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做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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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問道:“什麽意思?”
馬哲以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凝重態度說道:“我問你,是占優勢的人更渴求談判,還是居於弱勢的人更渴求談判。”
我撓著腦袋,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出這種話來,略微思索之後我回道:“那當然是居於劣勢的人更渴求談判啊。”
馬哲點點頭,點燃一根煙之後沉思了片刻說道:“很多情況都不明晰,大概要等到真正談的時候我才能判斷出東西來。”
我點了根煙,急忙問道:“說說看,你為什麽說韓畫音那裏出了大問題。”
馬哲嗯了一聲,說道:“你剛才也說了,都是居於劣勢的人渴求談判,那為什麽韓畫音會急著尋求談判停戰的機會呢?”
我搖搖頭,皺著眉頭說道:“僅憑著這一條你就說韓畫音出了問題,隻怕不妥吧?”
他點點頭,笑道:“所以說我這隻是猜測,一切都有些不尋常,韓畫音不會這麽軟弱,之前在第三醫院的時候我就隱隱覺得不對勁。”
馬哲看著我,沉吟道:“她說的話,做的決定,我們如此順利地救出王傑,都讓我懷疑,韓畫音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仿佛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一般。”
韓畫音顯得軟弱?我撓著腦袋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可沒有察覺出任何不正常的點,見我一臉懵逼的樣子,馬哲煩躁地搖搖頭說道:
“算了,別的先不說了,一切的變局都要等到談判正式開始才能知道,老大,你不要慌,我們現在雖然身處危局,但還是有機會翻盤的,你要相信我。”
我聳聳肩膀笑道:“別瞎操心我了,你好好謀劃,做好安排,隻要你願意賭,我就把這條命給你做籌碼!”
他苦笑著點點頭說道:“也是,我多想了。”
我們商量了半天,可情報太少,最終還是沒能得出結論,我們隻好推測韓畫音受不了這樣每天被騷擾所受的損失,所以才要談判。
兩天過去,謝鵬開著車來到了我們的礦場,帶來了一臉陰鬱的梅俊,他是對方用來交換的人質。
我上了謝鵬的車,他帶著我來到了韓畫音的別墅,隻不過我被安排在了我曾經待過的那個地下室之中苦等,並沒有任何人搭理我。
本來還期待能從韓畫音那裏掏出點信息來,這樣的安排讓我之前的計劃落空,我有些沮喪,謝鵬跟我也沒說什麽,送我來到地下室之後,他才囑咐道:
“我就守在外麵,有要求就說,但別想著逃跑,你走不了。”
我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之後大步走進了地下室之中。
舊地重遊,上次被關在這裏還是王力死去,我自我放逐,在這裏裝作活死人的時候,牆上地板上甚至還有我那時留下的痕跡。
我有些感慨,來到床上坐下,突然想起我就是在這裏第一次和淑蘭姐真正地合而為一,如今物是人非,我情不自禁地俯身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除了一股子地下室固有的潮濕腐朽的氣味之外,我自然聞不見別的氣息。
但隻是趴在上麵,我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一夜裏淑蘭姐所帶給我的溫柔。
反正韓畫音無心見我,前途命運一應寄托在明天的談判桌上,我多想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我索性脫去外衣,鑽進被窩裏呼呼大睡去了。
這一覺我直睡到半夜,口渴醒來的時候隱隱約約隻見一個人影坐在我的床邊,我心中一驚,猛地坐起身,定神一看,才發現竟然是韓畫音深夜下樓,竟然來到了這裏。
她麵上卻無什麽表情,淡淡地看著我的時候,眉宇間似有憂愁,我吞了口唾沫說道:“畫音,你怎麽來了。”
此刻是敵非友,我之前便隻是稱呼她為韓老板,但不知道為什麽,孤男寡女,暗室幽燈之下,我也不自禁地多了幾絲對舊日的眷念和溫柔,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這樣的稱呼。
她輕輕淺淺地一笑,說道:“你竟然這麽喊我,看來這地方對你來說還是有些意義的。”
我沒有說話,坐在床上披起了外衣。
她卻開口說道:“不用起來,我隻是過來看看,隨便聊聊,待會就走。”
這話一說,我便起身也不是,繼續躺下自然更加不是,我還是和衣坐在床上,撓著腦袋笑道:“那好啊,其實我也很願意和你聊聊的,韓老板,你說,我聽著。”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輕聲說道:“剛剛醒來的時候,喊我畫音,此刻終於想起了我們的關係,所以要拉開距離了麽?”
這問題真是有些讓人尷尬,沉默了片刻之後我才強笑道:“昔日種種,隨著最近的過往都慢慢淡了,造化弄人,韓老板,我們也不能強求。”
她仰起脖子,我也不知道她抬頭看的是什麽,頂上隻有沒粉刷過的水泥屋頂,可她眸子裏所映襯的卻溫柔浩大地仿佛是漫天星光,她開口歎道:
“是啊,造化弄人,不能強求,可是我不甘心啊。”
我撓著腦袋,想到了之前馬哲所說的韓畫音這裏肯定有變故的話,之前我還不相信,如今看她這幅模樣,我終於確定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過了,我試探著開口問道:
“韓老板,是不是發生事情了?”
她苦笑著看著我說道:“你好奇麽?是關心,還是想從我這裏找到什麽弱點,好通知你那些想置我於死地的同夥們。”
我口中一滯,沒能說出話來,聽她這語氣,仿佛是我一直一來都勾結著別人要害她一般,要是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的話,我根本不用在意她的委屈,可我卻那麽不願意聽這話。
“韓畫音!”我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你捫心自問,從你我見第一麵開始,我可曾想過要置你於死地?那一次不是你先逼我的?”
聽見我直呼其名,她的臉上卻綻開了一抹真實的笑容,她笑著站起身,笑著輕輕拍了一下手掌,看著我說道:“是啊,每一次都是我逼你的,那你怎麽從來不問我為什麽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