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李帆小聲地說：“我查過了，是兒子。”
    我納悶地看著她，滿心懷疑，真的不敢確定，是不是我的孩子。
    李帆看了我一眼，“王八蛋，你天天地抱著我，一天都不歇一會兒，還懷疑我。”她說著還使勁兒地打著我。
    跟著的大姐對二姐和三姐說：“信不信吧，肯定常書懷疑了，懷疑不是他的種。”大姐滿臉篤定的表情。
    媽媽生氣地打著大姐，“胡咧咧啥呀，真是的。”她小聲地斥責著大姐。
    到了民政局，在養父的安排下，民政局的領導已經在等著了。我們幾乎是綠色通道，很快辦好了證。
    接下來，就是二姐帶著我，去了梨花鎮計生服務所去辦理準生證了。工作人員看到是二姐，都非常客氣地叫著“二姐”，也沒有多問，就給辦好了準生證。
    晚上，媽媽去城河邊的家去聊天了，我陪著李帆。
    李帆非常吃力地翻動著身體，對我說：“我給你說啊，等咱兒子滿月了，咱倆就去離婚。”
    我也無法理解她的想法，就隨便她了，“隻要你高興，你願意咋折騰，就咋折騰。”我笑著說。
    她用胳膊墊在頭下，繼續看著我說：“我告訴你啊，以後啊，咱廠子賺的錢，就沒你的份了，都是咱兒子的了。”
    我笑著說：“隻要你高興，你說咋辦就咋辦。”
    她聽著我就這一句話，她生氣了，想打我，但沒有夠著。
    她氣狠狠地指著我說：“等兒子滿月了，我就找文喜哥，把戶口落在江蘇，讓你一輩子都見不著。”
    我笑著說：“落哪兒，都是咱兒子。”
    李帆鄙夷地“切”了一聲，“你不怕他一輩子不認你這個爹？”她滿臉神秘的表情說。
    我還是笑著說：“有啥認不認的，認不認，我都不會虧待他。”
    她心滿意足地笑了，“你就這點好，不小氣，對每個孩子都很好。”
    我出去打開水了，李帆的手機響了，是qq視頻通話，“麗書啊，有事兒嗎？”是麗書打來的。
    麗書非常關心地說：“小媽啊，你咋樣了，檢查的都正常嗎？”
    李帆笑著說：“都好，都正常。”
    麗書已經關切地問：“那您，生完孩子，還來嗎？”
    李帆笑著說：“等孩子滿月了，我出了月子，我就去，咱的生意這麽忙，離不開人啊。”
    麗書關心地說：“小媽啊，等你生了，一定要給我拍照，我想看看，長得啥樣兒啊。”
    李帆笑著說：“長得啥樣兒，長得和你一樣帥，哈哈哈。”
    他們正說著的時候，我提著開水瓶來了，走到鏡頭前看了一下。
    看著這個像極了小時候的我的少年，我驚呆了。
    我的心好像被大錘重擊了一下，眼前冒著金星，我急忙扶著床，鎮定著自己。
    麗書在手機那頭小心問著：“小媽，剛才，那個叔叔，是誰呀？”
    李帆看了我一眼，笑著說：“王八蛋，等以後你知道了，掛了吧。”她依舊帶著神秘的笑容看著我，把手機掛斷了。
    此時，我感覺胸口非常憋悶。我使勁兒地呼吸著，卻感覺到越來越憋得慌。
    李帆認真地看著我，想說什麽，沒有說，隻是看著我。
    我尷尬地笑著，站起來，舒展著手臂，試圖緩解這樣突然襲來的壓抑感，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盡管隻是在手機上看了一眼，那張臉是那麽的清晰。
    我仰著頭，閉著眼，腦海裏輪番閃現著麗麗和麗書的樣子，感覺遭遇了雷劈一樣的震驚。
    想著，大柱叔、二柱叔、我養父母和文喜哥他們多年來的奇怪表現，我仿佛知道了一些答案。
    我的淚水和鼻涕一起順著臉流下來了，為了掩飾自己，我急忙走出了病房，走進了衛生間，趴在牆角處，輕聲地抽泣著。
    這個時候，我養母和媽媽一起來了。
    媽媽納悶地問：“常書呢，不是安排他，在這兒看著嗎？”
    李帆思索了一下說：“不知道啊，可能去廁所了。”她又對媽媽說：“媽，您去買紙啥的吧，看著還缺啥，就買點啥吧。”
    媽媽開心地說：“好，好，好，隻顧著忙了，忘了操辦東西了。”她說著就拿著自己的小包出去了。
    看著媽媽走了，李帆小聲地我養母說：“媽，剛才，麗書給我打視頻電話，被常書看見了，他好像猜到了，剛剛哭了。我估計，他現在在廁所哭呢。”
    養母歎息了一下，微笑著說：“血肉相連的親啊。”她給李帆掖著被子，“該知道的，知道就知道吧。但現在隻要不是他自己發現的，就別主動說。”
    李帆笑著說：“我知道，慢慢來吧。”
    哭了一會兒，我在其他家屬的好奇中，用涼水洗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更冷靜一點。
    我又裝作沒事兒一樣的，走進了病房裏，笑著和養母打著招呼。
    這時，艾英帶著幾個孩子來了。格格笑著摸著李帆的肚子說：“媽媽，這是個弟弟，還是個妹妹呀。”
    李帆非常開心地說：“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呀？”
    格格蹦蹦跳跳地說：“我想要個弟弟，要個弟弟。”
    平平也拉著格格的手說：“我們都有弟弟了。”
    格格抽出一隻手抓著平元的手說：“哥哥，我和姐姐有哥哥，還有弟弟了。”
    平元笑著看著他們倆，另一隻手撓著頭，滿臉耐人尋味的表情看著我。
    倩倩看著我說：“小叔啊，你到底還要生多少孩子呀，哎呀，真是的。”她歎息著搖著頭。
    艾英嚴肅地說：“我警告你啊，李帆，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給我養了啊。”她一隻手搭在平元肩膀上，一隻手搭在倩倩肩膀上，“這幾個孩子，我剛剛帶大，好不容易輕鬆一點，你再給我生一個，我可受不了啊。”
    李帆笑著說：“跑也跑不掉你，不給你養，給誰養啊，真是的。”
    艾英無奈地說：“你生孩子，和我有一毛錢關係不？再說啦，你是她媽，這是你的義務，既不講理，也不講法。”
    格格和平平拉著手開心地說：“弟弟不走了，弟弟不走了，我們有弟弟玩了，有弟弟玩了。”
    李帆笑著說：“看看，看看，孩子都比你懂事兒，多個孩子，不多個樂趣嗎，真是的。”她把枕頭墊高了一下，“你看看你，每天一群孩子圍著你，多幸福。”
    艾英嫌棄地說：“你帶著，你都帶著，我不和你搶，真是的。”
    李帆繼續酸酸地說：“我帶著，孩子都喜歡你，你母儀天下，還必須是你帶著。”她偷笑著看著艾英，“等著瞧吧，等我兒子出來，一定就喜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