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光與暗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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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丸最近開始斷斷續續的做夢了, 不過都是很零碎的片段, 在讓9528做了個檢測後,他也算開始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了。
時間線是被重置過的, 而他在上個時間線的死亡降臨之前, 曾經擁有靈魂之光的種子, 準確的說,就是能夠覺醒靈魂之光的統治者預備役。
所以他們這顆星球也是真的風水好, 當年統共就活下來那麽幾個人,在八星就覺醒靈魂之光種子的就有兩, 隻是他的資質到底沒佐助那麽逆天, 所以才會在死的時候仍隻有八星。
雖然他的靈魂之光種子在成功生長前就已經掛了,但這不妨礙鹿丸在時間線重置中保留一部分的記憶, 而現在隨著他的力量開始靠近五星級(藥王嗑藥變強是很犀利的), 並逐漸擁有五星級特有的“涉及規則”的能力時,他的記憶也漸漸回來了。
這個記憶回歸的速度隻怕比佐助還要快些,畢竟那家夥貌似曾經被人打成碎片, 但鹿丸死的時候好歹靈魂是完整的。
他的記憶恢複到將ns0007遞給佐助的那一刻,那時候他都兩百多歲了, 雖然是通過夢境緩慢的恢複, 醒來後也覺得自己是在夢中旁觀了一場主演為自己的電影,代入感不是很強,但那份過去的衝擊力還是太大了。
鹿丸從未想過, 原來命運可以那麽沉重。
於是在又一次夢境後, 這個實際上已經二十五歲的青年捂著眼睛哽咽了半天, 還是沒忍住跑出家門,用鹿的形態在森林裏的某個角落窩了一整晚,直到他父親的化身——白唇鹿找到他的時候,鹿丸也仍然保持沉默。
於是兩父子隻能一起安安靜靜的看朝陽了,鹿久一直覺得孩子大了就不好帶,但他還是選擇相信鹿丸,決定給孩子一個靜心的空間,而他在一邊守著就算給孩子一個依靠。
鹿丸不是不想和父親傾訴,他在成長的過程中受係統的影響較多,但卻受鹿久的影響最深,對這位父親也抱有最高級別的敬意。
隻是那段過往實在是太過沉重了,沉重到了他幾乎無法言說的地步,他想起記憶中那個薑黃色頭發的女人,幾乎無法吐出像樣的詞句。
她到死都擋在他麵前,而將她殺死的人,卻是佐助。
那時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麵了,佐助在四戰結束後就長期遊蕩在外,隻有少數幾個人能偶爾收到他的信,這“幾個人”之中就包括了鳴人。
鳴人那時已經上過一次月亮,將雛田救了下來,那兩個人經曆了生死終於走到一起,他們準備結婚,打算一起走完終生,而佐助並沒有回去參加婚禮。
準確的說,佐助去木葉也不能用“回”這個字眼了。
鹿丸是他們那一輩人裏最聰明的人,這份聰明不僅體現在智商方麵,還體現在他的情商同樣很高。
他對佐助和鳴人之間微妙的羈絆和氛圍心知肚明卻諱莫如深,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認為鳴人那個傻子隻要繼續不停的發“朋友卡”、和佐助維持一生摯友的交情,對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那時他和手鞠的事情也差不多要定了,他下定決心要和手鞠在一起的時候,他家一位長輩還一臉認真的問過他:“你確定?”
你確定要和那位別村的公主在一起嗎?那樣的話,即使你是新一代的奈良族長,你和你的兒子隻怕都要被隔絕在政治中心之外,無法插手一些事情了。
鹿丸很確信的點頭:“我確定。”
奈良家的男人不說愛,因為那太肉麻,但鹿丸知道自己是愛手鞠的。
然後沒過一個月,一艘星艦就降臨了。
平心而論,那艘星艦上的大部分人實力都是二星至三星左右,隻有最高級的長官克麗絲汀是五星級的精神係法師。
除此以外,那艘星艦上還有大量的大筒木一族的成員,他們先一步被1號文明征服,並在之後1號文明對本位麵的侵略中做了幫凶,也就是俗稱的“二.鬼.子” ,作為1號文明的走狗,在那段時間中給予了那顆星球最大的淩虐與折磨。
為了保證本族能少受些折磨,也是為了討好星艦首領——一位熱愛鑽研生物學的女學者克麗絲汀,他們向克麗絲汀推薦了這顆星球。
他們說“那裏是我族叛逆輝夜的後花園,裏麵有不少血統還算純的雜種,你可以在那裏挑選您喜歡的奴隸和玩具”。
忍界有史以來最大的悲劇就這樣誕生了。
當時明麵上的忍界英雄、六道之子、也就是鳴人被推出去頂鍋,佐助也在那時候趕到了木葉,表示他願意和鳴人並肩作戰。
他用一種玩笑似得語氣說道:“因為我們是朋友。”
但鳴人卻很感動,那個傻子壓根沒看明白佐助眼中的複雜,但站在一邊的鹿丸看得清清楚楚。
可就算是兩個六道之子也沒能夠抵抗那艘星艦的力量,麵對能夠摧毀這個行星的武器,鹿丸看鳴人考慮了很久,看他做出了那個決定。
那個傻子終於不傻了,他拿過那張第七班的合照,看著照片上的人許久許久,眼中劃過一道可以稱之為柔情的水光。
他對鹿丸說道:“再抗爭下去的話,這顆星球就不會留有活人了,鹿丸……至少我們要讓更多人活下去,那些人的目標隻是忍者而已。”
鳴人決定犧牲忍界(小部分),保下本星球的普通人(大部分),即使他知道這麽做也未必能保下那些普通人,但他麵前僅剩下這個選擇能保護更多的人。
但是在這麽做之前,鳴人先是把佐助給趕走了,鹿丸從未想過鳴人也能說出那麽多紮心的話,似乎是把他小時候從別人那裏得到的惡意在舉一反三後傾泄在佐助身上。
鹿丸就站在門外,看著佐助平靜的開門走人,眼睛像是鏡子一樣明透,鹿丸就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了。
但是佐助後來的確是如了鳴人的意,直到鳴人這位忍界首領暗中向克麗絲汀投降,他都沒有再次出現。
幾日後,那艘星艦的分艦出現在各大忍村,並用特殊的光束帶走了那些忍者血脈最濃厚的人,總共十萬。
鳴人當時做的決定足以讓全忍界唾罵他,但其他人大概會遵這家夥為聖人,不過也說不定,可能那些被留下的普通人中也會有不少煞筆說鳴人是“煞筆”。
鹿丸是除鳴人外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所以他還比較平靜。
隨著星艦升空,透過透明的艙壁,他們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母星,然後隨著克麗絲汀肆意瘋狂的笑聲,星艦一炮將他們的母星化作飛灰。
原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可信!她在1號文明拓展星域領地時就是所有軍人中最臭名昭著的那幾人之一,若非她的父親是十號大星域的實權軍隊長官,擁有七星級的實力,並給她配備了高等級的星艦的話,她早就應該被人幹掉了。
鳴人回身瘋狂的大叫。
“不——”
那雙藍色的眼中流下淚水,伴隨著淚水湧現出的還有前所未有的暴戾。
之前鳴人不顧一切的將佐助趕走,正是因為他想要保護佐助,鳴人沒趕走雛田、沒趕走小櫻、沒趕走伊魯卡,唯獨趕走了佐助。
可現在,那個他不顧一切也想要保護的人,隨著那顆星球化為了齏粉。
次日,鳴人在克麗絲汀舉辦的受降儀式上刺殺克麗絲汀,失敗,克麗絲汀用精神力將這個“不識好歹的雜種”的人格抹殺,將他變成一個隻會呆呆聽話的機械人。
克麗絲汀覺得她來這顆星球一趟走得很值得,因為她不僅得到了許多不錯的試驗品和玩具,還擁有了兩個不錯的工具,雖然其中一個真的隻是個沒神智的工具,但有另一個對她來說也不錯了。
那是她通過藥物迷倒的一個“雜種”,雖然血統低賤,卻有兩顆不錯的眼球,她將那個男人的眼球挖出來做了研究,並從中解析出了不少珍貴的資料。
後來那個男人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牢裏,她看他長得實在動人,就又給他安了一雙義眼,給他補上了左手,用洗腦工具控製了他的思維,將他變成自己的工具。
克麗絲汀很喜歡這個新到手的玩具,她認為在閨蜜聚會上,她又多了一份可以用來炫耀的資本。
隻是可惜那到底是一個雜種,她不願意讓低賤的雜種來觸碰自己的身體,否則看那張賞心悅目的臉,她真想嚐嚐那個“工具”的滋味。
忍界的忍者不算少,被克麗絲汀收上星艦的有十萬人,為了更好的得到實驗數據,她讓那些人在場內廝殺,一百人裏隻有一個能活下來,然後得到食物和水。
那會兒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明天,而鹿丸最慶幸的就是自己還沒和手鞠、丁次進入同一個廝殺場。
井野是沒過兩天就死了,她和佐井一個場地,佐井護著她活到了最後,而她則控製了佐井握著刀捅入自己的心口,鹿丸那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青梅竹馬居然和佐井談起了戀愛。
十萬,聽起來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半個月後縮水到了原來的十分之一。
紅老師也是活下來的那個,她攀上了一個大筒木的小頭領,用身體去換取一些食物,好讓她能夠產下奶水去喂自己的孩子。
可那個大筒木首領很快就知道自己給出去的東西是養活了另一個男人的“小雜種”,他憤怒的把紅推進了一個擠滿了士兵的艙室,第二天被拖出去的就隻有一具赤.果的屍體,而手鞠繼續養著未來。
那段日子那麽殘酷,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明天,但手鞠是沒有了,她才養了未來沒三天,上頭就傳下了命令——克麗絲汀需要一具擁有查克拉的嬰兒屍體作為試驗品,因為她想要看看注射了喪屍病毒的擁有查克拉的嬰兒與喪屍狗的廝殺。
於是克麗絲汀最喜愛的“工具”提著武器到了牢房來帶走克裏斯汀的試驗品。
手鞠很想護好未來,卻被佐助輕而易舉的掃開,他冷漠的提著嬰兒轉身離去,卻不慎被手鞠劃破了手臂。
克麗絲汀立刻發表了她的不滿:“天呐,13號,你怎麽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明天我還要帶你去參加奧利安娜的茶話會呢,你身上有損傷的話我也會很難辦啊。”
“好好修理一下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然後拿著我的試驗品回來,我要好好修複你才行!”
於是手鞠的終局也這麽到了。
他還記得手鞠對佐助的咒罵,他從來不知道那位砂忍村的公主罵起人來居然一套一套的,成串的詞匯從她口中噴出去,句句都是誅心之言,但佐助麵無表情,一劍一劍的將她送進了黃泉。
手鞠死得一點也不幹脆,她是受過很多折磨,活生生的把血放盡,被那樣殘酷的殺死了,但她至死都在惡狠狠的瞪著佐助。
然後佐助麵無表情的掐斷未來的脖子,帶著她的屍體離開了牢房。
鹿丸本以為那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幾天,直到他自己也步入死亡,可是命運峰回路轉,上天給他留了一線生機。
佐助其實壓根就沒被克麗絲汀控製,他一直冷靜的演著戲,明麵上他把自己活成了克麗絲汀的狗,實際上他卻用那雙冰涼的義眼觀察著一切,他甚至通過蛛絲馬跡分析出了克麗絲汀父親的政敵是誰。
他一邊下手做著無數髒汙的惡事,活得根本就不像人,一邊以此獲取了克麗絲汀的極大信任,並最終得到了一些關鍵性的證據。
這期間他屠殺過無辜的人,也曾經跪在克麗絲汀麵前為她奉上她喜愛的“試驗品”,他沒有尊嚴,也沒有情感,真的就隻是一個工具。
鹿丸後來回想起那噩夢般的歲月,隻覺得自己沒死是個奇跡,而佐助沒瘋同樣是個奇跡,他不知道佐助看到看到已經被摧毀人格隻剩驅殼作為工具的鳴人時是如何做到麵不改色,也不知道他在做下某些事情後是否在深夜痛哭流涕。
隻是若換個人在那個位置,不是墮落成惡魔,便是崩潰至死亡,佐助也曾是個日天日地的少年,五影大會直接和五影挑釁的事也是做的,他曾天不怕地不怕,可在那段時間卻像是一個加強版的鼬。
他用演技瞞過了所有人,一個人背著無數苦痛,用無以倫比的堅忍,在黑暗中抱持著唯一的光明禹禹獨行。
誰都沒對這個已經被“洗腦”的人報以戒心,而佐助在漫長的蟄伏後終於搜集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力量,想要在忍界的人死光前把他們救出來,唯一的籌碼就是這個,於是他果斷的在一次任務中假死脫身。
在那片冰冷的雪原上,佐助用幻術保持神智,冷靜的打開自己的胸腔,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將克麗絲汀安裝在他體內的監控自.爆設備挖了出去。
當時他大出血得很嚴重,鮮紅的血染紅了潔白的雪地,但他卻因此獲得了自由,他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了,然後他硬生生撐著破敗的身體,用自己花了一年時間掌握的機械知識,將早就藏在這顆星球的零部件組裝成小型飛行器,飛向了離那最近的擁有文明的行星。
之後他幾乎沒有養傷的時間,就迅速通過當地黑市弄到了身份,接著他騙了一個當地的豪商,跟隨那個豪商護送貨物的衛隊到達了中央星。
那個豪商原本以為佐助是一個臉色蒼白但性格冷靜且專業素養過人的傭兵,可實際上佐助一落地就不見了蹤影。
他帶著一個儲存著大量十號大星域軍隊高官罪證的芯片,跪在了一代星辰之王所處的自然森林之前三天三夜,隻為求見這位十號大星域的最高領袖。
這是前所未有的大膽舉動,在他之前沒有人做過這樣堪稱是“冒犯”一個王者的事情,所以他最初跪那的時候,甚至都沒怎麽被人在意,後來過路的行人還覺得這家夥就是一個蛇精病。
好在一代星辰之王性格慈靄,自然森林的精靈和德魯伊們都比較平和,沒有人去趕他走,但也沒人搭理他。
他靜靜的跪在那裏,腰背筆直,直到最後一天下了一場暴雨,他仍然固執的待在那裏沒有離開,直到那個一直不問世事的老德魯伊接見了這個隻有五星級的低等人類。
佐助成功了,他從一片絕望的黑暗中中為自己僅剩的同胞搏到了生機。
兩天過後,克麗絲汀父親那一派係的人紛紛落馬,其中不少人都被處以死刑,罪名是貪汙與虐殺平民。
沒人知道佐助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得到了那些證據,但在兩天後,他帶著一個七星級的強者出現在潛逃的克麗絲汀的星艦上,親自逮捕了那個女人。
這時距離他們的母星滅亡已經過去了一年,曾經的十萬人隻剩下鹿丸、重吾和一個叫長十郎的少年,而佐助打開了牢房的大門,告訴他們“你們自由了”。
他的身後跟著沒有神智,隻能機械的聽從他人命令的“工具”鳴人,麵上仍是那副清冷的表情。
鹿丸、重吾和長十郎被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好好的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然後鹿丸才發現自己穿著衣服卻顯得空蕩蕩的,整個人都瘦得隻剩下一副排骨,走出房間時,他看到佐助慢條斯理的給重吾刮胡子。
他們重新站在陽光之下,看起來又像個人了,可是有太多太多的人根本沒有等到這一天。
佐助條理清晰的和他們說了他做過的事情,然後就手鞠、未來的事情和鹿丸道了歉,他沒有避開自己做過的事情,無論他是否被逼,無論他是在怎樣的環境下做下那些事情,人命是他奪走的,他願意為此償命。
他就是那麽個人,當年宇智波因為造反被滅族時,他不覺得自己的家人是錯的,但如今他被克麗絲汀指示著殺死無數人,作為工具,他卻對受害者說“我願意償命”。
鹿丸能說什麽呢?他是個理智的人,有時候簡直太理智了,所以他咽下喉間的血氣,隻問了佐助一個問題:“克麗絲汀呢?”
佐助冷靜的回道:“她沒有虐殺過公民,所以罪名輕一些,按照法律,她被判230年的有期徒刑。”
是的,因為克麗絲汀害死的那些人在所謂的法律中不算是人,所以就算殺了也沒法以此判她死刑。
鹿丸終於失去了理智,他掐著佐助的脖子把他按牆上,嘶吼著:“你tm的怎麽不殺了她!殺了她啊!”
讓那個害得全忍界隻剩下四人活著的罪魁禍首去死啊!
後來是重吾把鹿丸架開,佐助才捂著脖子咳嗽,他身上的傷至始至終都沒有養好過,他來的路上還被克裏斯汀父親那一係的人刺殺,要不是身邊跟著的那個七星級的檢察官出於好心救了他一把的話,他早死了。
他遍體鱗傷,卻覺得鹿丸發火發得很對。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願意讓克麗絲汀活著,但是形勢不如人,他不是那個能夠左右克麗絲汀生死的人,他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左右不了,全靠著自然森林中老德魯伊發了善心,才把母星最後的幾個人從地獄中撈了出來。
但佐助終究什麽也沒說,他不為自己辯解,隻是帶著鹿丸他們幾個帶到了一個偏遠的星球,那是1號文明才征服的一片新土地,天藍水綠風景好,而佐助借著當地比較寬鬆的移民政策,給他們弄了公民的身份。
那裏的空氣中還帶著隱隱的血腥氣,整片天地都像是無聲的告訴世人“任何一片新納入版圖的土地,都必定沾染了無數血腥。”
但是他沒有給鳴人辦理任何證件,隻是挑了個天氣好的日子,帶著鳴人去了一條小河邊上坐了一下午。
夕陽來臨時,佐助側身看著鳴人,微微笑了起來。
他左手握劍,捅穿了鳴人的心髒,而鳴人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那雙藍色的眼中帶著茫然,又緩緩的合上。
佐助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罩在鳴人的身上,語調溫柔的說道:“做個好夢,鳴人。”
這麽說著,他鼻尖有些酸,但他已經隻剩下義眼了,想哭也沒有可以流的眼淚了。
他又砍斷了自己的左手,將那隻手與那把劍葬在了鳴人的墓邊,之後還去換了一雙藍色的義眼。
也許有的人注定一生披荊斬棘才能夠抬首挺胸的活下去,也有的人險些流幹全身的血,隻是為了給另一個人一塊幹淨的墓地,有兩個人從沒有對對方說過一個“愛”,卻用半生把這個字所帶來的疼痛體悟了徹底。
佐助將那個曾經“日天日地神一般的少年”的自己和鳴人一起埋葬在過去,鹿丸看著佐助用一隻手給棺材填土時,突然就想起鳴人刺殺克麗絲汀前一晚的模樣。
那時鳴人看起來很冷靜,麵上還帶著追憶的笑。
他說:“鹿丸,我知道你其實什麽都知道。”
他用這句話作為開頭,然後緩緩說他和佐助的過去,語調平和,眼神溫柔。
和別人認知中的不一樣,吊車尾鳴人和天才佐助並不是在分班以後才漸漸熟悉起來,事實上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互相認識了。
那時候佐助還小,家庭也幸福美滿,雖然看起來有些別扭,但其實是個外冷內熱還有點別扭的小孩子,而鳴人還是百家嫌的倒黴孩子,在木葉就隻有三代目和一樂大叔會搭理他,
但佐助是不一樣的,在人群中,鳴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哥哥身邊的佐助。
他發現佐助的目光和別人是不一樣的,用鼬哥的話說就是“佐助和白紙一樣幹淨”,但他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佐助的目光是非常平等的。
明明年紀小小,但佐助有一種自顧自的酷勁兒,他看人也和別人對某人的評價無關,他就相信自己看到的,這個特點有利有弊,弊自然是別人很容易通過這點來蒙騙他,比如說鼬一個謊言就騙得佐助將整個青春期都交給了“複仇”。
但鳴人哪怕在別人那裏再怎麽討嫌,在佐助那裏,鳴人就是鳴人,某個路邊路過的金發藍眼的小孩而已。
那是一種鳴人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求而不得的“平等”與“平和”,在察覺到這點後,鳴人就記住了佐助,哪怕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他也堅定的認為對方是個很酷很帥氣的家夥,要不是後來鳴人喜歡上了小櫻,指不定還會發展成佐助的迷弟什麽的。
也許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奇特的羈絆吧,從那一刻起,佐助在鳴人心裏就占據了一個特殊的位置,而在他們成了隊友後,佐助更是成了第一個認可鳴人的人。
第一個用那樣平等的目光看他的人,第一個認可看他的人,再加上兩人說不定道不明的羈絆,某種情愫的誕生根本就無法避免,無關性別,無關身份。
“我以為我應該給雛田回應,和她在一起結婚、生子,渡過幸福的一生,年少時的情思則會被時間漸漸抹平,但是現在我終於懂了。”
“我還是喜歡他,過不去的。”
漩渦鳴人喜歡佐助,那不是時間能抹平的喜歡,若是不發現這段感情意味著什麽還好,可是在意識到後,鳴人就真的過不去了,因為他是個笨蛋啊,所以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好。
鳴人到最後終於發現他過不去,而佐助卻不得不將過去拋之腦後,抬頭以不屈的姿態迎接未來,這兩個人的命運像是某場充滿了黑色幽默的盛大戲劇,可旁觀的人愣是笑不出來。
鹿丸就笑不出來。
而在鳴人死後沒幾天,佐助就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問鹿丸:“我打算去一號大星域考傭兵考試,然後去新開發的十四號大星域做雇傭兵,變強以後再去找那些人討債,你們要和我一起去嗎?可能會很危險。”
佐助這人是個“沒完”的人,很多事情他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比如宇智波滅族,比如鼬死亡的真相,比如忍界的真實,比如他不願意回木葉,所以他一定會給克麗絲汀一個終局,也會讓那些造就母星滅亡、忍界十萬人幾乎死絕的人遭到報應。
長十郎搖頭拒絕了佐助的邀請,他告訴他們:“我隻想在這裏平靜的生活,照美冥大人在臨死前叮囑過我,要我好好活著,我以後再也不會去做打打殺殺的事了。”
這小子一直挺聽水影的話,哪怕到現在也是如此。
鹿丸、重吾、佐助都覺得長十郎說得很對,平平安安的活著有時候比什麽都重要,隻是他們沒長十郎想得開,他們一定要像飛蛾撲火一樣撲向外麵的世界,去找那些罪人將血債一筆一筆討回來。
重吾自然是跟著佐助走的,而鹿丸最終也選擇和佐助一起,複仇這事不能佐助一個人做,鹿丸也想知道那些人最後是個什麽下場,否則他心中的恨意都不知道從何處宣泄。
他說:“我和你們一起。”
再後來,佐助把十號大星域大量實權軍官送進監獄的舉動,為他招致了無數危險,那時候大家都有今天沒明日,活一天賺一天卻沒一個人肯放棄,重吾在其中一次為了保護佐助被他們的敵人逮捕,那群惡徒將審訊重吾的視頻放在星網上,而那個一直沉默的男人哪怕被嚴刑拷打到不成人形,卻硬是沒有說出佐助的行蹤,一天一夜後,他被活活的折磨死了。
佐助那時看著星網的眼神幾乎不像是人類能有的,可之後他迅速恢複了冷靜的模樣,和鹿丸一起潛逃到安全的地方,那段時間是真的苦啊,簡直太苦了,隻是再苦也苦不過被克麗絲汀折磨的日子,所以他們也撐下來了,而在十年後,佐助終於讓克麗絲汀和那些人全部得到了應有的報償。
血債終須血來償。
仔細回想上個時間線的自己的一生,他最初對佐助感官平平,就是覺得那個家夥很倒黴,一夜之間所有家人都沒了,自己頂著一腦門官司一門心思的想找親哥複仇。
後來他和鳴人各種糾葛時,鹿丸也是站在路人的角度上,感歎一句“佐助這輩子還真是苦難重重,要是沒有鳴人的話就算他要毀滅世界也不稀奇”。
母星滅亡後,鹿丸對佐助感情上帶有恨意,理智上又知道不是他的錯,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曆險中,他們又互相救了對方的命很多次。
又過了一百多年,長十郎在那顆偏遠的美麗星球上去世的消息傳來,而尖峰傭兵團也成立了兩年,團裏收留了好多個和他們一樣沒了家鄉卻還不放棄活下去的“心殘誌堅”人士。
在一號星域的某顆山明水秀、流行石雕的星球上,鹿丸做了個醫療人工智能給佐助,那天天氣正好,而鹿丸叼著一根草,微風吹來,草葉便在風中動來動去。
“你小子也別整天折騰自己了,現在我們的團隊穩定了,你作為團長也養養身體吧。”
那時候,鹿丸才覺得自己真的對過往一切的黑暗與痛苦坦然了,雖然當時的他已經220歲高齡,但“釋然”這種情緒無論什麽時候來,都會讓人暢快。
以後我們就和一群夥伴相依為命著活吧,兄弟,誰讓賊老天安排那顆星球隻剩下你和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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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鹿丸覺得如果還有下輩子的話,他仍然是願意和佐助做兄弟的。
平心而論啊,他奈良鹿丸聰明又機靈,還會做家務和打理財政,最重要的是他自認很正常,不殺自己全家也不愛發“朋友卡”,如果是做兄弟的話,他絕對是上佳選擇。
而現在,他們真的就和兄弟一樣,一起長大,互相交心,雙方都有美滿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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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九色鹿還沒想起自己220歲以後的日子,他趴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側頭看著鹿久變成的白唇鹿。
“老爸,我其實沒事,就是突然做了個很長的夢,腦子裏塞了一堆東西,但現在我緩過來了。”
鹿久看兒子一眼:“沒事了?”
鹿丸點頭:“嗯,沒事了。”
他是真的沒事,他爸還好好的趴自己邊上,兩頭鹿一起看朝陽多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啊,他賣偉.哥賣出來的媳婦現在也還以蘿莉的形態在砂忍村做公主(他真沒想過嶽父腎虛到需要嗑.藥,而且藥還是從自己手上買的),而他現在就可以開始思考到時候怎麽和她打招呼了。
還有大筒木……九色鹿的鹿眼中劃過一抹不善的精光。
嘛,反正等佐助回來再商量吧。
他朝9528發了個訊息。
“9528,幫我向小r發個訊息,問一下佐助什麽時候回來。”
兩秒後,現任星辰之王驚訝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響起。
“副團長?!”
聊了一陣後,鹿丸得知因為一號大星域那邊的時間比例不太好調整,佐助的任務情況也比較複雜,所以他要再過兩個小時才能回來,看來隻能先讓佐井變形去幫佐助去打上班卡了。
話說一號大星域是那個誰誰(諾亞)的老家吧?嘖嘖,可惜那家夥死了,不然就有好戲瞧了。
鹿丸的思維進入了八卦模式,他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這麽多年來佐助也算走過不少世界,以他的魅力吸引到的追求者也是非常多了,而那位躺在土裏的二代目在此期間無論經曆了多少綠帽危機,最後都硬是能安然渡過。
這麽下去的話,扉朝cp莫非要成真?
“阿嚏!”
佐助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滿心不解。
奇怪了,他一個六星級的德魯伊怎麽會打噴嚏呢?要知道他都十多年沒感冒過了。
不遠處的大古累得和死狗一樣,他幾乎是爬到佐助腳邊的終點線,汗水打濕了他的鬢發,嘴唇也有些發白。
“佐、佐助君,今天的訓練結束了吧?我可以離開這個空間了吧?”
原本作為guts隊員的假期就不是很多,所以隊裏無論輪到誰休假,那個隊員都會珍惜難得的休息時光。
遺憾的是大古現在還要兼職做奧特曼,所以他最後的休息時間也沒有了——他的好搭檔由美村佐助每天準時在他休息的時候把他拖到另一個空間裏做訓練,好在那個空間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不一樣,否則大古真是連睡覺的時間都要沒有了。
大古不知道的是,佐助的天賦主要在時間方麵,空間天賦真的一半靠係統一半靠高科技,所以他給大古做特訓的場地並非是什麽特殊空間,而是某些適合做訓練的外星球,比如重力高的星球練體力,有危險生物的星球練求生【劃掉】戰鬥技巧。
佐助每天帶著大古空間跳躍到這些星球做特訓,然後佐助調整下大古大腦對時間的感知,再給他灌了深度修複睡眠藥劑,丟時間結界裏睡一覺,才造成了大古感官上的錯覺。
佐助盤腿坐地上,一臉淡定的說道:“不著急,你還有一個任務,做完了再走。”
他叫娜娜調出資料庫,指著屏幕說道:“你看這個惡心巴拉的家夥,他是木珍星人,喜歡到處綁架其他星球的人把那些人作為獵物丟到作為獵場的陌生星球,然後他去獵殺……反正很惡劣很變.態,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去做掉至少一個木珍星人,然後把那兩個被他抓到的可憐人救出來。”
“不許變身成迪迦,拿著這把高震動粒子切割匕首,配合我教你的風神腿,爭取在那個木珍星人巨大化之前就幹掉他!隻要你完成任務,匕首我就送你了!”
大古:“……”(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