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堇說得清雅，卻透著股狠勁：“如此，便兩清了。”

    末徹脖間青筋暴出，這般兩清方式與殺了即墨嬋有何兩樣。

    “現下輪到你了，”青陽堇冷眸看向末徹，“你說小妝死在你手中，我該尋你，現下我尋到了你，你想如何償還？”

    末徹本想一死了結，可眼下懷中即墨嬋已經重傷，他死得不安心，“我送她回魔族後，自會領死。”

    “之前我讓你三日內去見小妝一麵再自刎而死，是瞧在你對小妝有恩的份上，更是瞧在小妝對你的不尋常上。隻眼下你的行徑，卻是將小妝當了擋箭牌，即墨嬋是生是死，全在她的命格中。拿領死的假話誆我，你當我還會信？”

    即墨嬋渾身似是墜入了冰窖，冷得可怖，她咬著唇已經沁出了血，她看向青陽堇，冷冷道：“你逼死了末徹，定會後悔。”

    看到即墨嬋還有氣力說話，青陽堇隻是一笑，“說來聽聽，若我真會後悔，指不定便饒了他。”

    即墨嬋淒冷一笑，她必須保下末徹，否則她一人便是等死。

    “末徹三萬年前，曾失散了妹妹美菱。在人界，他早便得知小妝是他的妹妹，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他心底的痛隻會比你多，不會少。”即墨嬋說得吃力，她緊緊盯著青陽堇，又道：“追究起來，美菱是為你而死，將她牽連進來的人是你，如今你還要末徹為她抵命，你是想他們兄妹都死在你手裏嗎？”

    “兄妹……”青陽堇心中一顫，三萬年前撿到小妝時，她的確一直與哥哥青陽舟親還一口一個哥哥叫得歡快，後來記事了明白了便也漸漸改了口，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層隱情，為何小妝一直不曾提起？

    青陽堇細究之下，心底已經相信了大半，若末徹真是小妝的哥哥，便是為了當初的小妝，她也不得下此等手。

    “三萬年了，你便不曾尋過她？”青陽堇話中多了絲怨恨，若是早來尋小妝便不會這般早早死去。

    末徹神情悲痛，低沉回道：“當初，失散了的除了小妝還有我，當時是魔族太子且重殿下救下了我，我雖尋了她三萬年，卻也沒想到我的親妹妹竟然被妖族公主救了去，還感情甚好。當初在人界，小妝尋你時先遇上了我，所謂的恩情不過是在人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一碗白飯罷了，我本以為格外注意著小妝便不會出事，是我輕想了她骨子裏的烈性，還有她對你的情誼。”

    青陽堇聞言心底一陣悲涼，墨色的眼眸也越發沉鬱，“刺出那一劍，你可後悔？”

    “在人界之時，殿下為了你想棄了整個魔族，那時候，你非死不可。小妝為你擋死雖出乎我的意料，但是那一劍，無論如何也是要刺下去的，為了殿下，為了整個魔族。”

    青陽堇眸中露出了絲嘲諷的怨恨，好笑道：“怎麽說，你不悔？”

    末徹閉上了眼，似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道：“……不悔。”(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