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鬧婚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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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劉雲怒目相睜:“二十年前,我和你一樣,與親生父母分離,你命好,被人收養,來到這麽繁華的地方,現在工作體麵;我呢,我被黑社會老大收為義子,從小坑蒙拐騙、嫖賭玩樂都是家常便飯,稍一不慎就被打被罵,公平何在?”
    “我也可憐你,”我咬緊牙關說,“也知道你不想為符海棠賣命,可是命運如此,我也無能為力。”
    “別說了,”盈盈淚眼滂沱的跪在地上,“劉雲,我求求你,放過他吧,我嫁給你好不好?”
    “別求他,”我痛得差點展不開眼,“寶寶,我們是三生的夫妻,上輩子是,下輩子還是,反正這婚禮也辦了,不如我們學長平公主和周駙馬,共上泉路,也不寂寞啊。”
    “你閉嘴,”向劉雲又說,“反正你也不是親生兒子,今天我來,就代替你的位子,”他指著爸媽,“現在,他們是我的爸媽;”又指著嶽父母,“他們是我的嶽父嶽母,”他拉起盈盈,摟在自己身上,“今天的新郎官應該是我才對,是我才對。”
    “做夢吧你,”潘叔大罵,“姓向的,貧道要你永不超生。”
    “老道,”他瞪著潘叔,“我知道你法力高強,可法力高強有什麽用,現在還不是隻會逞口舌?”
    “曉文,”我開始唇焦口燥,但還要勉強撐住,“我們明明布局精細,這密道也隻有我們幾個知道,你是怎麽找到的?”
    他竟喊話:“出來吧。”
    密道裏,緋色道服的修明走了出來。
    “修明,你。。。”潘叔這才明白,“我知道了,那個借屍還魂的陣法就是你擺的,你道行不夠,但還有幾斤幾兩。”
    “師叔,你知道的太晚了,”修明又說,“那天曉文能找到小師兄,也是我提前通風報信,隻是沒想到會遇到這幫警察。”
    潘叔忙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們都忘了嗎?”他反問,“當年永昌宮門前發現的是四具死屍,但是小師兄和向曉文卻活在世上,你們就沒覺得奇怪?”
    “因為,”我勉強還能說話,“當年一起進永昌宮的,不是四個人,而是五個,其中有一個跳到湖裏,所以沒被找到。”
    修明點點頭,“原來你還記得,沒錯,那第五個人,就是我。”
    爸這才想起來,“沒錯,當年一起來永昌宮的的確是五個小孩,有一個最快逃出去,掉到湖裏。”
    “我有一事不明白,”我問,“既然是四具死屍,另外兩具是哪裏弄來的?”
    “這很簡單,”向劉雲道出所以來,“死老鬼當時綁架了兩個小孩,本想撈一筆,可是兩人不聽話被打死,死老鬼便把小孩的屍體和另外兩人放一起,他當時沒看到你,又以為修明落水身亡,所以以為死的應該是四個人。”
    “修明,”我看著主席台上的他,“不,向曉武,你為了幫你哥,這樣做值得嗎?”
    “向曉武?”
    “沒錯,”我解釋,“修明和向劉雲是親兄弟,要不,才不會冒這個奉獻幫他。”
    “小師兄,”他立刻改口,“不,黃道泰,當年要不是你騙我們進了永昌宮,我哥就不會淪落黑道,我也不必被迫出家。”
    我問:“當年你落水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還得謝謝你,”他閉上眼,才說,“我落水以後,順著水流快到入海口。被一個路過的道士救起,我便跟著他上山修道,本也想不理俗務,安心修煉。怎奈師祖指令師父和師叔追查玄帝寶劍和青玉下落,我便隨著他們一起,沒想到兜兜轉轉回到了湖東,我也想起自己還有個哥哥,便想找出來,後來我在街上和他的手下打起來,一下子打傷了十幾個人,他才出麵,我們看著對方卻很熟悉,我打贏他的手下,他看我身手不錯,便問我有什麽要求,我說要找我哥,失散二十年,後來我們倆攀談過後才相認。”
    “曉武,”向劉雲又說,“今天是大喜日子,不能殺生,就讓他們做嘉賓,見證我和你嫂子的婚禮吧。”
    盈盈站了起來,說:“你做夢。”
    突然一分為二,又跳出一個盈盈,也是說:“你做夢。”
    忽然兩個變為四個,異口同聲說:“你做夢。”
    四個接著裂變,變為八個,同樣是重複剛才的話,“你做夢。”
    全場看的目瞪口呆,盈盈們還在分裂,很快就是十六個到三十二個,又是重複同樣的話,“你做夢。”
    就這樣,盈盈的裂變越來越多,居然堆積起來,很快滿眼竟是穿素色婚紗的伊在重複著一句話。
    “潘叔。”我被盈盈的人群掩蓋住,沒法看到潘叔本人。
    向劉雲和修明也無法脫身,不知道哪個才是盈盈。
    “盈盈,”我隨手摟起一個,她卻重複那句話:“你做夢。”
    空中的孫澤星立即俯衝下來,朝著一個個來襲擊,沒想到魂魄穿身過去毫無效果,便又衝到主席台去,不料一下子衝到向劉雲身上,向劉雲口中罵道:“笨蛋,走開,快走開。”
    盈盈的裂變不知怎麽還在繼續,在場的警察束手無策,被裂變的盈盈夾住,動彈不得,董隊長被擠得無處抽身:“怎麽回事啊這是。。。”
    我卻突然被人拉了一把,被拉到靠近牆邊,轉身一看,竟是穿素色婚紗的可兒,伊朝小嘴做出“噓”的動作,我便不吱聲,可兒馬上衝到成千上萬的盈盈中,很快被素色的人海淹沒,不一會兒,伊拉出了一個盈盈,親手交到我手上,我看全場都在狼狽不堪,小聲眼前人問:“你是真的盈盈嗎?”
    伊看著可兒,點點頭,可兒竟然朝我跪下,我身手去扶,伊竟突然消失,而成千上萬的盈盈也都同一時間突然消失了。
    我趕緊握緊眼前人的手,喊:“盈盈在這呢。”
    主席台上的爸趕緊推了媽一把,連著嶽父母一起倒下,董警長一看立即看了一槍,射中了向劉雲的胸膛,所有警察也馬上舉起手槍發射,都對準了向劉雲和修明,兩人各被十幾發子彈穿過胸口,頓時血流不止,臥倒在地。
    警察們趕緊跑上主席台,扶起爸媽和嶽父母,另一些則舉槍對準倒在血泊的兄弟二人。
    孫澤星的魂魄立刻從向劉雲身上飄了出來,潘叔趁機舉起銅錢劍往他身上劈去,魂魄收到衝擊,跌倒在地,岑老師一把塵拂打下去,孫澤星痛苦呻吟,潘叔也伸出塵拂來,往他身上劈打,兩人輪番毒打之下,孫澤星魂魄很快就煙消雲散。
    向劉雲可能中槍過多,當即翻了白眼。
    修明則還有一息尚存,口吐鮮血,我走到他身邊扶起他,“修明,你怎麽樣了?”
    他搖搖頭,歎息:“為什麽你要是黃道泰?你真的是我小師兄多好啊。”
    “別說了,別說了,”我安撫著,“我去叫救護車,你別動啊。”
    “不,”他咳嗽不止,“沒用的,我早就料到會是如此。”
    我責問,“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助紂為虐?”
    “他是我哥,”他閉上雙眼,搖著頭,“誰叫我們是親兄弟,這輩子都是,脫不掉的。我也不想幫他,可他確實是個可憐人,被黑社會抓去作奸犯科,沒做過什麽好事,不想我還有個疼我的師父,還有你這個愛管閑事的小師兄,他喜歡上一個女孩,可人家嫌棄他是個黑社會,他還熱臉去貼冷屁股。。。”
    “修明,別說了,”我趕緊喊話,“潘叔,快過來啊,快救救你的師侄。”
    潘叔立即跳到修明背後,盤膝坐地,一掌拍到他背上,修明看臉色好像好了許多,他卻說:“師叔,別白費心機,我是個罪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潘叔兩掌一起發功,“在永昌宮那晚,你本來可以從我手中拿過玄鐵,你卻由得我送回武當,證明你天良未泯,隻是被你哥利用了。”
    我又問:“潘叔,修明能不能救回來?”
    “我把三十年的功力輸給他就行。”
    “不行啊,師叔,”修明咳嗽不止,“我不能。。。”
    潘叔卻說,“師叔答應你,回武當山後這輩子不再下山,你還願不願意要我這三十年?”
    “此話當真?”
    “騙你做什麽?”
    “既然如此,弟子遵命。”
    警察抬來擔架,把手上的便衣放上架子,抬著走出宴會廳,而向劉雲和周維財則被蓋上白布。
    我和盈盈在主席台相擁在一起,這一刻淚如雨下,兩人緊緊相依,相濡以沫。
    董隊長拍起手來,居然也眼淺,“我從沒見過這麽感人的婚禮。來啊,收拾一下,婚禮還有下半場呢。”
    我和盈盈有些驚訝,趕緊含淚問著:“什麽下半場?”
    她竟說:“放心吧,賓客都被我安排在樓下的大廳呢,收拾完了還能繼續。”
    我問盈盈:“寶寶,你怎麽看?”
    伊擦幹淚水,強顏歡笑,“怎麽說一輩子一次,我們的婚禮還沒舉行完畢呢。”
    “唉,我的腿。”我突然發現自己子彈還沒取出來。
    岑老師卻走過來問:“淮王,潘道長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麽?”
    “榆木腦袋,”潘叔一邊幫修明療傷,一邊破口大罵,“用你的白玉佩把子彈逼出來啊。”
    我才下意識的念,“天地清、日月明、乾坤定、鬼神通,”玉佩又是發出白光,我往大腿摸了一下,子彈便自己吐了出來,我再看看傷口,居然毫無痕跡,連大腿也沒有苦痛的跡象。
    熟悉的響樂再一次奏起,我們又一次走上了那個“演習”過的丁字形舞台,全場還是一如既往的歡呼和祝福,修明換了一身西裝,和潘叔坐在一起目送我們。
    主持人好話連篇出場:“好一對金童玉女、俏佳璧人,男才女貌、幸福美滿的走上我們神聖的殿堂,讓我們以掌聲給他們祝福。”
    全場自然是拍出雷鳴般的掌聲,董隊長坐在和岑老師一起,往我和盈盈做出個心形的手勢,我們夫妻倆忍俊不禁。
    往左側大門,也就是剛才我被可兒拉出去的地方,我看到伊同是穿著素色婚紗,正朝我這邊揮手,盈盈似乎也看到,也向伊揮手致禮。
    伊卻化作一縷清風,空傳回音:“主上,臣妾祝福你和盈姐姐,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我和盈盈挽手在一起,頭碰著頭,臉上滿是說不出來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