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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隨我走一趟。”走出屋門的時候，南飛煙又頓了下腳步：“兩個小鬼呢？”
    小鬼……銀屏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有這麽稱呼自家孩子的嗎？“夫人問是小姐和少爺嗎？大爺下午有事外出，把小姐和少爺一同帶了出去。”銀屏小心的抬頭，見南飛煙眉心微微蹙起，立刻解釋了一句：“夫人放心，大爺把院子裏的兩個得力嬤嬤給一起帶著了，照看公
    子和小姐。”一會兒又說起戰鋒的好話來：“婢子還沒見大爺這麽在乎別人的，可見是對夫人上心了……”
    南飛煙挑了挑眉，忽然問道：“府裏一直隻有九位通房妾室嗎？”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戰鋒堵殺她和念容，好似聽他的下屬偶然提起過什麽姨娘。“也不是一直都是九位，但多的時候，也就是九位通房姨娘了。”銀屏以為南飛煙是為了這件事生氣，小心翼翼地安撫起來：“夫人莫要生氣，大爺雖然有九位姨娘，但並不大關心，大爺家大業大，有時候有
    重要的生意，也會離家好幾個月。”
    “你說戰鋒會離開家裏連續好幾個月？”
    “戰鋒？”銀屏不解，“哦，夫人是說大爺吧？大爺名叫傲天，戰鋒是夫人對大爺昵稱？”
    “唔，我說的就是戰傲天。”南飛煙懊惱，怎麽把這事給忘記了，好似她之前也在人前叫過戰鋒的名字。好在此時沒人記得，也沒人注意到，往後可得注意些了。
    “啊，夫人，到了，夫人小心台階。”銀屏扶著南飛煙，想到那一身沒幾兩肉隻剩下骨頭似身軀，真怕自個兒一個不小心，就把夫人給摔散架了。
    ……
    “老身給戰夫人請安了。”王牙婆這回總算是規矩多了，比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謹守規矩。
    南飛煙微微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瞧著王牙婆身後的五個婆子，又淡淡捧了茶杯喝了一口，卻不說話，王牙婆端在臉上的笑容，再也端不住了：“戰夫人，老身給您介紹介紹這五位。”
    “不行。”
    “啊？”
    “我說，這五個人，我都不要。”南飛煙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她，“王牙婆，煩勞你認真地挑幾個好人。”“戰夫人，您這兒都還沒問過話，怎麽就不行了？”王牙婆也急了，她幹這一行已經幾十年了，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遭遇上。幾十年的聲譽才有了今天的王牙婆，這要是給傳了出去，可不得被那些同行
    的笑話？“這個，長相不行。”南飛煙指了指其中一人，又把手指指向旁邊：“這個嘛，長相倒是幹幹淨淨，不過那雙手太粗糙，看著是幹慣了粗活的。孩子皮膚嫩，經不住她抱兩下，要是塗個雪花膏，膏體沒抹勻稱
    ，倒是把孩子小臉蛋兒給碰壞了。”雪花膏，就是南飛煙之前在蘇州的胭脂水粉店裏推行的護膚品。
    如今，這雪花膏大受好評，連這福州都開始盛行了。
    南飛煙曾私底下把做法交給鳳竹，想來如今她走後，這雪花膏沒斷產，應該是鳳竹的功勞了。
    想起舊人，南飛煙不免心虛起來。
    詐死脫逃，把對她推心置腹的鳳竹和巧兒都給瞞在鼓裏。想來那兩個丫頭知道她沒死，騙了所有人後，估計得埋怨她了。
    “戰夫人，您說的有道理，那剩下三個人呢？長相也好，手也不粗糙，總該沒問題了吧？”王牙婆不服氣的說。南飛煙撇了撇嘴，指著其中一人：“我要的是奶媽，不是大胸的。”她眼睛毒辣地往那波濤洶湧的婦人胸前一瞟，“胸前是波瀾壯闊了，那手指青蔥，比我身邊的丫頭還白嫩。這雙手能帶孩子？”銀屏是做細
    活的，手掌還長了幾顆繭子，但眼前這婦人的手青蔥欲滴，一看根本就是沒幹過活的。
    南飛煙目光不禁一冷，淩厲的視線直直射向王牙婆：“王牙婆，我相信你。但這人不會是你湊不齊五人，隨意拉來湊數的吧。”王牙婆心中一慌，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南飛煙……她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南飛煙說的沒錯，這裏麵有一個還真是她拉來湊數的。正巧不夠五人，老朋友手上恰好有個不錯的，她看了人，覺得還行，就答應
    把人一起送來了，當時可沒注意到她的手。
    這樣聽戰夫人一說，似乎還真是她的疏忽了。
    心裏不禁開始嘀咕起來，劉婆子那混賬東西，不會是別有用心吧，竟然送這麽個人來戰府。
    王牙婆又不禁想起順城裏關於戰大爺的傳聞。
    都說他貌比潘安，容顏俊美，做事膽大心細，不拘小節。家大業大，有九位姨娘。可即便如此，城裏的哪個姑娘見著了，不照樣想要給他做妾的。
    想著想著，王牙婆狐疑地瞥一眼那婦人。果然越看越覺得那張臉長得像狐狸精，越看越狐媚。
    “戰夫人，這回是老身自己看走了眼。”王牙婆重重的一鞠躬，挺著胸脯，滿臉沉肅的向南飛煙保證：“戰夫人，人老身帶回去，明日下午，老身隻帶兩個人來。”
    說罷，招呼著帶來的人準備告辭。
    “王牙婆，還有兩個人，你就不問問，為什麽我不要？”南飛煙叫一聲“慢著”，慢吞吞問王牙婆。“婆子這次辦事大意了，五人中，戰夫人堂堂正正的指出三個人的問題來。五個中占了三個，戰夫人之前就說，一個都不要。還有兩個，還需要問嗎？總不能為了自己盈利，就強買強賣吧！婆子沒過書，也
    懂得做生意要雙方滿意了，才有下一回。強買強賣，這回得了便宜，下回人家可不上當。婆子可不傻，還圖戰夫人下一回買賣呐！”
    聽後，南飛煙不禁對王牙婆有些讚賞起來，她踱步走到王牙婆身前站定：“王牙婆，我這裏有個生意，你敢不敢跟我幹？”
    王牙婆年紀四十好幾，別看見她對別人是一臉巴結的模樣，心裏頭可精明著呢。聽南飛煙這麽說，她不說好，也沒說不好。反而站住了身子，問向南飛煙：“戰大爺的大名老身耳熟能詳，戰夫人的生意想來也不是小生意。老身一把子老骨頭，就怕跟不起年輕人折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