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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將筆墨鋪子跟木材鋪子, 換成別的鋪麵送出去就好了。
喝了口水壓下那股怒火, 蘇氏擱下茶盞才說:“芙姐兒說的,正是我要說的。芙姐兒說得這麽好, 我當然同意。”
以前柳芙的確不喜歡她三叔一家,覺得除了檸哥兒外,這三房沒一個好人。而且,三房吃相特別難看,總明著要很多東西,偏還哄得老太太偏心向著他們,這讓柳芙十分惱火。
蘇氏沒嫁過來的時候, 柳芙就已經跟三房不對付了。後來蘇氏進了府,漸漸掌了些權,明裏暗裏偏著三房,時不時給三房點好處, 這就更顯得柳芙擠兌三房了。
起初柳芙沒當回事, 覺得蘇氏願意做三房的狗腿子,那讓她做去好了。可是後來, 她漸漸現, 蘇氏這不是巴結三房, 而是一早起了壞心思,她想要霸占整個柳家的家業。
給三房的那點東西, 不過就是施舍。東西雖少, 可換來的卻價值很高。
她和離後呆在娘家, 跟蘇氏爭的時候,老太太跟三房,幾乎都是向著蘇氏。她本來就是孤軍奮戰,又不及蘇氏早早籌謀,所以那幾年,日子過得特別慘。
所以,這回她也學乖了。
東西既然送出去了,好人不能讓蘇氏做。不但如此,她還得一箭雙雕,拿蘇氏的心血,去做自己的人情。
這是她新生後,送給蘇氏的第一份禮物。往後這樣的禮物,還多著呢。
柳芙說:“這是我母親讓我這樣做的,我可擔不得這個‘好’字。”
柳三太太忙說:“大嫂,我就知道,你心最好了。”
柳老太太望向郭氏的目光,也瞬間柔和了許多,慈愛笑著道:“你平時悶不吭聲的,原來心裏竟這樣念著你那幾個侄兒。在這裏,我先替你幾個侄兒謝謝你了。你身子不大好,往後也不必早起過來請安。你的心意,我是最明白不過的了。”
郭氏雖然不知道女兒為何這樣說,但是既然說了,她便也接著這話。
長女從小就有主見,她這麽做,必然有她的道理。
所以,郭氏說:“都是一大家子,原也不分什麽彼此的。三位爺都是老爺的親侄子,就算鋪麵讓出去,也沒給外人不是。”
這的確是郭氏的心裏話,她不在意這些的。原女兒執意不肯的時候,她就勸過,奈何女兒不聽。
柳芙見老太太已經免了母親的早安,母親都不提,不由著急了些,自己說道:“奶奶體貼,心疼母親,芙兒替母親謝過奶奶。娘身子不大好,怕冷,等過了年開春了,娘身子好些了,再按時給您請安。”
郭氏才忙說:“謝謝娘。”
老太太高興,擺手說:“都是一家人,什麽謝不謝的。”不提這事兒,老太太又道,“臘月十六是麥哥兒的滿周酒,芙兒,你回頭去跟姑爺說,也得早早去才是。”
麥哥兒是柳老二柳重河的長孫,也是柳芙大堂哥柳植的兒子。柳老二一家在鄉下,到那天,都得回鄉下去。
“我知道的。”柳芙應了一聲後,就咳了起來。
蓉姐兒說:“姐姐還病著呢。”
“不礙事的。”柳芙揮揮手。
蓉姐兒看向對麵的董繡春,又說:“春姐姐怎麽說姐姐是被姐夫攆回家的呢?姐姐說不是的。姐姐跟姐夫關係可好著呢,春姐姐讓蓉兒那樣問姐姐,姐姐可傷心了。”
這些話,是柳芙刻意叮囑蓉姐兒,叫她說的。
蓉姐兒皺著小臉:“春姐姐騙人,蓉兒以後再也不想理你了。”
“我……”董繡春憋紅了臉,一時慌張起來,“我沒有。”
“春姐姐還撒謊!”蓉姐兒特別生氣,鼓著嘴巴,兩手叉腰,“你明明說了,卻抵賴說你沒說。蓉兒再也不喜歡你了,你是個撒謊精,不是好孩子。”
董繡春沒想到,矛頭會突然指向自己,她慌了神,匆匆忙忙望向自己娘。
蘇氏看向柳芙,目光沉甸甸的:“春兒,跟你長姐道歉。”
“娘!”董繡春不肯,她雖然出身卑微,但卻自尊心極強,強到幾乎變態的地步,“我沒有。”
她還在撒謊。
“快道歉。”蘇氏語氣加重了些,看向女兒的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
董繡春低著腦袋,一雙嫩蔥般的手,絞在一起。她秀麗的臉滿麵通紅,瞬間,一雙大眼睛裏,就蓄滿淚水來。
還是郭氏打了圓場道:“就算春姐兒說了,也是無心的。她們是姐妹,不必這樣。”
柳三太太還記著剛剛柳芙的好,同時,也記恨著蘇氏對他們三房的敷衍。所以,此刻自然向著柳芙姐妹的。
“蓉姐兒才多大點兒,這麽小的孩子,是不會說謊的。春姐兒,說了便是說了,道個歉能如何?”
見大家都相信自己,蓉姐兒更加挺起胸膛來,指著一旁自己的丫鬟:“銅錢兒可以作證的,她聽到了。”
銅錢兒立即跪了下來:“奴婢可以作證,春小姐是對姑娘說過。”
“你們瞧,銅錢兒替我作證,我沒說謊。”蓉姐兒特別自豪,“我是好孩子,才不會說謊呢。”
蘇氏望向董繡春,目光如刀子,能殺人。
董繡春哭著跪了下來,抹眼淚說:“我該死。”
柳芙道:“我相信妹妹是無心的,不過,這樣無心的話說多了,未免有些嚼舌根的嫌疑。蓉姐兒還小,要是以後聽多了妹妹這樣無心的話,蓉姐兒將來也會說無心的話。”
蘇氏忙道:“春姐兒不懂事,罰她禁足一個月。芙姐兒,你看可好?”
柳芙笑著說:“她雖然不是我親妹妹,但也是姨娘的親女兒。不看僧麵看佛麵,礙著姨娘的麵子,這懲罰也過了些。依我的意思,不如這樣,讓春妹從芙蓉閣搬出去,跟姨娘和柏哥兒一起住吧,也省得你們母女姐弟分離。”
蘇氏自然不肯的,當初進柳府來,可是她求著老爺讓春兒住在芙蓉閣的。
她讓女兒住芙蓉閣,自然有她的用意。現在意圖沒達到,她也不會這麽好說話。
蘇氏道:“春兒犯了錯,該罰她的。至於從芙蓉閣搬出來……這個……”蘇氏有些為難,“眼下要過年了,大費周章□□兒搬家,怕是挺費事兒的。”
“沒什麽費事的,春妹人先去姨娘那裏住就行。至於東西,一樣樣慢慢搬就是。”柳芙態度堅定。
柳三太太也看出了柳芙這一出的意思,怕目的就是想董繡春離開芙蓉閣。
柳三太太說:“芙姐兒說得對,芙蓉閣芙蓉閣,本來就是芙姐兒跟蓉姐兒住的地方。春姐兒是你的閨女,自然該跟你一起住。”
蘇氏縮在袖子裏的一雙手,漸漸攥緊,成了拳頭。
半餉,蘇氏才說:“那好吧,既然芙兒這樣說了,就按著芙兒說的辦。春兒,一會兒你就別回芙蓉閣了,直接去娘那裏吧。”
董繡春稍稍抬起頭來,看向柳芙:“姐姐早就想趕我走了,是不是?”
“春妹巴不得我是被顧家趕回來的,是不是?”柳芙不答反問。
董繡春道:“是你自己跟娘說的,你說你想和離,不想跟姐夫過了的。你……你還投湖自盡,大家都知道。”
柳芙暫且不跟她辯解“投湖自盡”這件事,隻說:“人都講,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就算我跟夫君有些不愉快,跑回娘家來訴訴苦,你們也不該勸我和離。”
“春妹或許不知道,但姨娘應該知道的。如今整個富陽縣的人,都在看我、看柳家的笑話。”
“我還沒和離,就已經這樣。若是我真的和離了,爹爹跟我娘的臉,往哪兒擱?還有奶奶,往後再串門打葉子牌去,不是叫別的老太太笑話了去?”
“姨娘,芙兒一時心急,糊塗了。難道,你也糊塗了嗎?竟然私下讓春妹說這樣的話……好在我心寬,不記仇,否則的話,將來我可是會恨你的。”
“是,芙兒說得對。”蘇氏臉已經繃不住,她裝出來的那些好耐心,也磨得沒了,起身道別說,“娘,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歇著。”
“那你就先回去吧。”老太太不當回事。
“什麽?”蘇氏聽後,更是火冒三丈。
她心裏積壓著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燒起來。她一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來,牙齒也打顫,一雙眼睛裏,含著惡毒的光,仿若想立即將柳芙碎屍萬段一般。
她來柳府有四年時間,這四年來,她處心積慮去經營,好不易一點點抓住老爺的心、一點點漸漸掌控柳家的生意。為了達到目的,四年來,她是日日夜夜都在算計,都在演戲。
柳重山是生意人,精明得很,一般的小把戲,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而且,她進柳家的門,還並不是因為得柳老爺喜歡,不過是因為一個錯誤。
正因為這個錯誤,柳重山起初對她也避而不見。起初懷身子的那一年,她一個人呆在一間屋子裏,不得老爺寵愛,身份又不明不白,不知受了多少冷落跟白眼。
日子漸漸一點點好起來,是她生下柏哥兒的時候。所謂母憑子貴,她正是這樣的。
她從來都不是甘於向現實低頭的人,日子不好過,她會絞盡腦汁想辦法讓日子好過起來。所以,生下柏哥兒後,她便步步為營。對老爺欲擒故縱,卻適當裝可憐博同情,再利用兒子拴他在自己房裏。之後,找個適當的機會,她開始插手他外麵的生意。
老天對她不公,讓她從小就被父兄賣給董家為童養媳,嫁一個比自己大了十多歲的男人為妻。但好在,老天爺也算是公平的,至少讓她擁有野心跟膽識。
她倒是也沒有自負到真覺得自己多聰明,但至少比起郭氏那個繡花枕頭窩囊廢來,她自認為是好太多的。
她也慶幸,柳府的太太,是那樣一個棉花團子,任她捏扁搓圓,任她當猴子耍,卻還跟她稱姐道妹。
這幾年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展。甚至就在前幾天,最難對付的柳家大小姐,也差點如願喪命。
可沒想到,命運真會捉弄人。柳大小姐不但奇跡般的又活了,而且一醒來後,便開始與她敵對起來,而且態度手腕都特別強勢,一再的連連反擊,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蘇氏實在想不明白,到底生了什麽?
難道,柳芙一早就現了她的心思?從前之所以維持表麵的平和,是故意的?就想找個機會將她連根拔起?
還是說,有人在她跟前說了什麽,而她又非常信任那個人。
蘇氏漸漸安靜下來,坐在桌邊,皺著眉心,她忽然想到了顧晏來。
柳重山慧眼識珠,覺得顧晏絕非池中之物,蘇氏也這樣認為。所以,蘇氏根本不願柳芙嫁給顧晏。
她暗中派人去調查過這個顧家,顧家不是本地人,十年前才搬來富陽的。再往前查,卻查無可查。有關顧家十年前的一切,根本是一片空白。
所以,她覺得顧家不簡單,顧晏更不簡單。
這個顧晏,臨危不亂,深藏不露,絕非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絕非僅僅隻是一個不冒頭的生意人。還有顧家那個顧晟,明明才華橫溢,卻不去考科舉,而隻呆在一個私塾裏做教書先生。
蘇氏想,或許是這個顧晏察覺了什麽,是他告訴了柳芙。
那麽,他也現了柏哥兒的真實身份嗎?他接下來又想怎麽做?
姚媽媽的死,的確是讓她從困境中解脫了。但是她並不認為,顧晏會就此陷入這樁命案中,他遲早會被放出來的。
蘇氏腦子裏很亂,她想,不管怎樣,事已至此,她都必須另想辦法。
蘇氏忽然抬眸,看向安安靜靜立在身邊的女兒董繡春。
蘇氏恨毒了董家人,也恨毒了她那個死鬼前夫。所以,對跟死鬼生的兩個孩子,她也都不怎麽上心。
帶女兒在身邊,也是想著,自己孤身一人在柳家,凡事都束手束腳的。有女兒在,也能多一個幫手。
秦忠是老爺外麵生意的得力助手,正值盛年,且尚未娶妻。蘇氏對秦忠,早就懷了心思,想著跟他成為一家人。女兒過完年就十五了,若是能夠跟秦忠結為夫妻,有這樣一個姑爺在,她辦事也會輕鬆很多。
不過,這個秦忠為人也是極為謹慎,辦事情井井有條且滴水不漏。他眼光也高,若不是柳芙那死丫頭嫁了別人,怕是就得嫁給他了吧。
“娘,您怎麽這樣看著我?”董繡春被自己母親看得心裏毛。
蘇氏卻笑起來,拉過女兒的手道:“春兒,別怪娘這些年冷落了你。娘需要照顧你弟弟,還要幫著老爺管鋪子裏的事情,畢竟精力不足。不過,你的婚事,娘會替你好好做主的。”
董繡春臉紅,低下了頭。
“你們都下去吧。”蘇氏遣散了屋裏的丫頭婆子,這才問女兒,“喜歡秦公子嗎?”
董繡春忽然臉更紅了,雙手揪著自己衣服下擺,低聲說:“秦大哥年輕有為,春兒不敢喜歡。”
“你是我的女兒,你不需要自慚形穢。”蘇氏見不得女兒貶低自己,她沒什麽低賤的,“春兒,娘會想辦法,讓你嫁給秦忠。”
“娘!”董繡春匆匆抬眸,望著自己母親,眼裏漸漸蓄滿淚水。
“好了,別哭,有什麽好哭的。”蘇氏繼續道,“你要是能嫁給秦忠,對娘也是一方很大的助益。你要記得,將來做了秦太太,別忘了娘跟你弟弟。”
雖然董繡春知道娘心裏隻愛弟弟,對自己利用的成分居多。但是,隻要能讓她做秦太太,她什麽都願意去做。
“娘,不但你恨柳芙,女兒更恨。”董繡春緊緊咬牙,一雙細白的手攥得死死的,她看向遠處。
她嫉妒柳家大小姐,明明差不多大的年紀,但是她的命卻比她好很多。從小就錦衣玉食,還有疼愛她、願意寵著她的爹娘。
每回見她們姐妹手牽手笑嘻嘻回來,她心就如針刺般疼。
她越是想她消失,越是不想看見她,她就越是晃在她跟前。她跟娘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切,她隻隨隨便便三言兩語,就把什麽都弄沒了。
若是她嫁了秦忠,她便可以揚眉吐氣。
*
柳芙徹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起來,就頂著兩隻熊貓眼。
允哥兒跟皎姐兒不懂家裏生了什麽大事,看到自己嬸嬸眼睛下麵青了一塊,還笑話她。柳芙順勢揉了揉兄妹倆的團子臉,然後抱著皎姐兒在院裏轉圈跑,嚇得皎姐兒叫著喊爹娘。
顧晟站在廊簷下,倒是也不擔心,隻說:“弟妹,皎姐兒都要哭了。”
柳芙跑得氣喘籲籲的,走到顧晟跟前:“三哥,你怎麽也不擔心啊?”
“擔心什麽?”顧晟笑著,他相貌絕不輸顧晏,瞧著十分溫柔雅潤,接過女兒抱在懷裏,一身素色衣袍,說不出的雅致清貴,這才對柳芙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弟妹也無需擔心。”
柳芙想,到底是出身大家族的公子哥兒。見過世麵的,遇事就是鎮定。
“四嬸真討厭,皎兒都要不喜歡你了啦。”皎姐兒哼哼,嘴噘得老高了。
柳芙笑眯眯湊過去說:“你不喜歡我,可我還是會繼續喜歡皎姐兒的。沒辦法,誰讓皎姐兒這麽可愛呢。”
皎姐兒被哄得高興,就又朝柳芙撲來。
“四嬸嬸,你抱抱我了啦。”
宋氏拿了顧晟的書箱出來,遞給自己夫君:“時間不早了,你得去私塾了。”
顧晟接過書箱背上,衝妻子笑了笑,將女兒遞給妻子抱著,才又對柳芙道:“弟妹最近變化挺大的,跟澄之之間關係好似也好了不少。之前你們吵架的時候,你都恨不得他一直在外麵做生意,一年回一趟家才好。”
“有嗎?”柳芙眨眨眼睛,裝作不記得的樣子,“三哥你記錯了,我才沒有,我跟夫君好著呢。一天不見,我都想得緊。你沒瞧見,他出了事情我很著急嗎?”
宋氏也搭腔:“就是,他們小夫妻好著呢,夫君你別挑撥。”
顧晟笑著搖搖頭,搞不明白的事情,他也不願多費心思去想。再說,四弟跟弟妹恩愛,這也是好事,至少家裏清靜了不少,他夜間看書,也再沒哭鬧聲打攪他了。
“允哥兒,皎姐兒,爹爹要走了。你們在家乖乖的,聽你娘的話。”
允哥兒皎姐兒異口同聲:“爹爹早些回家哦。”
顧晟走了,宋氏在家帶孩子。顧二夫人做好了飯菜,裝在食盒裏,柳芙也溫了一小壺酒來。
外麵的馬車備好,金雀兒跟著去趕馬車,銀串兒留在家裏幫忙做事。
劉聰一家三口就住在縣衙,他就知道顧家今天會來人探顧晏,所以一早便等著了。等到顧老夫人跟柳芙到了後,他親自帶著人去大牢。
顧晏穿著囚服,被單獨關押在一間牢房裏。顧老夫人跟柳芙去的時候,他正端坐著捧著卷書在看,倒不像是進來吃牢飯的。
劉聰命獄卒來開了牢門後,便將獄卒打走了。
等獄卒走後,劉聰才抱拳朝著顧老夫人作揖道:“還請老人家放心,澄之清者自清,要不了幾日,就能出去了。這些日子,怕還是得委屈他。”
顧老夫人扶起劉聰來:“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信不過你嗎?”
柳芙知道劉聰將來會升遷為京官,跟顧晏成為同僚。不過此刻,她裝作吃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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