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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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準備進入眼前的這家酒店谘詢我現在的位置,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撥打一個越洋電話,如果順利的話,可能今夜會好過一些,如果不順利,可能我就要露宿在異國小鎮的街頭。

    正當我邁入大門的時候,我看到電梯裏走出了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他穿著橘的衝鋒衣,見到我的時候向我走來:“你來了”

    我有些詫異,卻又情理之中“你果然還活著”

    “先上去再說”

    “我們現在在哪?”

    “阿根廷的烏斯懷亞”

    “你準備出遠門?”我問。

    “嗯”

    “告訴我你的房間號,我自己去,你去做你要做的”

    “不用,我要做的就是接到你”

    “你知道我會來?”

    “剛剛收到的指令”

    “你變的…;讓我有點…;覺得陌生”

    “嗯,你也一樣”

    電梯很快就到了,他帶著我進了603的房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幾個金頭發綠眼睛,藍眼,眼窩深,鼻子窄高,顴骨窄的外國人,他們舉止不一,氣質上很容易分辨的出他們不是來自一個國家。

    這個房間的布局偏家庭風,這是一家公寓酒店,這樣的舒適度,他們可能在這裏住了好幾天。

    我沒有注意到其它,從幻推開門的時候,他們的目光便盯在了我的身上,這說明他們都知道我的到來。

    沙發的一側坐著兩個深頭發下巴比較寬,坐姿比較嚴肅的中年男子,他們默不作聲地打量著我。

    我有些不自在,相較著兩個男人的沉穩,沙發另一側一對金發碧眼的男女看上去顯得好說話些,從他們兩個人坐的的距離看,他們不是情侶,但很熟悉。

    沙發的中間還可以坐下兩個人,幻沒有任何介紹進了一個房間,我站杵在門口顯得有些尷尬。

    廚房出來了另一個熟悉的異國故人,她端了杯麵走出來:“這裏的飯菜你不會喜歡的”

    “蘇珊娜?”

    “很詫異嗎?”

    “你…;”

    “我晉級了”她撫了鬢旁的碎發,這麽多人,不是個好的敘舊地點,我點頭。

    “這是舒克和貝塔他們來自美國,這是康德和費希特來自德國,蕭半夏曾經的研究對象應該不用介紹了”

    “既然她需要用餐,我們就不打擾了”那位坐在右邊的沉穩大樹道。

    然後他和他的同伴就出去了,接著那對美國人也以這個理由出去了,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太好,似乎是有些回避我。

    不過他們都走了,我反而到不那麽拘束。

    “這裏是中方代表的房間,所以他們有些避忌”蘇珊娜道。

    “那你不避忌嗎?”

    “我們這麽熟了有什麽好避忌的”她看著客廳的一角道。

    我順勢也看了過去,一個普通盆栽,我沒在意,後來我想起來,剛剛的那兩個方人坐的位置恰好麵對那盆栽:“那裏有監控嗎?”

    “4個房間的每一個客廳都有各方的監控”她說。

    這樣的話,我想問的話也就不方便了。

    “我的同伴有些不太舒服,我需要回去了”她說。

    我點頭,送她出了門,站在幻剛剛進入的房間門口,有些猶豫。

    “門沒鎖”幻的聲音從裏麵響起。

    我猶豫了下推開房門,他正坐在房間的搖椅上凝視著窗外烏斯懷亞的小鎮。

    我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冷嗎?”他忽然問。

    “外麵是挺冷的”我說。

    “如果讓你好幾個月一直那樣流浪在外麵呢”

    “按照之前的天氣,可能會凍死”

    “你記得薛新嗎?”

    “他不是來南極找你了嗎?”

    “你為什麽沒來?”

    “我…;有我的原因”

    “那你為什麽又來了”

    “也有我的原因”

    “你見過他了嗎”

    “如果算照片的話,他過的不太好”

    “他就在這附近,你覺得我們要不要找回他”

    “什麽意思?”

    “我們很快就要啟程去南極”

    “我是問小新”

    “我明天帶你去見他”

    “幻,你…;”我想了想,大家都變了,何況我從未見過完整的她,話到口邊:“好,那我住哪裏”

    “對門”

    我出去了,那晚過的很漫長。

    第二天的時候,我見到了,這裏的另一個中國人,黃曉天,他也在這裏,他見到我的時候並不詫異,平淡的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我坐在一旁食不知味的吃著。

    “她們還好嗎?”

    “誰”我明知顧問。

    “曉殤和小蝶”

    “再不好,也過去了,這麽擔憂,你來這兒做什麽?”

    “解決一件拖了很久的事情”

    幻從房間拿出一件黃的衝鋒衣:“顏雖然有些像某個廁所產物,但出去後,你會需要它的”

    我接受了這個明黃的衝鋒衣。

    烏斯懷亞確是一個獨特的城市,乍眼看,她像一個背山麵湖的阿爾卑斯山城鎮,南國的陽光,總是從北方斜照射在平坦的街道上,忘了說,這個小鎮是世界上最南的城市,如果有天涯那就是這裏了。

    我們經過了一個造型奇特的博物館,有點像一個監獄,我看到了一段關於這個景點的介紹,這個博物館包括3個部分,海事博物館、監獄博物館、藝術博物館,而且都是建在一個巨大的監獄裏的。

    這個監獄非常有型,八爪魚形狀,以中間為圓心,6條通道展開的,每一條通道裏左右都是4、5平米的監獄,一個10平方厘米的小窗,有一條通道至今還保存著監獄的原貌。

    這讓我想起烏斯懷亞的由來,據這裏是最初都是罪犯的流放地,當時的阿根廷政府打算用那些犯人和政治犯來開拓該區,鞏固主權,也就是該監獄的建造工程和烏斯懷亞初期興建的勞動力都是由這些罪犯擔當。

    “有沒有想起另一個地方”

    “澳大利亞?”

    “莫的村”

    我想起來,那個野人山裏的那個村子:“好像這種地方挺多的,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想出這種令人悲哀的點子”

    他沒有接話,他的目的地不是這個博物館,他帶我來了一個很破舊的郵局門口,他顯然不是來叫我領略比格爾海峽的無限風光。

    郵局前方通向比格爾海峽的棧道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阿根廷國旗,不遠處,隸屬於阿根廷的redonda島上也隱約可見有國旗迎風飄揚。

    “你打算帶我感受寧靜還是接受一番愛國主義的熏陶?”我站在郵局門口道。

    “到頭了,該回家了”

    “你怎麽走起了憂鬱的路線?我有點不太能適應”

    他沒回複,隻是望著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浪潮湧向對麵的比格爾海峽。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著漫天紛飛時而追逐的海鳥:“其實,早就沒有家了”

    從海峽刮過的風吹散了我們的對話,送來了一位衣衫襤褸的男人,繞道了郵局的一側坐了下去,他的出現也沒有打破那副寂寞的油畫,隻是給這樣的油畫添了一筆悲哀的味道。

    “你不去看看?”

    “世上需要可憐的人太多,他有手有腳”我說。

    他微微一笑似乎也在說著你變了。

    我關注了一下那個乞丐,他一直盯著海浪:“他似乎精神有點問題”

    “也許他是在等人”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走到他的麵前,破舊的衣服,頭發許久未清理打結的厲害,我剝開頭發,那張臉,這個人用僅有的一隻眼睛驚恐而又詫異的瞪著我,身體不斷向後靠。

    “小新這是小新?你看我,小新,我是灸月啊”

    他喃喃自語的念叨著:“1月january,2月feb**ary,3月ay,6月june,7月july,8月aguest,10月october,11月noveber”

    “灸月不是九月,你到底怎麽了,那是幻啊,你看啊,我們來帶你回家”

    “回家?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沒有家”他喊著,跳著,然後逃走了,我欲追上去,幻卻拉住了我。

    從司徒那件事後,我以為不會再有什麽事情,能夠猛烈的牽扯我的神經:“這是怎麽回事?你明明知道他這樣,為什麽帶回他?他連瘋了,都不念出九月,你沒覺得他活的壓抑嗎?”

    “我知道,可如果我帶回了他,你知道他會麵臨什麽嗎?501的監控,以他身上的密級,終生不得有人探視,這樣他的病情根本不會得到好轉,而且即使好了,他也要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再去冒險”

    “可把他就這樣貿然的丟在國外,你讓他去和那群街頭混混搶食嗎?那是該他過的日子嗎?你們根本也不受501的約束,所以你少拿這個搪塞我”

    “我不是,他是”

    “什麽意思”

    “其實他在這裏有人在暗中保他,當你踏入了南極,那人就會被撤走”

    “你說蕭零在護他?”

    “沒有,他是在護你,去不去南極你考慮清楚”

    我想起小新倉皇逃離的樣子:“你說蕭零因為我在護他是嗎?”

    “我什麽也沒說”

    “我要帶小新去南極”

    “不行,以他這樣能出來已是萬幸,再進入就是要送命”

    “你這句話就說明小新是進入南極後才瘋的,他不肯敞開心扉,又對人報以警戒,不給他來點刺激,他是不會醒的”

    “我並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哪裏出的意外”

    “你不覺得小新是不願意那樣活著的嗎?”

    “別替他抉擇”

    “從他遇到我們的那一刻,有些東西就一句由不得他自己了”

    “也許他是大智若愚,寧願過那樣的生活呢?”

    “幻,是不是你想過那樣的生活”

    他低頭:“活久了,那樣也不錯,我勸你別替一個人抉擇他的命運”

    “你怕了”

    “沒有,你負擔不了那個人的人生”他說得平淡而從容,好似與自己無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