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煉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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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差點被你害死, 忽然那麽大一股煞氣冒出來。”陳魚喝了一口西瓜汁,也不擦嘴,說完低頭繼續吃鬆軟的三明治。

    嗯, 這裏麵放的什麽, 好好吃。陳魚吃的開心,滿嘴的沙拉醬混著西瓜汁看起來滑稽極了。

    正麵帶微笑看著小丫頭吃東西的樓銘, 聽了對方的話忽的臉色就變了, 他站起來有些倉促的走回客廳,把剛剛摘下來的玉扣重新帶回手上。整個人懊惱不已, 他怎麽就大意了,忘記自己的特殊體質,摘了玉扣在那傻丫頭身邊晃了這麽久,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到影響。

    不行, 必須馬上送她離開。

    樓銘想著,重新走回餐廳, 正要張口讓陳魚離開, 卻見陳魚忽然轉過頭來, 一臉嫌棄的說道:“你現在把煞氣收起來有什麽用, 厲鬼早被我收了,又影響不到我。”

    “影響……不到你?”樓銘詫異道, “你是說我的煞氣對你不起作用?”

    “廢話。”本來軍訓就耗體力, 剛剛又惡戰了一場, 陳魚這會兒真餓了, 連吃了三個三明治, 又喝了一口西瓜汁,拍了拍胸口才繼續說道,“我堂堂一個驅鬼師,要是那麽容易被煞氣影響了我還抓什麽鬼。”

    樓銘一臉的驚奇,自他了解了自己體質的特殊性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不懼他體內煞氣的人。就連毛大師,修為高深的玄學大師,也隻是能夠在自己身邊待的比常人久一些罷了,時間長了對他的身體也會不好。

    “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小心我收了你。”陳魚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吞進肚子裏,抓過餐巾紙擦了擦手,瞅著樓銘說道,“要是連你身上的煞氣都扛不住,我還怎麽收你。”

    樓銘的表情慢慢變的複雜起來,他默默的把剛剛帶上的玉扣重新解了下來,隨手放在了餐桌上。

    陳魚看了一眼玉扣,雖然有些好奇,但並沒有伸手去拿,而是繼續用紙巾擦嘴。

    “你剛才說,你在這附近抓一隻厲鬼?”樓銘重新坐在陳魚對麵。

    “沒錯!”說到這個陳魚那個氣啊,“我剛剛在後邊,就別墅後邊的樹林裏,我剛把那隻厲鬼製住,正要動手的時候,忽的一陣煞氣就飄過來了,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樓銘默默的搖了搖頭。

    “那隻厲鬼吸收了煞氣,你釋放的煞氣。”陳魚指出重點,“本來奄奄一息的,忽的一下就又活蹦亂跳了起來,你看,你看我的手。”

    陳魚把自己受傷的胳膊展示給對方看:“看你幹的好事。”

    樓銘看到陳魚胳膊上的爪痕,眉頭一蹙,正要伸手過去查探對方的傷勢,就見陳魚又把胳膊收了回去,氣鼓鼓的質問道:“你要怎麽賠我?”

    “賠?”樓銘疑惑道。

    “沒錯!”

    “你想我怎麽賠?”樓銘挑了挑眉,感興趣的問道。

    “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告訴你。”陳魚本就是隨口一說,你要真讓她當即說出怎麽賠來,她也沒想好。

    “好,等你想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但是……”樓銘看向陳魚,氣定神閑的說道,“我們現在先來界定一下責任。”

    “界定責任?”陳魚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首先,”樓銘問陳魚,“一個本應該在軍營軍訓的學生,為什麽會半夜忽然出現在這裏?”

    “嗝!”陳魚沒忍住,緊張的打了一個嗝。

    “其次,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驅鬼,但是,把小寒山周圍所有的陰煞之物驅除,我要求的是在今晚十二點之前。”樓銘指了指玉扣說道,“我摘下玉扣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十分了。”

    “嗝!”陳魚捂著嘴,心虛的往後靠了靠。

    “最後,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好好的待著,你忽然跑來興師問罪,你說這叫什麽?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你說是吧。”樓銘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微笑的看向餐桌對麵已經心虛的眼神飄忽的小丫頭。

    陳魚心虛的眼珠亂轉,腦子裏一下懵了。

    完了,完了,早就應該想到的,三月飄雨說有個重要的人要過來住,小寒山附近就這麽一棟別墅,住在這裏的肯定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

    本來自己沒在十二點之前驅除厲鬼的事情誰也不能發現,可是自己腦抽,居然自動送上門來了。這要是被三月飄雨知道了,我那兩百二十萬尾款還拿不拿的到啊。

    樓銘見小丫頭被自己嚇的臉都白了,頓時有些不忍,說道:“算了,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一會兒讓人送你下山。”

    “你真……”陳魚正要問對方是不是真的不計較了,這時放在兜裏的手機忽的響了,陳魚隻好先接電話。

    “接完電話,到客廳來。”樓銘說完起身往客廳走去。

    等陳魚打完電話走到客廳的時候,樓銘已經把醫藥箱找出來放在了茶幾上,見陳魚走了過來了就說道:“坐到這裏,把外套脫了。”

    “哦。”被人抓住了價值兩百二十萬的把柄,陳魚當即老實了很多。

    單薄的外套裏,是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女孩已經養的有些白皙的皮膚上,兩道黑漆漆的血痕特別紮眼。

    “怎麽是黑色的?”樓銘皺眉問道。

    “是怨氣,厲鬼嘛怨氣都比較重。”陳魚解釋道。

    “那要怎麽處理?”普通的傷口他倒是會處理,被怨氣所傷的傷口他不會。

    “沒事,我清理一下就好了。”陳魚說著,抬起右手掌附在傷口上方,一道淡淡的靈氣去驅散了傷口周圍的怨氣,不一會兒,剛剛還觸目驚心的黑色傷口,泛出了正常的血紅色。

    雖然一早就知道小丫頭有些本事,但是親眼看見這一幕的樓銘還是呆了一瞬才拿起棉球幫陳魚清理傷口。

    “那……那個……你剛剛說過會讓人送我回去的吧。”陳魚小聲的確認道。

    “嗯。”樓銘一麵清理傷口一麵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就好。”陳魚頓時鬆了一口氣,“剛剛接我的司機大叔打電話過來說山下的路忽然被封了,他上不來,就自己先回去了。要是你不送我的話,我就趕不上明天的軍訓了。”

    樓銘上藥的手一頓,皺眉道:“你還要趕回去參加明天的軍訓?”

    “嗯。”陳魚點頭。

    “你今天晚上是偷偷翻牆跑出來的吧?”樓銘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翻牆出來的?”陳魚詫異道。

    因為你翻的第一麵牆是我家院子。

    “明天找個借口請假,不要去參加軍訓了。”樓銘清理完傷口,開始幫小丫頭包紮。

    “沒事,小傷而已啦。”陳魚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我讓人幫你請。”樓銘發現這小丫頭似乎從回到帝都就沒安分過。

    讓人幫我請?什麽意思?是讓一會送我回去的人直接幫我請假嗎?那我半夜偷跑的事情不就被發現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請假,自己請……”陳魚激動的直搖頭。

    “別動!”樓銘按住小丫頭亂動的胳膊,把紗布纏好,才鬆開手,“你自己請?”

    “嗯!”陳魚怕死了,逃了軍訓最多告老師,被人發現翻牆跑出軍營事可就大了。

    “他們不能上山,一會兒你自己先走下山,到路口有人會送你回去。”樓銘把醫藥箱收拾好,站起來放回一旁的抽屜裏。

    陳魚動了動包紮好的胳膊,發現已經不怎麽疼了,她把外套重新穿上,想了想走到樓銘身後道謝道:“謝謝你啊!那個,我還不知打你叫什麽呢,你看我們這麽短的時間就見了兩次了,我們認識一下唄。”

    樓銘轉過身。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魚,耳東陳,鯉魚的魚,你也可以叫我西施或者美人兒……”陳魚自我介紹道。

    “美人兒??”樓銘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

    “嗯?”陳魚非常自覺的應了一聲。

    “咳……”樓銘實在沒忍住,轉過身撐著櫃子笑彎了腰。

    “啊,不對,男的不能叫美人兒,你還是叫我西施吧,要不然聽起來像在耍流氓。”陳魚又補充道。

    樓銘撐著櫃子的手已經笑的直打哆嗦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那你叫什麽啊?”渾然不覺的陳魚見對方遲遲不理自己,忍不住主動問道。

    “樓銘。”樓銘好不容易平緩了爆笑的情緒,轉身看向隻到他下巴的小丫頭,“你可以叫我三哥。”

    “樓銘,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陳魚思索了三秒鍾,忽的眼睛一亮,指著樓銘的手指激動的隻發抖,結巴道,“啊,你是那個……那個院子,大院北麵的院子。”

    樓銘好整以暇的看著小丫頭震驚不已的樣子。

    “還有,你送過我一個玩偶對不對,小熊的。”陳魚問道。

    樓銘笑著點點頭。

    “真的是你?”陳魚不可置信道。

    “是我。”樓銘再次點頭。

    “三哥!”陳魚一下撲了過去,抱住某人的胳膊不撒手了,兩隻眼睛眨巴的像小狗一般,忽閃忽閃的賣起萌來。

    樓三少詫異的挑了挑眉,卻矜持的沒有甩開。

    陳魚自然是想住校的,不過轉頭對上陳母一臉不舍的目光,頓時就有些說不出口。

    “當然是住校了。”陳市長察覺到了女兒的為難,幫腔道,“大學正是交朋友的時候,住家裏和同學接觸的時間就少了。”

    “也是啊。”陳母雖然能夠理解,不過想到女兒才剛找回來沒幾天呢,就又得離開家住,心裏還是有些舍不得。

    “媽。”陳魚安慰道,“我學校又不遠,以後我每個周末都回來住。你想我了,也可以來學校看我。”

    “好好好,那你每個周末都要回家啊。”

    “嗯。”陳魚朝陳母重重的點了一個頭,讓陳母一下就樂開了懷。

    果然女兒才是貼心小棉襖,陳市長舒心的多吃了一個包子,轉頭對兒子說道:“你以後每個周末也回來。”

    “沒有案子的時候,我回來。”陳陽是警察,警校畢業後直接進入刑警大隊,為工作方便經常住在宿舍,很少回家。這次因為要接陳魚回來,才難得修了一個長假,不過很快又要回去上班了。

    “嗯。”陳市長也明白兒子的工作性質,沒有再強求。

    陳魚等陳父吃的差不多了,才猶豫的問出了自己昨天琢磨了一晚上的事情:“爸,我能問您個事嗎?”

    陳市長詫異的看了一眼陳魚,這還是她回家後第一次主動提出問題,頓時來了興趣 ,放下手裏的筷子看向女兒,溫和的問道:“什麽問題?”

    “就是……您知道修一條山路要多少錢嗎?”陳魚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期待的看向陳市長。

    “修路?”陳母有些不解的看向女兒,陳陽也有些好奇。

    “是為了大木村?”陳市長雖然沒有親自去大木村接女兒回來,但是陳魚的生長環境他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所以當陳魚問他修路要多少錢的時候,陳市長立刻聯想到了大木村。

    陳陽這時也猜到了,當初進山找陳魚的時候,他可是騎了十個小時的摩托車才到的大木村,那裏的路況如何他是最清楚的。

    “嗯。”陳魚解釋道,“從大木村去城裏一趟實在是太費勁了,我小時候去隔壁鎮上學,要每天早上五點鍾起床,走兩個半小時山路,才能到呢。後來上初中和高中的時候,還得住校,一個月才能回去一次。”

    “其實大木村離市區的位置還是很近的,就是中間隔著幾座山,村長說隻要把盤山公路修起來,以後大木村的人出入方便了,村裏的人生活就能好起來。”陳魚說道,“而且現在城裏的人不都喜歡出來旅遊嗎?我們大木村的風景特別好呢,搞不好還能發展旅遊業。”

    “我考上大學的時候,答應過村長,以後能賺錢了,就想辦法幫村裏修路。”想到自己現在能賺錢了,陳魚激動的說道,“所以我就想問問,大概要多少錢,這樣我才好做計劃呀。”

    陳魚兀自說的激動,根本沒發現餐桌上的另外三人臉色忽然變的沉重起來,等到她說完,陳母已經難受的哭了出來。

    “媽,你怎麽哭了?”陳魚嚇了一跳。

    “你小時候要走兩個半小時的山路去上學,山路危險嗎?有沒有大人跟著?”陳母越說越傷心,仿佛看到了六七歲的陳魚,小小的一個人兒天沒亮就翻山越嶺去讀書的場景。

    “媽,媽,你別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陳魚聽明白了,陳母這是心疼自己,頓時內疚的不行,她自己沒覺得小時候上學有多苦,但是看見陳母傷心,她也有些難受。

    陳陽把餐巾紙遞過去,陳魚抽出兩張幫陳母擦眼淚。

    “對,孩子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陳市長聽了也有些心酸,但是比陳母理性的多。

    陳市長知道,當初陳魚被人販子帶到青木省的時候,還沒找到買家就生病了。人販子找了幾個鄉村大夫給看過,都說治不好了,後來,人販子怕惹麻煩就把陳魚隨手丟在了山裏。正巧被出外給人做法事的吳老給撿了回去,帶回大木村養大的。

    所以大木村的人對陳魚是有恩的,陳魚如今能記得回饋大木村,想著為他們修路,陳市長心中對女兒的做法又是驕傲又是慚愧。

    “如果隻是在村裏修一條路,倒是花費不了多少錢,但是如果你想修一條連接市區的盤山公路,那麽就不是你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了。”陳市長看向女兒,耐心的解釋道。

    陳魚對這方麵了解的不多,“可是村長說,十年前明明都要修了,是因為資金不夠,所以才沒有修成路的。”

    “可能是十年前當地政府有了規劃,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擱淺了。”陳市長猜測道。

    “那我要怎麽樣才能修路啊。”陳魚著急道。

    陳母見女兒著急,立刻幫腔道:“建勳,你在青木省有認識的人嗎?你幫女兒問問。”

    陳市長看向妻子,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

    “又不是讓你做別的,問一問也不行?”陳母想著這個事情也不會觸犯什麽原則問題,問一問而已,應該沒什麽問題。

    陳市長對上女兒期盼的眼神,想了想點頭道:“我找人打聽一下。”

    “謝謝爸!”陳魚當即開心極了。

    陳市長站起來,伸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溫聲道:“我去上班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開學的日子,陳母本來想親自送女兒去學校的,但是因為臨時有事要去外地幾天,所以隻好把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拿給女兒,並且叮囑陳魚軍訓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擦防曬霜,免得越來越黑。

    陳市長每天日理萬機,自然也沒有時間送女兒上學,最後送陳魚的任務就落在了陳陽的身上。陳陽請了假從隊裏回來,誰知道車子剛到帝都大學門口,就接到了隊長的電話,說一直在查的案子有重大突破讓他回去。

    陳陽一臉歉意的看向陳魚:“抱歉,大哥不能陪你報到了,我讓紹輝和秦逸過來接你。”

    “沒事,我這麽大人了,自己能搞定的。”陳魚笑著搖了搖頭。

    “那我先走了。”案情緊急,陳陽不敢多留,叮囑了幾句就開車離開了。

    陳魚等到車子開遠了,這才拖著行李箱往大學裏頭走去。順著指示標語,路上又問了幾個人,陳魚一個人完成了入學登記,也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女生宿舍。

    到達宿舍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兩個姑娘了,一個臉圓圓長相可愛的叫方菲菲,另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叫張木碗,兩人都是帝都本地人。

    三人互通了姓名,方菲菲知道陳魚也是帝都人,頓時驚訝的問道:“陳魚,你暑假是不是去海邊度假了,所以才曬得這麽黑。”

    “沒有,我暑假在青木省。”陳魚不想和別人提起自己“複雜”的身世,於是避重就輕的說道。

    “青木省處於亞熱帶地區,那邊的日照時間長,那裏的人也普遍比較黑。”張木碗打趣道,“你要說你是青木省的人我都信。”

    “也可以這麽說,我爺爺在那邊,我經常過去看他。”陳魚解釋道。

    “原來如此。”

    三人正說著話,這時寢室裏最後一位室友也到了,隻見一位膚白貌美穿著碎花裙子的美女,帶著兩個幫忙拎行李的男生走了進來。

    “我到了,謝謝學長。”美女笑著謝過兩位幫忙的男生。

    “悠悠學妹,有事再找我們啊。”兩個男生在美女甜美的笑容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總算走了。”美女深呼一口氣,轉身就對上了兩雙揶揄,一雙好奇的眼睛。韓悠想著這應該是自己的室友於是莞爾一笑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道,“我叫韓悠,你們可以叫我悠悠,你們是我的室友吧,很高興認識你們。”

    四人又是一頓自我介紹,方菲菲比較活潑,抓著韓悠問道:“悠悠,剛剛那兩個學長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