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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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霖和賈空山的這一場比鬥以一種極其詭異的結局告終,除了李凡鞍這個真正修士真正看出了裏麵隱藏的事實外,其餘一眾工匠和武者都不明所以。
但他們卻是完全不敢上去詢問盤膝運氣的賈空山的,隻能是帶著滿腹的疑慮開始自己的工作。
李凡鞍悄悄從人群中溜走,朝著嶽霖消失的方向追去。
一刻鍾後,李凡鞍在尚未完工大殿的一間偏殿內見到了嶽霖。
在剛剛踏進偏殿的一瞬間,李凡鞍的身體猛地一震,心底的警兆猶如被點燃的火藥桶般猛地炸裂開來。
在這一刻,他幾乎有一種當即就要轉身逃走的衝動。
好在李凡鞍在修行過程中經曆過數不清的艱辛磨難,意誌十分強大,強迫自己將驚懼壓製下來,運足目力朝著正端坐在偏殿深處的嶽霖望去。
李凡鞍的目光第一時間便落在了站在旁邊的白伊伊身上。
白伊伊實在是太過吸引人了,絕美的容顏,勾魂奪魄的笑容,再加上那無比誘人的身姿,可以讓任何一個見到她的男人神魂動搖,難以自持。
但李凡鞍的關注點卻並不在白伊伊禍國殃民的容貌上麵,他隻是在她身上一掃而過,真正關注的卻是站在嶽霖另一側的江恒。
準確來說,李凡鞍被江恒那強大到幾乎溢出的精神力量給驚訝到了。
和白伊伊的收斂氣息不同,江恒在此時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將成未成的靈識,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幾乎大半個偏殿。
“他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是已經快要璿璣的修士!?”
而且那個練氣境頂峰的修士竟然還站在了煉鋒山莊莊主的身後,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莊主的修為境界已經到了練氣之上的璿璣!?
想到此處,李凡鞍心中唯一的一點驕傲也蕩然不存,一個長揖到地,恭敬道:“晚輩李凡鞍,見過嶽莊主。”
嶽霖原本就已經察覺到了李凡鞍的不同,後麵又有白伊伊的說明,因此對他的底子更加清楚,已經知道了對方仙門修士的身份。
嶽霖聞言微微一笑,端坐不動,雙手做出一個虛扶的動作,語氣溫和道:“李道友作為一個步入仙門的修道士,為何卻托身於一眾匠師之中?難道這就是中隱隱於世?”
李凡鞍麵上一紅,歎了口氣道:“嶽莊主眼光如炬,晚輩確實是步入了仙途的修士,不過卻是個無根無萍的散修,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是進入範府做了一個客情供奉。”
“原來如此……”
嶽霖流露出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頜首道:“仙道修士雖然看起來餐霞飲露、朝西極而暮東海,悠閑自在、長生久視,但一路行來的艱難險阻又何足與外人道哉,單單就財侶法地四個字便難住了多少驚才絕豔的修士,你能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修行到這一步,也很不容易了。”
“我身邊這位名叫江恒,是青木門的內門弟子,縱然是身在宗門,有著足夠的資源和師長的指導,修行一途也並不平坦,更何況是你這樣獨自探索前行的修士?”
李凡鞍頓時將嶽霖引為同道中人,他雖然是一個散修,但以前也曾見過仙門三大聖地的修士,可是無論是哪一個宗門修士看待他們這些散修的目光都是高高在上的,並不像是嶽霖這般平易近人。
嶽霖接過白伊伊遞來的香茗抿了一口,接著道:“李道友若是不嫌棄的話,日後大可以來此和我們一同切磋道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更何況我們本身就手握著比玉石還要寶貴百倍的仙道功法。”
“對於我們這些在凡人所不能理解的道路上行走的修士而言,最大的痛苦其實還在於不能一直向上攀登,如果一個修士沒有了進取之心,那麽他的修途也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必退了。”
李凡鞍怔了一怔,麵上浮現出明悟的神色,再次恭恭敬敬行禮道:“晚輩多謝嶽前輩提攜。”
站直身體後,李凡鞍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範家家主臨行前讓我試探一下前輩,是否真的擁有讓範家不計代價投入的資格。”
嶽霖卻對範家家主的試探表現出了無所謂的態度,微笑道:“李道友,雖然在我們這些於紅塵中曆練的修士而言,仙人殊途、仙凡有隔表現得並不是那麽明顯,但你要明白,這件事對於範家而言,其實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他們能不能抓得住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
李凡鞍頓時明白過來,恭聲道:“明白了,那晚輩就先告退了。”
李凡鞍出了偏殿的大門,又走了幾步,才鬆了口氣般暗暗苦笑起來。
他有些感慨自己真的是在範府呆的時間太長了,已經長到了差點兒忘記自己仙門修士的身份,反而幾乎完全認同了範府供奉的身份。
若不是每日裏還在苦修不輟修行功法的話,他都很難將自己和一個仙門修士聯係在一起了。
“嶽莊主說得對,我現在的日子就是過得太過安逸,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在紅塵中被**蝕骨,修為境界再無進益的可能。”
“不過,範府家主倒是對我一向不錯,為了這麽些年的情分,我還是略微提點一下他算了。”
直到李凡鞍出了大殿,來到平整堅實的廣場上,他還在回味著剛才和嶽霖的會麵。
但過了片刻,李凡鞍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妥。
剛才他在偏殿中除了見到嶽莊主、江恒外,似乎還見到了一個一襲白裙的女子?
可為什麽他現在對那個女子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不可能啊,雖然他並不是正統三大聖門的練氣修道士,但怎麽說也是正經八百的仙門修士,經過苦修之後,對精神意誌的打熬那是一般武者絕對無法比擬的,不說別的,過目不忘的本事還是有的。
既然他剛才見過了那個女子,那麽隻要回憶起來,就應該對她有一個清晰的印象,而且這才過去了多長時間,記憶應該恨深刻才對。
但是任由李凡鞍如何回想,都是一片模糊,記不得白伊伊的真顏。
仿佛她剛才根本就沒有出現在偏殿中一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