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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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馬車停靠在城門口,南飛煙等了又等,一個時辰,兩個時辰……許是她們在城門口呆了太久了,自然惹來許多過往行人側目,倒也沒有不知趣的前來招惹他們。
    念容趕來的時候,南飛煙已經在原地踱步幾十個來回了。
    一聲“阿娘”,總算是把南飛煙拉回現實來。
    “唔。”小包子抱個滿懷,瞧了瞧她肚子挺得大大的,小家夥趴在她肚子上,側著耳朵傾聽起來:“阿娘阿娘,這是妹妹,這是妹妹,對不對?”
    小慕煙當下就揪緊眉頭,你丫的想要妹妹,弟弟不好嗎?老紙哪點兒不好了?……這廝還在糾結這個,大概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的心裏,已經悄悄的住進了名為“家人”的東西。
    南飛煙溫和地笑著摸念容的後腦勺:“是弟弟的話,念容就不喜歡嗎?”
    “喜歡。隻是……我已經有一個弟弟了,我想要一個妹妹。這樣以後我就有弟弟妹妹疼啊。我要成為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像阿爹一樣厲害。然後保護阿娘和弟弟妹妹。”小家夥下意識的就忘記了還有阿爹。
    南飛煙立刻糾正他:“那你爹爹,你就不護了?”
    “額……護,護啊。”小家夥漂亮的眼睛笑成一條細縫。誰也不能從這細縫裏,看到裏頭的擔憂和傷心。
    “娘娘……”
    一聲呼喚傳來。南飛煙轉了頭去看,是兩列禁衛軍。大約三四十人,個個身下騎馬,他們後麵揚起了塵土片片,可見來的很急。
    南飛煙蹙了眉頭,正準備說話。
    忽而就聽得一聲嚴肅的嗬斥聲:“殿下回京了!閑雜人等,速退!”南飛煙一驚,人家是往路兩旁退開,她是往前走去。“幹什麽幹什麽?沒聽到太子殿下的車駕馬上就要經過這裏嗎?”守門的門衛可不認識南飛煙,況且南飛煙挺著大肚子,一身尋常婦人的裝扮,守衛見一個尋常婦人家往前麵走,隻當她是仰慕太子殿下的風
    華。連忙將人往後頭趕去。
    守衛的也不敢下重手,畢竟那麽大的肚子,傷著了可就麻煩了。
    現在是在殿下快要進京的當口,怎樣也不能出了差池。
    “放肆!娘娘千金之軀,豈是你這等下人可以動手動腳的?”火乙端起架子,擋在南飛煙的身前。
    那守門的一楞……娘娘?
    守門的就有些不大敢相信的,把眼睛放在了南飛煙的身上。
    這下不用火乙做什麽,影六就把那人給罵了一頓:“看什麽看?太子妃娘娘在此親自迎太子殿下進京。不懂規矩嗎?”說話間,另一邊的念容將他的宮牌丟給影六,影六拿給那守門的一看。
    守門的侍衛頭子一看,頓時臉色劇變。
    忙把態度放恭敬:“原來是皇太孫殿下。微臣見過太子妃娘娘,見過兩位小殿下。”
    南飛煙哪裏有心思管他,隻隨意揮了揮手,把人揮開。
    “你忙你的,本宮要在這裏。親自迎接殿下歸來。”
    ……
    城門大開。
    鑼鼓聲陣陣。
    南飛煙麵上掛著迫不及待的笑容。
    馬踏飛揚,公孫儀竟然來了!且是有備而來。
    公孫儀的出現,南飛煙對此倒是沒有吃驚。
    可公孫儀見到她時,麵上卻是露出驚詫來:“咦?娘娘,您怎麽在這裏?”公孫儀想也沒想就問了出口。
    南飛煙被問的啞口無言,怎麽都想不通,她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想著想著,忽而就想到一些事情來。
    她麵色陡然一變,厲聲問向公孫儀:“你是來迎他的?你早知道他要回京了?”
    她在等待公孫儀的答案,眾人卻在擔心她。
    “阿娘……”念容拉了拉南飛煙的袖子,神情十分沮喪……
    南飛煙從知道百裏容要回京開始,就一直處在理智全無之中。這時候,發現異端,她就不得不多想一想了。
    公孫儀顯然是有備而來,此刻見她兒子的表情……那也似乎是提早就知道了。
    “兒子,你同阿娘說實話……”南飛煙出口的聲音有些發顫,她自己不覺得,捉住念容手臂的雙手,那竹節一樣皮包骨的手指更是顫抖的厲害。抖動的叫念容都不能刻意去忽視。
    “我……”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千歲千歲千千歲!”
    正在這個時候,眾人雷鳴般的迎接聲,傳進了南飛煙的耳裏。
    她幾乎是立刻的,扭頭朝著身後城門望去。
    等見到高頭大馬上安然坐著的那個男人,沒有瘦弱,他坐在那裏,還是那樣光華四射,天生的貴氣和氣度,仿佛神祗下凡,叫人不敢直視!
    見他好端端的,她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她雖沒說完,但眾人皆明白她的意思……也是,如果不是她所想那樣,為何大家都要瞞著她?
    但她此時見那男人完好,她哪裏還有心思去追究眾人瞞著她的緣由?隻當是大家給她一個驚喜。
    也因為心情雀躍,她沒注意到她兒子,影六,影十,火乙,清河,綠蕪眼底的不解。更沒注意到謝君鈺,公孫儀眼中的不忍和擔心。
    “百裏容!”她高興地朝著駿馬上的男人揮手。若不是大著肚子,她就要直接高興地跳去來了!
    南飛煙高興地揮舞著手,“百裏容!我來迎你了!”她高興地衝著馬背上的男人喊著,眼角酸澀,卻怎樣都流不出那透明的液體來。
    駿馬在她麵前停了。
    南飛煙高興地繞過馬頭,走向駿馬身旁,仰起腦袋,笑眯了眼,她微微勾唇,笑得是那樣開懷,她說:“百裏容,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她主動張開手臂,笑得一臉燦爛:“百裏容,歡迎回家。”
    馬停下了,南飛煙張著手臂,不顧滿城百姓詫異的目光,她迎著太陽,仰望他,細碎的陽光,點點綽綽地落在她不大豐腴的麵孔上。
    “你們都死了嗎?還不把擋在孤麵前的女人轟走?”
    淡漠而冰冷的嗓音回蕩在南飛煙的耳邊……
    把人……轟走?
    孤?
    他從未對她自稱孤,如此高不可攀,彰顯身份的字眼。
    南飛煙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嗓子眼裏有些發澀,“百裏容,是我,是我!南飛煙,南飛煙啊!你忘記了?我是你最愛的人啊!”
    “來人!掌嘴!”馬背上的男人無情地命令。
    百裏容久久不見人動手,他狹長的眼眸眯了眯,掃向站在對麵的火乙,衝火乙吩咐:“火乙,你是怎麽回事?孤這些日子不在京城,你就忘記規矩了?孤說,掌嘴,掌這個冒充太子妃的狂妄女人的嘴!”
    冒充太子妃?
    此言一出,猶如油鍋裏滴了水,瞬間沸騰不止!
    甭說南飛煙本人,就連夾道歡迎的老百姓們,也禁不住兀自相望,眼底充滿好奇和追究。
    冒充太子妃?這麽說,那女子真是冒充的?
    眾人不明就裏,但是這話卻是當朝太子說出來的,那還有什麽可以懷疑的?
    南飛煙怎麽都想不通,“百裏容!百裏容!我是南飛煙!我真的是南飛煙!我冒充我自己做什麽?你想一想,好好想一想。你一定是受傷了,傷勢還沒痊愈……”
    “閉嘴!”百裏容陡然冷聲喝道,“你也配叫孤的名字?”垂著眼眸,看向南飛煙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樣鋒利。
    然後她聽到百裏容向著一個陌生的丫頭吩咐一聲:“洛兒,你去把太子妃請出來。也省的這個瘋婆子在這裏叫囂。”
    南飛煙心裏有股不好預感……她這才注意到,百裏容身後還跟著個馬車。
    那叫做洛兒的小丫頭敲了車門,南飛煙的眼睛就死死盯著那處……仿佛那裏是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不一會兒,馬車的車簾子動了動。從裏頭伸出一雙瑩白如玉的手掌,那洛兒連忙伸出手去,攙扶住裏頭的人,把那裏頭的人給攙扶出來。
    南飛煙陡然睜大了眼睛……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會給她這個大一個“驚喜”!
    南飛煙左右兩手各自牽著一大一小兩個小子,她此時手冰涼的可怕,也唯有左右兩手牽著的小子最有體會。
    她看著馬背上的男子,溫柔地向著那被洛兒攙扶出來的女子伸出修長寬厚的手掌,“別怕,我在這裏。”說罷,一個提力,就把那女人給抱上了他的馬。
    南飛煙在那一刻,心在顫抖。
    她對上那馬背上的男人冰冷無情的目光。那男人微微撇唇:“孤的太子妃在這裏,孤的夫人在這裏。”
    南飛煙陡然間渾身一顫,不可思議地瞪著馬背上的男人,“你剛才說什麽?你說她是誰?”
    百裏容心裏不喜,心道,九死一生,終於回京,竟然在進京這一刻遇上了瘋女人。他有心想要處置了這瘋女人,揮手就道:“來人!這個瘋女人驚擾了太子妃,將她關進地牢!”
    南飛煙再一次呼吸緊蹙。瞪大了雙眼,死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要關她!
    “百裏容,算了吧。我看她神誌不清,今日是你回京的好日子,別讓人擾了興致。”溫溫軟軟的嗓音淡淡響起。
    南飛煙握緊拳頭,聽得心裏不是滋味。
    那個男人還溫柔的對那女子道:“夫人,你啊,就是麵冷心熱,最是良善不過。”隨即,他抬起頭,冷冰冰地對著自己說:“這次算你好運,夫人替你求情。”
    這一聲夫人,讓南飛煙又是一驚,更加不願意放棄,她問:“她叫什麽名字?”
    百裏容又要發怒,卻叫懷中的可人兒拉住了衣袖,百裏容這才忍了怒氣,冷哼一聲:“真是瘋子!瘋的可以!太子妃的名諱,眾人皆知。你不知道太子妃叫南飛煙嗎?”
    你不知道太子妃的名諱南飛煙嗎?
    南飛煙!南飛煙啊!
    可她才是南飛煙啊!
    南飛煙抬眼望向百裏容,那目光又從百裏容的麵上挪到了那女子臉上,“你說她叫南飛煙?”
    南飛煙不知是什麽表情,但任誰看了,都說不出的悲涼。
    “眾所周知,太子妃南飛煙,她是我的妻子。此生我隻愛她一個的妻子。”
    “噗!”
    誰也沒有料到,南飛煙陡然口噴鮮血,身形晃動幾下,差一點摔倒地上。
    鳳竹、清河、綠蕪、影六、影十、火乙、謝君鈺……念容,還有公孫儀,全部飛奔而至!
    鳳竹和清河,還有綠蕪本就靠她近,一步上去,扶住了她。
    南飛煙有些呆滯的眼,望向趙框:“趙將軍……趙將軍!”
    她氣息不穩,說上幾句話,就耗上了元氣,她隻喊趙將軍,仿佛趙框能給她解惑。趙框是能給她解惑,但此時卻是不行。
    趙框也不敢對上她殷殷切切的眼,不忍地將臉扭向一旁。
    南飛煙無聲笑了:“百裏容,她是南飛煙,那我又是誰?”她穩了穩身子,看著是站著的,實則,她整個身子都幾乎挨在了鳳竹和清河身上。
    鳳竹和清河卻不敢亂動,怕傷了她。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南飛煙什麽時候知道的消息,她們就是什麽時候得到的消息。
    前一刻還開開心心,準備迎人。
    後一刻,就是這番場景。
    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是這樣子的!
    她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舉給弄得一愣一愣的。
    但此時,她們卻看清了。
    太子殿下記得南飛煙,記得太子妃。但南飛煙也好,太子妃也好,都與她們攙扶著的這個女子無關了。
    南飛煙是那馬背上的女子,太子妃是那馬背上的女子,殿下的妻子是馬背上的女子,殿下此生摯愛是那馬背上的女子……
    可是,這一切,原本是她們手臂裏攙扶著的這個女人的啊!
    “阿爹!她是阿娘啊!”念容白著小臉。他盡管難以置信,但也看出來他阿爹怕是腦子不好了。
    “阿爹,阿娘肚子裏還有小妹妹,阿爹不能再刺激阿娘了。”小家夥已經懂得事態的嚴重。他原本是以為阿爹發生意外了。現在,阿爹沒發生意外,卻忘記了阿娘。
    百裏容淡淡垂眼,冰冷的眼掃向念容,蹙著眉頭:“趙框,把孤的念容請過來。”
    南飛煙聞言,陡然抬起頭……南飛煙不再是南飛煙了,連念容也不再是念容了嗎?
    這個男人,剝奪了她的名字,又要剝奪他們的兒子的一切,包括姓名嗎?
    “念容”來了,奶聲奶氣喚了一聲:“阿爹,阿娘。”
    多麽熟悉的稱呼,這可不就是念容稱呼百裏容和南飛煙的稱呼嗎?
    “公孫儀,你現在辦事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由著這些冒充孤的妻子和兒子的瘋子來搗亂。”百裏容嗬斥公孫儀。
    公孫儀額頭上也是青筋畢露,他捏了捏拳頭,這才忍住了。
    “噗!”正在這時,南飛煙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來人啊!娘娘,娘娘流血了。”綠蕪慘白著臉,盯著南飛煙腳下一灘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