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道長似笑非笑應道，主動轉移話題道：“所料不差，武妖此次前來，是為招攬李丹和羽月吧？”

    姬湦心中駭異尋思：“這還真算得到啊？還是通過己方路線、五柳莊諸事和自己極力招攬寒風等事推算而來？”

    “如今天下，亂象已現，群魔亂舞！正該我輩執劍天下，除魔衛道，匡扶社稷，拯救蒼生之時……”

    不待姬湦回應，先天道長滿臉正氣，大義凜然說道，令人由衷折服。誰知，語氣一轉接道：“以武妖資質，稍加雕琢，必為我正道棟梁，撥亂反正之支柱！據查尚無師承，不知可看得起純陽宮？”

    “拜師。”姬湦訝異想道。

    能讓正道領袖親自出馬，並隱晦收徒。還是正道魁首的太清宗，姬湦確實頗為意動，還有些自豪和興奮。

    不過，剛拒絕魔門招攬，並當眾立下承諾。這麽快就改變態度，有點說不過去啊！

    想到這，姬湦措辭應道：“純陽宮乃正道魁首，在下受寵若驚！隻是……如今在下正要趕往南方赴任，實在抽不開身……”

    話沒說完，但姬湦感覺自己的婉拒之意，已經頗為明顯。

    先天道長眉頭微皺，不悅之色一閃而逝，理所當然又頗為高傲說道：“無妨！兩事並無衝突！再則，入我純陽宮，凡事更為方便，不管是招攬人才，還是安撫民心、治理地方等等，都會事半功倍！”

    “什麽意思？難道不入純陽宮，就招攬不到人才，安撫不了民心了嗎？這是威脅嗎？”

    姬湦本能有些不悅猜疑道，看向先天道長，不由雙眼微眯。

    竟然在先天道長身上，看到了微涼的感覺……反感！

    “不入純陽宮，自己也沒接受魔門招攬啊！難道就成大逆不道還是邪魔外道了？這就反感了？正義感爆表？”

    姬湦頗為無語想道，不由苦笑應道：“在下初入江湖，目前隻想好好造福一方，暫時不想牽扯其他恩怨，有負道長所望，實在惶恐且慚愧！”

    “武妖這是看不起我純陽宮嗎？還是不想為正道，不想為亂世，出一份力？”

    先天道長臉露失望，語氣噓籲可惜歎息道，頗有憂民之意。

    但是，姬湦卻看到先天道長，越來越冰涼的氣息，這是從反感，轉為惡感，甚至隱露殺意的跡象。

    “抱歉！在下人小力微，暫時沒那麽大抱負和誌向。目前也隻想專心一地，不想卷入江湖紛爭或正魔之爭！”

    原本的好感，急轉而下，姬湦有些不耐地坦言應道。

    先天道長依舊不死心提醒道：“隻是個形式而已，對姬城主絕對利大於弊，姬城主還是三思而後行的好！若無正道之心，如何造福一方？”

    “又是形式！魔門招攬，好歹也付出莫大代價，見麵禮就是一艘價值巨萬的樓船。這正道領袖，隻憑一張臉和滿口正義，就要我表明立場，當我傻啊？”

    姬湦暗自毀謗，幹脆臉色一沉，應道：“抱歉！還是那句話，在下隻想專心治理一方，不想卷入江湖紛爭或正魔之爭！”

    “哎……天縱奇才，豈能獨善其身？”

    先天道長滿臉憂慮歎息道，又問道：“姬城主這是打算把我正道，拒之門外嗎？”

    姬湦眼瞳一縮，竟從先天道長身上，看到冰寒殺意。

    隻是，先天道長掩飾得太深，其他人看不出任何跡象，也感應不到任何殺機，卻瞞不過“天眼”！

    “什麽正道領袖？十之**是個偽君子！”

    “就算不是偽君子，隻是正義感爆棚！就憑這心胸，也好不到哪去……幸好之前沒倉促答應，否則真被忽悠了！”

    想到這，姬湦幹脆不理會先天道長，看向李丹和羽月期待誠摯拱手道：“不知兩位先生可願前往無雙城？隻要本城主能辦到之事，一概應允，便是城主之權，也可完全相托，絕不幹涉分毫！”

    “這……”

    一直沉默的兩人，齊齊愣住。

    沒想到姬湦竟然如此看重他們，許下如此大的承諾。

    士為知己者死，文人輕利，卻重名，更期待施展才華的機會。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思起來，明顯有些意動，讓姬湦心中大喜！

    “哎……”

    一陣飽含遺憾和失望的歎息聲起，先天道長滿臉慈悲憂慮，插言道：“姬城主不入我正道，難道還想把我正道兩位有誌棟梁，帶到蠻荒南方？難道姬城主已經和魔門暗通情曲？”

    頓了下，又自顧自迅速接道：“據本道所知，姬城主剛屠戮四千餘僧侶，已與佛門結怨。又不入我正道，姬城主到底意欲何為？心中何屬？”

    李丹和羽月齊齊臉色微變，便是最為意動的羽月，也明顯露出戒備懷疑之色。

    結怨佛門，又得罪正道，這是自斷前程的節奏啊。

    或者，姬城主真的暗中投靠魔門了？

    “事實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姬湦大怒，如此好形勢，竟然被破壞了！不由惱怒冷笑著連聲說道，又接道：“光天化日且眾目睽睽之下，四千餘受人蠱惑，在撫河河畔伏殺朝廷命官的賊匪。因為腦門無毛，原來就能代表佛門啊？這就是正道領袖的邏輯，本城主長見識了，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頓了下，不待臉色難看訝異的先天道長回應，又迅速接道：“或者說，那些伏擊本官的賊匪，是先天道長指使？還和純陽宮關係甚大，所以正道領袖知之甚祥。這道理，比起不拜先天道長為師，不入純陽宮，便是與正道為敵，顯然淺顯多了！”

    “哼！武妖不愧為武妖，果然是牙尖嘴利，看來已經墮入魔道了！”先天道長冷哼一聲叱道。

    “純陽宮！正道領袖！果然是正道魁首啊，原來所謂正魔，隻在他們一念之間，隻憑一張嘴就決定了！”

    話已至此，姬湦也懶得虛偽應付，幹脆嘲諷冷笑道。頓了下，搖頭笑道：“不過，眾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某些徒有虛名，表裏不一的正道領袖，代表不了純陽宮，更代表不了天下人！”

    話落，看先天道長正氣凜然的臉色發青，又偏頭吩咐道：“事後讓大家把此間之事，傳播開，讓天下人評判。記住，要實事求是，一字不漏。這裏是城主府，又有眾人耳聞，一問便知，容不得絲毫虛假！”

    “是！”姬象等虎豹騎會意鄭重應道。

    先天道長眼角微微抽搐，臉色難看問道：“姬城主這是決議與我純陽宮為敵嗎？”

    “咦？先天道長不是代表正道嗎？現在隻代表純陽宮了？”

    姬湦顧作訝異疑惑反問道，又迅速接道：“如果先天道長是純陽宮代表的話，實在很抱歉。本官對所謂正道魁首的純陽宮，看法已經完全不同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本官學不來先天道長那滿口正義地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本事！”

    “你……豎子不足與謀！”

    先天道長氣急，和江湖老油條接觸慣了，應付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還真有些不習慣和失策！

    試問普天之下，誰敢當麵如此嘲諷和奚落他。

    若非眾人在側，又有文伯、虎豹騎等守護，暗中很可能還有姬氏老祖保護。先天道長毫無把握，否則，真想一掌擊斃算了！

    “兩位先生才高八鬥，智慧通達，顯然自有定論！”

    不再與先天道長糾纏，姬湦轉向李丹和羽月，客氣拱手道。

    “這個……”羽月苦笑無語，這話不好回答啊！

    李丹也是臉露苦笑，隻能調解道：“道長隻是嫉惡如仇，招攬之心急切了些，並無……並無誣陷之意，姬大人原諒則個！”

    以兩人智慧和思維，也被眼前急轉情況搞懵了！

    之前先天道長跟他們兩個，還是和顏悅色，心態平和無為地高談闊論，引經據典，智慧、氣度、心胸等讓人欽佩。

    沒想到跟姬湦一接觸，三言兩語就擦出火花了！

    不難揣摩。先天道長開口收徒，誰會拒絕？報名競爭者肯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且不惜代價！

    但是，先天道長小覷了姬城主，也看錯了姬城主，心態又急了點，連嚇帶蒙，外加忽悠。

    沒想到，姬城主壓根不吃他這套，似乎對純陽宮和正道領袖，也沒多大忌憚和敬畏，多番拒絕，然後越談越壞了！

    總而言之，姬城主不是哭著喊著想拜入純陽宮的少年，也不是忍功過人且八麵圓滑的江湖老油條，情況自然糟糕！

    “理解！在下初出江湖，閱曆不足，難免心直口快，也請諸位多多見諒！”

    姬湦順著台階慚愧應道，又順勢接道：“所以，更需兩位先生相助，不知兩位先生意下如何？如果有什麽條件或要求，盡可提出，隻要在下辦得到，絕無二話！”

    話落，又警告瞥了眼先天道長。

    先天道長臉部微抽，沒想到他竟然會被一個毛頭小子警告了。

    不過，先天道長還真不好發作，今日之事他確實急躁失策了。如果真被頗無忌憚的姬城主，四處宣揚。不管別人信不信，跟個毛頭小子“吵架”，傷的還是他這個“正道領袖”的老臉，丟人啊！

    李丹和羽月對視一眼，還真被姬湦的誠意給感動了，正要答應……

    “哈哈……姬城主駕臨，有失遠迎，怎麽沒知會本郡一聲呢！”

    就在此時，一陣雄渾豪邁的大笑聲起，一位身穿紫袍的魁偉中年，帶著數位隨從，從綠意小徑中大笑走出。

    “主公！是武陽郡郡丞江骨！”一位虎豹騎知機隱晦傳音道。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