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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情緒不太好，鍾輝看了七號一眼，卻忽然對著我鞠了一躬。
    “你這是幹什麽？”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朝著那邊附了過去，牽扯到傷口，咧了咧牙“嘶”了一聲，又牽扯到傷口了。
    鍾輝這一鞠躬，幾乎是九十度了，我有些不解，隻不過是把七號這個拖油瓶順手提回來了而已，鍾輝用不著這樣吧？
    “這一鞠躬，是因為七號莽撞對你開槍的事情道歉，還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有錯，我陷入愧疚之中。”
    鍾輝的話落下，七號立馬就從病床上下來了，和鍾輝站在一起，看了我一眼，眼裏不知道是什麽情緒，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話來，隻是把鍾輝拉起來，而後對著我道歉：“對不起！”
    七號這句話說的，幾乎是梗著脖子吼了一句，我感覺他不是在和我說“對不起”而是在說“你他媽”。
    我被氣笑，鍾輝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我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七號是個什麽德行，卻像個老父親對自己兒子一樣，萬般無奈卻無能為力。
    我也知道，他想七號跟著我，能有所長進，獨當一麵，然而現在看來，拖油瓶依舊還是拖油瓶。
    但是我也不能說七號全然無用，也無意一定要從七號嘴裏聽到一句誠懇的道歉。
    “這句對不起，七號在鬼市就已經和我說過了，我接受。”我想著七號最後從背包裏翻出繩子來，直接就把繩子遞到了我手裏，第二個放下來的還是裝著石頭的那個背包。
    我對他和鍾輝的印象稍微改良了一點，讓七號回到病床上去躺著，也沒再說挪病房的事情。
    我身上的傷全都已經處理過了，傷口雖然深，但是也沒什麽大礙。
    七號的傷，也就是崴了一下腳，至於用石膏裹住吊起來，是鍾輝的主意，說是怕他亂動又傷了。
    那副被七號毀掉的黑白畫像裏，掉出來過一截像是骨頭的東西，身上的衣服換過，鍾輝把我身上帶著的東西全都搜羅到了一起，連著手機一並在密封袋裏封著，收進了床頭的櫃子，就連我的長刀也斜靠在床頭的櫃子上。
    我翻來覆去的研究了一下那節指骨，隻看得出指節寬大，應該是男人的。
    我又想起了那張黑白像，那個老人我沒見過，隻不過後來變化了一下，年輕了幾歲，我倒是覺著眉眼看著有些熟悉了，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麽人。
    指骨上有一大一小兩個小孔，好像是有意鑽磨出來的，我一隻手拿著指骨，拇指和中指剛好落在兩個小孔上。
    這東西，不會是哨子吧？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見著七號好像躺回去以後又睡著了，試著吹了一下中空的骨節。
    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來，我皺了皺眉頭，擦了擦嘴，想著這東西要真的是人的骨頭，不知道有多膈應。
    隻不過這東西到底來的詭異，我想了想，用繩子串了，在手腕上繞了一圈，打了一個結當手繩帶。
    差不多在醫院裏待了四五個小時，我說想出院，七號也跟著要從醫院挪出去，鍾輝隻好又派了一輛車來接我們。
    在車上，鍾輝問我想不想去看看七號帶回來的那塊石頭，我想了想，點了點頭。終究是有些好奇，要知道，上一次七號被派出去的時候，就是和我一起去陰間。
    我也知道，鍾輝大概是真的很重視這個年輕人，也不知道誰因為什麽原因。難道是因為人傻，好掌控，沒亂七八糟的心思？
    鍾輝的車一路開出了市區，朝著南邊的一座山去了，沿著盤山公路前行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差不多到了山頂的位置。
    鍾輝讓我們下車，我腳踏實地的時候有些漂的感覺，不暈車的人都快被這路轉暈了。
    七號大概是早就來過這地方，輕車熟路的就朝著山頂去，我的腳步頓了一下，便跟了上去，而後發現山頂竟然是一個簡易的直升飛機起升台，還有一架直升飛機靜靜地停在那裏。
    七號爬上了駕駛座，鍾輝坐在他身邊，我坐在後麵，看著直升飛機一點一點拔高。
    飛到一定高度以後，直升飛機又朝著左麵飛了一會，我看著群山之間，忽然出現了一個空缺。
    七號就朝著那個空缺降了下去，我才發現，山腹之間不隻是有一個腹地，而且還有一大片的湖水，是一個幽潭，潭水深不見底。底下的空間遠比在天上看到的要大得多，飛機降下去，正好落在了正門的前麵。
    進門以後，鍾輝給了我一張簡易的卡片，和我說這是這裏的臨時通行證。
    之後差不多過了四五道檢查，才走到了一個密封櫃的麵前，那塊石頭我一直都沒有很仔細的看過。
    眼下被封在玻璃櫃裏，倒是看出幾分神秘和珍貴感了，我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包裝效應麽。
    無論是什麽東西，用好的盒子包裹起來，就會讓人覺得裏麵的東西也貴。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我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地方來，隻能直接開口問鍾輝。
    後者看了我一眼，而後轉向那塊石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是一塊廢銅爛鐵，隻不過他原來卻不是這個樣子的，還可能渡過金。”
    鍾輝和我說了一個故事，說有一個小寺，寺廟小到隻供奉一座佛像，隻有一個和尚。
    那尊佛很有名氣，十裏八鄉的人都會到這座廟裏來供奉。這廟卻建在一個山頭，山很高聳，山頭隻有一座廟的空地，沒法擴建，所以和尚每日就招待第一位登上山的信客，信客入內，寺門就會關上。
    所以這座廟門口，常年都會有一長條的信客在排著隊。
    寺裏，一進寺門就是一個跪墊，跪下以後要磕頭，磕三個頭，頭就不能抬起，要跪足三個時辰，而後起來，朝佛拜一拜，把一枚銅錢投入功德箱，然後燃一盞油燈，在黑暗中，拋準靠。
    準靠是一種果子的果核對半，合在一起攏在手心之後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