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年夜的，竟然失火了，高複磊聽了，二話不說，立即披上衣服，向門外走去。

    “等等我。”馮初雪生怕他有個閃失，立即跟隨著走出了門。

    哪裏還見得他蹤影，度快得驚人，難怪在部隊裏也做得那麽出色。

    這樣的夜晚到處都是燈籠，路也不黑，馮初雪就試探著向前走。

    穿過胡同，她站在馬路邊，向四處張望。果然看到了邱仁禮家的方向有紅色的火焰正在攀升。

    馮初雪也顧不上想那麽多，前嫌後恨，此刻都被她拋在腦後。

    一心想著那火勢，腳下的步子就快了好多，馮初雪趕到火災現場時正看到高複磊高大的身軀，在那裏晃來晃去。

    高複磊在火場現場指揮著所有的人，提水的，揚沙子的，還有人在忙著傳遞東西。

    第一次見到，火災現場在消防隊未來之前，這麽井然有序。

    原本火苗吐著舌頭向一個方向迅蔓延，經過高複磊的指揮，火苗萎縮，火勢漸漸地小了很多。

    邱母在現鄰居家生火災之初，心裏又怕又急，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提前收拾好了，提在手裏站在人群的外麵，觀察著火勢。

    邱母來自縣城，知道的事情很多，知道撥打119電話，就可以有消防隊來救火。

    問題是，她到哪裏去找電話，即便打了電話，消防車來了，估計房子也都燒落架子了。

    沒有辦法，邱母就這樣眼睜睜地望著鎮裏的人，走馬燈似的在傳遞著白色的灌溉農田的水管子。

    盡管沒有消防隊的那麽多水，隨著人越來越多，無數條水管子一齊噴出水來，火勢變得越來越小，一個小時後，終於熄滅。

    邱母一看，火勢沒有蔓延過來，一顆提著的心瞬間裏落了下來。

    在人群後，她悄悄地返回家裏，存放好，不再出來。

    張嘉美用眼睛盯著自家婆婆，心裏鄙夷著她的做法，這就是那天替馮初雪解圍的人？

    嗤。

    心裏不覺出一陣嗤笑，隨後張嘉美也回到了自家房間。

    一桌的好菜，都已經涼了，邱仁禮還在外麵與鄰居們討論著火災。

    高複磊指揮滅火的過程中，儼然一位臨陣不亂的大將軍，這些都落入的張嘉美的眼底。

    當時，她望著高大威武的高複磊，又瞄了一眼邱仁禮，心裏真心不是個滋味。

    空落落的餐桌前，張嘉美一張臉沒有一點喜色。火被救了下來，她卻心裏一點都不安全，似乎隻有那大火一同把邱家的這所房子也燒了才快活。

    邱母一坐下來就看到了，自家媳婦的臉色冷冷的，這大過年的，拉著一張臉真心晦氣。

    原本提起一雙筷子的邱母“啪”的一聲就把筷子摔在了餐桌上。

    “我說嘉美，這一場虛驚已經過去了，是不是我們應該高興才對。”邱母真心忍無可忍，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好多，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家的兒媳婦看，特別憎恨對方那張吊孝的臉。

    張嘉美坐在那裏本來就沒有食yu，一聽婆婆在挑她的理，心裏頓時氣憤難當，那張微長的臉，yin沉得想要下雨一般。

    “有什麽好高興的。”張嘉美的口氣也很冷。

    邱母一聽這話，眉頭一皺，斜視著張嘉美，“這是什麽話，你還是個有文化的，喝了那些墨水，白喝了。”

    這話聲音未落，邱仁禮走進了家門。

    聽見自家母親的話後，用一雙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媳婦張嘉美。

    知道，篤定是這個一天陰沉著臉的不孝媳婦惹他的母親生氣了。

    他帶著一股子yin氣走過來，坐在這個對婆媳之間。

    邱母那一張略帶怒意的臉，移向兒子，“你說說，這大年夜的，鄰居家失火，被嚇得半死，好不容易那火被撲滅了，回家安靜地坐下來吃團圓飯，還有人故意擺著臉色給我看。”

    說到這裏，邱母傷心得眼睛裏蓄著淚水，就差一點低落下來。

    稍微停頓一會兒，邱母見兒子無動於衷，看來一點兒都不心疼她這個當媽的，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

    “哎，我那可憐的老頭子在的時候，還有人關心關心我，如今，兒子算是個白眼狼，娶了媳婦就忘了娘。”邱母撂下這話立即就向臥室走去。

    望著母親擦淚的動作，邱仁禮終於忍不住爆了，他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張嘉美——”

    這三個字一出口，他的巴掌就拍了出去，隨著“啪”的一聲，張嘉美的臉頰頓時多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子。

    突然間挨了一掌，她愣在那裏，愣怔地看著他那張怒火衝天的臉，她這才反應過來，她挨打了。

    除夕夜，她被新婚不久的丈夫給打了。

    張嘉美憤然地站了起來，甩手也朝向邱仁禮還擊。

    畢竟她的動作和度都沒有人家快，那隻揚起來的手被擒住了。

    她怒目而視，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記住，你是成年人，別太自欺欺人。”邱仁禮在救火的過程中，早就看到了張嘉美一直注視著高複磊。

    即便不愛，卻也不能容忍張嘉美這樣無視於他，而去關注別的男人，更何況，母親的話更讓他感覺張嘉美可恨至極。

    最後，張嘉美衡量一番，很有自知之明地，別過頭來，不看邱仁禮。

    “請我媽過來吃飯。”邱仁禮泄完心裏的火氣說。

    憋氣窩火的張嘉美，遲疑了半天，想了想還是別在這大年夜挑事端，人家母子，她可是孤身一人，為了自保，就忍氣吞聲地垂落下手來，去找邱母。

    失去了老伴的邱母，苦日子過完了，到了享福的時候，卻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娶這樣的兒媳婦。

    “媽，吃，吃飯了。”張嘉美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的假意。

    一把年紀的邱母自然聽得出來，她一賭氣說:“我一個孤老太太，不去，礙眼了。”說著伸出手來又擦了一把淚。

    張嘉美看到這個場麵，心裏暗自嗤笑，這個老不死的，還裝。

    為了不在今天再引衝突，張嘉美繼續站在那裏等著。邱仁禮有些著急了，也走了過。

    “媽，我們一同過年吧。”邱仁禮臉色不好，卻帶著微笑說。

    依著邱母的xing子，今天她不想就此收手，不過，這個日子很特殊，她也就沒有太刁難兒子媳婦。

    待張嘉美再次張口說話後，邱母這才擦幹眼淚，起身回到餐桌前。

    ……

    高複磊在滅火之後，安撫著受火災的這家人。他同治安主任，一同安頓受災的這家人。

    雖說房子保住，卻損壞很多東西。這家人還是感到挺晦氣的。

    “天災**，避免不了。”那個治保主任說道。

    高複磊指揮救火時很有種領導的風範，一旦麵對這家人，看到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到煙熏火燎的，心情很不好受。

    “安頓一下這家人。”治保主任看了看這幾個人，說道。

    口頭這麽說，也是沒有更加得力的助手，幫他一把。

    這家裏所有的東西都被火烤了一遍，又被水浸泡一次，看來這大年夜，是沒有地方可以住了。

    高複磊提議安頓這幾個人去村上過年。

    “看來也隻有去鎮政府。”高複磊在征詢著這家人的意見。

    這個時候，馮初雪一臉崇拜地擠了進來，說道:“大磊，我可以幫忙。”

    聽見媳婦這甜潤的聲音，高複磊這才現她一直在現場。

    這才想起來，他今年好不容易陪著家人過年卻碰見這件事情了。

    不過，怎麽說他也不能袖手旁觀，這畢竟是叫很嚴肅的，心裏很歉疚自家裏的親人，沒能好好地陪著家人，尤其是媳婦。

    如今，她還跑來幫忙，這不是更加對不起媳婦嗎？

    “當然，不過，你的腳。”高複磊心裏很過意不去這樣說，這聲音更多的情愫就是內疚。

    聽出來他的聲音裏浸透的信息，她不覺淺淺地一笑。

    “我們大年夜共同奮戰。”她眨了眨眼睛回應著他。

    這兩個人的簡短對話，讓人感到很溫馨。

    “行，我們去鎮上，你們就回去好好過年。”這時火災受害者不想難為熱心的高複磊小夫妻，才這樣的說。

    “那好，我們幫你們。”

    “走。”

    高複磊和馮初雪的聲音異口同聲，聽起來二人特別的默契。

    看熱鬧的人，給讓出一條路來，一行人向前走去。

    一直忙活到很晚，高複磊才與媳婦離開鎮政府。

    在向家裏返回的路上，高複磊緊緊地攬著媳婦的腰，聽著彼此起伏的鞭炮聲，感覺能為街坊鄰居出力，無比開心。

    她眼前的高複磊形象又高大了，溫熱的軀體讓人感覺到，他熱血沸騰。

    穿行在各家各戶高高掛起來的紅燈籠間，總有種年味濃濃的氣氛。

    “這個年我過得很特別。”看到前麵就是要進家門的那條胡同，馮初雪脆生生地說道。

    和她有同感，高複磊手臂一收，這表示他已經聽懂她的意思。

    “一想到你要離開家裏，我總感到有些失落落的。”她又尋出個話題。

    “是啊，我還有七天，一個禮拜。”他有意在強調著，彼此還能在一起粘著的日子。

    舍不得離去，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想我的時候怎麽辦？”高複磊很好奇地說。

    這可問住了馮初雪，要是在白天她的臉一定會紅得不能再紅。

    她沉吟了一會兒，張開嘴後，又合上。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尖端的問題，這讓她感到很難回答，她哪裏知道，又沒有穿越時空歲月的機器。

    見她沒有回答，他又問:“我想我會給你寫信。”

    高複磊的聲音很特別，似乎沉浸在幸福中。

    “我，我也會吧。”她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的確，沒有專屬於他們的電話，這寫信的確是最好的聯係方式，沒有比這更能讓彼此心靈離得更近。

    “你的字好看。”一提到寫信，高複磊立即想到他所寫的字，要多醜有多醜。

    馮初雪聞言，沒接他的話。

    就是他寫得再難看，她也高興。

    “一星期一次。”她竟然提出寫信的時間。

    “嗯，我看可以這樣。”高複磊聞聽媳婦的話，立即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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