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心誠則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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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認識金玉滿堂的東家吧?”太子試探道。
石舜華微微頷, 不等他開口,就說:“東家姓石。”
“石?”太子說出口,對上石舜華那雙秋水盈盈的眸子, 瞠目結舌, “你,你家的?!”
“是的。”石舜華沒繞彎子,“爺別急, 先聽我說。”
“那你快說!”
“我們一家隨阿瑪到杭州沒幾年, 大哥就到了該娶妻的年齡。額娘給大哥置辦聘禮時現賬上的銀錢不夠用,可二哥眼看著也大了, 額娘感到捉襟見肘, 就想做點什麽補貼家用。”事實上, 富察氏想破頭皮也沒想出辦法, 反倒是見多識廣, 也想為家人分擔的石舜華現,“杭州城的金銀飾不如京城多, 我們家便打算在杭州開一家金銀樓。
“金銀樓開起來, 我額娘現挺賺錢, 就借著阿瑪的人脈把杭州龍井運到京城, 開了第一家玉茗軒。而江南的胭脂水粉比京城好, 隨後又在京城開一家滿庭芳。後來阿瑪去福州, 福州離泉州近, 很多西洋人從泉州靠岸都會先去福州逛一圈,導致那邊的西洋物件比京城多而且還便宜。我們看到有利可圖,就開了堂堂雜貨店專門賣西洋物件。”
堂堂雜貨店最初並不賺錢,石舜華打算關掉的時候,聽到她的便宜表妹心裏嫌棄,雜貨店雜貨店,店裏隻有幾樣洋人的東西,還好意思叫雜貨店,也不嫌丟人。
石舜華瞬間通了任督二脈,寫信告知金陵、杭州、蘇州和福州的掌櫃,把那邊獨有的東西送過來。
沒過多久,堂堂雜貨店便成了名副其實的雜貨店。從針頭線腦到西洋物品,隻要京城百姓想得到的,就能在堂堂雜貨店裏買到。
康熙三十二年,年初,堂堂雜貨店轉虧為盈。秋收時節,京城就湧現出好多家雜貨店。然而這些雜貨店要麽沒有“堂堂雜貨店”物件齊全,要麽比它賣的貴。
開門做生意,隻能看同行賺錢,這可不成。於是,就有商戶故意壓價,打壓堂堂雜貨店。
掌櫃見狀,並沒有跟著降價,而是在門口立個牌子,堂堂雜貨店,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生意上門,跑堂小二隻要聽到有人嫌東西貴,就很大聲地說:“一分價錢一分貨,店裏的東西貴,但您用得放心。”
石舜華收到消息有人打壓她的雜貨店,就請她大哥出麵查打壓堂堂雜貨店的商號。
京城大部分商號都很注重信譽,不會輕易幹那等齷齪事。石舜華不出家門,也能猜到打壓同行的人不是什麽君子。
石家大少爺托他大舅哥去查,果然查出許多事。
統共沒用三個月,打壓“堂堂雜貨店”的鋪子就被官府查封。消息靈通的王公大臣也因此認為堂堂雜貨店是石家的姻親開的。
那時石舜華已經接到賜婚的聖旨,不久的將來她就是太子妃。石家是太子的妻族,太子地位穩固,以致於有人羨慕嫉妒“堂堂雜貨店”生意興隆,也不敢再惡意打壓太子妃的親戚的鋪子了。
經過“打壓”一事,堂堂雜貨店如日中天。然而,雜貨店並沒有因此加價,針頭線腦這類百姓用得著的東西,雜貨店以前賣多少,如今還是賣多少。
老百姓覺得雜貨店的東家厚道,自是不吝誇讚。談論的人多了,京城百姓以用“堂堂雜貨店”的東西為榮。
去年年初,金陵、杭州、蘇州和福州也相繼開了堂堂雜貨店分號。同時也放出消息,金、玉、滿、堂店的東家是同一個人。
消息一出,堂堂雜貨店的名聲更勝從前,導致京城的洋人也忍不住去店裏瞅瞅,雜貨店裏的物品到底有多雜。
來自英吉利、葡萄牙等地的洋人看到堂堂雜貨店裏有自鳴鍾和懷表很是親切,隨即便問價幾何。
堂堂雜貨店的掌櫃很清楚,西洋物件是從福州、泉州過來的,也知道西洋物件在南方很便宜,怕洋人搶生意,就故意把價格說高兩倍,打算坑洋人一把。
洋人大驚,就問掌櫃那麽貴賣得出去麽。
掌櫃哪知道能不能賣得出去,他又沒那麽賣過。可在洋人麵前,打腫臉也得充胖子,就跟洋人說,別人賣這麽貴賣不出去,“堂堂雜貨店”能賣得出去。
洋人覺得雜貨店的掌櫃說大話,想到堂堂雜貨店在坊間的名氣,卻又不得不信他。
帶著貨物來京城的洋人想多賺點錢,就去找雜貨店的掌櫃,請堂堂雜貨店幫他們賣東西。定下期限和底價,如果期限之內沒賣出去,洋人把東西拿回去。期限之內賣出去了,高於底價的那些錢,無論多少都歸堂堂雜貨店。
掌櫃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不過這種好事,掌櫃想一下就應下了。後來告訴石家大少爺,石家大少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回到家也沒跟石舜華說。
石舜華不知道在她看來隻值兩百兩的自鳴鍾,真是淩普五百兩買來的。反而還認為淩普糊弄太子,對孫嬤嬤一家更加厭惡。
這兩年各地管事送來的賬目,石舜華全交給阿簫,而她隻看每年賺多少錢,也就不知道其中很大一筆是洋人給的代賣錢。
“難怪石家又給你準備六十抬妝奩。”太子想到淩普以前說“金玉滿堂”店裏金玉滿堂,別提多羨慕了。如今再聽石舜華說“金玉滿堂”姓石,還是忍不住羨慕,“淩普說堂堂雜貨店日進鬥金也是真的?”
石舜華眼珠一轉,太子驚覺不妙,就聽到:“你去跟汗阿瑪說我想擴建東宮,爺想知道什麽,妾身都告訴你。”
“合著在這兒等著孤?”太子豎起耳朵等著聽石舜華胡說八道,結果她老老實實地承認,太子正覺得意外,難道他的福晉終於把他的話聽進去,不再跟他耍心機?然而,他果然不能高看石舜華,“孤不想知道了。”
“那就算了。”石舜華拿起筷子,“張起麟,你們也去吃飯,飯後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張起麟頓時覺得腿一軟,期期艾艾地問:“福晉,奴才能問問什麽事嗎?”
“瞧你嚇得。昨兒隻顧得處置刁奴,我也沒顧得認人。”
“奴才知道了。”
石舜華說完,瞥太子一眼,繼續吃飯。
太子瞅了瞅她,見她真不打算說,不禁歎氣:“孤認輸。”
“你飯後去找汗阿瑪,回來妾身就告訴你。”石舜華飄了兩千多年,不但人老成精,臉皮也磨煉的比一般人厚。
“……孤答應東宮交給你,孤有反悔嗎?”太子頗為無奈地問。
“沒有。但一碼歸一碼。”
“那孤就派人去查。”太子道,“孤還就不信孤查不到堂堂雜貨店一個月賺多少。”
“派誰?”石舜華問,“對你最忠心的哈哈珠子整日裏幫著他老娘偷毓慶宮的東西,爺身邊還有可用的人?”
太子呼吸一窒:“……孤身邊的確沒有幾個可用的人,但有用的人一個頂倆。”
“沒看出來爺深藏不露啊。”石舜華的祖母是皇家女,老太太憑著早年的關係打聽到很多宮裏的事,其中就包括太子的四個哈哈珠子的情況。石舜華從石家老太太那裏得知,其中一個哈哈珠子是太子奶娘的兒子,隻是沒想到那人就是孫嬤嬤。
太子哼一聲:“孤先讓你得意兩天。”
“行,妾身等著。”石舜華很好奇,很想聽他的心聲,不過,石舜華忍住了。什麽事都立刻知道,日子就沒什麽樂趣了。
與此同時,來給惠妃請安的皇長子胤禔一見到惠妃,就聽到惠妃說:“昨兒太子妃把太子的奶嬤嬤孫氏打個半死。
“太子是不是氣得暴跳如雷?”胤禔心中一喜,幸災樂禍道。
豈料惠妃搖了搖頭:“不清楚。太子妃處罰孫氏的時候門關得特嚴實。”
“那額娘怎麽知道孫氏被打個半死?”胤禔忙問。
惠妃道:“太子妃後來使人把孫氏,還有幾個奴才送到乾清宮,交給你汗阿瑪處置。我使人打聽,孫氏的男人淩普當場被摘去頂戴花翎。隨後,皇上派海拉遜抄淩普的家。昨兒傍晚,禦前侍衛從外麵拉來兩車東西。你這會兒去乾清宮,估計還能看到。”
“我不去。”大阿哥擺手,“汗阿瑪看到那些東西指不定現在還氣著,我才不去觸那個黴頭。對了,額娘,你見過太子妃嗎?特醜特醜,兒臣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那麽醜的福晉。”
“閉嘴!”惠妃輕喝一聲,“太子妃也是你能議論的?!”
胤禔一哆嗦,往外看了看,沒外人,就說:“我也就在額娘麵前說說,又不會在外麵說她醜。”
“在我這裏也不能說,叫皇上的人聽見,有你好看。”惠妃道,“太子妃當年參加選秀時,我見過她,臉型和身段都不錯,也不是很醜,好好打扮打扮比你媳婦好看。”
“額娘,你是沒近看。”胤禔執拗道:“改天你仔細看看就知道兒子沒說錯。不說她了,我現在真想知道太子什麽反應。額娘,你說我要不要過去看看太子?”
惠妃眉頭一皺:“你去幹嘛?看太子的笑話?你給我消停會,我有事跟你說。”
“什麽事?”
“回去叫你福晉查查府裏的奴才。”惠妃道,“我以前見過孫嬤嬤幾次,說話很得體,人也很聰明,看起來也很本分,對太子那更是比我這個當親娘的對你還盡心。乍一聽她偷走好些東西,甭說太子妃憤怒,我也不敢相信,才使人盯著乾清宮,看她到底偷了多少東西。”
胤禔不解,試問:“額娘的意思兒子府裏可能也有個孫嬤嬤?”
“我就是不知道才叫你媳婦查。”惠妃道,“毓慶宮才多大點地兒,海拉遜就從淩普府上搜出兩車東西,據說隻是其中一部分。你的阿哥府有好幾個東宮大,府上的奴才也比毓慶宮多,我估摸著刁奴得比毓慶宮多。”
“不會吧?”胤禔說出口,頓時不確定了,“額娘,兒子先回去看看,改天再來陪你用晌午飯。”
翌日,早上,天空飄起毛毛細雨,聽政地點由乾清門改為乾清宮正殿。
時隔三日,太子歸來。滿朝文武以為會看到個一臉菜色的太子。孰料太子紅光滿麵,神采奕奕,不像是娶個醜福晉,倒像是得了個完美太子妃。
反倒是大皇子胤禔,滿臉愁容,眼圈烏青。王公大臣看不懂了,福晉平平無奇的人是太子,大皇子怎麽回事?
太子等著胤禔奚落他,都想好怎麽堵回去。然而太監一說退朝,胤禔就忙不迭往外走。
“老四,老大怎麽回事?”太子抓住跟他關係最好的四皇子胤禛。
胤禛掰開胳膊上的手:“太子二哥,我家中還有點事,大哥的事改天再說。”
“你二嫂不在這裏,甭拿先前的理由糊弄孤。”太子說著,打量他一番,見胤禛神色焦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孤?老四。”
四皇子胤禛很想翻白眼:“我能有什麽事瞞您?是我府上真有事。”
“什麽事?說給孤聽聽,說不定孤還能幫你。”太子說著,走出日精門,一扭臉,就看到三皇子胤祉也行色匆匆往外跑,“你們幾個到底怎麽回事?”
胤禛正想問誰,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胤祉越來越遠。
太子不放行,胤禛心急也不敢撇下他跑,不得不說:“聽說二嫂打了你的奶嬤嬤孫氏?”
“你聽誰說的?”太子眉頭一挑,“德母妃?”
胤禛搖:“不是。昨兒上午三哥遇到大哥,聽大哥說孫氏偷好些東西。大哥急著回家查他府上有沒有惡奴,就沒跟三哥細說。三哥好奇,就進宮來找他額娘容母妃問到底怎麽回事。今兒早上,我見大哥神色不對,趁著你和汗阿瑪沒來的時候問三哥,大哥怎麽了?三哥說估計是被家裏的惡奴氣得。下朝後,他也得回府查查。”
“所以,你這麽著急也是急著回去查你府上有沒有像孫嬤嬤那麽大膽的奴才?”太子問。
胤禛點了點頭:“不瞞二哥說,我最近在堂堂雜貨店看中一個懷表,打算買下來。福晉說賬麵上可用的銀子不多,如果能查出幾個惡奴,我這懷表就有了。”
石舜華反問:“太子殿下做什麽去了?”
“啊?奴婢沒注意,奴婢出去看看。”石舜華滿臉焦急,阿笙轉身往外跑。看到幾個小太監往書房裏去,阿笙抬腳跟上。
石舜華聽到腳步聲,沒等人進來就問:“怎麽回事?”
“太子爺流鼻血了。”阿笙掀開繡簾,猜測道:“大概天氣幹燥,又因大婚的事連日操勞所致。”
石舜華皺眉:“你再去看看,問清楚太醫。”
“主子,您先坐被子裏,別凍生病了。”阿笙上前拉開大紅色百子千孫被。
太子說流鼻血就流鼻血,一向身體很好的石舜華也不敢托大,披著錦被,揮手示意阿笙快去打探。
毓慶宮大總管要請太醫,太子心中閃過一絲不自在,佯裝鎮定:“孤的身體孤知道,這幾天沒睡好的緣故。退下,孤想一個人靜靜。”
“主子,太子爺說他沒事,您放心吧。”阿笙到書房門口,正巧迎見大總管出來,打聽清楚立刻來報。
太子說著話突然流鼻血,石舜華不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哪能放心的下。
石舜華想親自過去看看,可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沒有到處亂逛的道理。思索一會兒,衝阿笙招招手:“過來,我告訴你該怎麽做。”
阿笙俯耳過去,點了點頭,像個陀螺一樣再次跑出去。
“又是誰在外麵?”太子捏住鼻子,很是煩躁,他又不是初嚐情/事的生瓜蛋子,居然還能流鼻血……這叫什麽事喲。
阿笙站在門邊道:“奴婢阿笙,福晉的丫鬟。”
太子的手一哆嗦,連忙捏緊鼻子,可不能再流血:“有事?”
“福晉聽說您流鼻血,以為是她說錯什麽惹您生氣給氣的。”阿笙道:“剛剛奴婢出來時,福晉正一個人抹淚呢。”
“嘎?”太子輕呼一聲:“告訴福晉,是孤自己的原因,跟她沒關係,不要再哭了。”
阿笙帶著任務過來,哪會這麽容易就離開:“殿下,福晉沒親眼看到你,準以為奴婢糊弄她。”
太子心想,你主子真見著孤,孤沒問題也會出問題:“孤待會兒陪她用晚膳。”
“爺,您不去文華殿了?”阿笙走後,小太監進來提醒。
今兒太子大婚,皇上賜宴文華殿東,皇親國戚文武大臣皆在那邊吃酒,此時還沒散去。
太子微微搖頭:“汗阿瑪交代孤今天不用再過去。通知膳房準備晚飯。”頓了頓,“晚膳交給剛才走的那丫頭,孤和福晉在房裏用。”
“嗻!”小太監出去傳話。
太子揉揉鼻子,沒有流血的征兆,喊內侍進來伺候他洗漱。
下午五點一刻,太子看著刻花鎏金懷表上麵的時間,不得不起身前往東次間。
康熙二十三年編篡的《大清會典》中記載:“康熙十八年建皇太子宮,正殿曰惇本殿,殿後曰毓慶宮。”是一個獨立的兩進院落。作為皇太子胤礽居住的東宮,以示恩寵。
惇本殿闊五間,中間一間是明間,和後麵的毓慶宮相通。惇本殿東次間是太子平日裏休息、看書的地方。西次間用於召見臣子,比如索額圖。
毓慶宮闊七間。最東麵兩間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住處,最西麵兩間是太子的書房。太子的妾侍以及兩個年幼的庶子居毓慶宮西廂房。東廂房是庫房和膳房。毓慶宮的奴、婢分別居住在毓慶宮和惇本殿的耳房。
兩個時辰前,太子懷著沉重的心情踏進東次間外間。兩個時辰後,太子懷著緊張、興奮又羞赧的心情來到他和福晉的新房。
兩個時辰前,太子打心眼裏不想見他的嫡福晉。兩個時辰後,太子想見不敢見。當著她的麵流鼻血,簡直把祖宗的臉丟盡了。
阿笙聽到外間的腳步聲,奇怪誰這麽沒規矩來回走動。掀開繡簾一看是太子,阿笙連忙走過去,福了福身,小聲詢問:“奴婢去喊醒福晉?”
太子心中一凜,清醒過來:“你主子睡著了?”
“是的。”阿笙點頭。
太子暗喜,輕咳一聲:“你退下,孤去喊她。”
阿笙雖然和石舜華講話很隨意,但她初來乍到,謹記不能給她家姑娘丟臉,讓宮裏人覺得石家沒規矩。福了福身,不但出去,還輕輕把門帶上。
石舜華平日裏不睡到辰時不睜眼。今天卯時起來,逗太子時全靠一股勁支撐著。得知太子晚上過來,從不虧待自己的石舜華立刻躺下,睡飽了才有力氣繼續誘惑她男人。
太子進來,拉開紅色帷帳,大紅色錦被襯得床上的人兒肌膚賽雪,明亮的眼眸此刻緊緊閉上,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乍一看像個玉人。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m.101novel.com(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