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那時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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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雙倍價,老二雙眼冒光,放下掃把動了心,不確定地上下打量喻臨風問道:“你這小屁孩能做決定?”他自然知道憑這棟小民房不值一千萬,獅子大開口不過是受了他人指使和賄賂。
喻臨風沒回話,黃偉群走上前介紹道:“這位是公司大老板,自然能做決定!”老二聞言眼眸更亮了,剛想開口就被老大一把拉到身後。
“你小子不要命了,有些錢可不能亂拿,別忘了是誰讓你幹的這事,若惹怒了那群家夥,保不齊某天晚上你家就會失火!”
聲音雖低,但喻臨風幾人耳力極好,依舊聽了個大概,如今更為確定真的有人在背後指使這群釘子戶了。
恐怕其中一些人為的不僅僅是錢,應是威逼利誘下才不得已而為之,畢竟這些隻是平民,自不敢與窮凶極惡的人作對,何況黃偉群拆遷的開價並不低,他們就更沒理由充當釘子戶了。
聽得老大警告,老二臉色一陣難看,幾番變化後苦笑一聲,對錢的欲望也冷靜了下來,還真不敢拿喻臨風的錢。
“你們走吧,再多的錢也得有命花!”
喻臨風淡笑,並未離去,而是對尤厲使眼神道:“請老先生出來談談,畢竟戶頭是老先生的嘛,隻要他老人家同意,一切都好解決!”
老大、老二一聽便不幹了,一人操凳子,一人拿掃把,攔在屋門口不準人入內,然而二人哪裏攔得住?
薑忠一個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掌直接將二人手裏的“兵器”打飛,身體旋即橫擋在二人麵前,任他倆如何擠、推都無法撼動這魁梧身軀。
尤厲聳肩走進屋子,然而沒多久便聽到二樓傳來他的急迫喊聲,“風哥,快,救人!”
救人?出事了!
喻臨風瞳孔微縮,難不成這兩不孝子害死了老人不成?他冷目掃了二人一眼,箭步如飛,衝進屋子直接上了二樓,薑忠、楊隋、黃偉群等人快步跟隨在後。
來到二樓臥室,喻臨風便見一個老人躺在地上,尤厲正為其做急救措施,一根繩子則拴在屋頂的掛鉤上,一張小凳子偏倒在一旁,老人居然……自殺了!
喻臨風走上前查看老人情況,嘴微張,舌頭發白著往外吐,兩眼瞪大,人已斷氣了。看似恐怖,可老人神色卻很平靜,表情中不帶一絲痛苦,反倒是一種解脫後的釋然,他的眼瞳上還殘留著最後一抹光芒,似臨死前看到了自己最想見的人,歡喜而激動。
老人的臉很白,身子骨極其瘦弱,看樣子過得並不富裕,屋內除了一張已經破爛搖晃的老式木床,就再也看不到一件像樣的家具,衣服整齊疊放在床頭,不多,也就幾件八九十年代的服裝,此刻看去都已經泛黃了,且有的還縫縫補補,有的已經脫線。
看到這裏,喻臨風心中便是一陣心酸,在老人的床頭還放著一張老伴的黑白照,似乎沒有這張照片,他便難以入睡,而如今不用再醒來了,永遠的睡去。他的臉上全是歲月刻下的紋路,一條條皺紋宛若山巒般起伏,滿頭白發代表他曾走過的時光之路,佝僂的背代表他這些年被重擔壓彎的脊梁,手上的老繭代表他曾經的挺立與勞累。
所謂養兒防老,然如今所見又哪裏是防老?分明就是那兩個不孝子將老人給活活逼死了,為了什麽?就為一個字……
錢!
勞累一生,養兒至大,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悲涼、心酸!
喻臨風心中冒出無端怒火,他很喜歡錢,也不是個好人,但此時此刻他真的感覺自己的心在痛,憤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給焚燒,因他看到了老人眼角還掛著臨死前的最後一道淚痕,這叫尼瑪什麽事啊?!
“你……你們害死了老家夥!”老大衝進屋子後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想將責任推到喻臨風等人身上,從而獲得賠償款。
人死了還不放過?如今居然還想著怎樣要賠償款?混蛋、該死!
“沒二百萬,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老二直接開口索要錢財,隻淡淡瞥了眼躺地上的老人,完全不管是死是活,甚至連叫救護車的想法也沒有,這就令人更為心酸了。
死者為大,可兩個兒子想的是什麽?除了錢,還是錢!
孽子,簡直該被天打雷劈!
喻臨風暴怒而起,漠然上前抬腳直接將老二踹出門外,砰地撞在過道的牆上,胸口一陣悶痛,險些喘不過氣來。
“你……”老大驚叫,沒想喻臨風這時候還敢動手,後者偏頭瞪他,一拳轟轟而出,生生將他打得側飛出去,滿嘴是血,門牙幾乎全掉了,痛得在地上滾爬哀嚎。
“混蛋,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喻臨風跨步上前,一把揪起門外的老二,舉拳便轟轟打出,恨不得自己的拳頭能將這兩人打醒。
隨後,他氣喘著立起身子,靠在門邊,接過楊隋遞來的紙擦掉手上血跡,遂既從兜裏掏出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道:“將這兩個混蛋拎過去瞧瞧老人手裏緊緊抓著的是什麽。”
薑忠將兩人提起扔到老人身邊,二者之前未見老人死狀,此刻近距離一看,都被嚇了個臉色慘白,二人遂既看向老人右手,但見那一隻瘦得隻剩骨頭的手裏死死抓著一張舊照片,邊緣都有些泛黃,照片更被老人捏出了五指印。
至死,都不曾鬆開照片,足見這對他有多麽重要,因這是他一生的追求,更是他一直活到今天的強大堅持,然而也正是這照片讓他失去了活著的希望和想法,回想過往,再看如今,心頭悲涼間便起了自殺念頭。
看見這張照片,老大的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手也在劇烈抖動,他顫巍巍地爬起來,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掰開老人的五指,當把照片拿在手上的那一刻,當看清照片內容的那一刻,他徹底崩潰了,眼淚居然悄無聲息地嘩啦啦從眼角滑落。
照片裏,一男一女兩個農村中年人帶著兩個小孩站在一棵大槐樹下,那時陽光正好,那時春意盎然,那時鳥語花香,那時的他們笑得多麽燦爛、開心、幸福,那時的兩個孩子,眼神多麽純淨無暇、天真爛漫……
然而,一切都隻是……那時!
時光流逝多少年,花落人散兩分別,那時……美好!