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真真假假,誰才是最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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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溪馳跟在引路的夥計身後,緩步走到樓梯,待到了樓梯口的時候,身子微微轉了轉,目光和下麵看他的顏昔對了一個正著,兩個人互相打量了兩眼,不動聲色的轉開。
    王生學事件的主事之人,文溪馳認識。
    上一界的狀元郎,如今的刑部官員,顏昔認識。
    文溪馳繼續往上,顏昔低下頭若有所思……
    上了四樓,推開包間的門,看到楚琉玥坐在那裏,臉色陰沉的握著酒杯,上前兩步,行了一禮:“王爺!”
    “元青,不必多禮,請坐!”楚琉玥伸手按了按額頭,眉眼微舒的道。
    文溪馳也沒客氣在楚琉玥對麵的椅子上坐定,那裏早就擺放好了一副杯盞,小廝打扮的小太監過來替他倒了一杯酒之後,退到了一邊。
    “王爺可是有什麽事?”文溪馳沒舉杯,看了看楚琉玥的臉色,問道。
    “元青和本王自小一起長大,少時便是友人,如今元青更是一心一意的站在本王這邊,本王自不會瞞著你,宸王府什麽事情也沒有,元青幫本王分析分析,為什麽會什麽事情也沒有?難道父皇沒在宸王府發現違禁的物品嗎?”
    楚琉玥道。
    錦盒的事情牽扯太大,既便是對文溪馳說起來,也隻是含糊帶過,隻說他偶爾得到的一件違禁的物品,和前朝有關。
    這件事情雖然是楚琉玥和劉先生所議,但事後在書房說此事的時候,也沒有瞞著文溪馳。
    “宸王妃沒事?”文溪馳不動聲色的問道。
    “沒什麽事,應當隻是普通的身體不適,並不是本王之前所想的,父皇已經把人控製起來,欲要了宸王妃的性命!”楚琉玥皺眉道。
    之前他以為邵宛如沒什麽消息,是因為被父皇囚禁起來,以病了的理由囚禁起來,然後在楚琉宸進京之前逝了,比起突然之間暴斃,這個理由充分了許多,也更讓人接受。
    “宸王妃如果沒什麽事,宸王府也沒什麽變化,那王爺的謀算必是不成功的。”文溪馳淡淡的道,“王爺,眼下還是不要輕舉枉動的好,宸王雖然不在京城,皇上的目光卻已經引到了宸王府,王爺或者更應當想想,這個所謂的違禁物品王爺是怎麽得手的?”
    “就是偶然得到的。”楚琉玥的眼眸收縮起來,眸色一抽,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麽。
    “偶然得到的,還是有人故意為之,王爺還是弄清楚的好!”文溪馳道,“可能這才是事情出了差錯的關鍵!”
    楚琉玥的心“撲通”的跳了兩下,試探的問道:“你是說有可能是別人算計了本王……”
    “是不是有人算計王爺,王爺自己應當最清楚吧!”文溪馳道。
    楚琉玥的臉色一變,那個錦盒裏麵到底是什麽,他也不清楚,隻是看到母妃的臉色變了,而後讓他一定不能打開,又讓他把這個燙手的錦盒送出手,說這是一個惹禍的殃子,如果讓皇上發現在誰的手裏,必然是大禍。
    因為這個神秘的錦盒,這才有了他後來借力打力的事情,難不成這事是別人故意為之?
    這錦盒是他在宮裏得到的,當時看到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從一處跑出來,正巧跑過他麵前,他讓人抓住之後,小太監二話不說就撞死了,獨留下這麽一個錦盒,看到錦盒上麵的鏽跡,楚琉玥當時就留了一個心眼,沒打開,去找了母妃德妃。
    母妃的樣子象是知道一些的,但又有些不太清楚,看到錦盒的樣子臉色大變。
    這宮裏如果有人要算計自己,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後娘娘了。
    之前還真的以為是一個偶然,而後又被德妃的神態吸引,一時間沒去想這件事情裏其他的可能性。
    眼前被文溪馳一提醒,楚琉玥立時醒悟過來,自己怕是中了皇後母子的算計了。
    讓楚琉宸娶糈國的玉桃公主,不隻是自己有這麽一個想法,皇後母子應當更想。
    手重重的要桌麵上一拍,震的桌子上的碗碟都跳了起來,楚琉玥驀的站了起來,來回的走了兩趟才站定身子:“本王竟然是中了算計了!”
    “王爺的錦盒如果真的得來有異,那接下來的事情,有了變化,也就正常了!”文溪馳仿佛沒看到楚琉玥臉上的暴怒,眸色淡淡的道。
    “請元青教本王!”楚琉玥對著文溪馳一揖到底。
    文溪馳急忙站起來還禮。
    兩個人重新落座。
    “王爺的錦盒如果真的來之有異,那就是另有人要算計宸王府,有可能是在一邊看好戲,也有可能把王爺的事情暴露給宸王府,讓宸王妃知道之前的事情是王爺所為,使得宸王府和王爺真正的對上!”
    文溪馳道。
    和宸王府對上?和楚琉宸對上?
    想到楚琉宸,楚琉玥沒來由的心裏一抽,眼中黑霧隱現,又是嫉妒又是怨恨,明明自己才是父皇的親子,怎麽父皇對這個病殃子比對自己還要照顧!
    “應當是看好戲,不可能把本王的行為暴露給宸王府的。”楚琉玥搖了搖頭,果斷的道。
    “既然是看好戲,也就可能會在暗中另外動一番手腳,說不得就被宸王府的人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王爺這裏既然不可能有什麽事故,那就是另外暗中的一方有消息泄露了。”文溪馳不慌不忙的道。
    楚琉玥一驚,但細想之下覺得有理,連連點頭:“本王這裏絕對沒有出什麽事故,之後也沒有查到本王這裏來,看起來應當是這件事情裏另有第三方在後麵,想看本王的好戲,卻沒想到反而讓人發現了蹤跡。”
    這就解釋得通宸王府的事情了。
    楚琉玥臉色氣的鐵青,他向來覺得自己才是穩坐釣魚台的那個,現在卻讓他發現在這場精心的謀劃中,自己才是前台那個,暗中早就被人窺探。
    文溪馳和楚琉玥並不是一起離開的包間,他先走的。
    下樓之後目光奇異的又和顏昔對上,兩個人默默的看了一眼之後,顏昔衝著文溪馳微微一笑,手中的酒杯無聲的衝著文溪馳舉了舉。
    文溪馳下樓,徑直的往顏昔的麵前而去,向他拱了拱手:“顏探花?”
    “文大人!”顏昔
    愣了一下之後,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向著文溪馳拱手為禮。
    周圍的一眾人等都愣住了,有認識文溪馳的低聲的對周圍的人道:“上一界的狀元,文相府的三公子!”
    “文三公子!”
    “文大人!”跟顏昔一起過來的士子們一起站了起來。
    狀元永遠是士子們最尊敬的,況且文溪馳就算是現在也依然年紀輕輕,可見當初更是盛名一時。
    文溪馳含笑作了一個揖,然後對顏昔道:“顏公子可否賞臉一杯薄酒?”
    “相請不如偶遇,該當我請文大人才是,文大人,請!”顏昔道,看了看左右,正巧臨窗的位置有一桌人空了出來,忙往那邊一引。
    夥計已經麻利的把桌子收拾了幹淨,兩個人過去坐了下來,夥計送上茶水。
    “文大人,可是之前的案子的事情?”才坐下顏昔就問道。
    “的確是這個方麵的事情,想問問顏公子。”文溪馳神色淡淡的道。
    “文大人請講!”顏昔臉色一緊,以為這事還有什麽後續,雖說王生學死了,這事情也算是結束了,說是王生學一個人的意思,至於同夥寧彩仙也跟著發配了。
    事情到這裏算是完全了斷了,可顏昔總覺得這事情不應當是這麽了斷的。
    “顏公子,可覺得王生學的案子跟興國侯府有關嗎?”文溪馳開門見山的問道。
    顏昔的目光落在文溪馳的臉上,定了定神,措詞道:“這事刑部難道另有疑問嗎?之前刑部的那位大人說此事全了了,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隻是王生學一個人的事情!”
    刑部的官員當時就是這麽說的,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也沒給顏昔辨析的機會。
    “刑部那邊已經結了案了,也說這事全是王生學一個人的事情,隻是我覺得裏麵還是有些疑點的,顏公子覺得這事跟宸王妃有沒有關係?”文溪馳再次問道,目光淩利的鎖住了顏昔。
    “文大人,此事怎麽會跟宸王妃有關係!”顏昔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目光懷疑的落在文溪馳的身上。
    “跟宸王妃沒關係?”文溪馳再次問道。
    “絕無關係!”顏昔答的果斷,他是真心覺得這事跟宸王妃沒有半點關係。
    “那應當是跟興國侯有關嗎?”文溪馳的神色和緩了下來,微微一笑道。
    “應當沒什麽關係吧!”顏昔心放鬆了下來,搖了搖頭苦笑道,“我之前雖然住在興國侯府,但也是長輩們的意思,往日裏一直閉門讀書,和興國侯沒見過幾麵,他又何須害我一個小輩!”
    文溪馳仔細的觀察著顏昔的神色,好半響才緩聲道:“那是我多慮了,還以為王生學的事情另有隱情,既然沒有,倒是打擾到顏探花了!”
    說著站起來拱手為禮,顏昔也跟著站起來還禮。
    “文大人客氣了!”
    文溪馳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再一次落在顏昔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恍惚,他見過顏昔,是在夢境之中,眼下這人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