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現實與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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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有的時候,人看不清周圍的形式,反而是一種幸運。現實永遠是殘酷的,透著徹骨的寒冷,就像寒風刺骨般紮著你的每一寸肌膚,永遠不放過你!你懇求,哀嚎,亦是無用。而美好呢,往往都是別人為你勾勒出來的夢幻。可是我寧願她一直生活在那美好的夢幻圖景之中,也不願意看到她被現實的殘忍傷到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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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挽成聽到魏夫人問他是否記得先前曾請求過她的事情,他心中猛地一驚,不明其意。
    魏夫人稍稍和緩了麵色,繼續說道:“把這包茶送過去,給他。這件事辦完,我就應了你先前的請求,這身官服你也不必再穿,你可以帶著她去你們任意想去的地方。”
    那一刻,趙挽成的心中仿佛有一股狂風席卷而過,他不知道該怎麽做,該怎麽說,但是又不能不去應對。
    他怔怔的望著魏夫人陰晴不定的麵色,磕磕絆絆的說道:“應,應了?”
    魏夫人挑了挑眉,點了點頭,回道:“沒錯,應了。”
    趙挽成閉了雙目,仿佛在一瞬間他看到自己牽著鳶兒的手徜徉在的田野間,暖風刹那間吹開了遍地的野花。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花常好,月常圓,他們無拘無束,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但是現實的殘酷又一下子把他拉了回來,他猶豫著說道:“隻怕鳶兒她不會跟我走。”
    魏夫人似笑非笑的說道:“傻瓜,真是單純的可笑,那個人在,她自然不願意走;他不在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說著,她拿起桌上那包茶葉,優雅的遞給麵前的趙挽成。
    趙挽成伸了伸手,卻又縮了回來,到底沒有接過來。
    他的眼神停留在魏夫人雪白指尖上玫瑰紅的指甲上,隻感到那紅,紅的耀眼,甚至灼燒了他心底某處柔嫩的地方。
    魏夫人的微笑刹那間凍住了,她的眸子陰暗而又深邃,像暗夜裏幽碧的湖水那般令人望不到底。
    她苦笑著,跌跌撞撞的倒在了美人榻上,抽泣著說道:“到底是沒指望的。”
    趙挽成被她這突如起來的轉變搞得不知所措,隻是呆呆的跪在地上,麵色凝重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少頃,魏夫人撫了撫自己的雲髻,理了理自己的散花水霧綠草點綴的百褶裙,端莊了麵色,又與他說道:“你知道她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
    趙挽成問道:“夫人是指鳶兒?”
    魏夫人眼睛裏含著瑩瑩淚光,點了點頭。
    趙挽成茫然無知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她是您的女兒。夫人自然很在意她,隻是......”
    魏夫人忽而打斷他道:“沒有隻是!沒錯,我的確是很在意她,甚至用在意這個詞都不足以表達我對她的關注。她對我來說意味著塵世期間全部的期盼!她是我全部的希望和寄托所在!人的命很苦,女人更是如此。我這樣的人如同草芥一般,在這風雨飄搖的世道,難以立住根基。她亦是如此。可我不希望她活的像我這麽苦。有的時候,人看不清周圍的形式,反而是一種幸運。現實永遠是殘酷的,透著徹骨的寒冷,就像寒風刺骨般紮著你的每一寸肌膚,永遠不放過你!你懇求,哀嚎,亦是無用。而美好呢,往往都是別人為你勾勒出來的夢幻。可是我寧願她一直生活在那美好的夢幻圖景之中,也不願意看到她被現實的殘忍傷到一絲一毫。這樣的心情,你能體會麽?”
    趙挽成不置可否,但是仍舊勉強的點了點頭。
    魏夫人緩緩伸出一雙玉白的手,扶了他起來,軟語說道:“好孩子,等你將來做了父親,就會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了,拿上那包西湖龍井,去吧,不要再有絲毫的猶豫,這對你,對她,都沒有好處。”
    趙挽成聽到她提到“父親”二字,臉不由得紅了一紅,但是很快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幹練沉著的氣勢,說到:“夫人放心。”
    說著,他便接過了魏夫人手中的西湖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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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裏天色已經大暗,夜幕仿佛是在恍惚之間降臨的,吞沒了全部的風景。四下一片寂靜,隻有不知躲在哪處枝丫後麵的烏鴉發出刺耳的呱噪聲,令人感到一絲淒涼和緊迫。
    遠處,是分布著鬆林的茂密的丘陵,廣闊的平原順著丘陵的方向伸展開去,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富於變化,就如同這世事般令人琢磨不定。
    他曾經很喜歡徜徉於鄉間小道,遊走在遠離村莊鬆林,荒野中,時而抬頭仰望天空那飄浮不定的閑雲,悠閑自得。而現如今,他再沒有了往日那般悠閑的情懷。
    趙挽成一手提著那包茶葉,一手提著燈籠,步履遲緩的往回走去。
    他不想接過這包茶葉,他知道這是霍焰的“催命符”,他並不想傷他。
    但是如若他不接這包茶葉,魏夫人還是會請別人代勞,或許下回不是茶葉,而是其他任何的東西,任何的法子。總之魏夫人已經對霍焰起了殺意,就不會輕易收回成命。
    他走過巷口的時候,天空忽而刮起了狂風,他用衣袖稍稍擋了擋麵龐,又抬頭望了回天,隻見月亮完全隱藏在烏雲背後了。
    風越刮越緊,似乎連蟋蟀的叫聲都變得戰戰兢兢起來了。空氣中混著塵土和濕漉漉的氣味,又由風席卷著刮向了遠方。
    他心裏明了----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