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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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致濃濃。

    雖說不醉不歸, 但考慮到陸邵東和王連第二天還要趕飛機回部隊,大家並沒有真真喝醉,喝到七八分微醺的時候,就散場各自回家了。

    狂歡後的寧靜總是格外容易觸動人的神經,令人寂寞又傷感。

    送走客人後, 淩茵蜷縮在陽台上的秋千上, 吹風聽浪, 望著滿天繁星, 覺得天上真熱鬧。

    “在想什麽?”陸邵東走過去,將平常訓練時穿的迷彩服披在她肩上,然後挨著她坐下, 伸手摟過她的肩。

    淩茵下意識地往他懷裏靠, 然後說:“在想你。”

    “我不是在這裏嗎?”

    “還是想你。”雖然人近在眼前,但還是瘋狂的想念,她也說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可能是因為離別將至吧。

    淩茵又往他懷裏蹭了一下, 問:“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軟綿綿的聲音裏有羞澀也有調皮,聽起來十分可愛。

    陸邵東笑了,手掌在她發間輕輕摩挲, 心裏與指腹的觸感一樣柔軟, 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壞笑道:“我就喜歡你一見到我就把持不住的樣子。”

    “……”她問得是這個意思嗎?跑偏了吧?

    淩茵一個白眼還沒翻完, 又聽他說:

    “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你還不抓緊時間?”

    她一愣:“抓緊時間做什麽?”

    “行使你身為女朋友的權利。”

    “???”

    兩秒後——

    淩茵反應過來。

    “……”

    這個權利她最近用得太多了點。

    “濫用職權不是好事。”她委婉的提醒某人小心縱|欲|過|度傷到腎。

    他卻不以為然, 繼續引誘:“我這次一走, 說不定一兩個月後才能回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提前收租?”

    “……”

    真要把接下來一兩個月的‘租’都提前收了,那他也不用上前線了,直接在她身上為國捐軀。

    淩茵剛想站在醫生的立場上勸他節製些,卻忽然發現腰間多了一隻手。那隻手因常年訓練而略顯粗糙,灼熱非常,正試探性地緩慢往上遊走。

    她被他撩|撥得身子一軟,像是被憑空抽走了力氣一般,反抗不了。

    “今天早上不是剛……做過。”

    她低聲說,想起早上被他壓在身下的畫麵,臉上火辣辣地,羞恥得抬不起頭來。

    陸邵東見她沒有拒絕,悶笑一聲,直接將人一個公主抱,大步走向臥室,彎著唇理直氣壯地說:“早晚都得做。”

    早、晚……都得做……

    ——要不要這麽饑|渴啊!

    ·

    第二天,淩茵睜開眼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像被人暴打了一頓,腰酸背痛,渾身乏力。

    典型的縱|欲|過|度後遺症。

    她要修正昨天的想法,如果提前收租的話——為國捐軀的人應該是她。

    某人生龍活虎得很。

    淩茵揉揉腰板,側頭一看,發現旁邊已經沒人了,猛然想起他要乘坐今天早上八點半的航班回西藏。

    他該不會已經走了吧?

    想到這裏,她連忙爬下床,光腳衝出臥室,一眼看到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還沒走。

    太好了。

    她長長地舒一口氣,緩步走過去,從身後緊緊摟住他的腰。

    “醒了?”他回頭看她一眼,然後繼續做早餐。

    淩茵輕輕地‘嗯’一聲,從他身側探出一顆小腦袋,看見平底鍋裏煎著雞蛋。

    還是心形的。

    兵哥哥的少女心可真不得了。

    她不禁抿著嘴笑起來,問:“八點半的飛機,來得及在家裏吃早餐嗎?”

    “你再不去梳洗就來不及了。”

    “……”

    她居然成了拖後腿的那一個。

    好不適應。

    淩茵掀一下嘴,鬆開手,小碎步跑向浴室。

    陸邵東回頭望過去,深邃黑眸裏噙滿了寵溺的笑,等她拐進浴室後才收回視線,繼續燃燒少女心。

    淩茵梳洗完畢,換好衣服出來時,早餐已經在餐桌上擺好。

    皮蛋瘦肉粥,蒸紫薯,愛心荷包蛋,熱牛奶,還有兩個蘋果。

    “手藝不好,你湊合著吃。”陸邵東特謙虛地說。

    淩茵也特配合地點點頭:“我要求不高,熟的就行。”

    兩人都起得很早,吃完早餐時才七點不到,爾後又在家歪膩了一會兒,直到傅驍風載著王連在樓下喊人,才不疾不徐地出門。

    早上的機場人不算多,甚至還有些冷清,安檢口排隊的人十個指頭能數的過來。

    淩茵擔心陸邵東誤機,加上傅驍風和王連都在,不好意思表現出太多小女兒情態,便沒有多說什麽,隻囑咐他注意安全。

    陸邵東點頭,笑說:“不用擔心。等我回來。”說完,將人緊緊摟入懷裏,用力往身體裏揉,許久許久才不舍地鬆開手。

    “拍一張合照吧!”傅驍風提議道。

    王連立馬舉手讚同:“好啊!”接著跑到陸邵東旁邊,軍姿站好。

    傅驍風點開手機拍照功能取景,然後朝王連擺擺手說:“你往左邊移一下。”

    “哦。”左移一小步。

    “再移一下。”

    “哦。”再移一小步。

    “你再往後退幾步,退遠一點,表情要自然,像個被街拍的路人。對,就這樣。好了。”

    哢嚓一聲,拍照完畢。

    傅驍風手一抖,麻溜地將原圖發到微信群裏。

    三人的手機同時響起。

    王連連忙掏出手機,樂悠悠地點開一看——

    受到一萬點暴擊。

    照片上隻有一對璧人對著鏡頭比心,壓根沒有第三個人。

    “我根本沒有入鏡!”他抗議道。

    傅驍風:“怎麽會沒有呢?你再看仔細一點,左上角,有個吃瓜單身汪,那就是你。”

    王連:“……”他再也不想拍合照了!

    淩茵被照片逗笑了,配合著傅驍風調侃道:“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把你剪掉。”

    “……”這算哪門子的安慰?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溫柔的小仙女嗎?感覺被東哥帶壞了。

    ·

    送走陸邵東後,淩茵回到家抱著在機場拍的合照看了許久,才開始準備簡曆。

    她其實並不打算這麽早開始工作,但此時心裏空蕩蕩的,需要做點事情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到旁晚時,她終於收到了陸邵東的短信。

    【陸邵東:已到部隊,準備出任務。】

    她生怕回複晚了他看不到,當即秒回:【好。注意安全。】

    信息發出去之後,再沒有收到他的回複。

    一天,兩天,三天……

    日子一天天過去。

    淩茵的心越來越慌,又不敢給他打電話,擔心影響他執行任務。

    等不到他的消息的日子,為了不讓自己亂想,她做了許多事,看書、練字、運動、逛街、做家務……等等,盡可能的使自己忙碌。

    但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中,惴惴不安。

    一周之後,淩茵終於接到了一個來自西藏的電話。

    那時候她正在陽台的秋千上看書,腿上搭著他在家裏時常穿的白襯衫,便攜式音箱裏放著輕音樂。

    “喂?”她起身走到陽台邊,強壓著內心的狂喜接電話,猜想一定是陸邵東打來的,激動不已。

    電話裏沉默久久,直到她快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別人打錯電話時,才聽到哽咽的男低音——

    “嫂子……我……我對不起你……”

    是王連的聲音。

    歡騰在空中的心頓時跌入穀底,碎裂開來。

    淩茵隻覺渾身如墜入冰窖般,手腳發冷,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怎麽會是王連?

    難道他出事了?

    “他、他怎麽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手裏的手機有點拿不穩。

    “東哥受傷了。他為了救我才受傷。都怪我!是我太沒用,我對不起東哥,對不起你,嫂子你罵我吧……”

    王連在電話裏拚命地自責,邊說邊扇自己的耳光,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另一邊,淩茵聽到‘受傷’兩個字,頓時大鬆一口氣。

    隻是受傷。

    老天。

    她還以為……完全不敢想。

    幸好隻是受傷。

    受傷而已,不是什麽大事。

    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都不是大事。

    淩茵連舒幾口大氣,手扶著陽台上的欄杆,使自己不至於因腿軟而跌倒,她整了整心緒,對王連說:“你先冷靜一下,深呼吸,讓情緒穩定下來,然後告訴我,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王連照做,深呼吸幾下,然後一五一十地說道:“東哥被送到醫院時已經失去了意識,昏迷不醒,現在還在手術室裏沒出來。”

    “進手術室多久了?”

    “一個小時左右。”

    “好。有新情況立刻通知我。另外,你把醫院的地址發給我。”

    “你要來西藏嗎?可是這裏是邊境武裝區域,一般人進不來。”

    “我不是一般人。”

    掛斷電話後,淩茵毫不猶豫地撥通了淩於海的電話。

    她本來還沒有做好聯係他的準備,打算過一段時間再找機會告訴他自己回國的事,但眼下事態緊急,她顧不上心裏的結有沒有解開了。

    ·

    省|委|辦|公|廳,書|記|處。

    淩於海剛與眾常委開完會,夾克口袋裏插著一支筆,胳膊肘夾著老式筆記本,快步走進辦公室。

    還未坐定,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是秘書打來的內線。

    “淩書記,淩小姐來電話找您,要給您接進來嗎?”

    “接!立刻、馬上接進來!”

    淩於海將筆記本往桌上一扔,心裏高興壞了。

    這是八年來他第二次接到女兒的電話。第一次是她博士畢業時,問他要不要去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電話很快接通。

    “茵茵啊!是爸爸。”他笑著說,語氣慈祥。

    淩茵本來就因憂心陸邵東的生命安危,心裏難過不已,此時聽到父親的聲音疲憊又蒼老,心忍不住一抽,淚水湧到眼眶。

    “爸爸,幫幫我。”她哽咽著說。

    淩於海聽到女兒在電話裏哭,當即臉色大變,問:“出什麽事了嗎?”

    “我要去西藏邊境的武裝區域,您可以幫我弄到通行證嗎?”

    “那裏亂得很。你去做什麽?”

    “陸邵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了,我要去看他。”

    ‘陸邵東’三個字在淩於海的腦中過了一遍,當即便想起來,是她以前高中時喜歡的男生,長得十分周正。

    他一方麵擔心女兒的安危,另一方麵又理解女兒的心情。

    沉吟半晌,他終是答應下來:“好。爸爸幫你安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