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一手拉著葉飛，一手拉著小瞳，欣喜地打量著他們：“好好好，都是好娃娃。”

    他一抬頭，看到寇長老正蹭過來，不由得皺著長長的白眉毛說：“你找個糟老爺子湊過來做什麽？還不快往後站！？”

    寇長老臉上那討好諂媚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您聽到了？誒嘿嘿……”

    宗主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對葉飛和小瞳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呀，進了宗門，手藝呢，可以跟你們師父學，人品呢，千萬別學她，切記切記！”

    葉飛不明所以地看看幹笑著的寇長老和痛心疾首的宗主，小瞳隻是眼簾低垂，微微地笑起來。

    寇長老的尷尬也就持續了幾秒鍾，然後就將葉飛和小瞳的出身經曆報給宗主。

    宗主點點頭：“原來是葉老板家的孩子，怪不得如此出眾。既然如此，你就要好生教導，先按精英弟子的待遇培養吧。”

    寇長老張了張嘴，又頗為為難地將話吞了回去。葉飛心頭一轉，便知道寇長老大概是憂心自己的資質跟不上進度。

    “啊！宗主爺爺！弟子有一件事情不太懂，還請宗主爺爺教我！”

    “嗬嗬，好好好，乖孩子，你問就是了。”宗主聽得葉飛脆生生的那聲“爺爺”叫得踏實，不由得老懷大慰，須眉皆顫，有求必應。

    “師父和弟子說，弟子的資質僅有中人之姿，無法求得大道。所以弟子想問問，資質在我們修道的過程中有什麽作用呢？大道又是什麽呢？”

    宗主對寇長老皺了皺眉，看向葉飛的時候，又舒展了眉眼：“小飛，爺爺先給你說說大道是什麽。

    所謂大道，便是天地運行的規律。我們隻需要了解這方天地的運行規律，就可以借天地之力為己用。

    小飛有沒有見過刮風？有沒有見過下雨？有沒有見過打雷？”

    葉飛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那麽我們隻要搞清楚，為什麽會刮風，為什麽會下雨，為什麽會打雷。我們就能用小小的法力，讓風刮起來，讓雨下起來，讓雷電劈下去。當然，實際上沒那麽簡單就是了，還要心念與天地溝通啦，還要具體讓天地符合我們的心意而變啦，等等。這就是我們修士追求的大道，以己心力控天地，讓天地為自己所用。”

    葉飛好奇地問：“那大道是天地，我們為什麽要修劍術呢？”

    “哈哈哈，好問題，好問題，直指本心。”宗主大笑起來，摸摸葉飛的腦門：“天地大道，嗯……莫說大道了。小飛，我且問你，天，你可摸得到？地，你可看得全？”

    葉飛搖搖頭。

    “正是如此。你站在河岸的一側，對岸你摸不到，又沒辦法一腳跨過去。所以我們要采取各種途徑過河，才能到達彼岸，對不對？

    所以有人修習煉丹，通過煉丹的過程，來體悟與天地該如何溝通。有人修習符篆，通過畫符，來感受天地運行的道理。有人修體，有人修氣。而我們萬劍宗修的劍，先是讓我們自己會用劍，習慣用劍，自己也成為一柄劍，萬物為劍，天地為劍，一劍破萬法。

    人家要天地打雷，下雨，刮風。而我們修到極致，天地都是我們的劍，憑此一劍，世間何物會是對手？人家要自己適應天地，而我們要天地適應我們自己，這是我們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

    小飛，你可懂了？”

    葉飛點點頭：“那弟子這中人之姿，還有機會窺得大道嗎？”

    宗主不屑地吐了口氣，噴得白須飄起：“什麽資質！要知道，修道這種事情，看機緣，看性情，看福至心靈，看堅持不懈。隻要是能通過上中下衡量的東西，都是虛妄。

    資質是什麽？讓你學劍法學得快一些，用劍法用得好一些，在江湖上保得住自己的命，能多搶到幾個天材地寶，能殺更多的人，能被更多人殺而不死。對修行大道有何好處？

    小飛，我宗門中，這種資質好的太多了，不缺你一個打手。你可願誠心修行大道？”

    葉飛立刻跪下磕了個頭：“願意。”

    宗主嗬嗬笑著讓葉飛起來：“你看，這不就是一樁機緣？和資質有何關係？

    小飛，這修行大道，要煉心，讓自己耐得住寂寞，耐得住旁人不理解；要煉體，讓自己能活到想明白天地大道的那一天。

    即使是我，也不能給你更多的照顧，要不然你就不是修行，是享福來了，你可能忍受？”

    葉飛點點頭說：“弟子能忍。”

    “話說在前麵，你雖然是精英弟子，但是你資質平庸，在劍法上修行必然比不得旁人，這會讓你經受更多的非難。尋求天地大道，終歸是大器晚成，一路上磕磕絆絆少不了，小飛，你可要永遠記得今天你和我說的這些話，謹守本心。”

    宗主又摸了摸葉飛和小瞳的腦袋，笑了笑，揮揮袖子，雙目低垂，冥想去了。

    哈……宗主這意思就是讓自己好好種田，憋大招，他這邊啥都給不了，讓葉飛自己努力發展。

    不過這話要看怎麽說，從積極的意義上來說，宗主的話又都沒有錯，確實大道就是煉心煉體，以求精進。在他們目前對世界法則的理解上來說，努力磨練，謹守本心，才能與天地溝通。而在葉飛接到時空管理局的分析結果裏，很大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權限驗證係統出了問題，導致所有人都能通過一些途徑，讓自己獲得這個世界的一些管理權限，然後在世界的框架上修修改改。

    說起來萬劍宗在低階的時候沒得取巧，隻能一步步慢慢來。但是在高階的時候，萬劍宗顯然是個bug，他們可以直接一劍破萬法，可以直接撕裂世界障壁，從而破碎虛空。而被撕裂的世界，隻好在他們身後默默地恢複自己受到的傷害。

    如果說別的宗派都是讓自己迎合係統，獲得一定的權限。萬劍宗的人則是像病毒一樣，直接破壞係統，讓自己強行獲得某種權限。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沒看清楚世界運行的規則，要不然萬劍宗遲早要被群起而攻之，覆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裏，葉飛有點牙疼了，這萬劍宗是保還是不保呢？總之，給管理局寫份報告，看局長的意思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