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用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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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樓在文登城很有名,方雲和方福他們而分開之後,隨便找人打聽了一下,就知道青雲樓的位置。
青雲樓,是文登城內排名第一的酒樓,盡管隻有兩層,卻有將近十米高,而且麵積極大,裏麵的裝潢也非常的豪華,城裏麵的有身份的人都喜歡在這裏設宴請客。
方雲到大青雲樓時,才知道整個青雲樓都被張進包下來了,裏麵已經是人滿為患了,真正讀書的學子反而是少數,大多數都是前來看熱鬧的人。
不過這些看熱鬧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是城裏的地主、豪紳和富商。
“不愧是知縣的兒子,出手幾十大方,就青雲樓這個檔次,包下整個青雲樓,一天至少也得上千兩銀子。
想當初自己花了兩千兩銀子買白杆槍,肉痛的不行,人家隨便辦一個聚會,就花了上千兩銀子,和他一比,方雲感覺自己簡直就是鄉下的小地主。”
殊不知在這些人眼裏,他就是鄉下的小地主。
方雲出示請帖之後,很快就被人請到二樓,二樓的人就比一樓少了很多了,也沒有一樓那麽吵鬧,除了讀書的學子之外,都是文登縣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人物。
“張進平時不是最討厭這些商賈的嗎,今天是轉了性子嗎,這麽多商賈聚齊在這裏,他竟然沒有讓人把他們趕出去。”
“你懂個屁,你以為這個熱鬧是白看的嗎,我剛剛在隨便看了一眼,不管是商人還是那些士紳,最少都帶來價值一百兩以上的禮物,多的高達五百兩。
嘖嘖,今天少說也來了幾十個鄉紳豪商,張進包下青雲樓隻花了一千兩銀子,光是收到的禮錢足夠他舉辦好幾場這樣的酒宴了。”
“可不是嘛,看的我都心動了,要不下次我也包一次青雲樓,請大家來聚會,別的不說,幾個月的零花錢就有了。”一個學子頗為心動的說道。
“哈哈哈,許策,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們許家雖然也不錯,但是和知縣大人一比就差遠了。你要是敢包場青雲樓,我就敢打包票你肯定會虧得血本無歸,到時候,你那個摳門的老爹肯定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路宏,你就是太無趣,這麽早告訴許策幹嘛,我倒是很想看看許老爺子發火是什麽樣子。”
“哈哈哈!”
“你,你們,豎子們不足與謀。”
許策也隻有十六七歲,正是要麵子的年紀,被同伴一嘲笑,當即麵紅耳赤的回道。
方雲剛一到樓上,就聽到幾個坐在角落的學子偷偷的酸溜溜的議論道,其中不乏嫉妒之人,但更多的是羨慕,恨不得讓自己去代替張進。
“怪不得大家都說的知縣張崇德是文登縣最有錢的人,連他兒子舉辦一次聚會都能收到幾千兩的銀子,要是張崇德親自出馬,那還得了。”
聽到許策等人的聊天的內容,方雲心裏不禁有些咂舌。
“哎呀,方少來了,方少你怎麽才到啊,就差你一個了。”許策道。
許策正絞盡腦汁想要轉移眾人的注意力,看到身穿黑色衣服的方雲來了,便立刻上前搭話。
“方雲,可惜了,不僅錯過了今年的縣試,明年的縣試沒有機會了。”
一個學子學著學堂裏先生撫須的樣子輕輕的歎息道,全然忘記了自己嘴邊隻有淡淡的絨毛,讓旁人看得是哭笑不得。
方雲的成績很好,經常能夠得到先生的誇獎,同期的學子們都覺得如果方雲參加了今年縣試肯定能過,十六歲的秀才在文登縣這樣的小地方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可惜方安棟的死導致方雲在三年之內都不能參加考試了,當然此人心裏雖然覺得可惜,但是更多的是慶幸。
不管是縣試還是府試、院試,錄入的名額都是有限,少了方雲這一個名額,他們自然就多了一個名額可以競爭。
“我竟然把這一茬忘記,自己現在算是在守孝期了,根本不能參加與科舉相關的各種考試,原本隻是不想得罪張進才不得不來,現在看來,這個張進是故意針對我了。”
對於不能參加縣試這一點,方雲倒是不怎麽在意,相反還有些慶幸,原因不用多說。
不過張進明知道自己不能參加縣試,卻還是給他發請柬,八成是別有用心,這個讓方雲不得不警惕起來,難道以前的方雲和張進不和。
“方雲,近來可好啊,我們可以有一段日子沒見麵了。”
“還行,多謝許兄,路兄關心。”方雲不知道許策和路宏是什麽來路,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朝路宏和許策拱手道。
“十幾天不見,怎麽變得這麽客氣了,大家都是同窗,不必這樣。”許策笑道。
許策的話音剛落,方雲正想寒暄兩句,不想正在這時中間坐席上,響起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這不是方家大少爺嗎,你爹死了不在家裏服喪,竟然還來參加詩詞會,這樣喜慶的節目,你現在身份適合參加嗎!虧你還是一個讀書人,一點忠孝廉恥都不懂,真是把我們讀書人的臉都丟盡了。”
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學子站了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道,此人長得人模狗樣,可惜就是氣質不好,看上去有些陰鷙。
唰!
此人的一番話,立刻讓方雲成為了人們的焦點,雖然方雲已經過了前一百天的服喪期,可以外出了,但是按照習俗他現在還不能參加詩詞大會這樣帶有喜慶性質的活動。
尤其是像方雲這樣的學子,在古代,因為儒家思想的原因,讀書人非常重視忠孝禮節的,大明同樣是以儒家的文化為主要思想的王朝,對於忠孝非常重視。
就是當了官的,如果家裏有父母過世都得辭官回老家守孝,更何況方雲還是學生,就更得重視了,一旦有不孝的名聲傳去了,那就基本上和做官無緣了。
“沒想到方雲竟然是這樣的人,為了區區薄名,連自己父親的喪期都不管了。”
“他可是文登縣遠近聞名的才子,當然不願意錯誤這樣出名的機會了。要知道為了舉辦這次詩會,張進公子可是花巨資把途徑登州府的江南名媛顧清憐給請來了。”
“聽說此女在江南的名聲隻在秦淮八豔之下,若是能在詩會上奪得頭名,要不了多久,名聲都會傳到江南去,要是再被東林諸君某個大佬看上,可謂是前途無量。”
“呸,像方雲這樣的人,別說是奪了頭名,就算中了舉人當了官,也注定是一個貪官,奸佞之徒,是朝廷的敗類。”
“沒錯,幸虧有王會把他揪出來了,要不然有這樣一個不孝之徒加入我們的詞會,簡直就是在給我們抹黑。”
王會說完之後,很快就有一批學子加入對方雲口誅筆伐的隊伍,仿佛方雲已經是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隻有那些經驗豐富的大商人、大鄉紳依舊淡定的坐在席位上品茶聊天,不過看向方雲的神色也發生了改變,充滿了玩味。
大家的反應讓王會很是得意,經過這一次之後,方雲的名聲肯定臭不可聞,對張少一點威脅性都沒有了,就算過了三年的守孝期,他想要通過縣試也是難上加難。
“我現在就這個好消息告訴張少,說不定張少高興之下,還能給我不少賞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