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隻看你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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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薑氏乍眼看去頗為溫柔實則卻咄咄逼人的眼睛,昭和帝就知道,她今天來是求一個明白的。
    沒想到等這一天,他竟然等了近二十年;本以為以薑氏的性格,在當年出了那件事之後,她就會衝到自己麵前求問一個真相,可他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忍耐底線。
    為了能夠牢牢地攥住手中的利益和權勢,她竟然委屈自己整整二十年,忍耐到了今天才問出口;看來,她是準備有所動作了,不然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是不會挑在今天問出口的。
    昭和帝打量的眼神落在薑氏的身上,看著她臉上就算是塗抹再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的皺紋,就知道時光不僅帶走了他的青春,同樣也帶走了她的。
    他好像已經太久沒有仔細的看她一眼了,當年那個明媚皓齒的女人早已被歲月刻上了痕跡,可就算是過了二十年,她的野心、她的淩厲,依然沒有被改變。
    “你問朕,可曾對你有過愧疚?皇後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薑氏雙目灼灼的看著昭和帝:“因為臣妾想知道,在皇上你的心裏,除了楊妃,臣妾可有一分的位置?在臣妾的心裏,皇上一直都是臣妾的天,臣妾想知道,在你的心裏,臣妾是你的什麽?”
    昭和帝看了眼伺候在殿中的福生,身為禦前總管,福生早已將昭和帝的一眉一眼都了解透徹,在注意到昭和帝遞來的眼神時,他就帶著殿中多餘的人悄悄地推下去,將這偌大的大殿留給殿中的兩個人。
    聽著宮門緩緩合上的聲音,薑氏站在原地不動,而是始終緊盯著昭和帝。
    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在他的心裏,她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她用了自己的一生去珍視一個人,哪怕是得不到回應,也想知道他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昭和帝目光清冷的看著薑氏:“你真想知道?”“是,臣妾想知道,臣妾至今都記得,當年楊妃走的時候,皇上你抱著她,對她說了一番語重心長的真心話,那時臣妾就開始羨慕她,想著,臣妾雖為皇上你的妻子,可從未像她那樣能夠聽到你如此真誠的真心話;若是有一天,臣妾也能讓皇上拿出真心對臣妾說話,臣妾就算是死,也能無憾了。皇上,我們都已經老了,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變成一個牌子受後世子孫的香火;臣妾隻是想在臨走之前求一個明白
    。”
    “既然你將話說到這個地步,那朕就對你說一句實話;薑薔,朕如果有來世,能重新作出選擇,第一,絕對不會投身在帝王之家,第二,絕對不會娶你為妻。”
    薑氏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坦然的看向自己的昭和帝,雖說她早就猜到會有一個殘忍的答案等待著她,可是當她親耳聽見這話,還是無法忍受從心底裏漫出來的悲苦。
    原來,在他的心裏,她就是如此嫌棄的存在。
    “趙祁,你當真如此討厭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冷冰冰的將我丟在後宮中不管不顧二十年後,還要對我說出如此殘忍的話;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你說!”
    看著情緒激動起來的薑氏,昭和帝卻是神色平靜:“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過去,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麽地方嗎?薑薔,如果你至今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也就沒必要站在這裏聽朕對你說話了。”
    看著昭和帝說完就要離開,薑氏快步追上去攔在昭和帝的麵前,展開雙臂的她就像是帶著一腔孤勇的戰士,雖然臉上倔強的帶著一抹狠色,可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是因為楊妃對不對?你因為那個女人討厭我是不是?你覺得她的死是我害死的,所以憎恨我,不願意看見我,是不是?”
    聽薑氏主動提起楊蕊,昭和帝眼底的平靜被打破:“楊妃的死,你敢說跟你沒有關係嗎?”“就算是有關又怎樣?她不過是個低賤的賤人罷了,你為了那個賤人懲罰我這麽多年,我就算是再委屈也受著,從不敢在你麵前說一句怨言;可是我這麽做換來的是什麽?是你的冷酷與無情。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選擇她而不選擇我;趙祁,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怎麽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如果不是我,你能坐上這九五之尊的寶座嗎?如果不是我,你能擁有著大魏的萬裏河山嗎?是我給了你無上
    的尊榮和尊貴,可你是怎麽對待我的?你拋棄了我,轉投到別的女人的懷裏,你這麽做,真的對得起我嗎?”
    “薑薔,你不要把自己的欲望強加在朕的身上,你說的沒錯,如果沒有你,朕或許不是這天下之主,可是,真是因為你,朕的一生才會過的如此痛苦。”昭和帝恨恨的瞪著薑氏:“什麽天下至尊,什麽江山之主,這些東西從來都不是朕想要的;薑薔,你捫心自問,朕何時在你麵前表露過對權勢的眷戀與癡迷?是你太渴望擁有權力,將朕當成了你手中的工具
    ,逼著朕一步一步的坐上了這個位置。”“你不會真的以為朕不知道當年你做的那些好事嗎?朕的皇兄們是怎麽落馬的?朕出色的兄弟們又是如何出了意外前後死掉的?這些朕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薑薔,朕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皇位是怎麽得來的
    ,午夜夢回,朕沒有顏麵去見那些已故的兄弟手足,而讓朕日夜難安、心生愧疚的罪魁禍首是誰,你比朕更加清楚不是嗎?”
    薑氏沒想到自己當年做的那些手腳居然被昭和帝知道了,可她就是嘴硬,不願意承認自己殘害皇族手足的過錯。隻見她眼神同樣凶狠的看著昭和帝,連聲音都跟著低沉嘶啞下來:“細數曆朝曆代,哪一位天子不是踏著自己親人的屍骨坐上皇位的;成大事者就不能拘小節,更不能畏懼死人,皇上,當年的皇儲之爭可是
    比現在還要慘烈百倍,那時的你若是不奮起反撲,死的人可能就會是你;你現在追問臣妾這些,是在責怪臣妾保護了你嗎?”看著為自己找來如此可笑借口的薑氏,昭和帝笑了:“你保護朕?你保護朕所以就殺害了朕的血親兄弟?你保護朕所以就讓朕踩著自己親人的鮮血坐上了那個冷冰冰的龍椅?薑薔朕告訴你,如果這就是你口
    中的保護,那朕真希望當年死的那個人就是朕。”“你親手設下陷阱,不管是冤枉還是誣賴,是陰謀還是毒計,一個一個的將朕的兄弟們瓦解鏟除,最後讓朕獨自麵對父皇那雙失望沉痛卻又無可奈何的眼神,你讓朕成了一個為了權利連手足兄弟都不放過的
    人,你讓朕在父皇的眼中變成冷血無情的人;你把朕害到這個地步,難道你還要朕來感謝你嗎?”
    薑氏從來都不知原來在昭和帝的心裏,他是這樣想著自己的。她以為,他是喜歡這個位置的,畢竟隻有當上天子,當上這大魏的第一個人,他才能擁有無上的權勢,掌握他人的生殺大權,成為天下蒼生的主宰;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她費盡千辛萬苦將這東
    西為他奪來,得到的不是他的感恩與歡喜,而是一腔怒火與怨憤。
    原來他早就知道當年她做下的事,他憎恨她,是她讓他成為了孤家寡人,所以,他才狠心的將她丟在後宮裏不聞不問了二十年,也讓她成為孤家寡人嗎?
    一時間,薑氏的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有失望,更有無法忽視的濃濃的痛心。
    “是臣妾高估了你,原來你是個如此扶不上牆的男人,趙祁,我真是看錯了你。”看著薑氏對自己露出失望之色,昭和帝卻是淡淡的笑出聲:“你現在才知道自己看錯朕了嗎?當年父皇一直婚約將你我湊成一對,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而朕,聽從父皇旨意娶了你為妻,也是朕這
    一生犯下的最無法彌補的過錯。”“薑薔,你想要的朕始終都無法給你,而你帶給朕的,也是朕這輩子都無法接受的;如果說朕這一生,唯一感激自己是帝王身份的話,那唯一的一次就是遇到楊妃。如果朕不是天子,可能就無法將她從那悲苦的宿命中解救出來,那是朕第一次慶幸自己是這天下之主,能依靠手中的權勢拯救自己所愛的人;可是,你卻將朕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美好、唯一的念想親手摧毀了。薑薔,你不是質問朕這一生可對你有
    所愧疚嗎?現在朕就可以直接告訴你,朕從來就沒對你愧疚過,反而你落的今天這樣的境地,都是你自己自找的。”
    一句‘自找’,算是徹底將薑氏壓垮。
    親耳聽見他承認他對那個賤人的愛慕,親眼看見他對自己冷淡無情的表情,薑氏知道,自己終於從他這裏得到了答案。
    “所以,就是因為討厭我,你連煊兒都不肯給機會,你一直都在欺騙所有人,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最疼愛的皇子是煊兒,其實你最愛的兒子是那個賤人為你生的孩子是不是?”
    看著一口一句賤人的薑氏,昭和帝擰緊了眉心,眼神裏跳躍著火光看著她:“朕的九個兒子朕都同樣珍惜疼愛,你又憑什麽說朕不疼愛煊兒?”薑氏哈哈大笑了兩聲:“你若疼愛,為什麽遲遲不立他為皇儲?你若真的喜歡著他,又怎麽可能在一邊打壓著那個賤種,一邊還要靖北侯世子帶兵救他?趙祁,你說我陰險狡詐,你自己又何曾不是手段盡出
    。”
    看著形容癲狂的薑氏,昭和帝在這二十年來第一次朝她走近幾步,眼神逼迫,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這個瘋狂的女人。“立煊兒為皇儲?薑薔,你覺得朕在看到你的野心之後,還會讓煊兒成為第二個朕嗎?還是說,你覺得這些年你做了什麽讓朕高興的事,朕會歡歡喜喜的願意讓你當我大魏的太後?薑薔,你別搞錯了,從一開始朕就沒有看煊兒不順眼,朕從頭到尾看不順眼的人隻有一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