你看出來了？”歐意一點也不驚訝。這事除了他老板那個棒槌看不出來，全天下認識他們的人都看得出來。

    乖乖！一個二婚喪偶男還這麽搶手！蘇小福突覺世界天旋地轉。

    “你也喜歡他啊，可他就不會用看你那種眼神看白希林。”歐意嘴不停的吃著。

    “他說了我是妹妹。”羽嫣然回想他的眼。

    “白希林還是姐姐呢？”歐意反問。

    “姐姐和妹妹能一樣嗎？”蘇小福推了一把歐意。

    “姐姐妹妹不都是親人嗎？可我老板看到嫣然時眼神都快溫柔溢出水來了，這樣的眼神我隻見過他看她老婆的照片時才有。你說怎麽可能是妹妹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