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口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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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南飛煙則高高興興的與其他人回到了悅來客棧。
    晚間的時候,她還笑著跟大夥兒敬酒,大概是喝多了些,她說自己要去一趟茅房。
    鳳竹擔心她,偷偷跟了出來,但是去茅房找了一遍,卻沒能找到她。
    幸虧沒一會兒就在後院兒裏找著人,否則鳳竹心裏頭都快要急死了。
    她找到南飛煙的時候,她正坐在小凳子上發呆。
    仰著腦袋看著天空,那模樣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
    這倒是叫鳳竹很是驚奇。
    她見過驕傲的夫人,見過胸有成竹的夫人,見過腹有乾坤的夫人,見過果敢決絕的夫人,但卻沒見過傻乎乎的夫人。
    這模樣,還真是有些新奇。
    “夫人,你在幹什麽?”鳳竹笑嗬嗬的走向南飛煙。
    等到靠近了,發現南飛煙的臉上居然流著淚,鳳竹嚇得立刻沒了聲兒。
    “夫人,你怎麽哭了?這是怎麽回事?是有人欺負你了嗎?”鳳竹手忙腳亂的掏出手絹兒給南飛煙擦拭眼淚,結果她越擦,南飛煙的眼淚流的就越凶。
    “夫人,到底是怎麽了啊?著眼淚怎麽越擦越多了?”
    鳳竹驚慌的道。
    南飛煙並沒有喝醉。
    所以她也不是在耍酒瘋。
    隻是這些天遭遇了太多的不平和委屈,到了此刻,萬般感受都隻能全都吞到肚子裏去。
    南飛煙擦幹眼淚,又笑嘻嘻衝著鳳竹說道:“鳳竹,你別擔心,我呀這是高興呢!這是高興地落淚啊。”
    鳳竹還要說什麽,結果卻被南飛煙一把攬住了肩膀。
    “走,我那會兒光顧著喝酒也沒吃幾口菜,這會兒肚子真餓啊!”
    一聽南飛煙說肚子餓,鳳竹立刻就把自己本來想要說的話給忘到了腦後。
    兩人回到屋子裏,沒一會兒,就來了人。
    鳳竹將門給打開,一看很不得了。
    門外站著的,好似是宮中打扮的人。
    宮裏的人怎麽來這兒了?
    怎麽回事?
    “傳聖上口諭。”
    “魏公公?”南飛煙一見那宣旨的老太監十分熟悉的麵孔,脫口喊道。
    來人正是前兩次給她宣旨的魏公公。
    魏公公看著她,臉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夫人,過來領旨吧。”
    魏公公對南飛煙道。
    於是,南飛煙跪在了地上。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她一道跪了下來。
    “傳聖上口諭,民婦南飛煙即日入宮,不得有誤。”
    南飛煙等人完全呆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宣帝竟然會下這樣的口諭。
    南飛煙抬頭看向魏公公,道:“魏公公,您看都這個時候了,天都晚了,宮裏有門禁,這會兒應該進不去了吧?”
    魏公公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夫人不用擔心,雜家是奉了聖上的口諭來接人進宮,自然與平常不同。”看出南飛煙的狐疑,魏公公輕輕地甩了甩手中拂塵,繼續道:“夫人請放心,宮中規矩是嚴了些。不過陛下隻是想再嚐一次夫人做的涮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夫人去了,就隻管在禦膳房將菜做好就成了,
    其他的無須擔心。”
    南飛煙點頭,讓鳳竹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
    “魏公公,走吧。”
    片刻後,她接過包袱,對魏公公說道。
    誰想,魏公公卻指了指念容,道:“聖上還說了,讓將小公子也帶著。”
    南飛煙心中十分疑惑,有些為難的說:“既然聖上是想要嚐民婦做的涮鍋,小兒就不用跟著去了吧……而且,魏公公你看著天色已經這麽晚了……”
    “聖上的口諭,雜家隻是奉命行事。夫人莫在為難雜家了!”
    魏公公抱歉的說道。
    南飛煙眉宇染上凝重之色。
    她看一眼念容,伸出手,念容見狀,乖巧的走到她的身邊,手握住了她的。
    “阿娘,你別擔心,念容進去了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念容小聲的對她道。
    南飛煙拍了拍念容的手,與他一道坐上等候在外麵的轎子,心裏忐忑不安。
    宣帝想吃她做的菜,這個沒什麽,但是為什麽還要將念容也叫進宮裏去?
    南飛煙百思不得其解,一路上都在想著這件事情,連什麽時候到宮門了也沒有察覺。還是外麵傳來的說話聲,才叫她知道來到了什麽地方。
    “去,開門。”外頭。魏公公低聲對身邊的一個小太監說話,之後,南飛煙就聽到了一聲“吱嘎”的開門聲。
    再之後,又走了好一陣子,轎子才又停住,這一次停住之後,轎子落了地。
    外頭隨即傳來魏公公的聲音:“夫人,小公子,請下轎吧。”
    她站起身,手剛掀開車簾,就被一雙手給扶住。
    南飛煙受了一驚,猛然將手給收回,隨後想到這大概是宮裏的規矩,便將收回了一半天的手搭在那隻柔嫩的巧手上,另一隻手抱住念容。
    “阿娘,我自己走就成了,阿娘這幾天可是天天都累著,得好好地休息休息才行。”
    南飛煙心中一暖。
    她的兒子向來就懂事,知道心疼人。當即抬手摸了摸念容的腦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嗯,走路當心著些,要注意看腳下。”南飛煙叮囑道。
    母子兩個下了馬車,念容被魏公公帶著走,說是這會兒讓他跟著不方便。
    南飛煙對此自然是不放心的,然而魏公公再三保證了,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能被人引著往一條小道走去,走了好一會兒,南飛煙心裏的怪異越來越重,於是停下腳步,問道:“這位大哥……”
    她才說了幾個字,那前頭規規矩矩引路的小太監就轉過身來,恭敬地對她躬了躬身子,道:“夫人請放心,小公子會有人照看得妥妥當當,夫人隻管跟著小的來。”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讓南飛煙打消心裏的不安,心中的擔憂反倒是比之前還要厲害了。
    但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困在了淺灘的魚,對現狀無能為力,隻能對這小太監的話聽之任之。她故作安心了的模樣,老老實實地跟隨在小太監身後,一雙眼卻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
    走著走著,南飛煙發現那小太監越走越偏僻。
    四周安靜無聲,黑乎乎的天,周圍起了風,看起來有些驚悚嚇人,也叫南飛煙的心更加的不安了。
    她捏著拳頭,正要再次開口,卻見那小太監突然停住了腳步。抬頭,南飛煙身前出現了一個朱漆的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