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站滿了女人，隻看到了部分老者。

    為首是位身穿青色霓裳，英姿颯爽，手持青鋒劍，神情決然傲立的雙十女子，一雙長腿極為顯眼，讓人第一時間便注意到。

    那女子身前，有數截殘刀斷戟，還有巨盾碎片，顯然經過番戰鬥，後來無雙城軍隊才退出府邸，包圍等待孫原請示姬湦。

    行進間，韓中低聲介紹道：“殿下！為首是蟑王長女章琦，頗有俠名，性格仁善又天賦過人，挺受寨中人愛戴，所以有不小號召力！”

    “怎麽？你有想法？”姬湦皺眉疑惑問道。

    韓中連忙搖頭擺手應道：“沒有！沒有！小人哪會看上她！實話實說而已，沒想到惡名昭彰的蟑王，竟有如此女兒！”

    章琦似乎隔遠聽到了，眼神淩厲瞪向韓中，還挺有性格！

    韓中無視蟑琦的瞪眼，繼續介紹道：“左邊青色宮裝的知性女子，是上任蟑王次女，此任蟑王愛妾，章青，是個煉心修。據說沒什麽惡跡，但掌管著古蟑寨財務，擁有不小號召力……”

    “右邊雪白羅衣的美婦，是上任蟑王妾室。也是此任蟑王妾室，淩玉。是茅山淩家寨上任寨主之女，是茅山著名美女。據說是為了淩家寨委身兩任蟑王，所以頗有美名，令人欽佩。並無什麽惡跡……”

    ……

    “總得來說，就小人所知，庭院內頗有武力的眾女，確實沒什麽惡跡，應該經過挑選了。首領是個明白人，頗為精明！”

    下馬行走百餘米，韓中速度頗快介紹了十幾位女子。

    進入庭院內，姬湦緩緩觀察眾人，最後看向為首咬牙沉默，卻明顯緊張不已的章琦、章青、淩玉等女。

    似乎知道決定她們生死的人到了。部分女人明顯的雙腿發抖，臉露哀求，更有低聲哭泣之人！

    “誰是首領？管得了這些人，站出來！”姬湦語氣平靜朗聲問道，聽不出什麽情緒。

    庭院一片沉默，氛圍壓抑凝重。

    連嗚咽聲也消失了，一時沒人動作。

    誰都知道，或許無雙城軍隊可能心軟放過這些女人孩子。但是，身為首領，基本沒有幸理。因為她們是古蟑餘孽，又造成了不小麻煩！

    既然首領能號召這麽多人，就能號召人複仇，姬城主自然不會放過她！

    章青咬了咬牙。率先站出，因為她負責著古蟑寨財務，本就算首領，不難調查。

    蟑琦和淩玉遲疑了下，跟隨站出。

    又有四位女子咬牙站出。

    “事已至此，全放過肯定不可能！”

    姬湦看向七位女子。認真緩緩說道。語氣一轉，接道：“不過，絕大多數人可以離開。要麽自行下山謀生，不得停留茅山中；要麽到本城主的私人山莊生活，全憑自願！”

    頓了下，讓院內眾人消化了下信息，又接道：“由你們主持，讓她們排隊離開吧！”

    “大人仁德！”

    “謝大人！”

    七位女子紛紛躬身致謝，庭院內密集人群大鬆了口氣，部分卻依舊疑惑緊張，不知姬湦是什麽意思。

    姬湦並未回禮，側身讓出身後通道，吩咐道：“開始吧！魚貫離開，鬧事者殺！”

    一位如花美婦出列，媚眼魅惑看著姬湦，緊張萬分緩緩走向通道。

    姬湦手中方天畫戟一橫，麵無表情說道：“你還不能離開！”

    “啊？！”那美婦腳步一頓，精致容顏煞白一片。

    “下一個！”姬湦毫不理會說道，身邊陷空老祖、噬心老祖等人，則是冷眼看著那美婦，似乎隻要她敢鬧事闖關，就會立刻出手擊殺！

    章琦等女連忙上前低聲奉勸，拉回那美婦，並示意其他人先走，深怕惹怒姬湦，全都走不了。

    又一位宮裝少婦壯著膽子，顫巍巍走出，如小貓漫步般，蓮步輕移走向姬湦……

    “動作快點，本城主時間有限，耐心更有限，不想走的留下！”

    姬湦濃眉大皺沉聲說道，並警告看向章琦等七位“首領”！

    話落，朝李純良示意了下，讓合圍士兵一退再退，讓出更大的通道，足有十幾米寬，足夠二三十人相攜通行了！

    章青訝異疑惑看了眼姬湦，壯著膽子站到姬湦身側，高聲招呼道：

    “大人時間珍貴！大家動作快點，互相扶持下，快點！”

    聲音不大，頗為溫潤悅耳，卻是清晰傳遍庭院。

    又有三位“首領”返身進入人群，不停招呼著眾人，包括抱下屋頂孩童！

    有七八人一起走出，緊張萬分走向通道。

    甫一越過姬湦，明顯大鬆了口氣，動作頓時加快許多……

    有了第一批人進入通道，離開庭院，後麵的人流便敏捷順暢許多。

    “你留下！”

    姬湦一直麵無表情，如雕像毫無反應。忽然指向人群中一人出聲道。

    那人驚駭慌張看向姬湦，尚未出聲，便被章琦自覺拉出隊伍，示意其他人繼續！

    “你留下……”

    “你留下……”

    讓庭院內眾人大鬆口氣的是，每過上百人，姬湦才會開口留下一個，比例很低。

    不過。姬湦怎麽分辨得這麽快，倒是讓人疑惑。畢竟也沒明說留下者必死，隻說鬧事者殺，這也是部分人緊張忐忑留下而沒鬧事的主要原因。

    “你留下！”

    很快。擁擠在庭院中的人，走了大半。

    “為什麽？為什麽要我留下？我不留下！”

    一位身穿破舊灰衣，肌膚白皙，容顏精致的少婦驚恐萬分，顫抖著連聲問道。到最後尖叫起來。

    姬湦臉色一沉……

    利器破風聲起，一截劍刃從那少婦胸膛探出，引得庭院內眾人一陣騷亂。

    章琦抽回青鋒劍，眼神淩厲環視眾女，頗為瘋狂冷聲嗬斥道：“繼續！不得喧嘩！不得鬧事！不得置疑！”

    “……”

    姬湦頗為無語，自己還沒說什麽呢，這女人似乎有點瘋狂的跡象啊？

    不過，很自覺，很精明，也很果斷狠辣！

    有這例子。接下來眾人沉默很多，動作也快了很多！

    “你留下……”

    一位“首領”帶著位十歲左右孩子，不停叮囑述說著，依依不舍帶到通道口，卻被姬湦點出了！

    “啊？！”那首領張嘴錯愕看向姬湦，便是其他人也一時愣住。

    “安姨？”章琦手中青鋒劍一顫，忍不住喊道。

    安姨苦澀一笑，硬忍著顫聲道：“也好！留下也好，與娘一起！”

    話落，自覺把那孩子帶出隊伍。隻是身形蕭瑟決然，如赴黃泉。

    那孩童咬牙切齒，眼神陰毒瞪著姬湦，似乎要把姬湦烙印在心中。

    這下。眾人明白了。

    留下者，是姬湦認為想複仇的人，凶多吉少。

    一時間，眾女動作加快，但留在庭院中的人，開始躁動。若非章琦持劍冷視。估計就喧鬧起來了！

    明月西偏，夜色更靜。

    諸多女人孩子終於走完，但庭院內還是有三四百人，比預期中少得多，其中近百老者，近百孩童，其他都是女人！

    “你們不走嗎？”姬湦看向章琦等人問道。

    “走？！”章琦、淩玉等人錯愕呆滯看向姬湦。

    “你們七個都能離開，之前敢站出來者，壞不到哪去！”

    姬湦點了點頭，理所當然解釋道，又接道：“本城主率軍除惡而來，鐵血無情，不敢說沒殃及無辜。但是，既然碰上了，會盡量放過！”

    “啊？”章琦等人嘴巴大張，一臉難以置信，又是驚喜，又是激動，又是慶幸。

    之前認命的安姨，忽然眼神一亮，跪倒磕頭拜求道：“大人！大人行行好，他隻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民女會管教好他的……”

    “不走！就都留下！”

    姬湦濃眉大皺，冷聲說道，話落，轉身朝李純良吩咐道：“交給你善後了！”

    “大人放心！”

    李純良挺身應道，白皙俊秀的容顏，看似靦腆純樸，雙眼卻綻放出瘋狂暴戾、興奮期待的神色。

    “安姨？！”

    章琦緊張看向安姨喊道，迅速一掌劈暈安姨，抓起就走。

    其他“首領”神情複雜看了眼留下眾人，連忙快步追上姬湦。

    姬湦皺眉看向章琦及暈厥的安姨……

    章琦一驚，連忙解釋道：“大人放心！安姨是個很明理善良的人。更清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安姨不會多想，更不會亂來！”

    是解釋，是安慰，更像是表態。

    “集結虎豹騎，練軍！”

    姬湦微微搖了搖頭，並未回話，偏身朝身邊姬龍吩咐道。

    一時心軟，拖延了幾個時辰，浪費很多血氣了！

    當然，血氣並非水汽。

    十數萬人死在古蟑寨，血流如溪，繭覆峰頂，十天半月都不會散光！

    “射！”

    一個高聲喝令，利箭齊發。

    數百火把掠起，很快讓恢弘府邸化為火海……

    熊熊烈焰，把昏暗夜空，映襯得血紅一片……

    旭日初升，溫和曙光卻照不亮地獄般的血腥峰

    無雙城軍隊忙碌在古蟑寨各處，或掃蕩、或清理、或警戒，已經把古蟑寨當成臨時軍營。

    更讓無雙城軍隊疑惑的是，軍令讓他們把一具具屍骸，搬到寨前大廣場上，堆積在廣場左右，使得廣場更是血腥刺鼻，如人間地獄，連空氣也隱約化為血色，呼吸吸到的是血氣，而非空氣。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