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兒是媽身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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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無彩鳳雙飛翼,禍不單行才是真。
也許此話在這裏不是太合適,但正在涵星全心全意地忙活何潔的事兒的時候,突然一個非常之不幸的消息傳了過來,讓涵星異常的焦躁不安。
原來是老太太回到老家。早上起來鍛煉時一時在台階上踏空,一下子把頭磕在地上,當即就血噴如注,失去了知覺。還小保姆起得較早,及時發現了問題,連忙打電話給急救站,同時也給正德打電話告知情況。
正德指示兩個老婆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一麵手下最得力的幹將風箏親自帶人來接替涵星,畢竟老太太也是近八十歲的高齡了,一切意外都有可能。
“無論如何,外麵的那女的一定得不惜代價地保護好。”涵星拍拍風箏的肩膀,獨自走出了vip區,唐朝的車負責把他送到市區,而安娜正好開著車在那邊等候。
“前麵一陰陽先生說老太太今年是一個坎兒,過去了就還有二十多年的陽壽。陰陽學,你信嗎?”安娜輕輕的搖了搖頭,把車開到一百邁,在擁擠的車流中穿梭不停。
涵星遙想遠在國內的老媽,也是七十多歲了,不由得心下淒然。
“我信。”他堅定地說,然而,他卻被車後的一輛路虎給吸引了過去。那輛人車以極快的速度在車流中穿梭前進,但是很不幸,剛過紅綠燈就被交警強行攔下,車上的那人下來,直接撥了電話,看著涵星的方向,好像在安排著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兒。
“我們被監視了。”涵星心裏想,還真是“我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我!明月裝飾了我的窗子,我卻裝飾了別人的夢。”
是時候把他們給裝進去了。
涵星拿出電話撥給黃初夜。
很快地,黃初夜開著一輛家用轎車與涵星的車在並肩開在了一起,涵星打開車窗,衝她點了一下頭。而在下人路口兩輛車轉了彎,不久後停在了一家大型的超市門前。涵星和安娜從車上下來,走進了超市。而黃初夜也下了車,走進了超市。
在黃初夜和安娜交錯的一瞬間,兩人把車鑰匙進行了交換。
黃初夜以最快的速度從超市裏出來,開上了安娜發車馳入了車道。後麵剛轉過一輛車,悄悄地跟了上去。涵星和安娜互相看好了一眼,慢慢地踱了出來,開著黃初夜的家用轎車,朝相反的方向開走了。
這次換作涵星開車,擺脫了尾巴,很隨意地在車流中穿梭,很快地消失在了車流中。
轉眼涵星在泰國生活也有十多年了。在這些年中,他逐漸地適應了他的新身份——鄭澳樂!或者是鄭董、鄭總。在這裏他有自己溫馨的家,有自己獨立的事業,甚至還有了自己的老婆和兒子——盡管從沒有與安娜拜過堂成過親,她卻是的正牌妻子。很多的時候他也堅定的認為自己就是鄭澳樂,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逃犯涵星。
當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所人有人也都知道他就是鄭澳樂。
在“國立大愛醫院”的病房內,涵星和正德兩人跪在床前,兩人拉著老太太的手,急切的呼喚著,想要把她從鬼門關上喚回來。
安娜和正德的兩個老婆則是悄悄地站在兩人的身後抹著眼淚。
然而事情並不像他們希望的那樣簡單,盡管兩人都已盡了最大的力,但這次老太太摔得真是太重了。除了剛入院那會兒醒了幾分鍾之外,其餘的時間基本處於高度的昏迷狀態。
好在老太太的體溫還算正常,這倒讓兩人放了很大的心,他們兩人有理由相信,老太太醒來隻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功夫不負有心人。
終於經過了長達四個多小時的漫長的等待之後,老太太總算清醒了過來,隻是精神不是太好,朦朦朧朧的,就像眼球上貼了一層膜一樣。
她盡力的伸出食指和中指指著涵星和正德,同時又向他們身後擺了擺。
“你們先出去。媽有事兒給我們說。”正德吩咐道。
於是他的兩個老婆和安娜一聲不吭地離開到外麵的走廊裏去,隻留下娘兒三在屋裏。
老太太掙紮著試圖要坐起來,涵星連忙起身,把她扶著靠在被子上,正德迅速地在後麵放了兩個枕頭。
老太太伸手要撫摸涵星的臉,涵星馬上扶著他的手輕輕地按在了自己的臉頰上。老太太那幹癟的右手就像枯樹枝一樣在涵星的臉上摸索著,兩行濁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涵星都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她,隻好扶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來回活動。
“真像,真看……不出。我那可憐的孩兒,現在,我也該……去見見他了。孩子,難為……你了。”
“媽,你說什麽呢?我就是樂樂啊!”涵星不知不覺地也跟著淚眼婆娑起來。
“唉,不用說了,肯定……是你的主意吧?”她把目光轉幾正德。
“是。請媽原諒。”正德再次跪到地上,頭也不敢抬,仿佛就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兒一樣。
“起來吧,我兒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好。隻是你們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兒——身上掉下的肉,那是有感應的。你學得再像,有……很多東西……是學不來的。有兒如你們,我還有……什麽放不下的。起來吧——”
正德這才從地上站起來,和涵星一起站在床邊。
“媽,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還是正德比較隨意,這情況下居然還忍不住問了出來。
老太太的迷離的眼神看了兩人一眼,“見第一麵的時時……候我就知道了。孩子啊,我——”
老太太再次抬起右手,努力地伸出來摸涵星的臉,涵星馬上撫住她的手腕,讓她用那很骨感地手輕輕的觸摸著自己的臉龐。
“你是個好孩子,我死之後,你要想回去,就回去,任何人不得阻擋。但,不要帶走孫兒,他是——我們這裏的根,是小樂在地下的唯一的快樂。請你一定要答應一個母親最後的要求!”她很努力地說出這段話,累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正德馬上站到她身後,用手輕輕給她壓著背部來緩衝,還她,很快就過來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看到老太太彌留之際這種情況,涵星心裏大受感動,從第一麵就看穿了,卻一直不揭穿,反而就對自己的親孩子那樣來照顧,還為自己看孩子,不斷地關心著自己和安娜,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懷?明明知道自己的大兒子有可能已經不在人間,卻從不在人前顯露出來,而獨自承受著這種痛苦。這又是怎樣強大的一顆心。
而現在老太太感覺時日無多,居然主動提出了自己可以自由地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
不知為何,涵星兩眼濕潤了起來,同時麵前出現了一種時空的錯覺,麵前的老人仿佛不是鄭澳樂和正德的母親,而就是自己的老媽。
涵星想起了平日的種種,不由的一下子跪了下來,“媽——”這次涵星出自內心的地喊了出來。
老太太很艱難地笑了笑,努力的伸出左手抓住涵星的手,再伸出右手抓住正德的手,咧著嘴開心地笑著,嘴角抖了抖,想要說些什麽,但那些話語可能太沉重,卻始終沒有說出來,兩手猛地的抖,涵星直覺得自己的手猛的被抓緊了,那種力道,絕對不屬於這個年齡階段的老太太的。
抬著看時,隻見老太太的那渾濁的雙眼此刻仿佛異常的明亮,異常的大,而後慢慢地閉合了……隻有那種開心而滿足的笑永遠地保留在了臉上……
“媽——”涵星和正德兩人同時大聲地喊了出來,而門外的安娜和正德的兩個老婆以及孩子也都在第一時間擁了進來,看到麵前的情況,一下子跪了一地,大聲地抽泣起來……
老太太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
由於正德是泰國人,所以所有一切都交由正備來安排。
正德按照前王朝的葬禮模式來進行,隻是簡化和現代化了很多,即便是這咱,這場葬禮還是宏大而熱鬧。
“鄭澳樂”的好朋友們都來了,包括現在已經是曼穀市的市長兼西南區區長的老同學梵提剛,西北區的區長阿泰瓦迪以及他的曾經的兩頭“笨象”,不過他們現在也成了主政一方的大員,再也不是阿泰瓦迪手下的兩個活寶了。當然了,到來的還有他很要好的同學——大律師關苛琳,還有一大批政商界的風雲人物。甚至他的合夥人——俄國人肖基諾夫和鐵寧專門飛了過來,對老太太進行最誠摯的追悼並給涵星最大的安慰。還有公司的代表等等。
當然了,作為商界奇才的正德的關係就更是雜了。政商軍警各界的人士都有,形形色色的。
還有正德這一支上的老親老族人等,一下子湧得兩套寬綽的別墅外加巨大的院子都裝不下,隻好元寶輪番吊唁,然後就安排大家到市的的賓館去落腳。
一時間各賓館是一床難求,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何這個小小的城市怎麽一下子變得如此的熱鬧,隻到一天後才通過各種渠道明白原來是一鄉下老太太死了。
這更憑空增添了許多不明真相的人的種種猜測,到底這是怎樣的一個老太太?
甚至有人懷疑是不是國家的某些領導人的老媽去逝了!
於是一下子又增添了許多人,把院子給搞忙忙碌碌的。到下葬那天更是把一條路給圍得水泄不通。
終於辦完了喪事兒,涵星也累得像脫水的狗一樣,讓黃初夜把他送到唐朝。在路上他美美地睡了一覺——其實還不到一個小時。
辦喪事期間,那邊的蝙蝠也很涵星打過兩次電話,涵星對他們提出了明確的要求,不惜一切代價保證那個女人——何潔的安全,同時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一到唐朝,涵星就聽到了一下令他震驚的消息——目標人物一行帶著何潔出去了!當然了,作為vip客戶是可以帶著貼身管家出去的!
還好蝙蝠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這才讓涵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沒事兒就好!
由於何潔的出現,讓涵星每天的情緒都非常的緊張,他真得不願意她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恨不得親自出手,把陶塞騫抽解到何潔的麵前,讓她發落。
總之讓何潔早一點離開這個充滿變數的國家才能讓他稍微放鬆一下。
涵星突然發現,即使歲月匆匆而過,無論中間發生了什麽事兒,何潔在他心中的地位卻永遠也沒有變過。
她在他的心中永遠是那個聰明、果敢而極其負責的女孩兒,甚至永遠是當初那個讓自己牽腸掛肚而無法忘記的人。
這正如釀酒,時間越長,年份越高,卻越醇香,讓人無法忘記,更無法去放手。
涵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靈魂的出軌,但他卻真得無法把何潔真正地從內心深處抹去——盡管他已經擁有了金鬱馨、安娜,甚至曾經的唐芸、黃初夜及河姐,但與她們之間永遠沒有與何潔這樣有如此深的靈魂的共鳴。
而這種關係,超脫了愛情、友情,那怕隻是停留在靈魂的層麵。涵星甚至在想,當初在雪天的那次共車,就是何潔對自己放水的結果!
唉,算了,一切都是過去式了。
但如果讓涵星現在要卻選的話,涵星認為自己仍然會毫不猶豫地去選擇金鬱馨。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和金鬱馨之間已經溢滿濃濃的親情,而不再是那種所謂有愛情。也隻有在金鬱馨的身邊,自己才真正有那種丈夫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家花與野花的辯證?難道這就是得到與失去之間的矛盾?
但涵星也願意用自己的餘生在暗處默默地保護和守候著何潔,哪怕今生沒有一刻真正地擁有她!
涵星收拾了一下自己淩亂的思維,再把所有的精力重新集中到當前事務中來,做好當前的事兒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