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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與此同時，江南各地已經有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消息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當雲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氣憤地直跺腳：“查！給我去查！看是哪個膽子比天大的傳出的閑話！”見管事要走，又突然叫道：“等一下，從姓南的娘們兒查起！”
    可是任憑雲老爺子怎麽查都查不出結果來。
    南飛煙豈會留下把柄讓人查呢？
    更何況，這事兒根本就不是她做的。
    “有人先動手了，你猜是誰？”南飛煙一邊喝茶，一邊笑著問對麵的白老爺子。“老爺子，不會是你吧？”
    “這人比老夫快。”白老爺子飲了一口茶水，沒否認他也有此心。
    “有趣，這人是誰？”
    不光是南飛煙感興趣，白老爺子也是一樣。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問起白老爺子來：“聽說雲家的大兒子雲鬆柏此時正是晉升的重要時機。您說，動手的那個人會不會是……”
    白老爺子瞬間老眼一亮，他怎麽就沒有朝著這上頭去想呢！“對！”白老爺子一拍手掌，直呼：“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件事的？雲鬆柏如今擔任吏部左侍郎，吏部尚書想要告老還鄉，人選多半是從他的左右手上挑起。恐怕雲鬆柏想要這個位置，吏部右侍郎當然也會眼
    饞。”
    到此，二人意見保持一致，都認為是吏部右侍郎暗中搗鬼。可見吏部右侍郎也不是善茬，至少在雲家安排了自己的奸細。不然雲大小姐瘋了的消息是從何得知的？
    “老爺子，不能讓那位獨占鼇頭了。”“那位”指的就是吏部右侍郎。此時南飛煙的眼中閃爍著名為“瘋狂”的東西，她繼續道，“老爺子，咱們何不推波助瀾？”
    白老爺子猶豫片刻，“我們要是動手了，這要是被那位右侍郎洞悉了，會不會招致報複？”
    “報複？”南飛煙聲音陡然提高：“會不會報複我不知道。但是我們的敵人一致，想必他也清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白老爺子自顧自地低聲喃喃道。隨即抬起頭，眼神中對於南飛煙有了更深的慎重和考量。
    “有句話叫眾人拾柴火焰高，老爺子，讓我們一起把雲家這攤子火焰燒得更旺一些吧。”南飛煙雲淡風輕的說。
    白老爺子點了點頭，二人又是一陣密謀。
    等到白老爺子悄無聲息地被送回白家之後不久，江南各地之上，就繼“雲大小姐瘋了”的傳聞之後，又掀起了新的議論。
    據傳，雲大小姐之所以到如今都沒有嫁與他人，是因為早就有了情郎。而此次雲大小姐的發瘋，很有可能與她心心念念的情郎有關係。
    消息是這麽傳出去的。
    但是一傳十，十傳百之後，這消息就徹頭徹尾變了個樣子。南飛煙此時坐在後院裏荷花池畔的老樹根下的搖椅上，手中拿著一些賬本。這些賬本是兩間飯館兒的賬本。兩間飯館兒的大掌櫃全都離開了，但這樣反而是好事。對於她來說，那兩個人留下，反而礙手礙
    腳。
    “夫人，您叫老奴？”李奎沿著河上簷廊，走到了底，轉個彎，就來到南飛煙的身前。
    “李奎，現如今，外頭怎麽樣了？”南飛煙問的是外頭的謠言。
    不過以李奎的悟性，她不問明了，李奎也能夠猜到她的意思。果然，李奎迅速地看了一眼南飛煙，又低著頭，說起：“夫人問的若是外頭都在傳哪些個話的話，老奴還真知道一些。好似是這麽說的來著，說是雲家的大小姐發瘋了，原因是因為雲大小姐曾經有個情郎，
    但是情郎薄情，最後不要雲大小姐了。雲大小姐懷了身孕，雲老爺子知道了，要把孩子打掉。情郎不要她了，孩子又要丟了。雲大小姐一時想不通，就發瘋了。”
    “啪嗒”南飛煙手中的賬本掉到地上了。她眨巴著眼睛，麵色有些古怪。
    這……可都傳歪了。她讓人放出一些消息去，沒想到結果傳成了這個樣子。這裏的人比八卦雜誌還要八卦雜誌。都是人才啊！
    不過驚愕之後便是若有所思。也不知道這些話傳出來，有沒有那位暗地裏的大人的影子。
    “李奎，你幫我把程錦書請來府上。”
    李奎看了一眼南飛煙，埋下頭道：“是，老奴這就去。”
    …
    李奎很有能耐。不出半個時辰，就把程錦書給帶到她的麵前。
    此時程錦書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怎麽？難不成你以為是你哪位相好還是傾慕你的紅粉知己？”南飛煙打趣，手中賬本順勢交給李奎，又吩咐李奎：“這幾天有勞李總管給我物色物色幾個人選，我手裏還缺六個大掌櫃。”李奎聽到“李總管”三個字，頓時汗毛倒豎，這些日子的經曆告訴他，每當他們家夫人對他客客氣氣，喚他一聲“李總管”的時候，通常，他完成她吩咐的事情的時候，都要放十二分的心思去做。不然的話，
    那下場會很慘很慘。
    李奎凜然，滿臉肅然，道：“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會放十二分心思地替夫人物色大掌櫃的人選，替夫人分憂解勞，老奴在所不辭。”
    南飛煙微微笑，衝著李奎揮揮手，“你下去吧。”
    等到李奎告退了，程錦書徑自在石桌對麵的石凳上坐下。一邊給自己斟茶，狹長的眼瞥一眼南飛煙：“很有威儀嘛。不錯。”
    南飛煙耷拉著眼睛，嘴角卻上翹著。等程錦書端起茶水送進口中的時候，說道：“這茶水好喝嗎？”
    “嗯，西湖龍井，不錯。”程錦書又嚐了一口，真是越嚐越覺得味道好極了。
    “那就好。我還怕剛才壺蓋開著，一隻蟑螂掉進去壞了味道。”
    “噗！”程錦書一口水頓時傾瀉而出，卻因為噗出來太快，被茶水嗆到了，一邊猛咳嗽，一邊羞憤的道：“你你你，你幹嘛不早說？”
    “早說了，我怎麽看你的熱鬧。”程錦書頓時目瞪口呆的看著對麵淡定的女人，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麵前的空杯子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地送進嘴邊品著，那模樣，真是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