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能理解，若非虎豹騎出現。風華賊軍還占據優勢，不一定會敗；若非姬湦，賊軍大敗，風華也能逃走。

    風華不恨姬湦才怪！

    以姬湦前世記憶，此次章丘大戰，風華依舊敗了，卻不死小強般又逃了，隨後四處流竄。

    “又改變了位曆史天驕！前世記憶隻是參考，卻是可以改變啊……”

    姬湦心中又有了番新的明悟，看向戰場。

    賊軍依舊有七八萬之眾，遍布遼闊平野，正被章丘軍、虎豹騎，以及後趕到的虎豹騎後備軍四處圍追堵截！

    看向懸浮虎豹騎上方的橙色鐵血煞氣，已經出現絲絲黃色，開始朝黃級軍隊晉升了！

    數月行軍。千裏急行軍，大規模混戰。

    三大經曆，極大鍛煉了虎豹騎。便是虎豹騎後備軍。鐵血煞氣也變成了暗紅，成為入級的精銳軍隊，隻是沒有軍魂！

    “殺！”

    一聲暴喝，黃金獅子調轉方向，率眾殺向潰散賊軍，又掀起新一輪的殺戮。

    認真說來，這是虎豹騎第一次登上大規模沙場舞台。

    之前紫極之戰、武陽之戰、高郵之戰、征伐茅山等，並非真正的沙場之戰！

    “郡丞有令，降者不殺。妄逃者死！”

    血腥蕩漾，章丘軍開始高聲勸降。

    直到烈日西偏。戰局逐漸平定，賊軍非死則降。逃脫者不足十分之一。

    遼闊平野，放眼四望，都是屍橫遍地，血浸地麵。

    血腥彌漫使得熾熱光線被阻隔在外。

    虎豹騎及後備軍自覺匯聚到姬湦周圍，姬湦依舊是烈火熊熊，血霧包裹之勢。

    “散！”

    看亞蘭率眾走來，姬湦及時隱去軍魂，使得虎豹騎像是被抽走主心骨，明顯精神疲憊，身疲力乏，氣勢更是降了一大截。

    亞蘭等人一怔，隨後醒悟過來。

    一個半時辰，強行軍千餘裏，騎兵也不一定能做到，虎豹騎隻有三千騎兵啊！

    訝異疑惑看著血霧包裹，明顯借著血腥練功的姬湦，亞蘭並未追問，而是拱手請求道：

    “此地俘虜，就暫勞姬城主看守了！老夫得迅速馳援其他戰場！”

    姬湦並未收功，而是鄭重應道：“下官明白，大人盡可放心，絕不會有誤！”

    “老夫很看好姬城主！首領是姬城主所擒，姬城主可以隨意處置！不過，老夫想提醒姬城主，風華雖有能力，卻狡猾多智，凶殘善變，不可信賴，還是天下聞名的大賊寇。更重要的是，他已被聖上關注。天下人才諸多，姬城主三思而後行的好！”

    亞蘭意味深長看著姬湦，運功傳音提醒道。

    話落，不再多說，迅速率軍離去，親率亞蘭衛馳援北城門；羅寧則率領五千騎兵馳援南城門。

    本來亞蘭想讓那近萬章丘步軍，留下看守戰俘。如今被虎豹騎接管，便讓他們馳援西城門，免得留下讓虎豹騎等人多想。

    亞蘭從軍半生，雖以悍勇剛烈聞名，卻也不是有勇無謀之人，否則也坐不上郡丞之位。

    無需特意關注，隻從蛛絲馬跡，就猜到了姬湦心思，很善解人意地順了姬湦的意，並未要求繼續協助剿匪！

    “哎……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

    姬湦暗歎了聲尋思著，確實有降服首領風華的想法。但是，看風華反應，加上亞蘭提醒，這似乎行不通，是個餿主意啊！

    更重要的是，風華雖然一直掩飾得很好，但“天眼”洞若觀火，風華對姬湦殺意極深，根本就沒有削減和散去，能要嗎？

    刀槍無眼，沙場無對錯，戰場無善惡。

    風華放不下仇恨，心胸也大不到哪去，招進虎豹騎不見得是件好事！

    “練軍！”

    姬湦不再多想，抓緊時間練軍才是重點！

    烈日西偏，夕陽西下，明月初升。

    從午時到入夜，姬湦及虎豹騎一直在練軍，直到亞蘭率人匯報，三方戰局已經平定，章丘大捷，邀請姬湦入城參與慶功宴。

    “啵……”

    體內清鳴，骨骼如豆連響。

    第二十三個天罡穴竅，重鑄完成。

    北上數月，姬湦從未靜心苦修，連一個天罡穴竅都沒煉成，此次一戰，借助海量血氣，加上威力大增的和靈識馭氣，卻是連續煉成兩個。

    六千虎豹騎，橙級鐵血煞氣，已有五分之一泛黃，平均修為也達到了煉氣一重後期。

    五千虎豹騎後備軍，紅級鐵血煞氣，已有四分之一泛橙，平均修為達到了煉體九重。

    “訓練已久，再經過幾次大戰，或許後備軍就能和虎豹騎融合了！”

    尋思間，姬湦率著虎豹騎，押著戰俘等入城。

    或許，精明者，能猜到虎豹騎能噬血。但是，軍隊噬血和姬湦修習完全是兩碼事，虎豹騎不能太光明正大和特意為之，畢竟噬血偏向邪門歪道，很容易被攻擊和霍病！

    ……

    慶功宴上，一晚歡愉。

    看似古板剛烈的亞蘭，竟也請了章丘諸多風塵女子助興，加上虎豹騎此次是千裏奔襲來援，自然和章丘諸將關係融洽，氣氛盡歡。

    宴後，亞蘭邀請姬湦等人，前往落腳府邸。

    書房中，亞蘭讓人呈上一盤紙帛，微笑示意道：

    “姬城主！這是東城門戰局明細，姬城主要多少都行，派人點收便可！”

    姬湦搖了搖頭，把盤子推了回去，看向亞蘭，又看向羅寧等人，正容說道：

    “不用了！如今齊郡四處烽火，並不好過，留著鎮壓叛亂賊匪吧！如果郡丞大人硬要給，那下官拿這些與在場諸將換個承諾！”

    “嗯？”亞蘭凝眉疑惑，便是在場眾人也是詫異莫名。

    要知道，風華賊軍勢大，雖然並不富裕，卻沿路打家劫舍，滅過無數士族鄉紳，否則也供養不了那麽多賊軍。

    此次戰利品，珠寶古畫等眾多，輜重不可勝計，糧草過千車，家畜數以萬計，這可是不小的財富啊！

    姬湦坦然與在場眾人對視，沉聲緩緩說道：

    “在場諸將，和張老將軍，亦師亦父亦友，在下就不挖牆角了，也不會成功。隻想要個承諾，假以時日，如果張老將軍不在了，在下又頗有威名，有所發展，諸位想投靠某人或某勢力的話，選擇在下！”

    此次，姬湦稱呼的是張老將軍！

    “呃……”

    眾人一怔，一時反應不過來，其中一位魁梧壯漢，更是怒視姬湦叱道：

    “我等尊重、佩服和感激姬城主，姬城主這是何意？詛咒我家大人嗎？”

    亞蘭手掌虛按安撫眾人，卻沒生氣，而是盯著姬湦……

    姬湦神情坦然，緩緩解釋道：“獵犬終須山上喪，將軍難免陣前亡！張老將軍每戰必先，驍勇剛烈，卻沒足夠的實力、勢力和底蘊，一個風華賊軍的風華衛，就不弱於亞蘭衛，何況其他呢？天下豪傑出山東，如今遍地烽火，豪傑四起，亂局又以山東為最。如今山東拿得出手的將軍，也就張老將軍了，接下去有得忙了，可謂每天行走在生死之間……”

    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白了。

    “你……”魁梧壯漢氣急，這什麽意思？

    “有道理！別的不說，明日一早，老夫又得率軍前往曆城鎮壓賊軍了！”

    亞蘭卻毫無怒色，而是深以為是點頭應道，頗有英雄已老，心力不足的落寞、不甘和焦急。

    “大人……”羅寧臉色微變，擔憂喊道。

    “平定曆城後，還有禹城、臨邑及華山、鵲山等地。最後，就算老夫僥幸平定了齊郡，還有附近的濟陰、濟北、北海、魯郡等地，這是已經舉事的區域，尚未舉事的還有多少？”

    亞蘭擺手阻止眾人奉勸，頗為希翼緩緩解說道，頓了下，微笑接道：“人力有時而窮，將軍難免陣前亡！姬城主看得很透徹，不愧為武妖，確實是天縱奇才，文武雙全！不過，老夫年歲已大，能馬裹屍還，足矣，還能奢求什麽？要老夫安度晚年，老夫更願戰死沙場！蒙姬城主吉言，老夫還真希望，聖上能把山東剿匪重則，托付給老夫，這是最大的榮耀！”

    這就是大商名將……亞蘭！

    姬湦絲毫沒招攬的想法，除非大商滅國，亞蘭還活著，不然誰都招攬不了！

    “下官年少，有些妄言了！但是，下官深信，以張老將軍之才，大商支柱，非張老將軍莫屬！”

    姬湦站起，恭敬佩服且誠摯萬分舉杯敬道，頓了下，接道：“除非聖上會調動大商九天王，顯然不可能！九天王一動，天下震蕩，就沒有遠征之事了！”

    “是啊！天心難測，誰都想不通啊！”

    亞蘭長長一歎，隨即搖了搖頭如拋棄不該有的想法，臉色鄭重環視手下諸將，最後直視姬湦接道：

    “這個承諾，老夫帶他們接下了！隻要到時，他們還認老夫，能跟著你，也是他們的福分和機緣！老夫相信，姬城主不會虧待他們！”

    “一定！”姬湦承諾般應道。

    一定什麽？意思很多種！

    羅寧等人一陣沉默，情緒有些低落，卻沒人抗議。因為他們很清楚。亞蘭是為他們好。

    隻是，怎麽有點托孤的味道？！

    武妖這家夥，還真是出人意表，好好的大捷心緒、慶功大喜，被他搞得情緒低落，偏偏他們還恨不起來，無法指責！

    這感覺，實在糾結啊！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