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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恰至年關,家家戶戶準備著過年, 縣裏人多也熱鬧。沒事做, 便打聽了柳家的事情來, 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今兒又得了一消息, 說是那柳大小姐一時想不開,竟然投湖自殺了。
一時間, 整個柳府炸了鍋。才幾個時辰過去,全縣的大夫, 差不多都被請了去。
柳老爺放了話,誰能救活他閨女, 賞金紋銀百兩。
事情鬧得這麽大, 可那新姑爺顧家, 卻依舊沒有一點消息。柳大小姐從回娘家,到現在跳湖自盡, 過去有幾天了, 別說是親自來接新娘子回去,就是差人來問一聲, 也沒有。
*
柳家大宅院裏, 丫鬟來來回回的往芙蓉閣跑。天氣十分嚴寒, 外頭還飄著鵝毛大雪,屋簷下掛著的冰錐, 足有嬰兒手臂般粗。
芙蓉閣的正屋裏頭, 雕花大床上, 安安靜靜躺著一位小娘子。小娘子芙蓉麵鵝蛋臉, 柳葉彎彎眉,櫻桃小小嘴,露出來的一截脖頸潤白如玉……隻臉色慘白,少了些生氣。
屋裏屋外都是大夫,一個個搖頭晃腦,都說沒得救了。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女子嘴裏突然嗆出一口水,然後就拚命咳嗽起來。
坐在床邊繡墩兒上的大夫,被噴了一臉水,懵了片刻,才興奮的跳起來大喊:“啊啊!柳大小姐活了,被老夫一針給紮活了。老夫這醫術,在富陽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哈哈哈……”然後就是撚須笑。
見原本呆在外間的柳老爺衝了進來,那老大夫起身,樂嗬嗬說:“這診金……”
“你去找府上姚管家,他會取一百兩給你。”柳重山負手立在床邊,男人不惑之年,依舊英姿偉岸,他見躺在床上的女兒雖然麵色仍舊蒼白,但到底撿回了一條命來,心中十分高興。
女兒跳湖自盡,險些丟了這條小命,這讓他愧疚不已。
顧晏那個姑爺,是他看中的。他行商多年,走南闖北的,看人的眼光是有的。這個顧晏,也是個做生意的,才二十出頭,瞧著沒什麽成就,但是柳重山覺得,他將來必能成大器。
至少,將來要比他這個老丈人出息。
所以,柳重山自己拍板做主,將愛女許配給這個顧晏。隻是,出嫁前女兒沒什麽反常的,倒是三天回門的時候,女兒有些不太高興,問她怎麽了她也不說。
柳重山本來以為隻是女兒鬧小性子想家了,也沒當回事。所以,這回女兒回娘家吵著要和離,他也沒在意。
竟沒料到,事情真的到了這種地步。若不是在顧家受了委屈,芙兒怎麽會跳湖自盡,還險些喪命。
高興過後,柳重山臉立即沉了下來。顧晏這個臭小子,肯定是欺負了自己的女兒,他一定要替女兒做主,不然,他的芙兒也太可憐了些。
“芙兒,你等著,爹會去顧家找姑爺問清楚,爹替你做主。”柳重山沒有立即離開,說完後,撩袍子在床邊坐下,換了語氣溫柔地問女兒,“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吃什麽,肚子餓不餓?”
旁邊,郭氏隻抽了帕子擦眼淚,一句話不說。
倒是蘇氏,很替柳芙打抱不平的樣子,隻見她秀麗的臉上頗為添了幾分淩厲之氣,怒道:“老爺,咱們家這位姑爺也實在是太不心疼姑娘了,姑娘這都回家多少日子了,也不見他來接人。這擺明了,根本就沒將咱們姑娘放在心上。您要是為了姑娘好,不如稱了她的心,和離算了。”
柳重山之前是極力反對女兒和離的,但是現在,他有些猶豫。
蘇氏見他麵有猶豫之色,緩了緩語氣,繼續說:“老爺,到底是芙姐兒的幸福重要。那個顧郎是好,長得好,瞧著也是個能成大器的,可如果他心裏沒咱芙姐兒,又有什麽用?”
柳重山眉眼低垂,顯然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蘇氏又說:“知道老爺賞識他,覺得他非池中物,將來能有大才。不過,如果不疼咱們芙姐兒,再大的出息,也是沒用的。您瞧瞧,現在他還沒出息呢,就敢欺負咱們芙姐兒,將來若是出息了,豈不是不將柳家、將老爺您放在眼裏?”
“到那時候,誰還能替芙姐兒做主……”
言罷,看向一旁的郭氏,蘇氏問:“姐姐,你覺得呢?”
柳重山娶了兩房,不分大小。不過,郭氏乃是妻,蘇氏再平起平坐,也得稱一聲姐姐。
聞聲,郭氏道:“老爺,芙姐兒堅持要和離,你便遂了她的願吧。這富陽縣裏,好男兒多得是,回頭再尋一個芙姐兒喜歡的就是。”
蘇氏道:“姐姐說得甚好。”
柳芙身子虛,但是腦子卻十分清楚。短短片刻功夫,她算是明白過來,她這是回到了過去。
她娘還活著,她爹爹也沒有被冤入獄,一切都還是好好的。太好了。柳芙心中又酸澀又激動,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郭氏忙抽帕子替女兒擦眼淚,自己卻哭得更凶。
“不哭了,芙姐兒,不哭。”
“娘。”柳芙下意識喊了一聲,卻覺得嗓子疼。
郭氏緊緊握住女兒手道:“娘在,乖女兒,娘在呢。”
柳芙心中高興,她隻想跟自己母親在一起:“娘,我想單獨跟你說說話。”
女兒大了,有些體己的話,隻跟自己娘說不跟爹說,柳重山完全理解。所以,他忙道:“芙兒,你好好休息著。有什麽想要的,派了金雀兒銀串兒來,跟你蘇姨娘說。”
蘇氏笑著,語氣溫柔和善:“是啊芙姐兒,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謝謝爹,謝謝姨娘。”柳芙笑笑,卻更顯柔弱,“爹,暫時別去顧家。有些話,我會親自跟顧郎說。”
見原本嬌豔活潑的女兒,變得病怏怏的,柳重山心中萬分難過。
“芙姐兒且安心養病,你說什麽,爹都聽。”
蘇氏似是有話說,但是到底憋了回去。她望了眼柳芙,又親切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等一眾閑雜人等離開後,郭氏才抱住女兒,嗚嗚咽咽哭起來。
柳芙也哭,但是哭了會兒就說:“娘,我沒事了。”
郭氏說:“你放心吧,既然不想跟姑爺過了,娘答應你。”
柳芙卻搖頭:“娘,我不想和離了。”
“怎麽……”郭氏驚訝,“你這回鬧得這麽大,難道不是因為要和離嗎?”
若是沒有多活那幾年,柳芙是要和離的。
隻不過,既然預知到了一些事情,她肯定不會再重走老路。顧晏雖然冷漠,也嚴肅得不近人情了些,但是日後卻位高權重。於她來說,是一個強大的靠山。
日後根除蘇氏,有顧四夫人這個身份在,也方便得多。
她早該明白的,蘇氏這個女人進府不過才四年,就在府上紮穩了根基,她必然不是個簡單的。隻是,從前她隻以為這位蘇太太有些手腕,可是後來才明白,她到底有多可惡。
但等她明白的時候,一切都遲了。那時候,家裏在各處的生意,都安插了她的心腹,她想動都動不得。
蘇氏一再勸她和離,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其實她心裏有自己的算盤。以前她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了,肯定不會如她所願。
“芙姐兒,你怎麽了?”郭氏見女兒表情呆呆的,好似在想什麽,輕輕推了她一下,“在想什麽心思?”
柳芙笑摟著母親脖子,抱著她軟軟的身子:“在想娘啊,我都好久沒有看到娘了,特別想娘。”
她都好久沒有看到娘了,前世她和離後,原本是要嫁給父親的得力幹將秦忠的。隻是沒想到,不到半年功夫,那顧家便被一道聖旨宣進了貴京城。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顧家,原是京城裏的榮國公府顧家。當初因為得罪今上,故而流放的流放,貶斥的貶斥。後來顧家平反了,今上將原本屬於顧家的爵位跟榮譽,都還了回去。不但如此,沒兩年後,似是為了補償顧家一般,還特地封顧家四郎顧晏為異姓王。
她父親被奸人陷害入獄的時候,顧晏任京兆府尹之職。她去求他,不但情沒求到,還被打了板子。
到現在,她都覺得屁股火辣辣疼。
顧晏那麽囂張厲害,爵位實權樣樣有。所為顧晏的前任妻子,誰敢娶?
秦忠當然也不敢。
秦忠不敢娶她,她娘又覺得柳家得罪了權貴。本就身子不好,又因為心中鬱結替她擔憂,就一病不起了。
“這可就胡說了,昨兒咱們母女三個還一起吃飯的呢。”郭氏笑嗔。
柳芙想起妹妹來:“蓉姐兒呢?”
“你出了這種事情,娘怕嚇著她。所以,讓銅錢兒哄著她去睡覺了。”
話音才落,就聽到外頭小姑娘甜甜喊著“姐姐,姐姐”跑了進來。蓉姐兒才五歲,是郭氏的小女兒。
郭氏隻生了兩個女兒,柳芙跟柳蓉。
柳芙笑眯眯衝妹妹招手:“蓉姐兒,你過來。”
蓉姐兒虎裏虎氣的,猛地撲到床邊。
“姐姐,你都生病了,姐夫怎麽不來看你?”蓉姐兒天真爛漫。
姚媽媽彎腰,想拉開胡媽媽,柳芙卻一把推得姚媽媽跌坐在地上。
“你們心裏沒鬼的話,就讓胡媽媽把話說完。”柳芙彎腰,親手扶起胡媽媽來,“你說吧,爹爹是明事理的人,他會替你、替我做主的。”
胡媽媽擰了把鼻涕,這才從頭開始說起:“前些日子,大小姐回府。沒兩天,姚媽媽找到了我,說是湖麵結冰了,讓我趁著沒人的時候,悄悄給冰麵鑿開一塊兒。我當時沒細細問,就照著做了。”
“可是後來,大小姐突然掉進冰窟窿裏去。我覺得事有蹊蹺,就去找了姚媽媽,她說,事情已經生了,我也脫不了幹係,還讓我閉嘴,否則蘇太太會讓我吃不了兜著走。我因為害怕,所以不敢說。後來見大小姐無礙,心裏才稍稍放寬一些。”
“自始至終,我都沒打算把這一切說出來。就算在今天上午,我也打算一直瞞下去的。可是我沒想到啊,你們……你們竟然信不過我,對我痛下殺手。你們想用對付大小姐的那一招對付我,想將我溺死在這河裏。”
“老爺,太太,奴婢該死,奴婢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大小姐。”
“推你下水?胡媽媽,你是不是酒吃多了,在這裏胡言亂語。”蘇氏還算鎮定,並不認為胡媽媽這三言兩語,就可以徹底打敗自己,“你說是我想溺死你,可有證據?”
柳芙哼道:“姨娘大晚上的不呆在自己屋裏,跑出來做什麽?”
蘇氏說:“我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
“心情不好?可是誰給你氣受了?”柳芙窮追不舍。
“沒有。”蘇氏暗暗咬牙,“是我自己的問題。”
柳芙看向姚媽媽,目光沉沉:“姚媽媽,我娘當年待你不薄吧?這才幾年功夫,你竟然倒戈,還想害死我。”
姚媽媽惶恐,跪了下來:“大小姐,您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萬死不敢的。太太跟大小姐對奴婢有恩,奴婢心裏都記著呢。”
柳芙道:“你是記著呢,你還恩將仇報。”
“奴婢沒有,是胡媽媽亂說。”姚媽媽以頭撞地,“老爺,奴婢是冤枉的。”
胡媽媽從懷裏取出一百兩銀子來:“你下午找過我,給了我這些銀子,讓我千萬不要告訴大小姐。你還說,蘇太太晚上約了我在河邊見麵,有話親自對我講。可我沒想到,約我出來,竟然是想溺死我。若不是我命大,拽著河邊的枯樹枝,自己爬上來了……現在,我恐怕已經成亡魂了。”
“我沒找過你,這銀子不是我給的。”姚媽媽否認。
“銀子當然不是你給的,你哪裏有這麽多錢。”柳芙冷冷回了一句,又拍拍手,喊道,“旺福,你出來吧。”
旺福是柳重山身邊的小廝,今天跟著過來的。
虧得當時金雀兒瞧見旺福也看到了,此番才多了一個證人在。
旺福十五六歲的年紀,還幹幹瘦瘦的,彎腰跑著來回話:“下午的時候,小的按著老爺的吩咐去喂馬。大中午的,瞧見胡媽媽鬼鬼祟祟的,一時好奇,就跟著了。小的看到姚媽媽跟胡媽媽站在牆角說話,說了好一會兒,因為離得遠,沒聽清楚說什麽。”
“最後,姚媽媽給了胡媽媽一袋子銀子,小的卻是瞧的真真的。”
“你在撒謊!”姚媽媽不肯承認。
旺福道:“小的是替老爺辦事的,有什麽就說什麽,要是哪裏得罪了媽媽,還請媽媽不要怪罪。”
“爹,您還想聽什麽?”柳芙望向自己的父親,這個自始至終一直都保持沉默的男人,“還是不信嗎?”
“老爺,妾身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蘇氏說,“銀子的確是妾身給姚媽媽的,但是是姚媽媽說跟妾身借的。妾身也不知道,她要這銀子,是給胡媽媽的。”
“太太。”姚媽媽望向蘇氏,有些失望。
蘇氏卻說:“我要是知道這些,定然會阻止你。”一邊說,一邊給姚媽媽暗中使眼色,“你老糊塗了啊,跟大小姐什麽仇什麽怨,竟然下此毒手。”
姚媽媽知道,此時此刻,這個鍋必須得有人背的。
若是蘇太太保全了自己,一定會想法子救她。可若是連蘇太太也被拉下水了,她們主仆兩個就都完了。
於是,姚媽媽承認道:“老爺,太太,是奴婢……是奴婢害了大小姐。”
“可……可奴婢也是為了大小姐好啊。大小姐回娘家來,鬧著要和離,老爺太太不答應。奴婢就想,或許可以幫一幫大小姐。所以,奴婢找了胡媽媽,讓她做了那件事情。本來隻是想造成投湖自殺的假象,可沒想到,竟然弄巧成拙,真的害了大小姐。”
“後來姑爺接大小姐回去,還帶走了胡媽媽。奴婢擔心,怕胡媽媽說漏嘴。曉得今天要下鄉來,便朝蘇太太借了一百兩銀子,給了胡媽媽。”
“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的。這件事情,的確是奴婢一人所為,跟蘇太太沒有關係。”
“爹,你也相信此事跟蘇姨娘一點關係沒有嗎?”柳芙不管別人怎麽狡辯,她隻想知道自己父親是怎麽想的。
柳重山想了想,冷著臉吩咐小廝:“先將姚媽媽關起來,等明天一早,送去縣衙門。”
姚媽媽是柳府府上姚管家的媳婦,年輕的時候,賣身柳府為奴婢。後來蘇氏進了門,便求柳重山將姚媽媽的賣身契還給她了,之後簽的隻是雇傭關係的契約,並非賣身。
所以,姚媽媽雖然是柳府下人,但卻是自由身。柳重山想整治她,也隻能通過衙門來。
“蘇姨娘呢?”柳芙輕聲問,“爹爹真的信姚媽媽的話嗎?”
柳重山看向蘇氏,蘇氏早已淚流滿麵。她用一種極為可憐的目光盯著柳重山看,那淚水似是斷線的珍珠般,滿臉的淚痕。
“老爺。”她嬌嬌喚一聲,輕咬紅唇,“妾身沒有。”
柳重山便不再看她眼睛,隻淡淡道:“把蘇姨娘也關起來,明天一早,一並送去衙門。”
蘇氏卻哭著笑起來:“好,老爺,妾身一切都聽您的。讓劉縣令徹底查清楚此事也好,查清楚了,才能還妾身一個清白。隻是……”她忽而又哽咽起來,“隻是老爺若是不信妾身,太太跟大小姐若是不信妾身,那妾身便也不想留下了。”
“芽小姐說得對,從一開始,就是妾身的錯。老爺跟姐姐本來好好的,是妾身橫插一腳,是我的錯。”
她越說越哭得厲害。
蘇氏手裏的帕子使勁捂著臉,哽咽著,卻不敢大聲哭。
柳重山不想提當年的事情,卻不得不承認。當年的那個雪夜,是他對不住蘇氏,是他喝醉了酒,錯將蘇氏當做自己的妻子,這才釀下了大錯。
是他害得她村裏呆不下去,娘家又回不了。所以,她隻能嫁進柳府來,備受各種白眼跟謾罵。
好在她也想得開,一直都好好活著,好好撫養著柏哥兒。
*
柳芽的閨房裏,柳家幾個姐妹都在,柳植的媳婦小趙氏也在。
柳芽挨了打,半邊臉又紅又腫,小趙氏煮了雞蛋,正用雞蛋擱在她臉上滾著呢。柳芽疼得齜牙咧嘴,想逃開,旁邊柳荷死死將她按住。
“大姐,你別按著我了,我肩膀都要被你揉碎了。”柳芽訴苦。
柳荷長得像自己父母,又高又壯,皮膚還黑,是幹農活的一把好手。柳荷聽妹妹這樣說,直接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現在也曉得疼啊?我看你越來越不懂事了,長幼不分,你竟然敢那樣跟大伯說話。”柳荷覺得妹妹實在是被慣得有些不像話,再不管管她的話,將來嫁了人,去了夫家,估計也有的架吵了。
柳芽撇嘴:“可我說的是事實嘛,我哪句話說錯了?”
柳荷一臉嚴肅:“你是哪句話都沒錯,但是你的態度有錯。二妹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好了,還扯別的幹什麽?大伯是你長輩,不管他是對是錯,都有奶奶在呢,還輪不到你說話。”
“知道啦。”柳芽朝天翻白眼,嘀咕,“真囉嗦,也不知道姐夫跟你在一起,耳朵是不是要起繭子了。你看嫂子多溫柔啊,還親手給我敷雞蛋,都沒罵我。”
小趙氏不似她姑姑趙氏般生得五大三粗的,小趙氏中等個頭細白麵容。
人長得水嫩好看,性子也端方溫柔。
“芽姐兒,這回嫂子可是站在大妹這邊的。大妹說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得好好聽著。”小趙氏聲音輕柔,一邊說,一邊還繼續手上的動作,“大妹說得對,大伯再怎麽樣,有奶奶呢。而且,二妹說大伯沒事,但你不能說。你說了,豈不是叫爹娘為難?”
“好了,我知錯了,你們別再罵我了。”柳芽敗下陣來,耷拉著腦袋,“等明天,我一定親自負荊請罪,給大伯認罪。”
“你有這個態度,就很好了。”小趙氏開始打圓場,看向柳荷道,“大伯最疼芽姐兒了,估計這會兒,他也後悔打了芽姐兒呢。”
柳芙說:“爹這麽疼芽兒,竟然為了一個蘇姨娘打了芽兒。我想,今天這件事情,隻要蘇氏在他麵前哭一哭,差不多就可以鬧過去了。”
“啊?”柳芽一聽就叫起來,“那咱們今天豈不是白忙活了?大伯再寵蘇氏,再信任她,可你才是他親閨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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