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

    “大人明鑒！”

    “大人英明！”

    剩餘者，明顯齊齊大鬆了口氣，連忙紛紛躬身道謝，深怕晚了一步。

    其實，他們中大半人自認並不清白。但是，還達不到罪無可恕的地步，聽姬湦說法，生機還是很大啊！

    很快便有虎豹騎把眾人請到一邊，有侍從奉上筆墨，就在宴會邊沿，並未瞞著在場眾人！

    乍看起來，這新任城主，還真像自己所說的那麽回事。

    至少足夠光明正大，也有點分寸。膽子很大，軍官也說殺就殺，卻也不是太瘋啊！

    翻身走回主席，此時已有侍從換過，姬湦落座，微笑柔聲環視眾人問道：

    “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還沒吃飯呢，考慮得怎麽樣了？”

    這就是權勢啊！

    若非自己是無雙城父母官，是無雙城城主，扯著虎皮當大旗，眾人還不炸翻天了？！

    當然，實力也是主要原因。在場眾人沒把握離開，所以不敢妄動！

    “這個……秋稅是大事，既然大人碰上難事，身為無雙城一份子，我等自然很願意出力。但是，大人的心理，是什麽？總得大概說下吧？”

    之前在城門迎接姬湦的土橋鎮亭長徐允，遲疑片刻，出列拱手說道。頓了下，苦澀接道：

    “下官不是憐惜這頂烏紗帽和頭顱，隻是……實在能力有限，怕耽誤大人大事！”

    眾人緊張關注，徐允說出他們的心聲了！

    姬湦隻是暗示他們出錢，也沒說多少啊？

    就在場這麽多勢力，真的隻是秋稅的話，咬咬牙湊一湊。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全當破錢消災或給新城主送禮結緣，可以忍受！

    “土橋鎮亭長是吧？挺會說話！”

    姬湦微笑問道，使得徐允身軀一僵，緊張不已，又聽姬湦接道：

    “土橋鎮不用了！你是個清官，頗有善名。本城主乃仁善寬容之人，豈會行虎狼之事？沒你事了，安心入席吧！”

    “啊？！”徐允嘴巴大張，一時反應不過來。

    “其他人，別心存僥幸！本城主拖延多日，今日才坐在這裏，就是調查清楚才來……”

    姬湦朝徐允笑了笑，臉色一沉，眼神淩厲環視眾人警告道。又接道：

    “正經收入，本城主一銅一銀不要。非法所得，自己拿出來，正好填補秋稅，造福百姓。為之前恕罪，也為自己積陰德！若是心存僥幸，妄圖蒙混過關，翻倍罰款且罪加一等！本城主是仁善寬容之人，初來乍到也不想惹事。但是，卻也不忌殺戮，不吝以殺止惡！”

    “知道你仁善寬容，不認同也不敢否認啊……不用一直強調吧？這也叫仁善？”

    眾人神情各異，各有喜憂，卻紛紛心中毀謗！

    毀謗之餘，眾人又頭疼了。

    做大事者，有幾個是幹淨的？

    誰知道姬城主的調查情況如何？交少了，肯定沒好果子吃；交多了……心疼啊！

    一番眉來眼去，隱晦溝通。

    大商商行楊掌櫃，仗著自己身份，出列客氣拱手道：

    “請姬城主，這期限……大概多久？所謂非法所得，總得有個說法吧？能否容我等回去，好好算算？”

    各個勢力代表紛紛點頭附和。

    “期限……就十年吧！非法所得……就是非法所得，比如逃稅漏稅，欺男霸女，坑蒙拐騙等等，反正有愧於心，律法不容之事，都算在內！”

    姬湦想了想，似笑非笑看著楊掌櫃應道。頓了下，臉色一沉接道：

    “本城主乃奉天命而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自當一視同仁，想回去……可以，算清楚再入席，沒入席，誰都不許走，包括……你！楊掌櫃！”

    “嗯？”楊掌櫃神情一僵，大驚失色地難以置信瞪著姬湦。

    大商商行是國商，姬湦還敢對大商商行下手？！

    十年，說了跟沒說一樣，這是多多益善的意思了！

    姬湦冷笑說道：“當然，楊掌櫃若自認能力足夠，大可殺出去。本城主絕不會心慈手軟，還會據實上報天聽！”

    國商……很快就不是了！

    要不了多久，大商商行會牆倒眾人推，成為無數勢力的香餑餑。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

    當然，如果楊掌櫃真是好人，並無非法所得，姬湦也不會對他怎麽樣。

    “好！好！好！”楊掌櫃連聲讚道，然後……

    沒然後了！竟然連殺意也沒，不知到底怎麽想，讓姬湦頗為疑惑！

    衡量一番，姬湦建議道：“這樣吧……未免諸位胡思亂想，本城主提議，此事讓天機閣孫掌櫃主持，如何？”

    “啊？這個……似乎不在天機閣的行商範圍啊？天機閣規矩，不得涉及……”

    正神遊天外，一副局外人的孫掌櫃，錯愕了下，疑惑訝異看向姬湦說道。

    以姬湦的說法，孫掌櫃自認和他關係不大，因為他從不逃稅漏稅，也不坑騙顧客等等，沒什麽非法所得。

    不是孫掌櫃太正直良善，也不是孫掌櫃懼怕大商律法。而是天機閣規矩很嚴厲無情，孫掌櫃沒機會也不敢亂來！

    姬湦濃眉大皺，沉聲問道：“怎麽？一直以來，本城主與天機閣合作都很愉快。難道到了孫掌櫃這裏，行不通了？孫掌櫃不打算給本城主這個麵子？”

    天機閣規矩，姬湦大概知道些，天下公認，這也是天機閣保持地位超然的主要原因之一。

    正因為如此，姬湦才讓天機閣主持，免得授人把柄，惹人非議！

    “好……好吧！”孫掌櫃臉色數變，頗為無奈且忌憚應道。

    “咦？！”

    各個勢力代表驚疑看向孫掌櫃，又看向姬湦。

    雖然天機閣無雙城分店，不入無雙城六大商行之列。但是，誰也不敢小覷天機閣，也不認為姬湦真敢把孫掌櫃殺了，除非姬湦真的瘋了！

    但是，孫掌櫃偏偏服軟了，不算違背天機閣規矩，卻也擦邊球了！

    什麽情況？！

    姬城主是不是有什麽秘密，眾人並不知道，否則如何解釋？

    “這就對了，這才是愉快合作夥伴嘛！相信天機閣無雙城分店，足以取代鬼穀商行，成為無雙城六大商行之一……”

    姬湦也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欣喜連聲應道，又暗示會多加關照，有所回報。

    誰知，孫掌櫃毫無喜色，反而臉色大變，有種掉入火坑的感覺……

    片刻後，孫掌櫃方才臉色稍緩，隱約有點興奮。和姬城主合作，確實風險不小。但是，也是個機會啊，無雙城隻是個縣城，並不被天機閣重視，所以連六大商行都沒進入。

    如今，和姬城主搭上關係，自己足以讓上層重視了吧？！

    想到這，孫掌櫃精神振作，又有侍從奉上筆墨，孫掌櫃開始認真對待了！

    “身上錢財不足，沒關係！本城主是仁善寬容之人，會體諒！可以簽下借條，統一簽定向城主府周轉借貸的借條，利息照規矩算！”

    看有人率先老實走向孫掌櫃，姬湦頗為興奮，硬忍著鄭重出聲提醒道。

    眾人傻眼，不少懷著小心思的人，心中拔涼拔涼……

    姬城主這是絕戶計啊！

    被敲詐勒索，事後還能各自理由反悔，以各自的實力、勢力和背景，諒姬城主也不敢真的怎麽樣，隻要今晚離開城主府就行！

    如今，是向城主府借貸，是借，也是貸，拖欠有利息啊！

    到時白紙黑字，還是向朝廷借貸，想反悔都難，官司打到商都也不一定有用！

    一場官司下來，贏了還好，輸了肯定損失慘重，光利息就足夠喝一壺了，肯定比本金高！

    “對了！孫掌櫃……”

    興奮期待看著眾人圍著孫掌櫃，姬湦心思一轉，忽然出聲道。看孫掌櫃等人看來，姬湦又接道：

    “別都圍著，排隊吧！要尊重各人**，所有募捐，本城主會公正公開地以造福百姓的名義，張貼公告致謝，落實到無雙城百姓身上，不會私吞分毫。但是，有的人做好事不喜歡留名，也要理解。看各自意思吧，不想公開就不用了，僅限孫掌櫃和本城主清楚就夠了！反正有孫掌櫃主持，錢不夠也可以拿資產貨物等相抵，由天機閣定價，這天機閣信譽，大家都信得過！”

    “是！”孫掌櫃怔了怔，讚賞佩服深深看著姬湦，更為客氣應道。

    各個勢力代表，大半暗鬆了口氣，卻是暗自撇嘴唾罵！

    以他們的精明，哪裏不明白姬湦的“寬宏大量”？！

    話說得好聽，天機閣信譽是信得過，錢財還不是落入姬湦手中？不公開，更方便姬湦私吞吧？

    看孫掌櫃對姬湦的態度，估計也不會去拆穿！

    當然，這確實是件好事。

    畢竟姬湦明言了是非法所得，捐得越多，就表示自己越黑心。漏捐了，又怕姬城主加倍罰款，罪加一等。眾人還真挺矛盾糾結……

    這下，眾人放心很多了。他們又不是土匪賊寇，非法之事做不長久，上不了台麵。

    非法所得畢竟不是全部家產，絕大多數非法所得，隻是起家資本和額外所得罷了。還可以資產相抵，大部分人不至於資不抵債，留不小餘地和生機了。

    攤上這麽個父母官，就當破財消災吧，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如此一來，姬湦間接地讓很多勢力代表，會多出很多錢了！

    “最後友情提示，因為事關重大，本城主會派人監督。沒交清款項前，相關族人、人手、貨物等，都不許離城。若有不便，可以派人出城通知，本城主很樂意為各位善長仁翁效勞！”

    緊接著姬湦一句話，徹底打消了眾人的僥幸心理！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