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十九皇子？那不過就是你的一個傀儡，誰不知道那隻是一個跟父皇無關的孽種，是你的傀儡……”

    “嗯？好大的膽子，太子的身份豈容你質疑？別忘了，就連皇上也承認了他的身份，你卻在此大放厥詞，本督看你就是想要反了！”

    “莫良辰，我勸你現在最好打開城門，束手就擒，我也許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嗬嗬嗬，十皇子，自古邪不勝正，你這股叛軍，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如何戰勝皇上的禦林軍……”

    雙方僵持不下，就在天方露出魚肚白的時機，淩墨風終於率軍衝殺進來；而城中的禦林軍也撕將出去……

    就在雙方不可開交之際，淩墨風的後方衝出一隊人馬，大舉的旗幟上麵飄揚著平涼王的旗號，一時間雙方都開始忐忑不安；直到看著平涼王的人衝殺進十皇子的隊伍之中，禦林軍才長出一口氣……

    莫良辰站在飄雪的城樓之上，俯視著蒼茫的地下，白雪尚來不及掩蓋那錚錚鐵骨，無數的血肉爛做肉泥……淩墨風始料未及，倉惶逃離……

    城下有人扯著衣衫衝了上來，附耳低聲幾句，莫良辰眼神轉了幾下，而後又向下看了幾眼，說道：“等人都散了，將平涼王的軍隊引入城中。”

    身後的男子低頭稱是……

    腳步輕重不一的急匆匆向皇宮奔去，卻不是去眼見那據說已經駕崩的文帝，而是急匆匆的奔向皇宮深處一絲詭譎隱蔽之所，剛剛到了跟前，已經有人從暗處飛了出來……

    莫良辰挑眉說道：“如今文帝已死，天下大亂，難道你們還打算繼續守著這地方一直到死？”

    所有的人為之一愣；宮裏突然傳出悲轟之聲，那群人眼角抖了幾下，最後倒也是痛快的將手上的武器丟棄在地上，莫良辰看了他們幾眼，而後又輕笑出聲：

    “幾位，若是不嫌棄，以後還可以在本督身邊繼續……”

    幾人上下打量了幾眼莫良辰，輕笑道：“一個太監？你也未免太把自己當個人了！”

    話音未落，已經有十幾人衝了出來，很快的將鋼刀架在那幾人脖頸之上；莫良辰繼續低笑：

    “以前，本督為了減少文帝的懷疑，都是隻身前來，雖然與幾人打過幾次照麵，但為了不驚動文帝，倒是吃了不少各位的暗虧；你說如今，本督要不要討回來？”

    那幾人眼神暗了幾下，一人上下打量了莫良辰幾遍，冷聲說道：“是你？”

    “嗬嗬，原來是有人認出本督來了，那大家也免了口舌之爭；今日，你們降了，日後你們的日子還繼續；不降，那可真要抱歉了；恐怕本督就要讓你們去陪你們的主子去了！”

    幾人看了莫良辰幾眼，最後一人率先半跪在地上，低聲說道：“日後咱們兄弟就跟在主子身邊，原效犬馬之勞。”

    莫良辰會意的一笑，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各位果然聰明；本督也不廢話，今日我就是要將這裏麵的人帶走的……”

    幾人又相互看了幾眼，麵露難色，說道：“主子，實不相瞞，咱們兄弟隻負責外麵的把守，裏麵機關重重，咱們卻是無力為之。”

    莫良辰點頭笑道：“這倒是不勞煩各位了，各位隻要在這裏等著，不要讓任何人闖入即可！”

    說完這句話，莫良辰一人推開了大門，直接衝了進去……

    “桀桀桀桀……老頭子就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看來皇上多半是已經掛了，小子，你是來接這老小子的？”

    莫良辰倒是毫不意外，坦蕩的說道：“不錯，今日我就是來接太傅出去的……”

    吧唧，吧唧，裏麵看守的老頭子倒是沒有阻止，隻是深深吸了幾口煙袋，低聲說道：“好些年沒吸了，這東西我倒是比女人還想念的緊……”

    “怎麽？你打算攔著我？”

    “這個嘛，皇上都死了，按理說也沒那個必要；但是老頭子我就是有一點好奇之心，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我呢？”

    “嗬嗬嗬，好說，這些年也多虧了你照顧太傅，晚輩自然要感謝你的，若是你想知道什麽，晚輩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頭子接著煙袋的星星火光，低聲說道：“不多，就兩點；第一，當年的人都死了；不死也都是老東西了；那你又是誰？”

    莫良辰看了老頭幾眼，最後輕聲說道：“當年太子府上有個孩子……”

    煙袋掉落在地上，差點燙傷了膝蓋，那老頭卻馬上跳起腳來罵道：“小兔崽子，敢蒙騙老子？以為老子多年不出去，就能隨你糊弄？當年那孩子可是早就殤了……”

    “……當年，他有張良計，太子府上自有過牆梯……”。

    老頭子緘默下來，最後轉身哧的一聲燃起了煤油燈，晃在莫良辰的眼前，最後歎口氣說道：

    “他奶奶個孫子的，你小子倒是長得不像；隻不過……你倒是太像你娘了……可惜了那麽個大美人……我姑且就信了第一條……”

    “那敢問老人家想問的第二條是什麽？”

    老頭子意興闌珊的瞟了幾眼莫良辰，最後視線定格在他的下身，輕聲問道：“為了報仇？真割了？”

    莫良辰嘴角抽搐了幾下，心中腹誹著他的話，最後卻模棱兩可的說道：“為報仇，自然是什麽都舍得；但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老頭子聽後，伸手扯著已經猶如雜草的虯髯，最後又吧唧的了幾聲，搔著頭說道：“不懂，老了，也不想懂了，你下去吧！我就不帶你去了，總之你不是都去過了嗎？”

    莫良辰看著老頭，最後輕聲說道：“老人家倒是通情達理！”

    “世態炎涼，有些人已經成了曆史，那就不必在繼續執著了，你把他帶出去，其實對他來說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莫良辰聽著他的話語，卻是沒有繼續在說話。

    幽閉的小徑蜿蜒而下，莫良辰駕輕就熟的跟在走在裏麵，直到那道路的盡頭，終是深吸了幾口氣，將寒冷的大門緩慢打開。

    裏麵的人卻是稀鬆平常一樣的說道：“老夥計，怎麽今天時辰沒到，你倒是自己先來了？”

    “……”靜止的聲音讓人根本就說不下去話；莫良辰隻是深深的看了幾眼已經有些花白發髻的老人，終於隱忍不住，跪倒在地……

    老者轉身看了幾眼莫良辰，嘴上涎著譏諷，說道：“你們皇帝又讓你來做什麽？”

    “太傅，我是……來接你出去的！”

    老人身子一僵，而後又訕笑出聲，“怎麽？他想不出其他辦法，就拿你這閹人來哄騙我不成？回去告訴他，他想要的東西，永遠都別想得到，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他的；

    我要讓他背負陰謀篡位的惡名，遺臭萬年！”

    “太傅，文帝……已經死了，再沒有人可以威脅你了；我真的是來帶你走的，太傅，是我啊！你看看我，是我，我是淩翼羽！”

    老者身子一晃，忽然暴怒的吼道：“賤奴，你怎敢如此放肆……”

    “……太傅，你曾說過，三歲看到老，無論是學習亦或是做人，一切都要從小做起，不可因自己的身份而有片刻馬虎；不可因自己的地位而沾沾自喜……”

    “你，你是？不，不可能……他死了，他早就死了，那場無望的屠殺，他早已死在娘娘的懷中了！”

    “太傅，當年死在母妃懷中的是我那可憐的辰弟，我與他還尚未來得及相認，他卻為我而死……”

    “什麽？你說什麽？”

    “當年父王豢養在外麵的外室所生養的孩子；母妃雖然恨極，但卻最終同意讓父王接他入府……隻不過還沒等他與他母親進京，太子府就出了事……

    是辰弟的母親，也就是我的第二個娘親，她在最後關頭趕到；為了保住我，就拿自己的親生孩兒……我那可憐的辰弟做了交換；

    這件事……是她一輩子的痛；但是到死，她也說她不後悔……她說我是血統高貴的太子嫡子，不是辰弟那樣的庶出之子能夠比擬的……太傅……當年的一切，有太多人犧牲……”

    眼前已經一身雪白的幾乎讓人看不出真正年紀的人踉蹌著一把推開桌案，幾步衝了上來，伸手揪住莫良辰，模糊之間卻淚如泉湧：

    “像，像極了太子妃娘娘！是小皇孫，是太子殿下府上的……不，不是，你不是，說，你是不是那狗賊送來欺騙我的？我告訴你，你癡心妄想，我就是死，也不會說的！”

    “太傅，你怎麽了？你要說什麽？我是淩翼羽，我是翼羽啊！”

    “翼羽？小皇孫，不可能的，不可能……”

    看著眼前似乎已經有些失神瘋魔一般的男子，莫良辰心痛如絞，低聲說道：“太傅，你放心，我一定帶你離開這裏，帶你離開……”

    “離開？不，我不能離開，我若離開，那個惡魔就會殺了我的族人，我不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