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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吳樊呆了，心中更加著急，“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他一臉焦急。
    南飛煙繼續道：“大人也不要過於擔心。民婦認為，梯田要開墾，但要選擇性開墾，而不適宜開墾梯田的地方，還是選擇植樹造林，或者放牧的好。”
    “今日聽南夫人一席話，才知道本官從前眼界太淺，幸好南夫人不計前嫌的指導本官，不然的話，本官就錯過這一次為江南百姓做些實事的機會了！”
    吳大人恭恭敬敬的對南飛煙抱了一拳，心中對她十分感激。
    送走吳大人之後，沒一會兒，程錦書就來了。
    “夫人，給。”客廳裏，程錦書丟來一張薄紙，南飛煙瞥了一眼，這才放下手中賬本。
    “我就知道，找你做，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南飛煙滿是笑意的道。
    程錦書還想臭罵她一頓，卻突然見她笑得和隻小狐狸一樣，心髒失去短暫的平靜，驚慌的趕緊挪開眼睛。
    奇怪了，從前沒有覺得她好，剛才怎麽會有那麽一點覺得她嬌俏可愛？
    程錦書有些慌亂。
    呸呸呸！
    必定是他這段時間忙著公事沒工夫去找女人，便覺得母豬也賽貂蟬了。
    立刻一本真經的說道，“本公子是做大事兒的，忙得很，這就不陪你這個閑人了。”
    這是……傲嬌了？
    南飛煙有些不明所以，回了一句：“去吧去吧，別在我跟前礙眼。”
    程錦書不等她把話說完，腳下抹了油，飛奔的跑了出去。
    南飛煙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真有這麽醜啊？把他給嚇到了？
    那也不能啊，她看了看自己的臉，的確是不出眾，比起遇見的大周朝的姑娘們來說，確實是普通了太多，但好歹也是勉強能入眼的啊。
    南飛煙叫了一聲鳳竹，“拿個鏡子出來。”
    鳳竹把一麵鏡子放在南飛煙的手上：“夫人現如今也在乎美醜了？我就說，女人啊，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
    “咦？鳳竹，你覺不覺得我最近長胖了些？”美醜怎麽樣，是沒有照出來，反正就那副醜樣子，南飛煙也知道。隻是看著鏡子，忽然就覺得那臉變寬了。
    趕緊地站起身來，轉了個圈：“鳳竹，我是胖了吧？”最近天涼了點，她多加了一層衣裳，不過冬衣還沒有穿起來，再怎麽樣，也不能胖一圈吧！“咦？天天和夫人在一起，我倒是沒覺得，今天聽夫人提起來，我才覺得夫人是真胖了。”鳳竹滿臉疑惑，圍著南飛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嘖嘖搖頭，“可真奇怪了。夫人這幾個月裏，前頭急匆匆從京城趕
    路回來，路上吃睡不好。後頭來這江南，又忙著一堆的事物，也是晚睡早起，怎麽就胖的起來？”
    恰好，陸無雙這個時候進了來，端著個果脯子，笑著道：“夫人，你吩咐的酸果脯買回來了。這回少著點兒吃，別像上回那樣，一下子吃下兩小壇子，酸的牙根都吃不了飯。”
    南飛煙一瞧著這果脯，頓時興奮的兩眼冒光，“快快，鳳竹，給我淨手。”
    看她那猴急的模樣，鳳竹一臉無奈。
    等到手洗幹淨了，南飛煙急急地從一個小壇子裏捏了一枚果脯，丟嘴巴裏：“唔！好吃，比上回那個好。無雙，以後就在這家買了。”
    鳳竹瞧著吃的狼吞虎咽的南飛煙，一臉的若有所思。
    “夫人……”
    “嗯？”
    鳳竹有些難以啟齒。她看了一眼無雙，道：“夫人，鳳竹有些貼己話，想跟夫人說道。”
    南飛煙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果脯，看了一眼陸無雙，道：“無雙，你去替我問問念容，中午想吃什麽，我親自下廚。”
    陸無雙聞音知雅，當即明白南飛煙是要支開她的。 她識趣地道一聲“是”，便就安靜退開。
    “你說吧，鳳竹。”
    “夫人。您從來對什麽東西都淡淡的，除了念容小公子，夫人您仿佛對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一句話算計雲家人，一句話聯合江南名流。夫人，您看，您真的對什麽都不在乎。”
    南飛煙扶著額頭，“鳳竹啊，你有什麽話就說，夫人我快被你一通話弄得頭暈腦轉了。”“是，夫人。”鳳竹福了福身子，“夫人，鳳竹的意思是，您怎麽忽然這麽愛吃果脯了？這果脯好吃歸好吃，卻是酸得掉牙，小孩子才吃兩顆解解饞，夫人您一下子吃兩小壇子……隻有那懷了身孕的婦人家，
    才會如此。”
    南飛煙吃了一驚，手中的酸果脯頓時掉了一地。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驚叫：“不可能！”“夫人，您從京城急匆匆趕回來，那天早晨走的匆忙，別人不知道，鳳竹卻是知道的，那天夫人的樣子太奇怪。鳳竹雖是出生風塵，卻是見過其他姐妹們……”意思已經很明了了，“夫人，還是請個大夫來看
    看吧。”
    南飛煙眼中的慌亂越來越多。
    她又一次病了去看大夫，大夫說她中了毒，毒性入體，是不可能再有孕了。但……南飛煙認真的回想這段時間，她確實多了很多奇怪的習慣。
    比如愛吃果脯，忽然不愛吃辣椒了。
    按照從前，她可是十分喜歡辣的，幾乎可以說是無辣不歡，然而後來有一陣子卻突然不喜吃辣。低頭，南飛煙又瞄了一眼自己肥了一圈的腰身，心裏打起鼓來。
    “別請來院子裏，給我拿個圍帽，你隨我悄悄出府。”南飛煙低聲道。
    這是不打算讓人知道了。
    鳳竹見南飛煙聽進她的勸說了，當下高高興興應了一聲“是，夫人”。
    “要不要叫上影六？”鳳竹歪著腦袋問。
    南飛煙緩緩搖了搖頭，這事情還沒有個準數，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一路上，南飛煙出奇地沉默。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兩個身影從“德仁堂”的大門走出來，其中一個手裏拎著幾包藥。
    “夫人……”等到了一個小巷子，鳳竹開口喚一聲從剛才開始就默不作聲，顯得異常沉默的南飛煙。
    “鳳竹啊，被你說中了。”南飛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夫人，有了孩子，您不高興嗎？”“……”南飛煙沒有說話，無奈的歎了口氣，“鳳竹，我本來就遭人非議，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走在這世道實在是艱難，如今肚子裏又多了一個……隻怕這江南上下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死我了。我遭罪倒是不
    怕，卻要苦了兩個孩子。”
    “那夫人是不想要……”
    “不！我的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南飛煙目光堅定的說。
    “夫人，這個孩子是……”
    南飛煙打斷鳳竹的問話，“你別亂猜了，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這件事，不許對別人說起。”
    “可等肚子大了，遲早都會知道的啊。”鳳竹抿唇道。
    “等肚子大了，還要個把月的時間，到了那時候，江南形勢已定，我就勉強算是在江南這塊地界上站住了腳跟了。那時候，就算有人看不上我們母子，也不敢輕易得罪。”
    “夫人，大夫說這一胎要好好養著，夫人之前熬夜早起，著了寒氣，自己卻不知道。鳳竹一定要把夫人養的肥肥胖胖。”鳳竹握緊拳頭，一臉認真無比的道。
    “……”南飛煙心中一針無語。
    你那叫養豬，好不好？
    這件事情就這樣被隱瞞了下來。
    隻是鳳竹比以前更貼心，但凡南飛煙晚上睡得晚些，鳳竹就來催。任何膳食，鳳竹都要親自監督著。
    南飛煙說了她幾次，都不見效果，最後隻好作罷。兩人以為一切都無人知曉，然而，這件事情卻落在了一雙精明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