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自動過濾了姑娘大肚子的事：“想過。但當時的確傷的重，養了小半年才把傷養好，多虧村裏人照顧吧。後來地裏糧食熟的時候，又親眼目睹了匪兵搶掠，的確有點不像話，這裏的兵跟匪沒什麽區別，每次糧食熟的時候基本上都會來搶上一次。”

    季涅能理解他的心情，知道黑子以前是皇宮禁衛出身，有某種情結在身。

    “後來我想，去外麵也不見得能找到你，估摸著你遲早要回這村裏看看，就像你說的要回來還人情，決定在這裏等你。而我也要還村裏的人情，為了避免他們屢次被搶，留下將村裏人組織訓練了一下。還有就是這身體底子不太好，我也趁這些年把這身體鍛煉了一下，不然這世道這麽亂，跑出去沒點自保能力遇事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季涅點頭，兩人都懂對方，看來兩人再見也是必然的事情。

    “你呢？”黑子朝寒束龍等人送了送下巴，“什麽情況？明明跟你一起來的，看起來對你似乎不太友善。”

    “嗬！”季涅回頭一看，才想到把那些人給晾下了，拍了黑子後背，“來，給你介紹一下。”

    帶了黑子過去，季涅把寒束龍等人給介紹了一下，又介紹黑子，“這是我好兄弟，叫…”撓了下腦袋，回頭問黑子，“你叫什麽來著？”剛才忘了問他現在叫什麽。

    南玥等人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你好兄弟你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你們交情明顯非同一般，有這樣睜眼說瞎話的嗎？靈寶宗派來的這人有點不地道啊！

    黑子目光淡定掃視諸人，“李黑！”

    “哦！對，李黑，離開村裏太久了，你名字都忘了。”季涅回頭朝眾人尷尬笑道：“我這人記性不太好。”

    這話大家信不信另說，不過都在仔細打量李黑，目光下意識都注意到了李黑綁在小臂和大腿上的匕上，穿著看起來像山窩裏的村民，但那氣質明顯不像，目光中不把他們當回事的味道很明顯。

    一般的山野村民看到他們這陣容不嚇得戰戰兢兢才怪了，哪能這樣淡定？王爺！難道不知道王爺是什麽嗎？寒束龍等人相視一眼，不由心中狐疑，難道這村裏出來的人都這德性？

    念及此，他們有些好奇起來，還真想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村子。

    “讓你們的人別亂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李黑盯著寒束龍冷冷警告一聲。

    寒束龍身邊的護衛頓時臉有怒意要作，寒束龍卻伸手攔了一下。

    李黑給了那護衛一個蔑視的眼神，轉過身，兩指摳進嘴裏，“噓”吹了個嘹亮的口哨。

    邊上山林裏立刻有動靜，6續跑出了五六個小夥子，麵帶警惕神色靠近了這裏，明顯有些畏懼官兵。

    南玥等人又相視一眼，覺得這反應才像村民的樣子嘛。

    “黑子哥，這是？”為一個小夥子試著問了聲。

    李黑一指季涅：“高等，回去跟村裏說一聲，就說季涅回來了，我不回去了，要跟他走了，你們以後照我說的看家，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沒征求季涅的意見，他就直接幫季涅做了主，不回村！

    季涅微微點頭對幾人露出笑意，他明白李黑的意思，不想外人跑進村裏探村裏的底，至於跟自己走，那是應該的。

    “季涅？”高等愣了一下，盯著季涅上下打量，突麵露驚喜道：“呀！涅哥兒，真的是你啊，你變富貴了，黑子哥不提，我都認不出你了。涅哥兒，我是高等啊，以前常跟你屁股後麵玩的高等啊！”

    “還有我，我血召啊！”

    “涅哥，我雪音…”

    “我琴代呐，涅哥，你這些年跑哪去了，當時你不見了，村裏到處找你呢。後來還有人來村裏打聽你，還有人在城裏見過你……”

    幾個小夥子圍了過來，爭先恐後嚷嚷，高興的不行的樣子。

    有人來村裏打聽？村裏還有人在城裏見過我？季涅愣了一下，隨後大概猜到了點什麽，哈哈大笑一聲，伸手將湊來的小年輕都指了遍，“高等、血召、雪音……”反正把他們自我介紹的名都點了遍，“都記得，琴代當初跟我去河裏摸魚差點被淹死…”反正他一個都不認識，就照山村小子估摸著可能都會幹的事亂說了遍。

    李黑嘴角抽了一下，現涅爺還是那個涅爺！

    琴代樂嗬嗬點頭道：“是啊是啊！”心裏卻在納悶想，魚好像摸過，有差點被淹死嗎？

    “涅哥兒，回來了不去村裏看看嗎？黑子哥說你們要走，要去哪啊？”高等好奇問道，絲毫沒意識到李黑所謂的要走是什麽意思，在他們的印象裏，這村裏人也走不了多遠。

    李黑：“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別問那麽多。”

    看的出來李黑在一群小年輕裏還是挺有威信的，他這麽一說，大家也就不問了。

    高等撓頭道：“黑子哥，帶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唄。”

    “外麵亂著，呆村裏好好活著比什麽都強，其他的以後看情況再說。”李黑扔了句話，回頭問季涅：“有錢嗎？”

    季涅朝自己馬匹抬了抬下巴，“包裏，正要給村裏送去。”

    李黑走去伸手到包裹裏一攪，扯了隻錢袋子出來，手裏抖摟了一下，嘩啦作響。走回打開錢袋子一看，金錢、銀錢、銅錢一堆，金銀都是鑄造好的銅錢模樣，金錢居多，白燦燦晃眼。

    “哇！”幾個小子從未見過這麽多錢，一起圍了過來，都想伸手摸一下，頗有見錢眼開的味道。

    李黑錢袋口繩子一拉，紮緊了，扔給了高等，提醒道：“這錢交給村裏幾個老人集體保管，跟他們說，錢雖然多，但不要拿出去亂買東西，外麵兵荒馬亂的，露財容易給村裏招禍，實在急用或必須要買的東西才能拿出來用，記住沒有？”

    聞言，南玥三人又相視一眼，看向李黑的眼神越感興趣了。

    季涅也點頭道：“嗯，亂花的話，回頭別怪我讓村裏還錢，我的錢也是辛苦掙來的，是解難的，不是給人亂花的。”

    幾個小夥子連連點頭，高等拍著胸脯道：“涅哥兒放心，我們知道掙錢不易，你肯拿出這麽多錢給村裏那是好心，哪能亂花，回去定會說清楚的。”

    季涅嗬嗬道：“那就好。”

    李黑揮手道：“好了，都回去吧。”

    他的話還是挺管用的，幾個小夥子依言而去，一步三回頭地擺手，“黑子哥、涅哥兒，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早去早回啊！”

    季涅微笑擺手，李黑筆直站那不動目送。

    等到人不見了，李黑轉身對季涅說：“走吧！”

    坐在馬背的南玥笑道：“李兄弟，會騎馬嗎？”

    季涅扭頭樂嗬道：“別說騎馬，他機關鳥、機關獸都能騎。”

    “機關鳥？機關獸？”

    南玥、寒束龍、寒明決異口同聲，一起傻眼，級茫然的樣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其他人也懵的樣子才知沒聽錯。

    “機關鳥、機關獸是何物？”寒明決問了聲。

    李黑神情冷酷，沒任何反應。

    季涅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嗬嗬笑道：“鄉下東西，你們也看不上，不說也罷。”

    “倒是我們孤陋寡聞了。”寒明決可惜一聲，見人家不願多提，也就沒再多問。

    南玥倒是朝山路盡頭送了送下巴，“法師既然回到了家鄉，不回去看看？”

    不願跟他們搭話的李黑冷冰冰一句，“每次官兵來，都要進村洗劫一次，鄉下人見不得這大場麵。”

    幾人都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南玥和寒束龍麵色有些凝重，倒不是因為這話生氣，而是因為能充分理解這句話，不說以前，僅這次一路走來，就見過不少李黑說的這種慘況。

    但寒束龍身邊的護衛卻怒了，揚鞭指著李黑喝斥道：“大膽！王爺豈是…”

    李黑冷眼一斜，寒束龍嗯了聲，示意那人閉嘴。

    見鬧得有些尷尬，季涅忙樂嗬嗬圓場道：“主要是不願因為一點私事耽誤王爺的行程，不去也罷，不去也罷。”

    寒束龍回頭道：“給李兄弟一匹馬！”看的出來，第一印象上，他對李黑比對季涅更有好感。原因很簡單，他隻一眼就從李黑身上看到了屬於百戰衛、穿甲衛的氣質，看著都親近，而這個季涅嘴裏沒一句實話，不像什麽好人。

    後麵很快有人解來一匹坐騎，李黑接了韁繩翻身上馬，動作幹淨利落。

    南玥等人明顯留意了一下，看出了李黑不像一般山野村民，對駕馭馬匹是有相當經驗的。

    寒束龍打了個手勢，一群人中止了繼續向前，後隊改前隊返回。

    季涅和李黑剛見麵，有許多話說，溜達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前麵，寒束龍無意中聽到寒明決還在嘀咕“機關鳥機關獸”的字眼，回頭看了眼遠遠跟在後麵的二人，不由笑道：“人家不願說，決兒還在惦記？那之前為何不打破砂鍋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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