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廢墟之中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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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拜倫真正的明白了什麽叫做斷壁殘垣。
上千名士兵和幾千名壯丁組成的龐大隊伍在這一路上被所見的景象不斷的震驚,從伯爵領主到最窮苦的農民,他們都從未見過如此的光景。
從這片本來是用於貴族狩獵的森林營地到阿米拉堡之間要經過許多村莊和莊園,這片區域可以被稱為阿米拉地區的心髒,由這些繁榮的村莊為節點,城鎮之間能夠安全且快速進行貿易和人員流動,各類物產也能及時運送到需要的地區。在雷蘭德家族的百年經營下,這些村莊幾乎都有幾座不錯的房屋,小但是設施健全的教堂以及至少一座用於民兵放哨和巡邏的哨塔,常住人口都在300人之上,每次拜倫從這些村莊之間穿過都能看到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可如今人們所能看到的,唯有悲傷與破敗。
房屋倒塌了,議事廳倒塌了,就連充滿人們信仰的教堂也倒塌了。堅硬的地麵上滿是裂痕,仿佛被許多巨大的爪子撓過一樣,撕碎了土地,搗毀了建築。高大的風車淒慘的躺在地上,折斷的扇葉半埋在廢墟之中,旁邊是在地震之中滾落到地上的磨盤。隻剩下半截的破木板依然佇立,但是沒有清風吹過,這這塊破木板就會迎風顫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沒有被帶走的牲口漫無目的的遊蕩在村莊的廢墟中,野狗和老鼠也開始進入村子裏翻找吃的。
原本生活在這個村莊裏的人都被驚呆了,他們為自己的家園和自己的房子和不動產感到悲痛,但又對自己能逃過一劫感到竊喜。如果不是拜倫大人通知他們離開,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肯定會死在這場災難之中。
每經過一個村莊,拜倫都會留下當地的居民查看是否有傷員或死者,順便讓他們去廢墟之中回收沒有及時轉移走的財產和糧食,如果有還能抓回來的牲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拜倫同樣留下了一些士兵協助他們,畢竟麵對搖搖欲墜的破爛房屋和遍地的廢墟,人怎麽都不算多。
大部隊一路前進,一路向路過的各個的村莊進行搜集和救護,幸運的是,拜倫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在當地有足夠的影響力讓民眾接受他的命令,因此隻有少數幾個頑固不化的家夥在大家離開村落的時候藏了起來,之後在那災難性的一夜裏在沉睡中被掩埋。
人群沿著已經變形開裂的道路一路向前,從淩晨剛剛有些光亮一直走到當天下午。他們每個人都想快點走,可是大地震之後阿米拉的道路被毀的一塌糊塗,部分道路上滿是裂痕,有些經過溪流和小河的橋梁也完全坍塌,尤其是那些倒塌的建築和傾倒的樹木,他們一路走過來,還得一路清理道路。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個通往山間村落的道路被山坡滑落的土石完全掩埋了,那裏的村民短時間裏是回不去了。
但沿途所見的這一切,都不如在阿米拉堡所見的來的震撼。
高聳的臨山城牆塌了,四麵牆有三麵都倒塌了,剩下一麵也出現了一個足以塞進一輛四輪馬車的豁口,這毀壞是如此嚴重,隔著兩裏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木頭和石塊散落的到處都是,離著城牆五十步遠的地方都有滾落過來的大塊岩石,幾個月前亞提曼才把它們固定在那,但再好的工匠手藝,也扛不住如此的天災。
而在城牆之外的城鎮之中,也是一片狼藉。街道兩邊沒有一棟完整的建築,碎石、木塊和瓦礫將街道掩埋,商店、穀倉、城鎮議事廳和教堂都已經不複存在。少數沒有在地震中倒塌,但如今搖搖欲墜的建築內部已經極其脆弱,感覺一個有力氣的人使勁推一把就會倒塌。堡下城鎮九成的區域都成了廢墟,人們小心的穿行於廢墟之中,從他們過去的房屋裏搜集所有能用的物資。
所幸鎮子裏阿米拉堡很近,這裏的居民是拜倫親自指揮撤離的,哪怕是乞丐都跟著走了,家養的狗和牲畜也沒有留下,所以在毀滅了整個城鎮的災難中無人死亡,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跟隨來的民眾都留在鎮子裏搜集物資,清理阻塞了道路的廢墟。而拜倫則帶領軍隊繼續往前,踩著破碎的城牆碎塊,穿過已經不存在的城門,抵達了他的城堡之下。
塔齊亞斯伯爵耗費了幾十年時間修建的城堡十分堅固,在之前拜倫發起的攻城戰中,他就深刻領教到了這一點。
可是如今,這座城堡的西側一角已經塌了下來,那裏是城堡的儲藏室、軍械庫、以及部分仆人的居所和一些可以用作客房或是其他功能的空房間。這裏同樣是岩石所造,而且是雷蘭德伯爵統治阿米拉期間建造的,按理說應該十分堅固。可就是因為這一部分的岩石比城堡其他部分更加堅硬,地勢也稍微和主堡有幾米的高度差,甚至在連接處有了明顯的隔斷,在地震之中反倒是沒有隨著整座城堡一起接受地震的考驗,而是硬抗了地震的衝擊,隨後在恐怖的震動之下從內部,一塊石頭一座牆這樣一點點的倒塌破碎,最後引發整座側堡的坍塌。
但這已經足夠好了,畢竟城堡另外三分之二依然佇立,雖然許多地方都出現了裂痕和脫落的石塊,但是能簡單修理總比重建一座城堡要容易。而且最值得慶幸的是在地震之中城堡後山上出現了岩石脫落,幾萬磅重的石塊從山上滾下,但它們順著山勢滑落到山的另一側,落到城堡一邊,而不是砸上城堡,借助慣性和地震的震動把拜倫才住了一年多的家園砸個稀巴爛。
但這也給拜倫提了個醒,現在天上已經開始下雨了,雖然還是小雨但漫天的烏雲告訴他這雨肯定會越來越大,如果不希望要命的山體滑坡和更要命的泥石流發生的話,他們就得趕快做準備。
士兵們小心翼翼的推動大門,可是地震震鬆了城門口的石磚,城堡大門被卡住了,士兵們又不敢使勁撞,免得落下幾塊石磚砸碎他們的腦袋。幾十個人費了很大力氣才重新打開這道大門,讓後續的人能進入城堡大廳。
正如拜倫所想的那樣,城堡裏麵一樣糟糕透頂。拜倫在走的時候帶走了金銀財寶還有那些值錢的家具和裝飾,但是還是有太多的東西沒有來得及帶走。如今的城堡之中,石柱開裂、牆壁動搖、家具傾倒、梁柱坍塌,有幾個房間幾乎被砸落的天花板掩埋了,樓梯也被震掉了幾個角,但應該還能使用,如果有人敢用的話。
看著倒在地上的伯爵座椅,拜倫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這座城堡雖然是他奪來的,但好歹也住習慣了,他還在這安家生子,如今的慘樣實在是讓人無奈。
但拜倫沒有太多時間傷感,他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餘震,所以他下令盡快搜集能用的東西帶出去,另外找片空地作為臨時安置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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