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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抬頭，是我熟悉的麵孔。
    “做出來的東西，和人一樣，一點兒用都沒有。”楚岺厭惡的踩上被她甩在地上的東西，而後抬起頭來看我，“你是怎麽發現的？”
    因為如果是林琳，察覺到有問題，她絕對不會想著離開，而是要一探究竟。而且，小黑一直跟在林琳身邊，林琳也絕對不會把小黑丟在什麽地方，隻身一人來找我。
    見我不回答，楚岺也不在意，又問道：“落葉村，你殺了我的得力幫手，想好怎麽還了麽？”
    我知道她說的是那個西裝男子，麵色不變，“本來就是個死人，殺人犯法，殺鬼不算。”
    楚岺咯咯的笑，“那我們算得上合作夥伴，我殺人，人死了變成鬼，你負責殺鬼。”
    我攥緊了長刀，看著麵前這張妖媚可惡的笑顏，隨時準備一刀劈過去。
    楚岺卻好像知道了我的打算，一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著我一字一句道，“你以為我想法子把你引過來，會一點兒準備也不做麽？”
    我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微側了身子，朝那邊看了一眼，見著走出來的人是錢楓林，眸光隻不過晃了晃，也沒多意外。
    錢楓林在離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問道：“林哥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我視線都沒有朝錢楓林那邊偏，語氣淡淡：“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信過你。”
    “嗯？我應該沒有那麽失敗吧？”錢楓林頓了一下，到底是走到了楚岺身邊，和她一起看著我，卻好似沒有動手的打算，而是繼續問道，“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夠，引你懷疑了嗎？”
    楚岺在一邊嗤笑了一聲，有些嘲諷，對著錢楓林做了個口型，無聲說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錢楓林看見了，然而卻不以為意，隻是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好似非要等一個答案不可。
    我說，從你對我坦白“屍”的事情開始。
    他說過，組織裏從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培養他，還有很多和他一樣的“種子”，花幾十年的時間培養，就為了往我身邊送一個炮灰？
    錢楓林說，優勝劣汰，活下來的都不容易。換一種理解方式，活下來的，都是有本事的人。然而錢楓林跟在我身邊，我隻能察覺出他是個廢材，隨隨便便一隻小鬼都能讓他狼狽的不行。
    楓葉村一行，在村口，我和他分散那次，他在半路留下了一個寫了一個“廠”字，隻要我不傻就應該知道他暗示的是“屍”。然而他是用槍口抵在地上寫的，如果寫一半又被鬼上身了，那他應該是手裏握著槍離開的，而不是把槍丟在地上。
    之後，“屍”這個組織的人也的確出現了。楚岺和同行的西裝男子不對頭，設了陣法打算坑殺自己人，而且好似完全不知道我會出現。
    因為楚岺的表現，我會潛意識覺得錢楓林就算是撞見了組織的人，也沒有把我在這兒的事情說出去。
    錢楓林一路刷信任度的行為，差點真的讓我相信了他，尤其是最後我昏迷，錢楓林沒有對我下手，而是聯係了林琳，把我安全送回了家。
    同生共死之後，我對這個人的信任，或許會到達最高，把他當做兄弟。這個時候，無論他說什麽，我聽了，第一個反應應當都會是思考，而不是懷疑。
    可我多疑。
    錢楓林說了分部的事情，我半信半疑著，然而在出發之前錢楓林模模糊糊提了幾句，“屍”這個組織有意識的在搜羅什麽，我就開始懷疑了。
    錢楓林知道的太多了，“屍”這個組織的手段很多，一個要放到我身邊的細作，怎麽可能會沒有控製的手段？
    我的話說完，錢楓林沉默。
    楚岺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嘴巴很毒：“難怪我剛剛頂著你小情人的臉，你都不信我的話，別不是你連身邊人都不信吧。”
    “我信她。”
    這句話幾乎不用經過思索。
    愣了一下，楚岺沒再多說什麽，微微抬起手中的匕首。我感受著那柄匕首給我帶來的威壓，竟是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那是什麽東西？視線本來就暗，眼下我更是覺得有些眼睛都睜不開的感覺，隻能眯著眼，手裏的長刀出鞘，刀光微寒，卻也拓開了一小個空間的視距。
    忽然，有一隻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襲來，十指一勾，像是要把我的皮肉從身上扯下來！
    我將刀一橫，從右手遞到左手，在周身劃了一道。
    是冤魂！意識到是什麽東西在黑暗中朝我而來，我仰起頭看向之前楚岺和錢楓林在的方向，卻覺得那裏好似已經空無一人了。
    又跑了？我揮刀，斬落了幾隻朝我伸過來的手，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忽然自背後朝我襲來。
    我來不及遞刀，隻能堪堪用刀鞘擋了一下，刀鞘和什麽金屬用力磕碰了一下，金色的刻紋好像脫離了刀鞘，如水波一般激蕩開來，彈開了忽然偷襲的人，即使這樣，我還是覺得手臂隱隱作痛。
    手電筒幾乎失去了作用，大概是沒電了，燈光微弱。
    我收了刀鞘，把手電筒隨手往黑暗裏一拋，手電筒金屬的外殼在地上“當啷”一聲落地，滾了幾圈。
    燈亮了一下，映照出一個男子的輪廓，西裝短發，手裏拿著一根漆黑的棍子。
    那女人那把匕首有些古怪。
    一手握刀，反手持著劍鞘，我想起在落葉村那一次，西裝男子寧願受致命一擊也要把那把匕首拋出去，讓那女人跑。
    我那個時候還不明白那是什麽原因，然而看著這個西裝男子又出現在我麵前，我好像又明白了幾分。
    之前還以為是那個鬼附身在人身上了，眼下看來，他附身的東西或許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麽，比如，那女人手裏那把匕首。
    難怪我之前就是殺了西裝男子，卻沒有了結了這鬼的感覺，或許在他把刀拋出去的一瞬間，他也離開了那個西裝男子的身體。
    而這一次，攔在我麵前的這個，和上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他是沒有實體的，就和那些怨魂一樣，可是卻比上次給我的壓力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