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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子一顫，一口咬開手指，就伸手去抓那個手腕，頭也不回的把他按在地上。
    “疼！”錢楓林喊了一聲，讓我住手。
    我這才看清，是他在我身後，隻不過臉色很白，看起來很嚇人。
    我放開他，卻一直警惕著，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麵還有一道血跡。血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最後幹涸，皮膚上冒著白煙。
    很明顯，眼前的錢楓林已經被髒東西上身了。我拿出匕首紮破他的指尖，將點在他的眉心，然後用力扇他嘴巴，一邊扇還一邊罵。
    過了一會兒，錢楓林醒了，他捂著臉，問我怎麽這麽疼。
    我把他拉起來，讓他趕緊走，剛剛被鬼上身了。
    錢楓林瞪大眼睛，茫然的看著周圍，被我拉著一直跑，直到壓抑的感覺消失了，我們才停下。
    蹲在路邊大口喘氣，轉過頭看岸邊林子，這時才發現那裏哪裏是什麽樹林，分明是一片亂葬崗。近處的幾個墳頭還是新的，前麵還插著香，看樣子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錢楓林心有餘悸，大口喘著氣，問我這是怎麽回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不要怕，隻是鬼遮眼而已，出來了也就好了。
    往前走了一會兒，遇見一個趕著牛車的老農，他一會兒一回頭看我們，最後把牛車停下了，問我們從哪裏來？
    我說我們從市裏過來的，想要去落葉村，眼看著就要天黑了，他能不能搭我們一程？
    老農麵色大變，指著亂葬崗的方向，問道：“你們是從那邊過來的？”
    他的聲音拔高，神色驚恐，又變得陰狠，抄起牛車上鍘草的一把刀，就朝著我砍了過來。
    我閃身躲開，拉著錢楓林轉身往後跑，老農也不追，趕著牛車架了幾聲就跑了。
    老農隻是一個插曲，不過我也知道村裏人對亂葬崗的態度了，這附近的髒東西肯定不隻是被踩死的那人，應該還發生了其他的事。
    到了落葉村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村裏沒有通電，隻有幾家點的起煤油燈，閃著昏暗的光。
    在村頭，幾個孩子在嬉鬧，抬起頭看了我和錢楓林一眼，一點兒也不怕。他們光著身子，臉色鐵青，身上遍布著褐色的斑點，一雙眼睛黑黝黝的，看不到一點兒眼白。
    “是髒東西。”我看著村頭，那裏放著一塊石碑，要不是這個東西鎮著村口，村民應該早就死了。
    我走進，幾個小孩一哄而散，石頭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手印，很小。石碑上已經出現了裂紋，看樣子這次鬧鬼鬧得很凶，這塊石碑都壓不住了。
    走進村子裏，沒有聽到一聲狗叫，按理說這種村子家家戶戶都會養一些牲口，很明顯不正常。
    走了幾步，路的中間出現一條狗，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睛緊閉，留下兩道血痕。
    我蹲下去摸了下它的頸部，隻剩下很微弱的脈搏，身子也涼透了，死隻是時間的問題。
    我心有不忍，想到了自己養著的小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它了。拿出匕首，橫在狗的脖子上，用力割斷。鮮血湧出，狗瞪大眼睛看著我的身後，想要叫，結果嘴裏噴出一大口血。
    我一愣，它分明是在提醒我，直接趴在地上。
    “砰”的一聲，一個錘子砸在我的腦袋邊上，濺起的泥土打在我來臉上生疼。轉過頭，錢楓林麵色猙獰的站在我的身後，在他的眉心處凝聚著一團黑氣，之前塗抹上去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我沒想到那個髒東西還在錢楓林的身上，還沒反應過來，錢楓林再一次掄起錘子，朝著我砸下來了。
    我避無可避，心裏默念著對不起，把狗的屍體放在身上。錘子砸下來，我清楚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即便有血肉緩衝，我還是疼的一口氣上不來，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
    把狗的屍體推到一邊，翻個身爬起來，把手上的狗血胡亂的塗在錢楓林的臉上。狗血本來就有辟邪的作用，我又拿出朱砂塞到他的嘴裏，緊接著用力給了他一巴掌。
    錢楓林眼睛慢慢恢複清明，錘子落在地上，他茫然的看著我，問道：“我又怎麽了？”
    說話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嘴裏的朱砂，呸呸呸的幾聲，摸到了臉上的血。
    我一腳把錘子踢在一邊，走到他麵前讓他別動，用手扒開他的眼皮，在他的眼白上，全都是小黑點。
    我暗罵一聲，把朱砂全拿出來了，混著礦泉水讓他全喝了。
    “你這能喝死人！”錢楓林有些驚恐的看著我。
    對此，我隻是把礦泉水瓶塞到他的嘴裏，一手捏著下巴。忽然，一股陰冷感從頭淋到腳，錢楓林的臉色變了，猙獰可怖。
    我冷著臉，說道：“跟了這麽久，你還真是能藏，要是你走了也就算了，跟上來就是找死！”
    錢楓林用力推開我，剩下的水灑在地上，他捏著喉嚨，竟然發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死，你們都要死！”
    說完，她發出一聲慘叫，伸出雙手就要去挖錢楓林的眼珠子。我一步上前，按住他的手臂，他掙紮的力氣很大，身體硬的像是鋼鐵，撞的我生疼。
    過了一會兒，一股黑氣從錢楓林的頭頂冒出來，我一腳揣在他肚子上。
    錢楓林吃痛，睜開眼睛，接著不停的咳嗽惡心幹嘔，不停的吐著血紅色的水。這其中，一部分是朱砂，一部分是他肚子裏的血，還有一部分是那個女人的怨氣。
    剛剛進村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的臉色很不好，把錢楓林拉起來，說道：“我們快走，這個村子有問題。”
    我的話音剛落，村頭的一戶人家的門忽然開了，一個人走出來，手裏拿著煤油燈，在黑暗中搖搖晃晃，好像隨時會熄滅掉。
    透過火光，我看到一張蒼老的臉，全都是褶皺，一雙眼珠子渾濁不堪，好像蓋著一層白色的膜。
    老人一手護著煤油燈，顫顫巍巍的朝著我走過來，聲音沙啞，問道：“你就是小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