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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算不算是“載譽歸來的家鄉人”？”何潔癡癡地想。

    當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何潔再也抑製不住那奔流而下的淚水。潔白的床單上躺著一個麵容消瘦的老太太，眼睛閉著，微微張開的雙唇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牙齒，頭發倒是整理的很整齊，隻是比正月離開的那會兒多了許多的白發。渾身瘦得驚人，本來就細地胳膊上青筋暴突，顯出細細地密密的細紋。

    整體下來，讓人想到了以前曆史書上提到的一個名詞——木乃伊。

    她一下子就撲到床前，用手緊緊地抓住老媽那隻沒有輸液的左手，眼淚滴在兩人的手上。

    這時媽媽已睜開雙眼，看是 自己的寶貝女兒，便掙脫她握著的手，努力地舉起，想要撫摸何潔的頭。

    何潔連忙用手握住老媽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頭上。何潔媽微笑著，用手撫摸過何潔的發際和麵龐，再用拇指為她擦掉她眼角的淚水。那慈祥的麵容和微笑，把何潔的一顆心給迅速地溶化了。

    是啊，出了門你在外麵再強大，一回到家在老媽的麵前，你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涵星老媽看何潔回來了，衝她點了一下頭，轉身要出去。

    何潔趕快站起來，“嬸兒，謝謝您！”

    “這孩子，說啥呢。老涵剛才下去到公園裏看人家唱戲去了，我去找一下他。你先跟你媽說說話。”轉身出了病房，下樓去了。

    屋裏隻剩下何潔和老媽。

    何潔關上病房門，走過去坐在老媽的身邊，輕輕地撫摸著老媽的頭上的白發。剛記得那時坐地老媽的身後給老媽拔白頭發，可如今卻沒辦法再去拔了。唉，這時間過得好快啊。

    老媽也這樣慈祥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心裏是思緒萬千。

    “媽，跟我去北京吧，我也能時常去照顧你。你一個人在家，我直得不放心。”

    何潔媽深思了一下，“我一個人住得還算習慣，也懶散慣了，寂寞的時候還可以去找你爸說說話。在那邊一個人也不認識，總不能每天把自己鎖在鋼筋水泥裏吧！再說了，你天天那麽忙，一個年也過不好，哪有時間陪我啊。”

    “找你爸爸說說話！”何潔心裏一顫，是啊，自己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外打拚，從沒想過爹媽怎麽想，怎麽過。爸在的時候媽還有個說話的，兩人閑了的時候還可以一起去散散步，或者把牆外的菜地收拾一下，總之有的是方法來排除寂寞；而現在老爸也不在了，隻剩下老媽一個人，總不能天天對著菜地裏的茄子、辣椒說話吧。

    自己真得從來沒想過這麽長時間老媽是如何挺過來的。而自己幾次讓老媽和自己一起去那邊，而媽總是以“水土不服”來婉拒，現 在自己年齡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該為老人想一下了。

    真的，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原來這麽怎麽。

    老媽這次還好有涵星及時出手，但人家畢竟已經成家了，總也在顧及金鬱馨的感受。唉，自己該怎麽辦？

    何潔突然就感覺心裏就像有許多個小人在打架一般，讓自己頭疼。她輕輕地伏在老媽的腿上，何潔媽用她那瘦得驚人的手緩緩地撫摸著她的秀發，而何潔則在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切，仿佛就像小時候媽媽給自己梳頭一樣。不覺之間，兩顆晶瑩的小珠子在眼框裏打轉。

    漸漸地，一個想法要心裏逐步形成，也許自己真得該做點什麽了。

    此刻老涵並沒有公園裏看人家唱戲，而是開著自家的小車正奔馳在富業路上。

    上午在醫院裏涵星已經把金鬱馨懷龍鳳胎的消息告訴了老涵兩口子，這一下把老涵給樂得合不攏嘴。沒想到我老涵家的當家人這麽快就跑過來了，自己感覺好像比當初生涵星那會兒還要高興！

    他的表現直接招來了涵星媽的一頓白眼。

    老涵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麽來慶祝孫子的到來，甚至開始規劃將來看孩子的事情，以及嬰兒車、嬰兒衣、尿布奶粉等，不過總是覺得不夠莊重。

    還有一件事就是不能讓老金兩口子閑著，也得給他們點活幹，畢竟是同時照顧兩個孩子，如果那樣的話，問題就出現了，那就是房子的問題。

    “得抓緊換套大點的房子！”老涵建議道。

    “八字還沒一撇呢，看把你給高興的！孩子出手還有四、五個月呢！”涵星媽笑著揶揄道。

    “你懂什麽，這叫未雨綢繆，這房子是遲早的事兒，早用早舒服，費用還低。你看這兩年房價漲得比神六飛得還快，錢是越來越不值錢了。你說是吧。”老涵把目光盯向了涵星。其實他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涵星買了新房子占用了錢，就有正當拒絕涵蓄的理由了。人家都說女兒大了是一門親，那倒是親，她買房子買車從這裏拿了十幾萬還沒還呢，就又打著這賣土錢的主意，不想想你弟弟啥事兒也還沒幹呢。是，涵星是買了一套小房子，可人家是用自己錢，不像這女兒，多三年研究生，多花了好幾萬，看來就天天研究如何剝削老爸的錢了。接濟也不能無底線是吧？

    “是，我們也在綢繆，昨天我和小馨去了市中心荊陽閣小區看了一下，挺滿意的，準備在哪買一套四室兩廳的，今天下午要交首付的。”涵星如實地報告了下午的行程安排。

    “哪兒？荊陽閣？還四室兩廳？那房子貴死了！”前段時間在莊裏作過宣傳，現在進村那牆上還印製著大幅的廣告呢，當然333國道和富業路上的廣告牌上也都是它的宣傳。涵星媽對它的印象就就一個字“貴！”

    “貴怕啥，別人買得起我老涵家也買得起！地段好，將來升值也快。別聽你媽的，付全款還差多少，老爹補齊！對了，這回不能放過老金頭，那家夥天天牛得跟豬似的！得讓他們比著你老爹拿錢！她女兒也占一半的股份呢！”老涵再次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涵星笑笑，這段話說得就有問題，什麽叫牛得跟豬似的，到底是豬還是牛？不過老人們之間的的要打鬧嬉笑涵星向來是不參與的。

    “我們計劃買期房，用我的公積金貸款，利率也非常便宜，這次暫時還沒計劃動用你們的養老錢！”涵星兩口子昨天晚上已以作了初步的預算，把這段時間掙得錢攏了攏，又給以前借涵星錢的同學打電話說明情況，讓他們今天還。基本上就差不了多少了，大不了再用信用卡先刷上兩筆，用以後門市的利潤慢點還就行。三分之一近二十萬總也能湊齊。

    人老了手裏沒有點積蓄心裏不踏實，所以涵星兩口子根本沒計劃用雙方老人的錢。隻是自己過幾天緊日子就行了。

    “不行，你老爹我等這天等了好久了，上次買房子就不吭一聲，要不咱不一次到位，哪用現在再來麻煩。光說用點錢，也不說啥用途。這次再不出點力，回頭孫子不讓我抱了就不好辦了。”老涵樂嗬嗬地自嘲著。

    “那也行，不過我不打算債款。你看現在老百姓貸個款多難，也不容易有這麽個機會，我還有公積金，不用白不用。咱可以少貸點兒。”涵星最後總結。

    於是三人合計了一下，老涵就等吃過午飯開車回家拿存折取錢，而涵星出回家做飯、備錢。

    看著副駕駛上的手提袋，老涵心裏真是樂開了花。

    下午三點，老涵開車載著涵星兩口子到了售樓部，華清明很熱情地接待了三人。正說著話，老金兩口子打車也到了，提著一牛皮檔案袋過來。

    大家把錢一總，涵星金鬱馨兩人十四萬，老涵拿了十萬，老金兩口子拿了七萬，還真不少，三十一萬，超過了半價二十八萬！

    華清明退了三萬，這樣貸一半也好算帳。金鬱馨給老金、老涵每人一萬，兩人也都不接，說先留給孫子/外孫們先用，金鬱馨也不跟他們客氣，把剩下的三萬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華清明認真地進行了核算，然後打印合同，拿涵星兩口了身份證、結婚證等東西進行複印，然後真寫、簽字畫押，一流水下來，早已超過了一個半小時。

    這套手續辦完了，華清明談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車庫問題。說車庫就繞不開一個人——武鬆。

    涵星不願意當著三位老人的麵談這些事兒，請老涵把嶽父母先送回去，可老涵遍要把涵星兩口子送到家才放心，而老金兩口子也不放心女兒，非要跟女兒一起回去。

    沒辦法涵星給金鬱馨遞了一個眼色，她才艱難地站起來，由老金兩口子扶著走出去，坐上老涵的車回家。

    涵星和華清明談了具體的時間、地點以及相應地注意事項後，又填了一式兩分“關於武鬆和涵星的比武切磋備忘錄”，備忘錄裏詳細地規定了比賽細則、判定輸贏的方法和比賽雙方的權利和義務，簽了名按了手印，等下周二下午武鬆來了後簽了字再給涵星一份，完了再進行比賽。

    好久沒有打過正式的比賽了，涵星對這場比賽很是期待，況且贏了還有一個免費的車位呢。

    所以從售樓部出來以後，涵星打了一車到黑帶俱樂部去，計劃再操練一下實戰。

    這東西一直不打就會生疏，最終影響水平的發揮。

    這場比賽對武鬆這樣的大老板倒是沒什麽，但對於一個小教師來說，十幾萬的現款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可愛的姬壯同誌接到電話就專門地一路狂奔回到了俱樂部，他對涵星還是很重視的。一方麵有兩年多的合作，涵星給他帶來豐厚的利益。另一方麵最近那個令人討厭的小教練是越發不像話了，自從前段時間到省裏參加了一個比賽得了個第一名回來，就覺得老子天下第一，好像打遍天下沒對手了一樣。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他三天兩頭地要求加薪，還有事沒事地衝學員發脾氣，鬧罷工，對其他教練肆意指示，吆五喝六，還當麵揭人家短，說人家沒有用，在省裏就沒有打入決賽等等。

    不錯，你說得是事實，但再怎麽說大家還是同事不是？一點麵子也不給人家留，結果弄得那學員也非常有意見，甚至因為這事兒，還有兩個員已以退出了俱樂部，轉到其它的武館了。

    其實說白了，姬壯此時已經有了炒他魷魚的決心。

    你不是牛麽？今天老子就當著全體學員的麵看看你如何出醜，然後老子再讓你滾蛋。欲修武，先修德。

    等涵星到時，姬壯已以帶著兩人武術教練專門在門前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