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律法！做偽證者，罪加一等。本官可先斬後奏！”

    姬湦忽然插言提醒道，隨後眼神淩厲看向那青年說道：“你繼續！”

    “啊？”青年說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臉露怯怯看向王延羲。

    王延羲大急，煞有其事朗聲道：“如實匯報便可，將軍生有慧眼，自會明察，無需擔憂！”

    “柳氏，你有何自辯？”

    姬湦懶得理會偽證青年，看向那狼狽美婦喊道。

    美婦抬頭……

    瓜子臉，柳葉眉，美眸如月，惹得在場眾人眼神炙熱關注，隱約可聞眾人呼吸一滯。

    此婦竟有不俗姿色，氣質端莊賢惠，頗具英氣，顯然是個外柔內剛之人！

    “這種女人豈會私通？也沒怨婦春色，眾人都瞎了眼嗎？”

    姬湦頗為意外想道，隨後腹黑猜疑道：“不會是王延羲染指未得，倒打一把吧？”

    柳氏仇恨悲傷看了眼王延羲，口齒清明，聲音悅耳說道：“將軍明鑒，民婦恪守婦道，與此人從未接觸過，話都沒說過，何來私通？”

    說話間，竟無哽咽慌亂之色，顯得冷靜鎮定，言語條理清楚，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一位瘦弱少年跳出，高聲指責道：“撒謊！前天，我還見他與你搭話，似乎是找你借東西，具體什麽不清楚。何來從未接觸過，沒說過話？”

    柳氏冷笑連連，看向王延羲有點悲哀、不恥的神色，卻是懶得分辨！

    姬湦濃眉大皺，頗為頭疼，這種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還真很難判定。

    風琊臉露遲疑，忽然走上前去，讓人詫異疑惑地在柳氏身上嗅了嗅，又在那匍匐在地的中年身上嗅了嗅。

    “你們是誣陷，他們絕對沒私通，連接觸過都沒！”

    起身，風琊臉色鄭重，厭惡看著王延羲等人，語氣肯定說道。話落，轉向姬湦拱手解釋道：“主公！我風族不隻是眼力，嗅覺也頗為靈敏。這兩人，身上沒有彼此的氣息，說明確實沒接觸過，更別說私通了！”

    “呃……”

    全場錯愕驚疑，便是姬湦等人也怔住了，沒想到風琊還有這能力！

    王延羲眼中掠過絲慌亂之色，置疑奉勸道：“少年！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妄言啊！人豈能嗅出人氣？最好的獵犬也很難辦到吧？”

    風琊氣急，拳頭緊握，小臉通紅，瞪眼爭辯道：“我風族確實可以，這不是什麽秘密！不信的話，大可嚐試，多驗證幾次便能證實！”

    “事實就是事實，少年無需激動，顯得心虛了！”

    王延羲張嘴無語，又微笑豪氣緩緩說道，使得風琊怒極，握拳怒視如發怒的小獅子。

    又見王延羲轉身朝姬湦拱手道：“不知將軍為何駕臨此地？難道這小村莊，還有什麽吸引將軍之處？還是大周又要強製征兵了？”

    “嘩……”

    眾人嘩然，在場大半人，頓時與虎豹騎拉開距離，並有明顯的戒備、警惕和厭惡。

    姬湦臉色一沉，既為了王延羲的巧舌如簧，虛偽誑騙和妖言惑眾，也為了王延羲……

    竟然忽然對自己等人，露出森寒殺意。

    不難猜測，因為自己到來，破壞了王延羲的算計，引起了王延羲的殺心！

    “本官屬下的能力，本官很清楚！你自幼喪父喪母，是叔父叔母把你撫養長大，你竟然如此算計自己的叔父，並不惜汙蔑叔母清白，就為了誑騙和逼迫叔父助你聚眾為寇。對得起養你育你的叔嬸和自己嗎？你還有人性嗎？還有良知嗎？”

    心思劇轉間，姬湦決定放棄招攬王延羲，頓時臉色陰沉，眼神淩厲怒視王延羲，厲聲質問。

    “啊。”

    本來，王延翰還有點將信將疑，聽姬湦這麽一說，頓時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看向王延羲。

    別的事先不說，王延羲確實跟他提過聚眾為寇，隻是被他拒絕了！

    一個山村小民，能闖下如此大基業，成為五柳莊首富和魏郡知名大戶，王延翰自然不傻。

    更重要的是，除了利用他聚眾為寇，王延翰手中還有王延羲多次欲求全本的絕學……。

    疑為投胎於五大奇書之的絕世奇功！

    要知道，正道五神宗之拜火教的鎮宗寶典，最低也是天級絕學！

    “畜生！你……你……”

    想通後，王延翰失望心痛又難以置信指著王延羲，顫抖間話都說不出來，臉部赤紅如烈焰熊熊。

    “叔父明鑒！君廓豈是不孝不義之人。”

    王延羲大驚，滿臉悲憤和失望喊道。頓了下，迅速轉向姬湦，大義凜然叱道：“大商無道，狗官之言豈能相信？他們忽然率兵來此，肯定是居心叵測。如今故意挑撥我們叔侄感情，如此拙劣伎倆，叔父怎會上當？”

    說到最後，一副痛心疾首，委屈至極的模樣。

    姬湦冷笑看著王延羲演戲，心中更為厭惡，不由問道：“是嗎？那你說說，本官因何而來？”

    “……”王延羲雙眼一眯，頓時眼神閃爍，又懷疑看向院內眾人。

    之前姬湦提到他想“聚眾為寇”，確實如此，那姬湦等人來意，就很清楚了！

    有人告密。

    “靜蓉！為夫對不起你！”

    王延翰沒理會王延羲的表演，滿臉懊悔愧疚，猛然朝柳氏跪倒呼喊。頓了下，雙眼赤紅看向王延羲怒叱：“畜生！為達目的竟如此不擇手段。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別說助你聚眾為寇，離火神功你也永遠別想學全！”

    “叔父。”

    王延羲依舊痛心疾首地委屈喊道，頓了下，看王延翰不為所動，姬湦等人又臉露冷笑，心思一轉，猛然高呼：“兄弟們！大商無道，不顧我等生死，如今又要強製征兵，劫掠村民，我們跟狗官拚了！”

    “嗯？”

    姬湦雙眼一瞪，思維有些短路。

    什麽情況？

    剛才還是家庭悲劇，轉眼就要大規模激戰？轉變太快了吧？

    難道這數百村夫，想跟七百多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的虎豹騎血拚？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啊！活得不耐煩了嗎？

    詫異歸詫異，姬湦眼皮一跳，忽然喝道：“小心！”

    “小心！”風琊、武夢等數聲警示同時響起……

    卻是王延羲猛然一掌拍向叔父王延翰背部，偏黑的手掌，猛然變成赤火色，狀若火掌，似乎溫度極高，連空間都出現扭曲波紋。

    “砰……”

    情緒波動太大的王延翰，被一掌拍中，背部瞬間化為焦黑，連七孔也有熱煙冒出，狀若冒火，情況詭異驚人！

    “殺！”

    “殺了狗官！”

    “不殺狗官，我等沒有活路！殺！”

    就在此時，一陣密集喊殺聲起，擁擠院內的村夫，數十人猛然撲向姬湦等人，個別亮出刀劍匕首，絕大多數手無寸鐵！

    “鏗……”

    虎豹騎等人立刻抽刀執劍入手，又有巨盾防護，數十民夫不但沒衝亂虎豹騎，還有十數人直接撞上刀劍，鮮血噴射……

    一股濃溢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

    “殺啊！官軍屠村了！”

    “衝！不想死的殺出去！”

    洪亮呼喊聲起，庭院內外大亂。

    有人撲向虎豹騎，有人轉身就逃，有人茫然無措，有人尋找各種東西當武器……

    死士出身的虎豹騎，本就辣手無情，凡是撲來者，一例當場斬殺，頓時引起更大騷動和混亂！

    有十幾個實力較強，反應較快者，齊齊撲向姬湦。

    姬湦閃電抽出腰際幽影劍，斬出……

    無聲無息間，幽寒青光凜冽。

    細微金屬鏗鏘聲中，殘肢斷體紛飛，嫣紅鮮血瓢潑……

    撲得最快的六人，被姬湦一招秒殺當場，死無全屍！

    差距！

    高手！

    其他人動作一頓，如同見鬼，還未決定繼續攻擊還是遠離姬湦，便被文伯、李黑、風琊等，劈殺當場。

    殘肢斷體未落，嫣紅鮮血未落，十幾片殘刀斷劍落下，鏗鏘微響！

    幽青色幽影劍，滴血不沾。

    “住手！”

    姬湦手持青鋒，運氣暴喝：“本官隻是路經此地，並無惡意。蠱惑作亂者，殺無赦！”

    聲若霹靂炸響，震得無數人耳際嗡鳴，而後如滾雷陣陣，把喊殺聲、呼喝聲、慘叫聲等，全部壓了下來！

    “畜生！”

    一個溫婉急促的厲喝聲傳來。

    卻是王延羲抓著王延翰手臂要拖走，柳氏一掌拍向王延羲，竟也勁風呼嘯，頗有力道。

    “這柳氏還是個武修？隻是境界太低，估計就煉體七八重！”

    姬湦詫異了下，手持幽影劍追出，同時大喝：“降者不殺，頑抗者死！”

    連續兩次呼喝，效果顯著，擁擠混亂的數百村夫，頓時有大半蹲了下來或呆愣原地。

    “走！”

    王延羲大驚，惱怒懊悔瞪了眼姬湦，手臂一甩，把手中王延翰屍骸連帶柳氏，一起甩向姬湦！

    同時，身如旋風衝入屋內，眨眼消失。

    其他人遲疑了下，大多數停留下來，依舊有數十人緊隨王延羲身後，衝入屋內，各種沉悶撞擊聲起，撒腿狂奔！

    姬湦及時收回幽影劍，左手一抓，接住王延翰屍骸，柳氏卻被摔倒在地。

    再感應時，王延羲等人已經遠去，人生地不熟又沒什麽深仇大恨，姬湦想了想，終究沒追。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