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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傲天俊朗的臉上散發著足以魅惑人心的笑容，走到李婉揚的病床邊，將花認真插在了床頭的花瓶裏。
    “感覺好些了嗎？”楚傲天的眼神中滿是關切，同時內心很自責，自己居然從來沒有給她送過花。
    李婉揚沒有回答，隻是將頭轉到沒有花瓶的那一側。
    楚傲天早已猜到李婉揚的反應會是這樣，他已然習慣。
    楚傲天沉默了幾秒鍾，然後直接脫下外套，在病床的另一邊躺了下來。高級病房的病床很大，完全能夠容納兩個人。
    “楚傲天，”李婉揚終於開口，“請你下去。”
    楚傲天沒有任何動作，躺在李婉揚身邊，柔聲開口，“十一朵玫瑰，婉兒，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李婉揚覺得頭暈，懶得理會楚傲天，把身體向床邊移了移，便閉上眼睛休息。
    “一生一世，我都會愛你。這就是它的花語……”楚傲天聲音很輕地開口，卻字字千金：
    “……也是我的誓言。”
    誓言？楚傲天，你曾經就許下了無數的誓言，卻沒有兌現，三年前的李婉揚會相信你，但現在的我不會，這一招早已經不管用了。
    不過李婉揚現在不會對楚傲天說這種嘲諷的話，否則她三個月對林果兒的計劃便實施不通了。對於林果兒，她永遠無法釋懷，更無法原諒。
    “楚傲天，你隻是我生命中的過客，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沒有必要對著我發情。”李婉揚的聲音很冷冽，帶著諷刺和嘲笑。
    楚傲天平躺著的身子顫然一抖，但他隻能看著豪華病房裏精致的吊頂天花板苦笑。
    半晌，李婉揚感覺楚傲天坐起來，停了一會兒，又伸出手摸著自己的頭發。
    李婉揚皺眉，正要開口。楚傲天卻收回了手，起身離開病床。
    李婉揚背對著楚傲天，卻感受到了由身後楚傲天的注視。他溫柔看向李婉揚的目光中，閃爍著熾熱的情感，令她感覺如坐針氈。“婉兒，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我曾經那樣傷害你。上午送辰辰去上學時，辰辰在車上說……要保護爹地和媽咪。我很愧疚，很自責。如果有時光機，我真的想回到三年前，對那個狂妄卻不知真心
    可貴的楚傲天扇一巴掌，他不知婉兒的可貴，也不知愛情的可貴，更不知真心的可貴。……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我隻能用餘生去彌補，去愛你們。婉兒，你受了這麽多的苦，全都是因為我。……之前我竟然想，婉兒怎麽會變成這樣，變得這樣陌生。現在我終於明白，在那樣的環境下，你隻有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和辰辰。所以，你現在對我這樣厭
    惡反感，都是我咎由自取……
    可是婉兒，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看見了你的變化，也理解你的變化，我愛你，愛你的一切。三年前是我錯了，我一定會改，請你用心去感受過我的變化。
    我知道我沒資格要求你，我也知道在你和辰辰最困難的那三年，我的缺席給你們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傷害。
    辰辰說要保護我們，我很感動，但更多的是懺愧。保護家人，保護心愛的人是我楚傲天的責任，如今卻要一個小孩子承擔。前三年讓你一個人挑起這個責任是我的失職，以後的日子我不會再失職。
    請你看一看現在的我，看看我究竟夠不夠資格做辰辰的父親，做你的丈夫？難道你隻是把我當個過客？三個月很快就會結束，那辰辰呢，他也要把我，把他的父親，僅僅當作過客嗎？
    ……我的誓言既然說了，就不會收回去。婉兒，我會用行動，履行我的誓言，一生一世。”
    楚傲天終於把心裏一直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可是他卻不敢聽到李婉揚的回應，他怕了。李婉揚一直不知道的是，經過三年的急切尋找和焦急等待，楚傲天竟變得懦弱了。
    楚傲天匆匆走出病房，一口氣說了太多，三年來他從沒有這樣語無倫次地表訴過心跡，他需要冷靜一下。
    病床上的李婉揚仍保持之前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就這樣過了好久，直到醫院花園的一隻小鳥飛到病房的窗台上嘰喳叫了一聲，李婉揚冷漠的臉上才露出嘲諷的笑。
    倘若辰辰在這，看見她這樣奇怪的笑容，一定會很好奇。
    “媽咪，你為什麽這樣笑，還不如哭好了，哭著總比這樣笑好看得多。”
    為什麽要哭，李婉揚會問辰辰，世界上有這麽多值得高興的事。而上天把辰辰賜給她，更是對她最大的恩惠。
    李婉揚笑意更甚，越笑，因為楚傲天的一番話而恍惚的心智便越清明。
    楚傲天，我不是看不到你的變化。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無論你變化也好，沒變化也好。這與我沒什麽關係。
    雖然已想明白這一切，李婉揚卻感覺悵然所失，心裏空落落的，她自己也沒太清楚其中的原因。
    我會用盡一切，去保護辰辰，去讓林果兒得到應有的懲罰。楚傲天，這是我李婉揚，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李婉揚想著，一絲堅定浮現在美麗的臉頰，替代了方才的冷漠與嘲諷。
    下午辰辰放學，楚傲天直接帶他來到醫院。
    “媽咪！”辰辰開心地叫著，撲到李婉揚的床邊。
    李婉揚隻有看到辰辰時才能不加掩飾的笑，“傻瓜辰辰，跑那麽快做什麽？”李婉揚輕輕捏捏辰辰的小手。
    “跑得快，”辰辰嘿嘿笑著，“就可以早點見著媽咪了呀。媽咪才是傻瓜，這都不知道。”辰辰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小眼神看著李婉揚，仿佛是說“小樣兒，我李昱辰早看穿你咯。”
    李婉揚是真的被辰辰的這副神情逗樂了，“你從哪裏學到這副神情，像個活寶兒似的。”
    “就是今天在幼兒園……”辰辰湊得媽咪更近，興致勃勃地講起今天在幼兒園的事情。
    楚傲天也是淡淡地笑著。今天下午匆忙離開病房，在醫院的樓梯角點燃一支煙後。楚傲天終於釋懷，既然自己說要用行動履行誓言，那他不會再患得患失了。他一定會重新追回李婉揚。在醫院住了一周後，李婉揚又要回到別墅。楚傲天親自來接她回去，李婉揚沒有拒絕。因為李婉揚清楚的知道，能夠傷害林果兒的人，不是她，而是楚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